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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州!
李信對宋應星的調令下來了,宋應星怔怔看着,目光漸漸模糊,那滄桑的臉面,現出了百感交集之色。
大明科學院院長爲正二品文官,調令對科學院及下屬工程、物理、化學、生物醫學、代數幾何與天文六科作了詳細闡述,將之提高到了國家興衰存亡的高度上。
宋應星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了與李信的一面之緣。
那時的李信,剛剛殺官造反,還是個流賊,如今已權傾天下。
倘若李信是李自成、張獻忠那類人物倒也罷了,宋應星不會理他,但是李信的治下,政治清平,民生安樂,一改崇禎朝的諸多弊端,彷彿大明一夜之間,進入大同治世。
而且李信在思想上,崇尚科學,對理學與心學持批評態度,這與宋應星不謀而合。
宋應星具有樸素唯物辯證思想,拜讀了李信的《唯物辯證論》之後,有茅塞頓開之感,很多以前朦朦朧朧的概念變得清晰了,好象黑夜裡的旅人,受到明燈的指引,走上了康莊大道。
可笑自己當時還以長輩的口吻訓斥李信,虧得李信大度,並未放在心上。
“父親,您要不想去,索性辭官了事,您已六十有三,既便是回江西老家頤養天年,料那攝政王爺也說不出半個不是。”
長子宋士慧見父親仿如入了魔症般,不由勸道。
“回什麼老家?”
宋應星轉頭喝斥了聲:“爲父一生的抱負盡在於此,知我者,攝政王爺也,你收拾下,這兩日,就進京去!”
“噢!”
宋士慧撓了撓腦袋,滿面不解。
……
成都!
“砰!”
高踞御座之上的張獻忠滿臉怒容,猛一擊桌子:“可望命喪廣州,五千精銳全軍覆沒,都是徐以顯出的主意,這老匹夫誤我啊!”
張獻忠於崇禎十七年十一月在成都稱帝,建國號大西,改元大順,以成都爲西京,以汪兆麟爲左丞相,嚴錫命爲右丞相,以王國麟、江鼎鎮、龔完敬等爲尚書,封張可望爲平東王,劉文秀爲撫南王,李定國爲安西王,艾能奇爲定北王,設五軍都督府,中軍王尚禮,前軍王定國,後軍馮雙禮,左軍馬元利,右軍張化龍,分兵一百二十營,有虎威、豹韜、龍韜、鷹揚爲宿衛,設都督領之,城外設大營十,小營十二,中置老營,名爲御營,獻忠居之。
但是張獻忠並未得到蜀中士民的擁戴,四川各地的明軍將領,如曾英、李佔春、於大海、王祥、楊展、曹勳等,紛紛聚集兵馬,與大西政權爲敵,迫使張獻忠以鐵血手段鎮壓,雙方死傷累累,仇恨越結越深。
其實張獻忠在四川也有善政,如下令蠲免邊境三年租賦,不許擅自招兵,擅受民詞,擅取本土婦女爲妻,不過張獻忠與李自成的情況類似,手下是大大小小的軍頭,這些善政到底能執行多少,有待商酌。
與李信相比,李信擁有反清大義,張獻忠沒有,李信曾於李自成圍北京時救過崇禎一命,也沒爲難崇禎,而是承諾送往海外建國,並言明,有自願追隨者,絕不阻攔,此舉贏得了廣大士民的好感,更重要的是,李信始終打着大明的旗號,並且政治清明,經濟繁榮,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在人心向背上甩張獻忠八條街都不止。
再與李自成比,李自成落度起伏,給人以堅韌不撥的印象,又有朱仙鎮大捷,志取中原,張獻忠則是早早入川,偏安割據,因蜀中並不安寧,張獻忠漸漸性情暴躁,用刑難免嚴苛,導致在時人的心目中,張獻忠連李自成都不如,也很難獲得擁戴。
汪兆麟陪在張獻忠身邊,眼神有些發直,雖然大西政權與桂王僞朝不在同一陣線上,但桂王有孫傳庭、鄭芝龍相助,又有左良玉三十六鎮兵馬投奔,卻被李信一舉搗滅,這讓他的心裡有些驚懼。
相比之下,大西政權無論是號召力,還是人力財力都遠遠比不上桂王僞朝,倘若蕩寇軍來攻四川,他對於堅守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四川境內,明軍與當地士紳自辦的團練武裝仍有很強的戰鬥力,張獻忠真正控制的,只是成都平原,其餘各地,遍佈反對他的力量。
暗暗嘆了口氣,汪兆麟勸道:“皇上請節哀順便,平東王爲皇上盡忠亦是求仁得仁,徐先生那裡,詳細情況暫時不得而知,屬下以爲,還是打探清楚再論罪責,至於蕩寇軍,皇上應早作籌謀,免得李信打來,措手不及。”
張獻忠捋着大鬍子,沉吟半晌,才罵了句:“孃的,我們現在是內憂外困啊,你說該怎麼辦?”
