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紹禹被綁進了一輛馬車,聽着革命軍跑步入營的聲音,急的嗚嗚直叫,心裡把那副總兵的祖宗十八代挨個罵了遍,他知道完了,營地爲全軍之重,革命軍入營,那六百人能脫出手掌心麼?
沒多久,又是檑鼓聲響起,王紹禹面如死灰,他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他只關心,李信會怎樣處置自己,是當真擁福王起兵,奪了自己的兵權給一個虛職,還是一殺了事?
想到死,他的身體莫名的顫抖起來。
李信立在帳前,眉心緊擰,滿臉的不滿夾雜無奈。
明軍三三兩兩趕來集結,有邊走邊說笑的,有嘴裡罵罵冽冽不知在罵什麼,還有人打着哈欠,這就是朝庭的衛所兵,鬆鬆垮垮,難怪第二天就開門迎了李自成呢。
待遇不公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貪生怕死啊!
“呵~~”
不僅是李信直搖頭,高桂英也輕笑一聲:“你想收編這些人,我看還不如召集街邊的難民,明軍爛透了,欺侮老百姓是一把好手,指望他們打仗,那你的敗仗還不夠吃。”
高桂英畢竟是女人,昨晚好好的洗了個澡,這時站在李信身邊,脣紅齒白,面龐比紅娘子還要白晰些,渾身上下雖然不着脂粉,卻是散發出一種女性所獨有的清新體香。
尤其是,高桂英的勁裝髒的沒法洗,只能換了件較爲樸素的妃嬪裙裝,那一襲青色碎花長裙掩映着火辣的身材,那白茸茸的狐裘領子襯托着臉頰,居然憑空美了幾分。
李信的二弟蠢蠢欲動,本尊也笑道:“高夫人是在關心我?哈,巧了,我對高夫人也是一見傾心,你看,我們認識有一段日子了,總是高夫人高夫人的顯得生份不是?你是個老孃們兒,我是個年輕公子,我就叫你桂英姐吧。”
高桂英暗暗磨着銀牙,沒好氣道:“免了,當你的姐?我可承受不起,我們娘倆落你手上倒了八輩子窮黴,我警告你啊,可不許對我亂來,否則我拼着不顧蘭芝的安危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那羞惱之色,落李信眼裡是最美的畫面,他越看越是心癢難耐,不禁讚道:“桂英姐,你真美,我只恨晚生了十來年,否則定要搶在李自成之前娶了你,不,是在你那短命相公之前,哎~~“
說着,李信嘆了口氣,蕭瑟道:”可惜天不從我,你嫁了兩任丈夫,到我就是第三手了,不過我不嫌你,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的一顰一笑都勾着我的魂兒,果然是米脂出美人啊。
人都說,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炭,我李信久仰米脂婆姨豔名,今見着桂英姐,方知名不虛傳,對了,大同婆姨有坐缸絕技,不知米脂婆姨有何絕招?”
“你……銀賊,不要臉!”
高桂英枉活了三十年,何曾聽過這等無恥的銀詞穢語,前面還說對自己一見傾心,可一轉眼,各種污七糟八的話都冒出來作賤自己了,她氣的渾身都在顫抖,臉龐也浮起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羞惱的瞪了眼李信。
但是隱隱的,她的心裡還有種說不出的悸動,因爲李信當她面,親口說出了我喜歡你這四字真言,她的第一任丈夫從來沒說過,李自成更不可能說,哪怕她知道,李信只是貪圖自己的身體才口花花,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女人哪有不喜歡甜言蜜語呢?
李信的魂兒也一陣飄忽,這女人,太合他口味了,年紀,性格,身材,相貌,無不適合,好象是上天安排好用來勾引他的,話說前世哪有這麼帶味兒的的美人兒?
“這他孃的朝庭官兵什麼時候才能晃盪過來啊!”
二瓤突然發了句牢騷,李信對高桂英的綺念頓時被打斷,很是不悅的回頭看了眼,便問道:“人來齊了沒?”
