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化

上卷 大變化

大變化軍裝筆挺的鮑上校站在軍營門口,遠望着穆世的車隊沿着土路蜿蜒而來。

他沒想到楚澤紹會真把姓穆的給送了回來,同時又覺得這種行爲有些小題大做。他知道布確人一直在懷念穆世時代,但他不相信一個敗軍之將的統治會比自己高明許多——尤其這敗軍之將如今已經成了個傀儡的身份。

他認爲像自己這樣的青年才俊,是完全沒有必要去尊重一名傀儡的,所以當穆世的座車停在他面前時,他無意上前迎接,只負手而立,等待穆世下車主動同自己寒暄。

然而,他失算了。

穆世根本就沒有下車——不但沒有下車,甚至連車窗也僅僅降下了一半,完全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疏離派頭。

鮑上校在遲疑中望向車內,下意識的就開了口:“呃……穆先生,您好啊。”

車內的穆世看起來衣冠楚楚,鼻樑上又架了一副墨鏡。聽到鮑上校的問候後,他摘下墨鏡轉向對方,態度冷淡的微微一點頭:“鮑上校。”

然後他靠回座位面向前方,重新戴上了墨鏡。

車窗緩緩上升,汽車就此向前開入營中,將鮑上校等人留在了一團塵土之中。

楚澤紹爲了防止穆世觸景生情生出異心,所以就命金少校將其安頓在軍營內居住,不許他回穆家大宅。而說是住進軍營,也不是真讓他和士兵們同地起居,不過是他所居住的那幢小樓正好被劃入軍營之內而已。

說起來這樓本是鮑上校的私人住宅,忽然從天而降了一個穆世,他只得做出犧牲,將東側半邊樓無條件的讓了出去。幸而這樓雖然老舊,但是非常寬敞,半邊樓也足夠他起居活動的了。

在布確的首次見面中,鮑上校算是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風,同時還落了一身塵土。他年輕氣盛,頗想尋機會把丟掉的面子找補回來,然而穆世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穆世完全不理睬他。

而鮑上校先還只是心中對他不滿,後來就開始牙齒做癢,頗想咬他一口了。

他沒有搞冷戰的耐性和興趣,也沒有拼出你死我活的仇恨;他只是想要一個面子,僅此而已。

後來他找到了金少校:“小金,你去告訴姓穆的,說我要請他吃晚飯。”

金少校雖然軍銜比他低,但在爲人處世上倒還更踏實一些:“鮑上校,您這是何苦呢?萬一搞得雙方不愉快了,我怎麼去和主席交待?”

鮑上校一拍他的肩膀:“怕什麼?有我在呢!我告訴你個秘密啊——你不要看姓穆的裝模作樣,我當年可是睡過他的大太太!”

金少校老實聽着,心裡卻是不以爲然。

“讓他來!看我不把他灌到桌子底下去!”他連哄帶嚇的慫恿金少校。

金少校嘆了口氣,算是答應了。

金少校踩着腳下的厚實地毯,無聲無息的走上二樓去找穆世。

停在臥室門前,他直接就推門走了進去——這也是楚澤紹的授意,目的是可以出其不意,隨時察看穆世的動靜。

“穆先生。”他呼喚了一聲,而後走到牀前,不大情願的轉達了鮑上校的邀請。

穆世側身躺在牀上,正好是面對着門口。聽了金少校的話,他一動不動的輕聲答道:“我不去。”

金少校很滿意於這個回答。因怕穆世反悔,所以他立刻就扭頭離開去回覆鮑上校了。

鮑上校親自來請。

站在穆世的牀前,他滿面假春風的笑道:“穆先生怎麼這樣不賞光呢?我們現在既然同住在一座樓內,索性大家就親密一點,這樣還熱鬧有趣些嘛!”

穆世依舊側身躺着,無精打采的反問了一句:“我們親密一些?”

鮑上校打了個哈哈,心想莫非他看上我了?老子可對男人沒有興趣。

穆世閉上眼睛,彷彿是昏昏欲睡了:“楚澤紹不會高興的。”

鮑上校莫名其妙起來:“這和楚主席有什麼關係?”

