第九章鮫皇之咒(中)

絕命領着蘇墨進入了船艙,整個大廳被一盞巨大水晶吊燈照的通明。吊燈的形狀像一座倒掛着的水晶佛塔,八個飛檐向外伸展,帶起一排排晶瑩剔透的水晶。燈光透過水晶的反射,將鋪着的地毯映的絢麗奪目。一雙雙華麗精巧的高根鞋和黑漆皮鞋交織在一起,彼此穿插着,踱步在浪漫的舞曲之中。

在舞池的前端被一塊巨大的紅色布簾遮着,微微顯露出來一個邊角,讓簾後的東西顯的更具神秘感。在布簾的兩端豎立着兩根透明的玻璃柱,柱中灌滿了水,裡面有許多說不出名字的小魚兒反覆地遊動着,再加上底部打上來的絢麗燈光,顯的更加的繽紛奪目。

在舞池的兩邊擺放着些桌椅,有人扶椅而坐正與對面的志同道和之人暢聊人生;有人取過服務員盤中的飲料酒水,舉杯暢飲;也有人正俯身搜索桌面上的美食取來放入盤中。

其實像這樣的場面絕命也不是沒見過,當年他哥哥也時常在家裡舉辦各種酒會派對來招待工作中的各路人馬。參加酒會的人也是形形色色,有穿着各色的旗袍的女人、也有穿着黑色禮服的中層男士、中間也不乏有幾個穿着軍裝的軍人和裹着和服的女人。在絕命的記憶裡,常聽哥哥說:披着虎皮的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看起來像似一隻溫順的小綿羊的日本女人,說不定她會變成一條毒蛇死死的纏着你,讓你窒息而亡。後來絕命才知道,那些跟在軍官後面的女人是日本特高科培訓出來的女特工,暗殺、探取情報便是那些女特工的日常工作,在那戰亂動盪的年代,那些特工從東瀛請來了陰陽師來挑釁中國法術界的各方泰斗。絕命曾親見看見過最精彩的一次莫過於南神北鬼兩族力鬥東瀛的陰陽四魔,雖然當時南神北鬼大破陰陽四魔的咒法,卻也搭上了全族衆人的性命。

";絕命你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在一旁的蘇墨問道。

蘇墨的一句話打斷的絕命的思緒,他看了看四周說道:";我在想,這條船上的分部圖表在什麼地方。";

";你要看分部圖作什麼?";蘇墨不解的問道。

";無論去哪裡,記住那個地方的分部圖可以快速的瞭解這個地方的具體情況,方便尋人或者逃生。";絕命說着走到門後,看見了整條船的分部圖,船身分五層,由下而上,底層是機械動力房;二層是賓客的房間;三層廚房和禮堂;四層是宴客廳,外面便是甲板層;再上去便是柁樓。每一層都有不同的樓梯口相連接。

優美的舞曲停奏後,池中的人也散了開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夥伴羣中。接着在紅色的布簾前走上去一支樂隊,開始激情四射的彈奏着朋克音樂。

絕命透過窗,洞察着外面的一切。此時,船的周圍已被層層的海霧籠罩着,船上的探照燈也只能射到有限的距離。那些霧氣如魔鬼船迅速的穿過燈光,向着絕命呼嘯而來,撞在了玻璃便散開了。

絕命看着前方那無盡的黑暗,感覺在迷霧深處蘊藏着不爲人知的恐懼。絕命剛回過頭看見一張鬼臉湊了過來,眼裡飽含淚水,正不斷的抽泣着。

絕命一驚問道:";你怎麼了?";

";我傷心、我悲痛、我無奈。";

絕命笑着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那黃毛綠鬼泣聲地說道:";我本是跟杜玥從小青梅竹馬,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家家,我總是做他的丈夫,她做我的妻子,可誰想高考一紙定天下,在我名落孫山之時,也是她與我便掰了手,我知道我跨不進她那浮華的世間。直至我死的那一天,我依舊想念着她的樣子。";

";你還真夠情癡的,所以你一直跟在她的後面。";絕命問道

";是呀,我在她的宿舍等她,在她家裡守着她,但換來的卻是她跟別人好上了。";黃毛綠鬼說着便嗚咽了起來:";我真是一個傻子,明明知道自己與她之間是不可能的,卻還死死的跟着她。";

";你已經死了,還是趕緊去投胎吧!";絕命開導道。

";我心不死。";黃毛綠鬼含着淚說道。

";你這樣只能永遠承受着痛苦中。";尤世凡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聽到了絕命和黃毛綠毛的談話後說道。

黃毛綠鬼一愣:";你也能看到我?";

尤世凡笑道:";看不到你,怎麼跟你說話!";

";我見意你還是早點去轉世吧,你這樣下去,你自己會越痛苦。";絕命勸道。

";不,我要保護好杜玥,時時刻刻。";

";就憑你這小鬼,拿什麼來保護她?";尤世凡用蔑視的口吻說道。

";我會拼盡全力!";黃毛綠怪大聲的吼道。

";口氣倒是不小,別到時候你臨陣脫逃!";尤世凡諷道。

黃毛綠鬼聽完後,不再去理睬那尤世凡,默默地回到了人羣中去。

絕命看着尤世凡說道:";你這樣偷聽別人說話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我只是過路而已,不小心聽到了。順便給點見意!";說完那尤世凡將手掐在褲袋中,走向了秦般義。

顧芳婷這時手拿着裝着糕點的盤子走了過來,她看到那尤世凡的離去,便向着絕命說道:";看來你與秦般義的男朋友聊的不錯!";

絕命一笑道:";還行,那人挺熱情的!";

顧芳婷將手上的糕點遞到了蘇墨的手上,道:";給!吃完那邊還有。";

蘇墨接過盤子,用金屬的勺子颳了點蛋糕上的奶油放入嘴裡嚐了嚐,感覺帶着奶香的甜味涌入心田,接着他用勺子切下一塊,將它放入口中,那股巧克力雜夾着奶油的香味在口中不斷的翻滾着。

";怎麼樣,好吃不?";顧芳婷蹲下問道。

蘇墨點了點頭。

";芳婷,過快來,我們要拍照了。";秦般義和一些女生向着顧芳婷招着手。

顧芳婷笑着起了身,看着絕命弄歪了的理結,伸出手幫他理了理,道:";怎麼樣,如果有機會陪我跳一支嗎?";

";我怕踩到你的腳!";絕命尷尬的說道。其實對其跳舞,絕命最拿手的要算是華爾茲,當年蔡敏君親手教會了他。絕命還依稀記得爲了把華爾茲跳好,他們從次次的停頓踩腳到最後彼此間心與靈融合後那完美的演繹,絕命心裡已經認定了蔡敏君這個獨一無二的舞伴,但造化弄人,他們最後一次跳的華爾茲叫絕別。

