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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席中訝聲四起。
多爾袞領軍出了居庸關之後的行蹤雖然站在李信的角度不難猜測,但是他有穿越者這個最大的金手指啊,可以根據多爾袞的性格和平常的行爲推測他的行蹤,而別人不行,哪怕李自成都猜不到清軍會去襲取山西,因此清軍攻打山西,被列爲了最高機密。
範永鬥滿意的看着下面,待得訝聲漸止,才道:“諸位,闖逆在山西毫無根基,大清以重兵壓境,奪取山西不在話下,即便攝政王一時不察,沒能攻下北京,但取了山西,再取河南,迂迴包抄北京,奪取中原天下把握反而更大些,而那李信雖僥倖佔了北京,卻四面受敵,老夫料他一兩年之內,必將退回江淮,再無所作爲,還望諸位莫要被他嚇着,一心一意跟隨大清,將來大清皇帝與攝政王爺,必不薄待我等!”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稱是。
畢竟李信雖然戰無不捷,連戰連勝,但他崛起的時間短,才幾年,很多人對他不瞭解,而大清已經是第三代君主了,花了幾十年時間,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現在,脈絡清晰,給人一種根基穩固的錯覺。
尤其是晉商,從努爾哈赤時代就爲大清服務,對大清的瞭解異常深刻,一場敗仗,並不是滅頂之災,大清的根基未損,幾大名將未失,在心目中,他們仍然傾向於大清。
而且多爾袞素有睿智之名,他們相信多爾袞能順利取下山西,包抄李信!
不過靳良玉仍是問道:“大哥,咱們要是不回北京,恐怕山西會館會被立刻查封,那李信也會嚴令禁止邊貿,蕩寇軍可不是明軍,明軍基本上被咱們滲透了,但蕩寇軍未必吃咱們這套,倘若沒有物資運送出來,攝政王只怕……時間久了,會心生不耐啊!”
範永久冷笑道:“倘若我們不能根據信上的日期在五日之內趕回,那姓李的必然會查抄會館,也肯定會禁邊貿,但是諸位,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除非我們立刻就走,馬不停蹄的奔波,纔有可能回到北京,那我們的家業怎麼辦?那姓李的根本就不想我們回來,是要把我們斬盡殺絕啊!
至於門路,咱們可以先派人打探情況,老夫就不信,天下有誰能擋得住錢財的誘惑!”
“哈!”
樑嘉賓哈的一笑:“無非是多使些銀子罷了。”
田生蘭則是問道:“那咱們留在山西會館的那些人,怎麼辦?”
範永久嘆了口氣:“自求多福罷,好在我們八家的嫡系族人都在張家口,那姓李的手伸不過來,對了,咱們再籌措一批糧草,給攝政王爺送去!”
“嗯~~”
衆人紛紛點頭,既然選擇了與李信決裂,那多爾袞的大腿反而要抱的更緊了。
在信送出的第六日清晨,李信剛剛起牀,黃海就來報:“總司令,那八大晉商一個都沒回來。”
李信點點頭道:“早料到如此,傳令給吳孟明,叫他派人去山西會館抓人,所有人等,一概嚴格審問,但凡有違背崇禎禁邊令,向塞外運送糧食、兵器、火藥等物資者,不分主從,一律判處流刑,在流放北美之前,勞動改造,會館充公,裡面的丫鬟等女眷,就許配給有功將士罷。”
“得令!”
黃海施禮離去。
李信又向柳如是道:“幫我擬詔,禁絕對滿蒙貿易,不教一粒米,一個針頭送出塞外,凡有違令者,流三族,優先送達揚州!”
“嗯!”