那名副總兵不認識李信,他以爲首領是何虎,於是看了眼何虎,見何虎沒吱聲,才道:“差不多了。”
李信又道:“把城頭守軍也叫來。”
副總兵有些不高興,何虎立時喝斥道:“叫你去你就去,磨蹭什麼?誤了王爺的大事你有幾顆腦袋?”
還別說,何虎一臉兇相,模仿起王府的惡奴,神韻十足,副總兵心頭火起,可是王府的豪奴不光欺侮百姓,欺侮起官兵來也是毫不手軟,藉着福王的名頭,那些惡奴在洛陽橫行霸道,無人敢於招惹,而明朝的武人本就地位低微,哪怕他身爲副總兵,對上僅自稱爲守備(相當於千總)的何虎也沒什麼底氣。
‘什麼玩意兒!’
副總兵暗罵了聲,便回頭吩咐,幾名軍卒向外奔去,磨磨蹭蹭快一刻,才帶來了幾十名守軍。
“各位!”
李信見人已到齊,便大聲喚道:“奉王爺、王道臺與你們家兵主爺之命,今將各位請來,現在請軍中總旗以上都站往那邊,王爺另有安排。”
一羣人相互看了看,包括參將、遊擊、守備等各級軍官紛紛出列站了過去,畢竟是福王與幾位大人的差使,而福王之富,天下聞名,他們還以爲能有什麼特殊的對待呢。
“你也過去!”
李信看了眼副總兵。
副總兵很想端起架子,但終究沒法硬氣,嘟囔了兩句,還是走了過去。
從總旗到副總兵,居然有五十來人,而連同城門守卒與最基層的小旗在內,也才五百之數,這兵血喝的有些狠了。
李信又猛一揮手,露出了獰猙面目。
嘩啦啦!
革命軍士兵一擁而上,團團包圍着近六百名明軍,會開弓的張弓搭箭,不管能否射的準,不會開弓的,則是挺起紅纓槍,槍尖閃爍着耀眼的寒光。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一衆明軍將領失聲疾呼。
李信冷聲道:“我名李信,中華革命軍總司令,明軍的弟兄們,歡迎大家加入我們,推翻腐朽的朝庭,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不過在這之前,去把那些平時欺壓你們,剋扣你們糧餉的狗官殺了,這也是你們的投名狀,凡不交投名狀者,殺無赦!”
“放你孃的狗屁,弟兄們,別聽他的!”
“他是要造反啊,去殺了反賊!”
將領們疾聲厲呼,但是被千名革命軍戰士圍着,無人敢於亂跑,只打算鼓躁軍卒,製造混亂,自己或能奪路而逃。
李信接過一把鳥槍,黃海小心翼翼的點燃了火繩。
“砰!”一聲槍響!
一名叫的最兇的參將胸口中彈,被轟出了個血洞!
頓時,場中安靜了。
果然,不論什麼時代,鳴槍的效果是最好的。
李信又打了眼色,數十名軍卒捧着一把刀槍上前,咣噹咣噹的扔在了明軍腳下。
李信厲聲道:“我們中華革命軍不扣餉,因功晉階,還有女人分給你當婆娘,跟着我們有什麼不好,這大明朝的天下搖搖欲墜,三五年內必亡,老子也不瞞大家,包括福王在內,王胤昌、王紹禹、知府、知縣都被我們控制住了,福王的財富全部落入了我們手上,這就是起家的資本!
他李闖、張獻忠糾集一羣流寇都能打出一塊地盤,我們中華革命軍將來只會更加強大,快去,殺了那些欺壓你們的狗官,人人要砍到,刀刀要見血,老子的耐心有限,要麼做我的弟兄,要麼是我的敵人,我倒數五個數,凡不動者,就地射殺!”
“五!”
五字纔剛脫口,就有一名小旗大叫道:“兵主爺,俺們信你,你只要發餉,俺這條命就賣給你啦,弟兄們,去殺了那些喝兵血的賊子,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這是一條壯漢,撿起一把單刀,向那羣將領衝殺而去。
有人帶頭,近五百人也紛紛拾起刀劍,衝過去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