顧芳婷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會呀,只要你不怕我踩你的腳就行了。";

";芳婷!快點!";秦般義又催促了起來。顧芳婷應了一聲,趕了過去。

因爲蘇墨還想吃那糕點,但必竟是陌生之地,小姑娘也有着膽怯之意,便拉着絕命要求與其一道前去。

絕命見蘇墨顯膽怯之意,便帶着她來到了那糕點邊。

蘇墨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五花八門的糕點,這麼多好吃的像是在過年似的,不過對於蘇墨來講,這些東西在她過年的時候,估計也不一定能吃的上。她唯一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小時候父母從外地打工回家過年時,帶回來的一些糖果,這種味道讓她一直都是掛念着的。

蘇墨將那糕點像搬運工似的,從大盤子搬到自己的小盤子中。

絕命見後,便勸道:";少吃點,小心撐着!";

蘇墨了嗯了一聲,便繼續低頭品嚐起那糕點來。

但當蘇墨看到那尤世凡靠近時,便向那絕命靠了靠

絕命見蘇墨靠了過來,便回頭一看,發現尤世凡獨自一人,便打趣地說道:";怎麼變成孤家寡人了?";

";彼此!彼此!在這些人裡,除了那隻鬼,就只剩下了我和你是異類。不如我和你組個隊?";尤世凡笑向絕命伸出手示好。

可沒想到絕命一口拒絕了尤世凡遞過來的橄欖枝:";我還有蘇墨。如果要組隊,那你要另尋他人了!";

那尤世凡見絕命不領情,便識趣的將本來伸出來的手,收了回去。

狂放的朋克音樂結束後,廳內的燈光也開始變的黯淡起來,聚光燈都打在了郭少的身上。這盞燈打在誰身上,誰便成了萬衆矚目下的名星,郭少在衆人的掌聲之下,拿着話筒上了臺。

";感謝各位如約來赴約...";郭少有聲有色的講述了他的青春、他的信仰、他的理想。但這些一切的一切對絕命而言也只是耳邊吹過了一陣風,吹過便忘了,唯一讓絕命入耳的是他們在九點有一場饕餮之宴,具體饕餮什麼東西,郭少沒有具體的說明。

致詞結束後,下面迎合上來一片掌聲。郭少便藉此聲勢,一下子拉開背後那塊巨大的紅簾子,只見後面顯露出一條巨型的玫瑰瀑布,那紅色的玫瑰一瀉而下。

衆人看到如此龐大的玫瑰陣勢,引來了一片譁然。

郭少見了大衆的反映後說道:";這些紅玫瑰都歸屬一個人,一個我所愛的人。";

話音一落,周邊的掌聲,口哨聲響徹一片。

";親愛的,你永遠是我心中的紅玫瑰。我心頭上落下一滴血,無意染紅了你的外衣,但我發誓,我會讓你紅的更有生命力...";郭少在上面彼有詩意的表白着自己的心生。

在下面的杜玥卻誤以爲那郭少講的是自己,便羞澀地低下了頭,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我現在希望在場的衆人給我愛的勇氣,讓我向我的紅玫瑰告白。";郭少講完後下面便迎來了一片支持聲。

郭少見已將聲勢推到高點,便說道:";感謝大家給我了那麼多的勇力,我心中的紅玫瑰是...。";

杜玥此時已心潮澎湃,她已經準備好將步子邁向前去。

";顧...芳...婷!";

這個名字讓杜玥那顆赤熱的心一下子塞進了寒水中,霎間碎裂了。她周圍的人都在喊着顧芳婷的名字。失落的她瞬間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局外人。

顧芳婷被衆人擁簇着推上了臺去。

郭少見顧芳婷不好意思,便迎上前去,單膝跪地說道:";我心中的紅玫瑰,希望你能接受我心中的愛!";

衆人都在替顧芳婷說着YES,但顧芳婷吱唔了半天擠出了一個字:";不!";

那個";不";字似乎特別的響亮,讓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郭少依舊帶着笑容尷尬地說道:";大家看,我的紅玫瑰害羞了!";

周圍又有人帶起了一片鼓勵的掌聲,但是卻沒有前翻來的猛烈。

";我不是那朵風情萬種的紅玫瑰,更不會去做靜如止水的白玫瑰,哪怕你用你心頭的那滴血染紅了我!但我就是我,我有我的權利與心聲,我有我的自由與選擇。我是一個自由人,不是你心中的玫瑰!謝謝!";

顧芳婷說着便要走下臺去。

這是郭少一起了身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芳婷,你要知道,這次活動是我特意爲你而辦的,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愛!";

顧芳婷試着想掙脫郭少的手,但郭少抓的太緊了,讓顧芳婷感到了一陣生痛,說道:";你弄痛我了!";

";你不接受我的愛,我就絕不放手!";郭少惡狠狠地說道。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玫瑰,我也不願做你的玫瑰,麻煩你尊重我,那也是在尊重你自己!";

絕命這時也衝上了臺,一把捏住抓着顧芳婷的手臂,用力一捏,將那郭少痛地大叫了起來,立即鬆了手。絕命見郭少鬆了手,便也將他的手臂鬆開了去。

郭少見識了絕命的力道,也不感再上前說什麼,只是怒視着絕命。

這時臺下的一個胖子站出來道:";你小子,這是唱哪門子戲呀!敢拆人家的好姻緣!";

";我只是保護顧小姐的安全!這位先生傷害到了顧小姐,我就有權利阻止!";絕命對那胖子冷冷的說道。

那胖子一聽,便走了上去,滿臉的橫肉反而讓他顯的格外的兇相。他走到絕命面前,打量了一翻道:";一個臭保鏢,在這裡橫什麼橫,這位顧小姐出多少錢,我加倍給你便事,請你可以下去了!";說着那胖子便從讓臺下的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年輕人上了臺,那手上還用手銬繫着一個皮箱子,他將那皮箱子遞到那胖子面前。

那胖子從衣袋中取出一把鑰匙,將那鐵銬打開,在那箱子的兩邊撥動了密碼輪,只聽到";卡";的一聲,箱子開了,他從箱子裡一打一打的向外取着百元大鈔,他往那錢上放一又疊,便看絕命一眼,當他疊到一定高度時,他問道:";兄弟,怎麼樣,這些錢,夠你做個幾年了吧!";

絕命笑道:";做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我絕不會爲了錢而破壞規矩。";

那胖子聽後,大笑道:";在我眼裡,錢便是規矩!";說着他將那疊錢一下子扔在絕命的腳下怒道:";老子就是不相信,這世上還沒有錢搞不定的事!";說着他也將箱子裡的錢全部倒在了那絕命的跟前。