穆世忽然突兀的笑了一聲:“你懂什麼。”

他把話這麼一說,鮑上校還真的有點心虛了,不曉得穆世和楚主席之間如今到底是怎樣一個關係。

支吾着退出房去,他又抓來了金少校詢問詳情。而金少校實話實說的告訴他:“我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就連楚主席的衛士長也不知道。楚主席前一陣子幾乎長在了七方路,我們都以爲他在那裡養了個女人,後來才知道那裡關着的是穆先生。要說穆先生和楚主席之間的關係如何,那您只能去問主席的隨行衛兵了。”

鮑上校凝神想了想:“我明白了。看來他們是已經化敵爲友,那我要小心一點,不能去惹姓穆的。”

鮑上校既然存了這個自保的心思,也就不再去關注穆世。而穆世終日躺在牀上,平心靜氣的等待。

他的時間不多,一個月,或者兩個月——總之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是要被送回利馬城的,楚澤紹不會讓他在布確停留太久;一是怕他趁機造反,二是……思念。

的確是思念,這一點雙方都承認。可楚澤紹所說的思念就只是單純的思念,而穆世認爲的思念,則是一種混合着暴戾的施虐欲。

他堅信楚澤紹在對自己的欺凌和侮辱中得到了極大快感——這種行爲很可恨,自己那些夢魘一般的生不如死死去活來,在旁人那裡居然就只是一點快感。

時光在他枕邊一日一日的溜走,他並不急迫。反正事情已經落到了最壞的地步,亡命之徒還有一條命在手裡,他可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在穆世進入布確後的第十五天,楚澤紹來了。

他乘坐着一輛新購進的吉普車,進入軍營後跳下來找到鮑上校,張口就是一通大罵,末了他惡狠狠的下結論道:“我還以爲你死在布確了呢!”

鮑上校驟然捱了頓胡卷,漲紅着臉張口結舌道:“我……主席,我、我怎麼啦?”

楚澤紹像打兒子似的,抓住手臂將他扯過來踢屁股:“我一個月前就讓你談判,你怎麼拖到現在還連個屁都不放?”

鮑上校捂着屁股委屈的要命:“一個月前穆先生沒來,那幫布確人不和我談呀!”

楚澤紹暴躁的吼道:“那他現在都來了十多天了……”

鮑上校扭着身子向後跳了一大步:“扎爾貢病了嘛!”

楚澤紹追着他打:“這和扎爾貢有什麼關係?”

“扎爾貢和那幫人是一氣的!他本來也幫着咱們打過穆家,可是現在不知怎的突然變了口風,也跟着那幫人嚷起自治了。他兵多錢多,那幫布確土匪全圍着他轉呢!就算談判,也是我們和他談啊!”

聽了鮑上校這一席話,楚澤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信息滯後:“扎爾貢也換了立場?難道你虧待到他了?”

鮑上校一攤手:“主席,布確就只有這麼大,他多少肯定是要受一點影響的……”

楚澤紹給了他一巴掌:“那你爲什麼要把糧食稅提到那麼高?”

鮑上校一縮脖子:“主席,不提不行啊,我們已經沒有軍餉可發了。”

楚澤紹知道鮑上校是好人,惹出麻煩了也是個好人。他沒法子再繼續和好人糾纏不休,索性將他趕走,自己則去看望穆世。

穆世依舊躺在牀上——安安生生的躺了這麼些天,他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面頰也飽滿起來,顯得年輕了一些。

他沒想到楚澤紹會來,可來就來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慢吞吞的坐起來,他看了楚澤紹一眼,隨即低下頭。

楚澤紹關了房門,然後走到牀邊一屁股坐下,又頗不耐煩的嘆了口氣:“我沒想到你竟會在布確耽擱這麼久,而且耽擱這麼久了還一無所爲!”

穆世聽了這話,向後一仰又躺回去了。

楚澤紹抓起他一隻手握了握:“我說,我有點想你。”

穆世不言語。

楚澤紹笑了一聲,將他的手送到嘴邊親了一下:“完啦,我愛上你啦!”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所以穆世依舊不言語。

楚澤紹回頭看了他:“你今年多大了?三十?你個老東西!”

穆世終於出了聲音,語氣悠悠的:“楚老兄,你比我年長。”

他難得能說出這麼一句有內容的整話,所以楚澤紹立刻就覺出了趣味。直勾勾的凝望了穆世半晌,他笑着罵了一句髒話,隨即很親熱的一頭滾到牀上,把穆世摟進了懷裡。

楚澤紹在當天夜裡就踏上了歸途。營內人多眼雜,他爲了維護自己領導者的尊嚴,就不好太過明顯的和穆世廝混。既然留下來也落不到什麼好處,他索性就連夜趕回,不在布確浪費時間。

冷眼旁觀的鮑上校到目前爲止,依舊沒有搞清楚穆二人之間的關係。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他開始對穆世畢恭畢敬。

穆世依舊是不理睬他——他幾乎是不理睬利馬陣營內的任何人;這就搞的金少校很爲難,因爲在每隔幾天發回利馬的快信中,他簡直不知該如何向楚澤紹彙報穆世的生活狀況。

而在楚澤紹的眼中,穆世的這個狀態是很好的,和在七方路時的表現差不多。半死不活,好得很!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

布確地區內終於發生了大變——扎爾貢病死了!

雙方的談判被無限期的向後延長;穆世身爲布確地區名義上的領導者,則是按照禮節從牀上爬起來,前往扎爾貢家奔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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