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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節團無功而返,回到漢城,遭到了全城唾罵,又隨着細節被越來越多的發掘起來,朝鮮人無不義憤填膺,既痛恨大明故意以食物羞辱朝鮮,又恨那些使臣不爭氣,竟然被區區一碗粥給賣了。
如今的朝鮮朝野,恨大明的聲浪超過了恨滿清,在他們眼裡,大明憑什麼不來救朝鮮,不是應該無條件救援麼,把清軍打退,明軍再撤走,不提任何要求,朝鮮只是在名義上向大明稱藩,這纔是常態啊。
因着對大明的痛恨,與大清合併的聲浪再一次高漲。
李倧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憂心忡忡之下,又老了些。
另有些激進份子,愣是把責任安在了金堉頭上,懷裡揣着刀,在金家大門外晃盪,嚇的金堉連續幾天不敢出門。
如今的朝鮮人,心態徹底崩了,李信的條件難以接受,滿清又把朝鮮當作了軟柿子,連續進入朝鮮境內寇掠,偏偏沒有任何兼併朝鮮的意思,朝鮮人看不到未來。
不知不覺中,夏季過去,漸漸入了秋,卞玉京在朝鮮使團離去不久,爲李信誕下一子,取名李培仁,因北京冬季寒冷,李信索性把母子倆留在了南京,又讓顧橫波陪着卞玉京,說說話解悶,他則帶上柳如是與李香君上路。
九月初,正是秋高氣爽之時,兩廣一帶也進入了旱季,正是征伐的最好時機,李信親領五萬軍誓師離城,另有黃得功與白廣恩的五萬軍隊已經於八月份開撥,作爲先鋒爲李信開路。
同時,女王船四十艘,仿造的小型女王船兩百艘,各類運輸船商船近五百艘,匯聚在長江口,沿着海岸線浩浩蕩蕩南下。
艦隊的任務除了配合陸上部隊作戰並承擔物資輸送的重任,另一個目標是攻佔澳門,屯兵於新安縣和澳門之間,封鎖住珠江口。
新安縣就是現代的香港。
澳門在當時還不算是殖民地,但也不屬於明朝統治了,天啓二年,荷蘭人進攻由葡萄牙人佔領的澳門失敗,葡萄牙當局就於次年向澳門派駐了總督,正式實施管理,而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主力艦隊,則去往福建沿海,一路上以武力威嚇明朝地方官,進行了無差別的海上掃蕩,最終落腳於澎湖,在明軍的打擊下,放棄澎湖,退守臺灣。
暫時李信並沒有與荷蘭人開戰的心思,他命令艦隊如果荷蘭人不挑恤,就不必開火,打掉鄭芝龍這個大敵,纔是蕩寇軍的當務之急。
還在路上,李信就收到好消息,葡萄牙駐澳門總督杜琛率守軍五百及所有的葡萄牙人舉白旗投降。
這沒辦法,蕩寇軍兩百多艘戰艦,幾百條船過來,不投降只能戰死。
說來也是杜琛倒黴,他的前任伊蘇沙剛剛被調回菲律賓,他在澳門屁股還未做熱,就被俘了。
其實葡萄牙算不得強國,在當時,他是西班牙的盟友,在世界歷史上扮演的角色也只有兩個,一是欺侮弱小,如南美印第安人、東南亞土著和非洲黑人,二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跟在西班牙後面吃點殘羹剩飯。
讓葡萄牙人與聲勢浩大的蕩寇軍硬拼,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更何況澳門因其歧視性的殖民統治,當地明朝老百姓怨聲載道,在艦隊到來的那一刻,已經在蘊釀起義了。
對於駐澳門葡萄牙僑民,徐凱根據李信的叮囑,並未爲難,有願意居留的,在解除武裝之後,可以留在當地,由蕩寇軍保護生命財產安全,凡是沒有惡劣名聲或者從事合法貿易往來者,將來可以申請國籍,不願意留下,可自行去菲律賓,土地房產不予賠償。
陸陸續續,數千葡萄牙人攜帶私人財產,開始乘船去菲律賓,願意留下的葡萄牙人,只有三百不到。
又過三日,黃得功與白廣恩經激戰,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攻克韶關,戰鬥異常慘烈,韶關關城被炮火轟成了廢墟,後通過短時間巷戰才佔領了韶關全城,是役,蕩寇軍重傷陣亡超過一千五百人,擊斃守敵接近一萬五千。
得知此消息之後,李信立刻向福建轉進,連戰連捷,攻克莆田、泉州、漳州、潮州,龍巖、程鄉縣(今廣東梅州)與連平州(今廣東河源),至十一月初,李信與黃得功、白廣恩會師於惠州,距廣州僅兩百來裡。
攻取了惠州與韶關,蕩寇軍必須要停一下了,需要補充糧食與武器彈藥,又短時間內得到了大片土地,需要初步消化整肅,比如接見各地的鄉紳代表,該安撫的安撫,該重用的重用,而對於拒不投降的死硬勢力與鄭芝龍核心勢力,該抄家的抄家,該滅族的滅族。
……
廣州的上空仿如籠罩了一層陰雲,憋悶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原廣東布政使司,現改造爲了皇宮,承天殿裡濟濟一堂,桂王父子高踞上首,另有鄭芝龍、孫傳庭、候恂、陳光裕、劉元斌、孫象賢,原左良玉三十六鎮部分將領,一些原廣東官僚與工商界代表,以及澳門總督杜琛,約有近百人。
“衆卿!”