絕命卻嫌棄的將那壓在腳面上和周邊的錢,踢了開去。

那胖子見絕命不要錢,便鄙視的笑道:";傻子,竟也有不要錢的人。";說着他便指向那個年輕人道:";他不要,那這些錢都歸你了!";

那年輕人一聽到這麼多錢都歸了自己,高興的嘴裡連嘴都合不上,口中一直念道着:";謝謝,老闆!謝謝,老闆!";

絕命則帶着顧芳婷走下了臺,領着蘇墨離開了大廳。

杜玥看到郭少被欺負便急忙的趕了上去,看其情況。

臺下的衆人見臺上的戲演完了,也便識趣的紛紛散去。

";郭少,我們也走吧!";杜玥上前去挽住郭少的手臂,將他扶起,卻被郭少一把掙脫。

郭少瞪着杜玥,那雙眼睛顯的異常的恐怖。

杜玥被郭少瞪着心裡一驚,但依舊用那顫抖着的聲線叫了一聲:";郭少...";

郭少臉上頓時溢出了怒意,道:";你是不是看到我被顧芳婷拒絕了,心裡異常的高興?";

杜玥一開始點頭,接着又怕害的趕緊搖頭。

這一舉動讓郭少更是惱火,一個巴掌將杜玥摑倒在地,訴道:";你怎麼在辦事的,我讓你幫我追顧芳婷,你倒好,讓顧芳婷在大庭廣衆之下失了面子。";

杜玥那顆委屈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捂着臉,泣聲道:";你心裡只有那顧芳婷,現在的我哪裡比她差。";

郭少蹲下身子,捋了捋杜玥那散亂的頭髮,說道:";要知道,我郭少越得不到的東西,我越想得到,送上門的東西永遠都是廉價的!知道嗎?這就是你與顧芳婷之間的差距!";郭少起了身,便氣沖沖地離開了大廳。

周圍的人基本已退去,只有尤世凡擔心那紅毛綠鬼會惹出麻煩,便拖着秦般義晚走了幾步。

當秦般義見杜玥被郭少欺付之時,急忙上前將杜玥從地上扶了起來。最終杜玥在尤世凡的摻扶下回了他們的房間。

絕命和顧芳婷來到了房間門口,顧芳婷刷了一下子指印,便將門推了進去,一進門那裡面的燈便頓時明亮了起來。

絕命對這科技很是好奇,便問道:";這人不斷在更換,這機器是怎麼識別的。";

顧芳婷邊走邊說道:";來這裡前,我們都要提救自己的信息與指紋,數據到了主機就會分配到每個預定着的房間。因爲每個房間的情況不同,那留指紋的人數也有多少!";

絕命拉着蘇墨緊在顧芳婷的後面,待進到了裡面,發現房間裡面有一個大客廳,廳中放着一張凹形的多人沙發,在沙發中央擺放着一張寬大的茶几,在茶几的前方掛着一臺大電視,在電視旁邊便是一間臥室,臥室與大廳隔着一塊巨大的落地玻璃,裡面可以用窗簾將其遮掩,在臥室的裡面除了放着一張單人牀外還包含一間較大的衛生間。在那燈光的配合下,整個給人一個舒適的感覺。

顧芳婷已經習慣性的坐在了沙發了,她見絕命和蘇墨站着,便讓他們也坐下。

絕命自知身份的差別,便拘謹的坐在沙發的角落上。

而蘇墨則是隨着絕命,見他怎麼坐,自己怎麼做便是。

顧芳婷看到後問道:";你們餓不餓,要不要來點吃的。";

";謝謝,不需要了。晚上我們很少吃東西。";絕命立馬回答道。

此時的蘇墨因爲感覺無聊,便不停的打着哈欠,將那充滿倦意的身子輕輕地依靠在了絕命的身邊。

";是不是要睡了?要不先去裡屋睡會兒吧。";顧芳婷看到後,客氣的說道。

絕命看着蜷縮在身邊的蘇墨說道:";墨兒,你還是先去睡吧!";

蘇墨揉着眼睛,慢慢地擡起頭說道:";我想你陪我睡,不然,我睡不着!";那種感覺像是一種女兒對父親的依賴。

絕命抱起蘇墨,將其抱進房間,脫去鞋子,將她放到了牀上,蓋上了被子,關上了門。爲了擔心客庭裡的燈光影響到蘇墨,便放下了簾子,將其拉合上。

顧芳婷見絕命進去後,也顯的自由些,便在外面隨意的脫去了蹩腳的高跟鞋,將其甩在了一邊,並在燒水壺中放了點水,燒了起來。

過了一會,絕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顧芳婷忙問道:";蘇墨睡着了?";

";嗯!睡着了。";絕命又回坐到剛纔的沙發角落之上。

水沸騰的聲音響起,顧芳婷給絕命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道:";有點湯,慢點喝!";

絕命接手水杯道了聲謝謝。

顧芳婷對絕命剛纔的解圍很是感謝,對他的那分正直也很是欣賞,她走到絕命的身邊,坐落下來,說道:";剛纔的事情...";

絕命知道顧芳婷想說什麼,但是當她一坐落到自己身邊時,心不由的緊張起來,隨餬口說道:";我待會將蘇墨移到沙發來睡,過一會還有活動,你也去睡一會,可以提提神。";

";不用,我一般不會那麼早睡,讓蘇墨就在裡間睡着吧,你將她抱出來,反而會影響到她。";

絕命本想用千言萬語來表答對顧芳婷的感謝,但是到了嘴邊,卻只帶出了";謝謝";兩字。

顧芳婷笑着說道:";你是我的守護者,你又是我的同學,你在我這裡就不用太客氣了,若是客氣的過多,那就有點客意了!";

絕命聽了後笑了笑,因爲感覺坐着不舒服,便有意的移動了下身子。那背上的刀盒卻無意之中觸及到了顧芳婷。

顧芳婷見那絕命身上揹着的盒子,便問:";你那裡面裝着是什麼?";

";刀,一把殺人無數的刀!";絕命說的時候聲音壓的特別的低,低的估計只有他自己能聽到。因爲他怕嚇到顧芳婷。

顧芳婷聽後便隨口應了一句。

但這一句讓絕命的心裡卻翻江倒海起來,他怕顧芳婷有顧忌,便立即解釋,卻說差了話:";放心,我帶的這刀沒有惡意...";

顧芳婷聽了後,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便隨口道:";雖說刀是惡具,但刀在人手,人便掌控着刀,人惡則刀惡,人善而刀善。因爲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懼怕。";