汪兆麟道:“平東王年輕氣盛,冒險突進,以致殺身成仁,此係劫數,皇上應厚恤其妻兒,命其子繼位爲王,再聯結李闖,近兩年來,李闖亦是被那李信逼的有苦難言,皇上若遣得力人手前去,李闖必欣然應允。”
“嗯~~”
張獻忠點點頭道:“爲可望操辦喪事由你主持,須風光盛大,再叫嚴錫命去一趟西安。”
“遵旨!”
汪兆麟施禮退下。
……
李自成領軍十萬東進,無功而返,又逢高一功、高成功與雙喜慧劍叛變,只得退回西安,這日,桂王僞朝敗亡的消息傳來。
承運殿!
李自成高踞上首,早已不復登極之初的意氣風發,這兩年來的連續挫折,讓他顯出了些許老態,四十不到的他,鬃角竟染上了一絲霜白,眼角的魚尾紋也有了炸開的跡象。
階下他的陝西老鄉,也是志氣消極,李過、袁宗第、李來享、甚至劉宗敏,哪一個拉出去不是響噹噹的人物,如今卻盤在關中,進退兩難。
而文官中的牛金星、宋獻策與顧君恩等重要人物,也因局勢不利,變得謹言慎行,說話之前先看李自成的臉色,凡是有可能觸怒李自成的,絕口不提。
“衆卿想到什麼,暢所欲言,不須忌諱,都說說罷。”
李自成揮了揮手。
“皇上!”
劉宗敏拱手道:“根據探來的消息,李信攻打廣州,完全是以火炮開路,強攻越秀山,致使守軍譁變,縛高傑與劉澤清出降,李信斬高傑,釋放劉澤清,當夜,鄭芝龍不戰而逃,桂王得知消息後,吐血而亡,其子朱由榔開門出降。
以往我們與明軍,乃至於韃子作戰,雙方先是火器對射,再互射弓箭,最後才短兵相接,一決勝負,而李信純粹依仗火器決勝,他日遇到,不可不防,再縱觀此戰,李信至廣州城下,圍城達月餘之久,一待佈署完善,即發動雷霆一擊,此戰,令人深思。”
“是啊!”
李過感慨道:“聽說李信一戰,打掉了一千多萬兩銀子,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啊,他這幾年,大辦官產,獲利豐厚,在江南沒少撈到錢財,但更可慮的是,他把他的軍隊擴充爲了十二軍,每軍滿編兩萬四千三百人,還不連他的水軍,可見廣州戰後,他已有了一統天下之志!”
李自成的軍隊,動輒也是幾十萬之衆,但所有人都清楚,順軍的數十萬和李信的數十萬是不能比的,李信從來不裹挾老百姓,每一個兵,都是精兵,戰鬥力極其可怖,當然,耗費的軍餉也讓人膛目結舌,換了誰也養不起李信的兵,也就是李信撈錢有方,才能如此奢侈。
去年李信給官員加薪,派發年終獎,據有心人估計,足足多支出四百多萬兩銀子!
反觀關中,幾乎被李自成打的兩場戰爭搜刮一空,老百姓赤貧,富戶紛紛破產,別說加餉,能正常發薪俸就不錯了。
“哎~~”
牛金星嘆了口氣,拱手道:“皇上,李信廣州戰後,必休養一段時日,我大順應抓緊時間,羣策羣力,找出破解李信戰法之策,同時張可望身亡,獻忠必不罷休,不過他內憂外困,或會遣使來見皇上,臣請皇上暫時放下芥蒂,與獻忠共同抗拒李信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