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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攻打不下,哪怕黃得功的兵,都士氣低落,其實依黃得功的本意,是立刻退走,但是張太監不讓,他怕這次搞不死李信,下次就會被李信搞死,因此擡出崇禎來壓黃得功。
雖然黃得功知道在高郵屯駐的時間越長,軍心士氣就越渙散,也越危險,可說到底,他也不敢太過於得罪張太監,畢竟他從未想過擁兵自立的問題。
直到五日之後,傳來急報,革左五營下山攻打廬州,黃得功才急了,張太監也不敢真讓廬州失陷,勉強同意退兵。
一道道命令下達,明軍收拾營帳,架上車馬,並分出人手殿後,做好撤退的準備。
“李公子,黃得功要退走了,正是追擊的最好時機,可不能讓他輕易走啊!”
慧梅從旁道。
自從那天被李信握了手之後,慧英始終不理李信,即便見着,也是板着俏面,眼都不帶斜,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李信回頭道:“準備人手,去會會黃得功。”
“得令!”
有親衛施禮離去。
看着城頭那森嚴的革命軍,張太監心裡發毛,問道:“黃鎮臺,既然要走,爲何不夜裡走?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豈不是更好?”
黃得功輕蔑的笑了笑:“天底下哪有神不知鬼不覺之事,無論白天夜裡,我們若撤軍,李信必來追擊,甚至夜裡還能提前佈下埋伏,我們的士兵,本就軍心不穩,若中伏的話,必然混亂,所以不如白天退走,李信即便追擊,我也有辦法擋住他。”
張太監不再吱聲了,如今他只希望平平安安的回到淮安,其他的什麼都不去想。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全軍準備完畢,黃得功猛一揮手:“撤!”
明軍徐徐後退,騎兵和火槍兵,以及弓箭手留在最後,火炮則確保能最快展開發射,全副人馬戒備森嚴,而韓文鏡因是從揚州過來,他的人馬向南撤退,最爲緊張。
李信也不理會韓文鏡,見着黃得功與朱大典退卻之後,才揮手:“出城!”
革命軍出城的人馬不多,有高桂英率領的騎兵,兩個火槍團,前鋒營和親衛連,還有非要跟着的高一功等六人,紅娘子留下來看家。
“黃鎮臺,流賊出城了!”
身邊有人急呼,黃得功回頭看去,只是這麼點人手,又沒帶火炮,讓他有些意外。
這時,一騎從革命軍中馳出,大呼:“我家總司令邀史漕撫、張公公與黃將軍會面!”
“別理他,別理他,趕緊走!”
張太監臉都白了,連連揮手。
黃得功則是疑惑的看向了史可法,他不明白,和一個流賊有什麼談的,哪怕沒取勝,但以後總有獲勝的機會,但他知道史可法曾和李信打過交道,纔看了過去。
史可法的心情也有些複雜,嘆了口氣:“李信是個人才,見見無妨。”
“咱家不去,咱家不去!”
張太監直往後縮。
遠處,那名親衛聽到張太監的叫聲,喚道:“張公公,總司令特意邀你會面,你是不給總司令面子還是怎麼滴?”
“啊?那……那咱家就見一見吧。”
張太監哭喪着臉,不敢拒絕。
見面的規矩就和上回與李仙風一樣,只是高一功、張鼐、慧梅和慧英非要參與,他們想看看李信要做什麼,因此人數增加了些,兩邊各十人,緩緩步向兩軍正中。
“黃鎮臺!”
李信先拱了拱手。
“哼!”
黃得功哼了聲,滿是不屑,不過在他內心,拋除掉立場,還是挺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李信問道:“勝負未分,黃鎮臺爲何急欲離去?”
黃得功把這話當成了對自己的羞辱,又哼了聲:“莫非你以爲本鎮怕了你,若非革左五賊攻打廬州,本鎮非得攻破高郵不可。”
“哦?那五個逆賊真有這潑天海膽?”
李信訝道。
史可法道:“黃鎮臺從不妄言,事實上,正是因黃鎮臺帶兵來高郵,劉鎮臺又與平賊將軍(左良玉)圍剿張獻忠,否則革左五賊哪敢踏出英霍山區半步?”
李信點點頭道:“看來是我的鍋了,對了,黃鎮臺糧草沒多少了罷?”
史可法的神色頓時極度不自然,如果淮安漕糧不被劫去,李信哪能這樣囂張?但是轉念一想,有充足的糧草又如何,只要黃得功來了高郵,革左五營依然會下山攻打廬州,與張獻忠相比,李信在朝庭心目中的地位遠遠不及,因此不可能是劉良佐救廬州,只能是黃得功撤軍,結果依然沒什麼兩樣。
事實上,各路流賊,互相呼應,天下局勢,崩壞如斯,李自成、張獻忠與羅汝才互相呼應,而朝庭始終是左良玉、賀人龍那些總兵,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有大才的孫傳庭又被下了獄,每念及於此,史可法就痛心疾首,可是身爲漕撫也難挽頹局,連手下的文官武將都敢團團相護,陽奉陰違,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不勞你操心!”
黃得功冷聲應道。
李信呵的一笑:“黃鎮臺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實不相瞞,我雖非朝庭中人,但對流賊亦是深惡痛絕,因此我願義助黃鎮臺兩萬石糧米,謹祝黃鎮臺馬到功成!”
“什麼?”
黃得功大吃一驚!
史可法也是神色複雜之極。
李信看了眼史可法道:“我與漕撫打過多次交道,漕撫應瞭解我的爲人,當初我離開杞縣後,曾投過李自成,勸說他攻打南陽,不要流竄,向朝庭請求招安,據宛休養生息,朝庭也可騰出手來與東虜周旋,可惜李闖不聽良言,還要殺我,我才一路東進,襲取高郵作爲立身之所,我是真的痛恨流賊,黃鎮臺不必疑慮。”
頓時,高一功、張鼐、慧梅和慧英的臉色難看之極。
黃得功有心收糧,但是又不好意思收,於是看向了史可法。
‘哎~~’
史可法暗暗嘆了口氣,便道:“既是李公子一番心意,便收了罷。”
“漕撫痛快!”
李信哈哈一笑,回頭吩咐了兩句,一名親衛策馬回返,然後突然面色一沉,向史可法道:“漕撫是讀過聖賢書的,不知漕撫對於仁義禮智信中的信字如何作解?”
史可法老臉一紅,他知道李信是在責問招安一事,不過立刻就哼道:“仁義禮智信,信排末位,首位爲仁,試問你屠殺高郵滿城官吏之時可有仁?你身爲朝庭癢生,卻舉兵作反,可有義?聖人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自甘墮落,寧爲衣冠敗類,可合乎禮?你雖有小謀,卻不爲國效力,可配稱智?
仁義禮智信,五去其四,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本部院談信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