絕命一笑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我對你的信任,來自於你所爲我所做的一切。";顧芳婷將手輕輕的握住絕命的手。

而絕命如感到觸電一般,立即將手收了回去,並站了起來。顧芳婷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但當絕命站起來後,卻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幹什麼,他只能站着,通紅着臉。

顧芳婷此時也站了起來,詢問道:";怎麼了?";

絕命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只是感覺有點悶,想站起來喘喘氣!";那眼神卻時不時的在躲閃着。

顧芳婷則一下子抱住絕命。這一舉動讓絕命驚慌失措起來。

";絕命,請不要被我的主動所嚇倒。我不願做那向那世俗低了頭的紅玫瑰,最後收斂了自己。我更不願做那白玫瑰,痛苦地掙扎在束縛之中,最終走向了凋謝。我是一個自由人,我只嚮往一份自由的愛情,也許更像一份自私的愛情,但你每次的冷漠,讓我害怕你會用束縛的枷鎖來衡量我。我只求你...";

絕命立刻用手封住她的上脣道:";你不要求我,我不值得你求,因爲我害怕接受你對我的愛。你是尊貴的公主,是那世人萬衆矚目的名星,而我只是街頭的一個落迫乞丐,我怕你愛上了我,便會受到世俗人士的口誅。我不願你受到傷害。";

顧芳婷擡頭看了絕命說道:";我對你的愛不是給你的施捨,在愛情面前,你和我都是平等的,沒有貴賤,沒有貧富。在愛情面前,我願做一個不問世事的白癡,我會不停的向前走,哪怕跌落懸崖摔的粉身碎骨。";顧芳婷已徹底的向絕命表達了心中的那份心意,現在的她正迫徹的等待着絕命的準確的迴應。

但正當絕命開口之時,卻從房屋裡傳來了蘇墨嗚嗚的呻吟聲,最後化作響亮的哭聲爆發出來。

絕命和顧芳婷趕緊衝了進去,打開了燈。

蘇墨看見絕命一把將他抱住哭個不停。

";怎麼了,蘇墨!";絕命問道。

蘇墨哭了好一會兒,才停歇下來道:";我...我剛纔又夢見那條大魚了。";

絕命捧起蘇墨的臉道:";只是一個夢而已,沒事的!";

蘇墨抽泣着繼續說道:";它說讓我快點走,離開這艘船!";

";什麼?";絕命繼續問道:";它還說什麼?";

蘇墨只是一個勁的抹着眼淚搖着頭。

";這只是一個夢,夢都是人所想像出來的!";顧芳婷安慰道。

正當絕命等人竭力的在安慰蘇墨時,從門外傳來的一陣雜音。

絕命聽到外面有東西正不停地撓着門,便衝出房間,站在門前問道:";是誰?";

沒有人回聲,但那個響聲依舊,而絕命發現那響聲來自門的下方。

此時的絕命已經猜出這是誰了,便放下了心,將門打開。只見暹羅貓快速地穿進了房間。

蘇墨看暹羅貓跑了進來,掛着眼淚,像找到依靠般一把抱住跳上來的暹羅貓,親了親它的額頭。

暹羅貓探出腦袋,卻爆發出孩啼般的叫聲,瞬間蘇墨和顧芳婷如石化般停頓在了那一瞬間。

";你不是說不將這個能力施在蘇墨身上的嘛?";絕命嚴厲地質問道。

";出於無奈,放心,不會對她們有傷害的!";暹羅貓也怕絕命誤會立即解釋道。

";你剛纔去哪了?";

";我在廚房的一個大水箱中看到了一個鮫人。";

";鮫人?";絕命吃驚的看着暹羅貓。

暹羅貓點頭繼續說道:";是的,不過它已被人剝去了一半的皮肉,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了。";

";是不是在河中偷襲我們的那條?";絕命急切的問道。

暹羅貓搖頭道:";現在還不好確定。長的倒是有幾份相像,不過感覺偷襲我們的那條還要再大些。";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絕命首次向暹羅貓請教道。

";不知道,我只管保護好我的主人!";暹羅貓說着便將身子縮進了蘇墨的懷裡。

";要緊關頭你也得給我想個辦法呀!";絕命衝着暹羅貓說道。

";想什麼辦法?";蘇墨和顧芳婷異口同聲的問道。

絕命這時想收口已經晚了,蘇墨和顧芳婷已經恢復了神智。

暹羅貓調皮的將臉鑽進了蘇墨的懷裡,讓絕命自己去解決當前的問題。

";想辦法...想辦法怎麼離開這裡!";絕命搪塞道。

顧芳婷一聽絕命想離開,而自己也有離開這裡的意思。但看了看時間,知道船離岸已許久,回去是絕不可能,便安慰道:";這船已經開離海岸有一段時間了,也不可能爲了我們而反航,即來則安之。";

絕命也不想將那古怪的事情告於顧芳婷,擔心她聽完會慌了神,便笑着向她點了點頭。

絕命安慰着讓蘇墨入睡,讓暹羅貓陪伴在蘇墨的身邊。

顧芳婷見快到九點,便和絕命趕往了大廳,只見剛纔的大廳中央已擺放上了一張長長的桌子。許多人都已經入了座,郭少坐在了桌子的正上方,獨佔了主位。

顧芳婷到時,發現在郭少側旁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她看到後便急忙上前叫道:";郭伯父!郭伯母!";

郭父見顧芳婷過來打招呼還是有禮的點了點頭,但郭母卻依舊不待見她,而她的眼神中卻閃現着莫名的不安。

";您真是大小姐呀,郭少請客,你還擺着架子姍姍來遲,讓郭伯父和郭伯母好等呀!";坐在郭母身邊的杜玥見顧芳婷遲晚到了,便挑釁道。

坐在一邊的尤世凡卻在暗地裡諷笑着那杜玥好了傷疤,忘了痛。前一時間剛被郭少嫌棄人摑了巴掌,現在又粘在了他父母的身邊,百般討好,又將顧芳婷如對手一般惡意剔除。

整場沒有人說話,顯的出乎意料的寂靜,他們都將眼光投向了那個遲到者——顧芳婷。當他們看到杜玥開始挑釁時,便如看戲一般等着顧芳婷的絕地反擊。

但沒想到的是,顧芳婷卻選擇了沉默,她看了一下手錶知道自己並沒有遲到。最終她只是默默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此時顧芳婷知道,面對杜玥有備而來的挑釁,和不明情況的環境,她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守爲攻。

郭少見顧芳婷依舊站着便說道:";你隨便座吧!";

