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備好了過冬的糧食,趙衍閉關了。這次預計是七天,地點還是在神仙洞裡。盧清清按趙衍交代的,一天送兩餐飯去,但每次趙衍都在打坐,根本說不上話。
這幾天,盧清清拿出趙衍上次從谷外帶回來的那一匹青布,她正計劃給趙衍做件單衣。
谷裡的天氣越來越冷了,還常常下些毛毛雨,偶爾溼冷的風吹起來,儼然就是冬天的感覺。盧清清很少下地了,每天只是做飯纔出門,平時就躲在生了炭火的房間裡做做針線活,日子過的也是逍遙自在。
一晃七天過去了,晚上趙衍回來,還在山谷裡就遠遠的看見木屋裡透出的燈光,隱隱約約的,隨着風,燈光忽明忽暗。趙衍忽然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流浪了這麼些年,似乎已經忘記了家的感覺,今天被這微弱的一盞油燈鉤起,才知道自己原來從來都未曾忘記過。
冒着小雨,他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木屋前,推開房門,正遇上盧清清投來關切的目光。
“回來了!順利嗎?”盧清清微笑着,側頭問他。
“嗯。還不錯。”趙衍走進來,關上房門。
盧清清走上前,用手輕輕拍打他肩膀上沾着的雨滴,她自己並沒有留意,他們靠的那麼近。趙衍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一隻手,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的,盧清清覺得自己彷彿陷進了他的眼神中,那如同漩渦一般的眼神,把她吸了進去,四周的水壓的她喘不過氣,她面紅耳赤,卻移不開眼睛,口鼻中呼出的氣體也渾濁粗重起來。
趙衍輕輕送上了他的脣,只是輕輕的一吻,然後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待心中的狂潮逐漸退去,趙衍在心裡又開始責罵自己,爲什麼那麼衝動,爲什麼沒有把持住自己,這樣做只能連累清清,讓她一個弱女子被迫走上江湖路!
趙衍在自己內心的譴責下,開始刻意的疏遠盧清清。以後的兩天,他總是逃避盧清清的目光,問他話,他也總用最少的語言來回答。盧清清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可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正想好好找個時間問問清楚,趙衍又開始了第二次的閉關。
這一次,依舊是七天。
如同上次一樣,除了給趙衍做飯送飯,其他的時間她自己安排。衣服做好後的一天,山谷裡特別的冷,盧清清站在窗前看着遠處的山頂,那裡已經白雪皚皚,這蒼涼的景色讓盧清清打了個冷戰。
或許應該給趙衍再做雙襪子,這麼冷的天,在地上走的久了,腳容易長凍瘡。想好就動手,終於趕在趙衍的第二次出關前完成了。
盧清清算準了日子,知道今天趙衍出關。她準備好晚飯,藉着昏黃的油燈,將新做的布襪疊好,拿在手裡摩挲着,心中尋思要怎樣開口,才能跟他恢復到從前那自由自在的相處中。
屋外腳步聲響起,盧清清收回思緒。門被推開了,趙衍走了進來。盧清清笑着說道:“今天外面冷,快到火盆這暖和暖和。”
趙衍微笑着應了。眼睛卻沒看她。
盧清清又故意說道:“哥哥,我給你做了一雙襪子,天涼了,地又溼,你多穿一點。”說着把手中的襪子遞給他。
趙衍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感動,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他接在手裡,眼神停留在襪子上,說了聲:“好。”
看他的神色,盧清清準備好的一番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尷尬的站在當地,搓了搓手,說道:“準備吃飯吧,我去把飯熱熱。”說着開門走了出去。
盧清清的難受,趙衍看在眼裡,心中也不好受。可他好不容易堅持了這麼幾天,也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他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着氣。
一會兒,盧清清端着盤子從廚房過來了,進門的時候,一隻腳跨進了門檻,思緒一恍惚,一隻腳擡的不夠高,正踢在門檻上,整個人失去平衡,撲到在地。盤子摔出去老遠,飯菜撒了一地。
這一下,盧清清傻了眼。晚飯沒了,再做又要好一會才能吃,加上心中不明白趙衍爲什麼要冷淡自己,心中的委屈涌上心頭,她坐在地上,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從她摔倒,趙衍就緊張的兩步跨到她旁邊。想要扶她起來,可蹲下後又猶豫了。這時候看到盧清清哭出來,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心裡的那點理智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伸出兩隻手托住盧清清的臉,手指輕輕拭去眼角流下來的淚。喃喃自語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盧清清明白趙衍爲什麼認錯,心裡的委屈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她伸手攀住趙衍的肩,輕輕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手順勢滑落,環住了趙衍的腰。
片刻後,趙衍橫抱起盧清清,將她放到牀上,柔聲說道:“你休息一會,我去弄吃的。”
盧清清默默的點點頭。趙衍順手幫她蓋上被子,轉身出去了。
盧清清此時躺在牀上,心中充滿歡悅,趙衍對她又恢復了正常,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她有些無聊的看着房頂,趙衍出去有一會了,她又看看房門,看到了屋裡自己撒了一地的飯菜。
等盧清清把地打掃乾淨,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好香,是烤肉的味道!仔細算算差不多一個月沒吃到肉了,這是在做什麼?帶着疑惑,盧清清來到廚房。
竈臺邊上,趙衍正用一根樹枝串着什麼在烤。
“好香啊!哥哥,你在烤什麼?”
“山雞,過一會就能吃了。”趙衍衝她微微一笑。
停了一會,盧清清問道:“有烤雞吃,要不要喝點酒?”
“有酒嗎?快拿出來,這段日子嘴裡淡的都快沒味道了。”
“好!你等着,我去拿”說完,盧清清拿着一個空罐子出去了,只見她繞道了廚房後面,過了一會,端着滿滿一罐子酒回來了。
“給,嚐嚐好不好喝!”盧清清把酒遞給趙衍。
趙衍一隻手仍烤着山雞,一隻手接過罐子,美美的喝了一大口。“啊~!好酒!”他砸吧了一下嘴,問道:“很清甜,這是什麼酒?”
盧清清看着他那饞樣,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蘋果酒,怎麼樣,還不錯吧!?”說着,她接過趙衍手中的烤雞,說道:“我來吧,你好好解解饞。”
“好。”趙衍將快烤熟的山雞交給盧清清,自己站在旁邊抱着酒罐子大口的喝了起來。
看他喝的那麼香,盧清清也好奇了:“真的有那麼好喝嗎?也給我嚐嚐!”
趙衍把酒遞給她,她喝了一口。真的很好喝,確實很甜,好像也沒什麼酒勁。盧清清又喝了一口,然後交給趙衍。
兩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山雞烤熟了,一口肉一口酒,很快酒就喝完了。盧清清又去後面打了一罐蘋果酒,一會兒,又喝完了。
那知道着水果釀酒,喝着確實順口,可過後酒勁上來那可是非常的厲害,何況盧清清又時個不常喝酒的人。
第二罐喝完,盧清清準備去拿第三罐,剛站起來,人晃了兩晃,就要朝後倒去,趙衍原本坐在後面,忙伸手撐住她,可盧清清還是順着趙衍的胳膊彎,倒在了趙衍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