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樣的楚
利馬地區一入春季,那天氣就日漸和暖起來,城外已經是炮火連天,城內因爲防守嚴密,所以生活尚算安逸,除了交通被阻之外,倒也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因爲楚澤紹接連幾天都不曾出現,所以普嘉在心理上感覺輕鬆了許多。他自知如今無力保護穆世,能夠做的只有祈禱,希望楚澤紹對自家少爺的興趣不要太大。
這日上午,外面又是一派陽光明媚的景色。普嘉將一把椅子搬到院內,讓穆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曬太陽。
穆世戴着一副墨鏡,懶洋洋的靠在普嘉懷裡,先是在陽光中仰起臉沉默,後來忽然問道:“楚呢?”
普嘉將他往懷裡摟了摟:“他到城外打仗去了。”
穆世又問:“會不會死啊?”
普嘉感覺他這話來的很蹊蹺,忖度了一下,他猶猶豫豫的答道:“應該是……不會死。”
停頓片刻後,他試探着笑問道:“少爺,您想他了?”
穆世搖搖頭:“不想。”
“那您怎麼想起來問他了?”
穆世側過臉來,很親暱的和普嘉面頰相貼:“我什麼都不知道,沒人告訴我。”
普嘉覺着他那肌膚溫度很高,便擡手去摸他的額頭:“熱了?您要知道什麼?”
穆世摘下墨鏡扔到地上,把頭上的熱汗蹭到了普嘉的手心裡:“我好像是站在霧裡一樣。”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而普嘉在摸到一手汗後,便張羅着起身:“少爺,回房吧,現在的太陽很厲害。”
穆世扶着他的手臂向前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喚道:“普嘉?”
普嘉以爲他是累了,便將他攬進了懷裡:“走不動了?我抱您進去吧。”
穆世愣了一瞬,隨即答道:“不要。”
穆世坐在客廳內的沙發上,神情十分茫然。
普嘉見他狀態有異,環顧四周,又見身邊暫時沒有傭人,便彎下腰來輕聲耳語道:“少爺,您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穆世打了個激靈,將目光緩緩移向普嘉。
“想……什麼?”他木然問道。
普嘉剛要再說,留下做耳目的傭人們見他兩個嘁嘁喳喳,便立刻走入房內,也不多話,單是侍立在門旁不肯走。普嘉審時度勢,也就直起身來,去給穆世拿吃拿喝。
這天傍晚,楚澤紹忽然回來了。
他像一陣旋風一樣刮進院內,夾帶着一串響亮的嘻嘻哈哈。
“盧比!”他亢奮之極的跳到穆世面前:“我可是爲你開了小差!這麼多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穆世仰望着他,張口發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楚。”緊接着他便因爲身體騰空而驚叫起來。
楚澤紹把他託舉着連轉幾圈,隨即將他又背又抱,折騰擺弄個不休。普嘉眼見着他被楚澤紹顛倒的七葷八素,不住的發出含糊的呻吟,便急得走上前來出言阻止道:“喂!你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折騰少爺!”
楚澤紹現在心情好,連看普嘉都順眼起來。美滋滋的把穆世放在牀上,他一揚頭笑罵道:“你個小白臉又跑來跟我囉嗦!要不是看你伺候的好,我早把你扔出去喂狗了!滾滾滾滾滾!別來煩老子,老子一會兒還要回營裡去呢!”
普嘉張口欲言,然而終究是沒說出話來,只得皺着眉頭退了回去。
楚澤紹轉向穆世,繼續發瘋:“想不想我?”他齜牙咧嘴的做了個兇相:“說!”
穆世本是仰臥在牀上的,這時就掙扎着坐了起來,形象正是短髮凌亂、衣衫不整。
楚澤紹在他面前蹲下來,臉上那個兇相稍縱即逝,又換作一副嬉皮笑臉:“哎喲……傻盧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想’啊?”
穆世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張開嘴“啊?”了一聲。
楚澤紹也不期待他的回答,問過之後便把頭向前探去,將整張臉都埋進了穆世的胸腹之間,用力的又拱又嗅,頂的穆世不住的向後仰。
深吸了一口氣後,他擡起頭笑道:“盧比真香啊……讓我吃了你好不好?”
穆世伸手輕輕去推他的肩膀:“不要。”
楚澤紹像個飢渴虎狼似的凝視了穆世,半分鐘之後他驟然出手,把穆世推到在牀,緊接着伸手解開了他的腰帶,三下五除二的就將他的褲子退到了大腿處。普嘉驚的連忙要來阻攔,哪知楚澤紹別有目的,竟是低下頭去,在穆世的屁股上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穆世痛的大喊一聲,楚澤紹卻是不肯鬆口。普嘉急的在後面抓住他的衣領死命拉扯:“你是瘋狗嗎?怎麼咬人?鬆口啊!”
楚澤紹在穆世的屁股上,留下了一個極深刻的牙印。
在他鬆口之後,穆世還保持着趴伏的姿勢,彷彿是被嚇的呆住了。而普嘉氣的小白臉越發雪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此時樓下有人扯着大嗓門喊道:“主席!該走啦!”
楚澤紹把穆世扯起來,在他那臉上嘴上很響亮的親了兩口,然後急急忙忙的說道:“寶貝兒,我要回去啦!你真可愛,等我打死了姓玉的老王八蛋,就馬上回來跟你過好日子!”
說完他也不等穆世迴應,起身扭頭就跑了。
他自己來去如風倒也罷了,只是穆世屁股上的那個牙印在十幾分鍾後開始滲血,紅通通的腫起來,有如一個圓形大圖章一般。普嘉給他找了點刀傷藥膏塗了;他趴在牀上,似睡非睡的,卻是沒有繼續叫痛。
他大概也是在思索着什麼,而且思索的很用力,是真正的全神貫注。
這種思索方式顯然是不正常的,所以他很快開始鬧頭痛。頭痛,耳朵裡也轟鳴起來,他算是真正的掉進了濃霧之中。
再說楚澤紹那邊,他本是進城查看武器儲備的,特地又去七方路撒了頓瘋。他現在一想起穆世心裡就癢癢,順帶着牙齒也癢;咬了那麼一大口之後,他心裡舒服多了。
戰場上他是依舊的佔上風,目前只有一點可恨,便是玉冰濟在布確被鮑上校打的走投無路,也無法同父親玉將軍會和,慌不擇路之下竟是一路南逃,跑去和流落南部的小扎爾貢力量沆瀣到了一起。
在楚澤紹眼中,小扎爾貢加上穆世等於一個屁;小扎爾貢加上玉冰濟,連屁都不是。他準備先打老子,後打兒子,順帶着將小扎爾貢也收拾掉,以便佔領布確全境。
目前看來,他這個構想不是個難事情,只要他肯耐心打下去的話。
問題是他此刻的耐心比較有限——像所有好色貪淫的君王一樣,他惦念着七方路的溫柔鄉,恨不能一瞬間結束戰爭,回覆到先前那種甜美和熙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