但顧芳婷一眼看去,整張桌子除了郭少正對面那塊是空着的,幾乎都坐滿了人。

此時,秦般義有意的向一邊靠了靠,正好留出一個空缺留給顧芳婷坐。

顧芳婷見秦般義爲自己擠出了一個位置,並向自己招了招手,便走了過去。

杜玥見到這一幕很是生氣,但又沒辦法說責秦般義。無論在道義上,還是在人情上,她都沒有說責秦般義幫助顧芳婷的理由,必竟秦般義也扶過她,而那個位置也是秦般擠出來讓給顧芳婷的。

服務員見多了個空缺,便立即補上了椅子。

顧芳婉本想讓服務員再添置把椅子給絕命,但是她知曉虎落平陽之理,賓客總是賓客,如果自己有喧賓奪主之意,杜玥估計就會給她扣上一個大帽子。她看了一眼絕命,絕命也示意她坐下,而他則站在了顧芳婷的後面。

服務員給每一位來賓都倒上了酒,並在他們的桌前點上了蠟燭,隨後便關了燈。

郭少舉起酒杯道:";首先,我和我父母非常感謝每一位來參加我的派對的客人們。";

大家都高高地舉杯向郭少及他的父母致謝他們的款待。

";郭伯父和郭伯母什麼時候上船的?";顧芳婷悄悄地問道秦般義。

";其實他們一早就上了,我們在去住的地方時,遇上了郭伯父和郭伯母,感覺他們好像在吵架,杜玥藉機便做和事老,去照顧他們兩位老人家了。";秦般義靠着顧芳婷的耳邊悄悄地說道。

";接下來我還要感謝兩個人,一位是沈義,他幫我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第二位是承業,我的好兄弟,這次非常感謝承業在資金上面的大力支持,能讓我輕鬆的包下整條船。";說道他拿起酒杯向着劉承業和沈義敬了一下。

";今天兩位兄弟爲了我出了那麼大的力氣,而我也得有所表示。古人云:民以食爲天;。如今我們食膩了鹽油醬醋烹製而成的菜餚,如今,我們要回歸於野性,品味最本質的那個味道。所以今天我請了一位日本料理界之星道和一夫先生爲我們起刀。";

這時聚光燈打在了臺上,只見從被照亮的地上緩緩的升上來一隻大水箱,在水箱裡放着一條人形魚尾的怪物,那怪物的體形比一般成年人大些,它的尾部已露出了條條白骨。隨着那水箱的緩緩升起,那位料理界之星道和一夫先生也隨之走了出來只見他在腰間掛着一些刀具,臉上戴着一幅夜叉面具。他走到衆人面前,先有禮的鞠了一個躬。

而衆人對那個道和一夫顯然不感興趣,那些人自見到那水箱中的鮫人後紛紛讚歎,有的人直接拿出手機向着水箱狂拍,只可惜船到了海中,便沒了信號。

郭少見大家吃驚的樣子,笑着說道:";大家可知這是什麼?";

";你不會讓我們吃這個吧!感覺好恐怖呀!";劉承業說道。

";不識貨了吧!這種神物在我們中國的古籍《古尋店》中記載着:東海有鮫人,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鮫綃,輕若鴻羽;其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其死後,化爲雲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這種東西在日本的神話裡這種東西叫磯姬,在歐洲大陸叫海妖或美人魚。";郭少起身走到了水箱前,用手指彈了彈水箱的玻璃,但裡面的怪物一動也不動的沉落在箱底像死了一般。他轉身衆人接着說道:";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的這雙殘腿,就是靠食其鱗肉得以生長出新的腿來。";

郭父見兒子把有關於治癒的原因講了出來,心裡甚是不悅。那種不悅之情,也慢慢的顯現在的臉上。

";它現在是不是死了?";在座衆人提道。

郭少笑着擺了擺手道:";今天是我郭少宴請大家,怎麼也不能拿死鮫來糊弄在坐的所有人,它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爲道和一夫先生爲了保持那鮫人身上的口感和鮮味,所以特意用酒將其灌醉。";接着郭少向那道和一夫擺了一個手勢。

那道和一夫便緩緩地走向玻璃水箱前,幾個跟班擡着一張木桌也走了上來,用工具將水箱中的鮫人取出,用鎖銬將其固定在板上。

絕命站在顧芳婷後面看着那個帶着面具的道和一夫,他感覺那道和一夫時不時的在打量着自己。

郭少走回自己的席位說道:";首先,爲了感謝劉兄資金上的頂力支持,作爲答謝我先讓劉兄先嚐嘗這鮫肉。";

只見道和一夫麻利的抽出刀具,刮鱗、去皮、剔肉、分骨。那鮫人似乎被疼痛驚醒,開始掙扎了起來,它張着大嘴,發出嘶嘶的吼聲。

劉承來走了過去,看着鮫人的眼睛道:";不是泣淚成珠嘛,它怎麼不流淚呀!";

郭少也湊上去看了看說道。";這我也不清楚,可能還不夠痛吧!";

劉承業作爲出資方,自然有着最大的權利,自然可以提高一下自己的地位,便不滿的對郭少說道:";不流淚,不出珠,我怎麼知道那個一定是鮫人的肉,萬一你拿其他東西來糊弄我呢?我可是拿着真金白銀來的。";

郭少和劉承業雖然在學校裡可以稱兄道地,但在利益面前總是在暗地裡的鉤心鬥角,這次郭少見到劉承業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姿態,他自然不服氣,將臉一板,走到劉承業的身邊,拿起一把尖刀,狠狠的刺進了鮫人的手心。

鮫人被刺痛驚醒了過來,掙扎的更加厲害,但是他的每個關節都被死死的鎖死在那桌子上,動彈不得。它只能喘着氣,發着沒落的哀嚎聲。

";你這廢物,太不給我面子了,連顆眼淚都不給我流一滴。";郭少對着鮫人惡狠狠地說道,接着便殘忍地轉動着刺入掌心的尖刀,最終鮫人在嘶叫聲中落下了一顆淚滴,化成了一顆奪目的珠子,滾落到了地上。

";夠了,你們的行進與魔鬼有什麼區別?";絕命上前想要阻止。

郭少看着前來阻止的絕命道:";它是我砧板上的肉,我而是爲吃這肉而活命的人。弱肉強食,這是生命的法則。這世道強者永遠踩在弱都之上。";

";但是,你是人,不是動物。而且你這樣做,和殺了它沒有什麼區別!";

這時郭少用手指着絕命大笑道:";你去同意一個盤中的食物。";接着他又板下臉來,指着絕命訓道:";不如,你來代替那條鮫人。";

顧芳婷擔心郭少會亂來,便立即拉住絕命,向着郭少說道:";郭少,希望你能停止你的行爲。";