柳如是點了點頭,坐下書寫。
得益於李信對驛站的恢復,第四天,李信禁絕對滿蒙貿易的詔書就送到了揚州鹽商手上,尤其是晉商,在揚州的晉商與那八大皇商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接到詔書之後,揚州城建總經理樑成道召集張遠山、郭有財,申泰銘與張載堉等山陝商人密議半日,向李信上表請罪,並痛斥八大皇商的賣國求榮行爲,願與之割斷一切聯繫,並承諾決不從他們手上,留出一粒鹽,一顆糧食往關外。
有這結果,李信並不意外,畢竟山陝鹽商已經在揚州定居多年了,連口音都漸趨於揚州本地話,與山西的聯繫除了籍貫,就是遠的不能再遠的遠房親戚。
況且他們的利益與李信充分交纏在了一起,在房地產行業中越陷越深,以往看在同鄉之誼,再有些利潤,可以爲八大皇商提供些貨物,但是李信的禁令下來了,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的輕的,立刻就斬斷了與八大皇商的聯繫,甚至八大皇商派駐在揚州的聯絡人員,也被他們捆綁起來,扭送給了史可法。
斷的可謂徹底之極。
另孫傳庭果如李信所料,並未前來赴任,事實上李信也不指望孫傳庭真能來北京當兵部尚書,他的主要目地還是打草驚蛇。
如果孫傳庭在杭州站穩了陣腳,會好言相應,然後找藉口拖延上時日,待他聯繫的大差不差,就會打起清君側的旗幟,號召天下討伐自己。
但是孫傳庭只以身體有恙爲由,辭去兵部尚書一職,足夠的低調,說明杭州內部還是有反對聲浪,孫傳庭並未取得對杭州的絕對控制。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不停的有各種官員登門拜訪李信,講訴自己的宏圖大策,雖然多數都是迂腐之見,虧虧其談,甚至還有些人一根筋,抱着自己的觀點不放手,但李信仍保持着足夠的耐心傾聽。
漸漸地,他吃不消了!
與此同時,隨着李信嚴辦義男義女,陸陸續續,一些青年男女被從官員、商賈和富戶家裡趕了出來,李信知道吳孟明手下留情了,並沒有從嚴辦理,不過這也是他的本意,僅爲剎住蓄奴的風氣,釋放出更多的人口,並不是真要抄家。
畢竟抄家這種事情,還是少做爲好。
半個月之後,史可法來了,李信不顧史可法風塵僕僕,單獨接見了史可法,把政事移交過去,並賜下田皇親的宅子作爲丞相府。
幸虧史可法瞭解李信的爲人,要不然說什麼也不敢當這個丞相,畢竟大明自李善長之後就沒有丞相了,關鍵就是相權與君權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當丞相的,幾乎都是不得好死。
雖然史可法接受了丞相的任命,但他清貧慣了,對田皇親的宅子推辭不就,他家就四號人,加上老僕,不超過十人,那麼大的宅子沒法打理,於是李信把崇禎表哥劉元炳的宅子改賜給了史可法。
劉元炳是候,宅子規模小一些,但也有好幾畝。
史可法還嫌大,史母勸道:“這也是司令爺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娘知道你不貪不拿,怕是住不起,但司令爺不是漲薪俸了麼?你就安心住着吧。”
史妻也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妾嫁給相公這麼多年,都未給相公誕下血脈,偏生相公不離不棄,實是心中有愧,相公還是納幾房妾吧,爭取讓史家有後,妾也不至於成爲史家的罪人。”
史母眉開眼笑道:“這宅子足夠寬敞,多納幾房,也能住得下!”
史可法無奈應下。
另和史可法一起來的,還有錢謙益,慧梅、慧英、李蘭芝和寇白門的弟弟寇鬆,綵衣彩裳暫時留在南京,在紅娘子與周蒸生過孩子後,再一起赴京。
李信任命錢謙益爲禮部尚書,錢謙益也知道了柳如是和李信混在了一起,面對着這個奪他所家,辱他所學的男人,他卻恨不起來。
正如一句俗話,他與李信的差距只能仰望其背影,這樣的恨有意義麼?真不如老老實實,心平氣和的爲李信辦事,對他,對他的家族,都有好處。
錢謙益本來就不是多堅強的人,暗歎一聲,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其實錢謙益在歷史上雖然有水太涼這個污點,但是生死事大,單單爲此指責他是沒有意義的,畢竟剃髮易服的不是他一人,而且降了清後,他心中有愧,曾多次暗助義軍反清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