桂王向下道:“蕩寇軍行軍之速,兵鋒之利,令朕所料不及,如今粵北重鎮皆失,廣州再無屏障,蕩寇軍勒馬惠州韶關,海軍艦隊強佔澳門,已呈水陸夾擊之勢,我大明面臨生死關頭,朕請衆卿務必獻言獻策,出錢出力,同策同力,共渡難關!”
桂王的聲音比往昔洪亮了很多,但附和者寡,在沒有見到蕩寇軍之前,光是道聽途說,相當一部分的廣東商人與左良玉三十六鎮將領都不認爲蕩寇軍有多厲害,只以爲是走了時運而己,可是真正被打到家門口,又害怕,膽寒了,不得不考慮起繼續支持桂王的後果,以及有沒有必要和蕩寇軍作對。
“哼!”
鄭芝龍怒目一掃,哼道:“我奉勸一句,大敵當頭,凡有異心者,殺無赦,再說我已經與澳門總督杜琛先生談過,杜琛先生願意回菲律賓求援,甚至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還可以帶來西班牙人,西班牙人的大帆船火力強勁,非常有名,而我鄭芝龍,尚有戰艦數百條,屆時裡應外合,不難破去蕩寇軍海軍,倘使消滅他的海軍,廣州又河網密佈,我們的戰艦會開進珠江助戰,諸位以爲,他那區區步騎,還會有機會麼?”
這話一出,下面起了小聲議論,很明顯,葡萄牙人與西班牙人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鄭芝龍略一點頭,又道:“各位都知道,西班牙人沒有義務支援我們,所以我們只能付出酬金,但是朝庭自從遷來廣州之後,幾無進項,卻消耗日甚,我鄭某人不瞞大家,庫房幾乎見底了,朝廷拿不出銀子僱傭西班牙人,非常時刻,只能向各位驀捐。
大家不要以爲朝廷在蒐括你們的家產,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如果廣州城破,你們會被蕩寇軍抄滅家產,你們的妻女會被瓜分,這絕不是恐嚇,蕩寇軍所經之處,殺人如麻,赤地千里,南京和北京有多少人被抄家滅族?大家看看魏國公就知道。
值此危難時刻,需要我們攜起手來,我鄭芝龍雖沒什麼家底,也當先帶個頭,以個人名義向朝廷捐白銀十萬兩!”隨即猛一招手。
有隨從遞上一摞子銀票,都是一千一張,一百張整整齊齊,向下面略一展示之後,親手投入了募捐箱。
剎那間,殿內鴉雀無聲。
廣州商人也不傻啊,鄭芝龍投進去的錢,隨時可以取走,他當衆拿出十萬兩來,就是爲驀捐劃一條十萬兩的紅線。
真狠啊!
“好,靖海候赤膽忠心,國有如此棟樑,何愁蕩寇軍不退?”
朱由榔率先叫了聲好,那灼熱的目光向下面的商人掃去。
一衆武將的眼裡也閃爍出危險的光芒,這擺明了是強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