郭少笑着將尖刀拔了出來,笑着,遞送到劉承業的面前道:";有人讓我停,我只好停下來,如果你想要得到更多的,你自己來吧!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此時,劉承業急忙撿起落在地上的珠子,捧在手中看了又看,只見那珠子通透明亮,那珠心還帶着如血絲般的紅色。他見郭少遞過來刀,便將珠子放進袋中,接過尖刀,並將刀舉起,想要再次刺向手心之時,暹羅貓突然從暗處竄了出來,用那利爪在劉承業的臉上留下了很深的三條爪印。

劉承業被暹羅貓一嚇,頓時失落了手中的刀,整個人也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他一開始感到臉上一陣痛麻,接着迎來的便是巨裂的疼痛。他哆嗦着用手捂着臉上的傷口,但那鮮血依舊從那指縫間慢慢地溢了出來。

絕命見暹羅貓獨自跑出來,不照顧蘇墨,便瞪了它一眼。暹羅貓見絕命在瞪着自己,便立即轉身離去。

這時幾個男服務員看到落了地的暹羅貓立即去捉,但暹羅貓早就溜進了黑暗消失不見了。

當衆人還在擔心劉承業的傷勢時,只見郭少走上前,取過一塊放在盤中的鮫人肉,遞給劉承業道:";吃了它就沒事了。";

劉承業將信將疑的接過肉片,塞進了自己的嘴中,過了沒多久,他發自己臉上不再疼痛了,血也止住了,他慢慢地鬆開捂着傷口的手,並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傷口處,發現傷口已完全自已癒合了。

郭少遞給劉承業一條溼巾道:";擦一擦吧!";

劉承業知道剛纔在衆人面前丟了醜,他覺的這一切都是郭少在有意整自己,便隨手接過郭少遞上來的溼巾,擦去那臉上的血跡。但劉承業不知道自己是否清理乾淨,便直接向服務員索要道:";給我一面鏡子!";

在場的服務員趕緊送上來一面鏡子。劉承業取過鏡子照了照那血跡斑斑的臉,他慢慢的用溼巾擦淨臉上的血跡,露出那塊光滑如初的皮膚。

全場的人都被剛纔的那一幕所驚呆了,這一切就像一場魔術般的神奇。

頓時有人喊道:";先給我一塊!";

郭少則不急不慢地走到沈義身邊說道:";我接下來要感謝沈義幫我選的地方!怎麼樣,你也去試一塊!";

沈義看見那個鮫人被割肉時那個血肉模糊的場景那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起來,再加上劉承業被貓一爪,心裡也有了幾份忌憚,在他心裡貓本來是邪物,被貓抓過更是晦氣,爲了避免這種事情出現在自己身上,他選擇了放棄。便拒絕道:";不了,我喜歡吃熟的!我感到有點噁心,現在想去一下洗手間!";說着便立即起身在服務員的指引下離了開去。

";你不吃可以讓給我吃!";其中有人提出道。

郭少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點着桌子說道:";鮫人本是稀有之物,我見意按拍價高者得肉,取珠,剝鱗,取油。怎麼樣?";

在座的許多人都鼓手稱好。

這時郭少的父親一直看着郭少,在他的眼裡對自己的孩子,似乎增添了幾份陌生感。他慢慢地起了身,向着在座的賓客說道:";我有點累,我先回去了。";這是郭母也起了身,將郭父摻了下去。

杜玥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連忙起身問道:";我和你們一起下去吧!";卻受到了郭少父親的拒絕。但她還是跟着郭少的父母一起退了下去。

坐在位置上的郭少並沒有理會父母的離去,依舊我行我素的開始着自己的拍賣活動。

這時那個有錢的胖子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卡道:";老子山珍海味什麼沒吃過,不過這種東西倒是頭一回看到,你們別跟我搶!";

";請問您貴姓呀!";坐在對面的一個瘦臉問道。在微落的燭光下,那張瘦臉看上去像被一顆橄欖核心,頭尖下巴尖。

";我姓王,在開礦行當中,那些熟知我的,都喚我王碳。";他說着遞上去一張名片,在名片上顯眼的寫着王燦兩字。

瘦子閱過後也立即遞上自己的名片,露出凹凸有序的牙說道:";原來是礦霸呀!久仰大名,本人姓張,在房地產業只是小有名氣,人稱張置業。";說着他身邊站起了一位女士,起身向王燦遞上去一張名片。在燭光的照映下,王燦看見那位女士眉清目秀,輪廓分明,再加之濃妝豔抹之下,一看便知是一個美人胚子。

王燦一見美女送上名片,立馬站了起來,在接名片之時故意將手裹住她那纖嫩的手指。

那位女士見王燦前來調戲自己嚇的將手抽了回去,那張名片也隨之掉落在了桌上。

只見王燦拾起桌上的名片,夾到鼻子上嗅了嗅道:";真是香呀!";接着便湊上身問道:";這位小姐不知用的是哪種香水呀,下次我送給你!";

張置業對王燦的行爲甚是不滿,也湊上前問責道:";你這土包子,抱着碗裡的還想着鍋裡的。";說着將杯中的酒潑灑了過去。

王燦來不及閃躲,被潑滿臉通紅,他拍着桌站起來,嚇唬道:";你這個如螻蟻般的房產商相不相信老子今晚就撕了你!";

張置業也不示弱,拍岸而起來:";你只不過是夕陽產業的土包子,有什麼好嘚瑟的,誰怕誰呀!";

郭少見雙方爭執起來馬上安撫道:";兩位別吵,在這個拍賣場裡,我們只認錢多爲英雄,大家可以拿出自己身家來比一比便知道誰的實力強了。有實力的自然可以稱大哥!";

廚師將一份承着三片鮫人肉的盤子放到了郭少的桌前,郭少用叉子叉起一塊說道:";起拍價一百萬!每次加碼最低五十萬!";郭少話剛落,王、張兩人便一口一個一百,一口一個五拾的叫了起來,第一輪下來,那三片肉被王燦拍得,他將肉毫不吝嗇地分給了身邊的女人,並擠眉弄眼的看着張置業身邊的女人,說道:";這位小姐,怎麼樣,坐到爺的身邊來,我等到一會拍下來,也賞你一塊。";

那位女士本來靠着張置業的身子,見那王燦說了話,便往自己座位上端坐了一下,但對王燦依舊是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王燦笑着說道:";郭少兄弟,可以開始下一輪了嗎?";

郭少又啓了新一輪的拍價,其他在座的商界人士也紛紛開始竟價,但這次依舊被王燦竟得,再次竟得的鮫人肉的王燦開始嘲笑起張置業的無能。

張置業此時已是心急敗壞,他看到那王燦看自己的眼神,那牙齒已咬的咯咯作響。而他身邊的女人將椅子向前移了移,笑着對王燦說道:";這次要恭喜王總又被你給拍得了。";

王燦得意的讓服務員過來刷卡,他身邊的女子趕忙給他遞上雪茄煙,點上火。

";不好意思先生,您卡上的餘額不足。";刷卡的服務員有禮貌的說道,並將卡退還給了王燦。

";什麼,你有沒有搞錯!";王燦像被炸了舌一般,發飆道。接着他又取出一張卡塞給服務員,接着又笑盈盈看着打量着那個漂亮的女人。而對面的那個女人也很有禮貌地迴應了一個笑容。

";不好意思先生,這張卡也不行!";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金黃會員,你是不是弄錯了!";王燦斥責道。

這時張置業似乎得到了報復的機會,便笑着說道:";王老闆,沒錢就不要瞎折騰,充什麼胖子呀!";

王燦瞪着張置業一眼道:";老子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胖子。";接着他又翻了翻皮包,取出幾張卡給服務員,但都顯示餘額不足,氣的王燦奪過卡,氣沖沖地對着郭少說道:";每張卡都刷點不行嗎?";

郭少搖了搖頭道:";不行,要一次性刷完,如果分開刷萬一錢還是不夠,我這肉到底給還是不給呢?";

";先欠着,我上岸後我雙倍歸還!那麼點錢你還怕我賴你不成呀!";王燦拍了拍桌子說道。

";他的錢我來付,拍品歸我!";張置業舉着卡說道。

王燦見是張置業來付,這哪咽的下這口氣,對他來說失了面子比失什麼都大。他急忙取出手機道:";慢着!我讓我財務馬上匯錢過來。";說着便拿出手機拔了號,但是在茫茫大海中,憑他把手機舉的再高也沒有信號,氣的他把手機摔向張置業。張置業見手機砸過來,輕輕地將身子一側便躲了過去,笑着說道:";沒錢也別拿手機出氣呀!";

那個坐在張置業身邊的女人緩緩地將身子靠近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怎麼能跟你比呢!";

張置業用手鉤起她的下巴說道:";那當然,我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丈,哪像某些人連自己有多少錢也不知道。";

竟拍依舊在持續着,坐在一邊的顧芳婷看着他們如野獸般吞下那還淌着鮮血的肉塊,胃裡也翻騰了起來。她感到整個大廳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她慢慢地站起來,想離開。

";芳婷,怎麼你也想要來竟價?";郭少見顧芳婷站起來問道。

";不,我只想離開,離開這個血腥的屠場";顧芳婷說着起了身,離開了座位,走了回去。

秦般義見顧芳婷離去也便抽離椅子起了身和尤世凡一同離去。

陸續的有人開始離場,只留下那些爭強鬥猛之人還在進行了血腥的竟價。

杜玥將郭少父母到房間後,將兩老安撫好後,便想回到秦般義的房間,但這時她發現自己的挎包還落在了大廳的坐位上,便急急忙忙地回到大廳去取。

在黑漆漆的走廊之上空無一人,杜玥踏着鐺鐺作響的鋼板向前走着,一路上她沒有遇見過一個人,她感覺整條船上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當她來到大廳,她發現大廳中的廚師和服務中都已經撤離,只有那些竟拍者們依舊一個一個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在默暗燭光的照印下,顯的異常的沉默。

杜玥慢慢地走過去,燭光撲閃的映照着每一張緊繃的臉,他們見杜玥過來,把眼珠子都統一的轉向了她。她繞過郭少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發現原本掛在椅子背後的包已經不在了。

";你怎麼回來了?";郭少死氣沉沉地問道

";我把包給落在這裡了!";杜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她怕自己萬一一言不合郭少的心意,便會迎來一頓責罵。

";找到了嗎?";郭少冷冷的問道。

";可能是我記錯了,不知落在哪裡了?";杜玥見衆人鐵青着臉沉默着,心裡便害怕了起來。

郭少轉過僵硬的頭看着杜玥說道:";會不會落到卓子底下了。";

杜玥被郭少這麼一說,便低頭向着桌底看去,只見一個桌底下的確躺着一隻包,她屈身爬了過去,在經過又寬又長的桌底時,她聽到了桌面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時有水滴濺到了她的臉上,她用手擦去臉上的水,發現這水成紫紅色,而且還帶着一股腥味,她想上面的人可能碰翻了葡萄酒或者深色調味醬。

當杜玥轉頭去看時,發現她眼前的那幾個人都沒有下半身,只有一條褲子或裙子平平的擺放在椅子上,在下面都整齊的擺放着一雙雙鞋子。

對這詭異的一切,杜玥已顧不上撿包,她只想儘快的逃離這裡,便拼命的往桌子的尾端爬了過去,她剛爬出桌尾,起了身,發現一隻手正好落在了杜玥的肩上,讓她害怕地尖叫了起來。

";你的包!";郭少站在她的身後遞上包道。

此時的杜玥已無法去思想那衆多的羅輯性問題,她一聽是郭少的聲音,便慢慢地轉頭看着郭少。只見郭少笑着把包塞到杜玥的手中道:";怎麼連包都不要了。";說着他慢慢的摟住杜玥的小蠻腰道:";既然來了,便坐一會再回去吧!";

這時在座的衆人也異口同聲的說道:";是呀!坐一會吧!";他們用僵硬的朝着杜玥笑着,感覺他們都在等着一份美食的上桌。

";不!不!太晚了,我先回般義的房間了。";杜玥立馬拒絕道。

但是郭少將她一把摟進懷中,訓道:";你可不要不實擡舉。";說着將杜玥帶到自己的座位前,將她按在了座位上。然後慢慢蹲下身子,陶醉地用鼻子順着那香肩移到了她的脖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杜玥,只見王燦鼓着腮幫子好像塞滿了食物,他那兩隻眼睛圓鼓鼓地瞪着杜玥,從嘴角邊上時有口水流淌出來。忽然一隻人的腳趾從他的嘴裡溢了出來,他趕緊用手將它塞入嘴中。

杜玥看見後嚇的,泣出了聲來。她不知道在自己離開後發生了什麼,他感覺自己成了一部恐怖片裡的一員。她害怕的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整個身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當郭少聞到她的耳背時,他那陶醉般的神情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頭緊皺,一副厭惡的表情,他一把將杜玥推向了桌岸上道:";你快滾!";

杜玥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沒有反映過來,便感受到郭少狠狠地踢了一下凳腳,接着是郭少厲聲的吼道:";快滾。";

杜玥驚嚇壞了,她急忙起了身,抱着自己的包,飛快的跑回了秦般義的房間。

在夢境中的蘇墨又見到了那條鮫人,那鮫人依舊一個勁的說道:";快走,快點離開這裡,你們是敵不過它的!";但聲音太輕了,蘇墨無法聽清鮫人在說些什麼。她上前想聽個清楚,只見一隻巨大的透明觸角將她纏住,掙扎不開。

蘇墨從夢中驚醒過來,但周圍黑漆漆的,她叫了一聲絕命,但沒有人迴應。

";難道絕命出去了?";蘇墨默默地猜想着。處在黑暗中的她害怕的把被子拉了上去,將自己的臉牢牢的蓋了起來,她在自己在被窩裡聽見了自己急促地呼吸聲。

";蘇墨!";

蘇墨聽到這是絕命的叫聲,但這個聲音似乎又很遙遠。她掀開被子,露出了腦袋,她發現屋內依舊是漆黑一片,她壯着膽子叫道:";絕命,是你嗎?";

";蘇墨,快出來!";

蘇墨看了看大廳,依舊沒有看到絕命的身影,但是她這回清楚的聽到絕命就在門外面叫自己。她下了牀,穿了鞋子,慢慢地向着門口走去。她走過大廳,悄悄地打開房門,門外黑漆漆的一片。也許是停電了,燈都不亮了,此時的她就是這樣想。因爲太暗,蘇墨只能看清大概的一個輪廓,但依舊沒有瞧見絕命的身影。

蘇墨走出房間,走廊裡悄無聲息,

";絕命,你在嗎?";蘇墨朝着走廊的盡頭喊道。

這時前方出現一個黑影,雖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蘇墨還是依稀可辨認出那就是絕命的身影。

那個身影向蘇墨招了招手便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蘇墨見絕命走了,便也趕緊跟了上去。

蘇墨行了幾步,只見到";嘣";的一聲,房門自己關上了,只見在房門外站着一個人,看上去像個女人,那女人踩着高跟鞋,嘴裡發着咯咯的聲響,但她走起路來動作顯的十分的僵硬。蘇墨看到那個女人的樣子倒像是顧芳婷,當那女人顯現出那慘白的臉時,嚇的蘇墨退後幾步,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快點,蘇墨,快到我這裡來!";這時又從不遠處傳來絕命的聲音,蘇墨順着聲音的方向飛快的跑了過去。

那女人見蘇墨跑了,便一下子趴倒在地上,用那四肢撐起了身體,如節肢類昆蟲一般追向蘇墨。

蘇墨飛快的跑着,她感覺這條走廊變的又深又長,而絕命總離自己是如此的遙遠,她怎麼跑都遠法再看到絕命的身影,而身後的那個怪物卻緊跟其後。

此時的蘇墨害怕極了,她邊跑邊開始哭泣起來。

跑了許久,蘇墨看到了走廊的盡頭有一束微弱的光源,她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屏足氣向着光源衝了過去,那個光源越來越明顯,越來越亮堂,待她衝出走廊時,發現自己已處大廳之中。在那長桌之上依舊坐着那些人,他們靜靜地坐着,紋絲不動。

蘇墨掃了一下在座的人,看見絕命正背對着自己坐在桌邊。

蘇墨頓時喜出望外,她飛快的衝了過去,邊跑邊叫道:";絕命,救我!";

但當蘇墨跑到絕命的身邊時,發現坐的那個人根本不是絕命,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那個人轉過那張已經發紫的臉,伸出一條粘而長的紅色舌頭說道:";你找我嗎?";

蘇墨頓時嚇的癱坐在了地上,這時一雙巨大的手一把將她抱起,摁倒在了桌上。

任其蘇墨哭着,掙扎着,但她的四肢已被人死死的摁住,無法動彈。

這時蘇墨看到王燦身邊的幾個女人的脖子上的皮脂一下子爆裂開了一道口子,像被某種力量給撕裂開去,她們的臉也開始變的透明,發着淡淡的紫光,那些頭從身子裡慢慢地抽離,尾端帶着一條條絲線般的觸鬚。

";這小姑娘細皮肉嫩肉的,一定非常美味!";王燦湊上來盯着蘇墨說道。蘇墨看見王燦臉上的毛孔中長出了許多如蟲子般的觸角,在空中舞動着,他的頭也不斷的膨脹着,看上去像一個大海葵。

";是的,那比充滿藥味和膠囊味的女人鮮美多了!";郭少說着膨脹成一條巨大的虎頭鮫,他甩着尾巴,爬上了桌。在座的每個人都在不斷的變化着,他們變成了本不屬於他們自己的自己。

蘇墨害怕地把目光移向了頂上的吊燈。只見吊燈也正緩緩的垂落下來,它慢慢地開始發光變亮,原先的垂着的水晶體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觸鬚,長長短短的觸鬚上纏掛着許多殘破的屍體。那些屍體有男有女,有船上的服務員、廚師、船員、還若干個賓客。那些觸鬚伸入了屍體的體內。

蘇墨看着那些懸掛着的屍體,而那些屍體也用那空洞的眼神也看着蘇墨,嘴裡不斷地發出咯咯地聲音。

這時劉承業仰頭看着上空掛着的屍體,便張開了嘴。只見他像蠶蟲般順着嘴巴退去外面那層皮囊,顯露出一條巨大的沙蟲,它一口咬住掛在上面的屍體,欲將它吞嚥下去,卻遭到了多根觸鬚如電擊般的抽打。

沙蟲痛地吐出屍體,縮了回去。

吊燈離蘇墨越來越近,它中間觸鬚開始慢慢散開,露出中間一隻閉着的眼眼。那隻眼睛正在慢慢張開,裡面的眼珠更像是一個鼓起來的氣泡,在氣泡的裡面充滿着墜落的靈魂,正貪婪地盯着蘇墨。

海葵慢慢地將粗大的觸角伸向蘇墨,這時從見張置業的位置上衝上來一條巨大的水蛭,一頭將海葵頂翻在地,它張開口大嘴,露出細而密的倒鉤牙,要向蘇墨啃去。卻被虎頭鮫一把抓住那寬扁的身子,將其甩到一邊。

一邊的沙蟲見頂上的東西食不得,便把目光盯上了那些身首分離的殘軀,一口一個將其吞入肚中。那些水母般的頭顱見自己的殘體遭那沙蟲吞食,便急忙用長鬚鞭打沙蟲,但依舊阻止不了它那貪婪的食慾。

虎頭鮫一把抓起蘇墨,任憑其哭喊,便想往嘴裡面送。卻受到了上方垂下來觸鬚的一頓

鞭打。虎頭鮫痛的立即鬆開了手,只見那千萬條觸鬚緩緩地纏住蘇墨,欲將其裹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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