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
穆世站在牀前,垂下眼簾俯視着小扎爾貢。
迎着他的目光,坐在牀邊的小扎爾貢仰起頭,年輕的臉上表情平靜。
雙方沉默良久,穆世忽然無聲的笑了一下,隨即擡起手,緩緩的鬆開了領帶結。
小扎爾貢也伸出手去,爲他一粒一粒的解開西裝鈕釦。
“這裡沒有那種藥……”穆世用低沉而華麗的聲線,語氣曖昧的喃喃說道:“一切全靠你的本事了……”
小扎爾貢將他的襯衫前襟大大敞開,而後向前俯身,手臂穿過上衣下襬,摟住了他那j□j的腰身。
將嘴脣貼在穆世那平坦光滑的腹部,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輕吻中發出了含糊的應答:“我會讓您很快樂、很快樂……”
下午時分的臥室內,因爲有窗簾垂下來遮住光線,所以顯出了一種幽閉的陰暗。
在剛剛結束的激烈性事中,小扎爾貢覺得自己似乎把骨髓都射出去了。
而他的盧比叔叔仍然緊緊擁抱着他,讓他不得起身。
“我不行了……”他小聲的陪笑央求道:“盧比叔叔,您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穆世擡起手,輕輕撫摸着小扎爾貢那線條流暢的後背:“我最愛你,在牀上。”
小扎爾貢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這盧比叔叔似乎是個天生的僞君子——在人前,是發自內心的道貌岸然;在人後,是出乎天性的j□j無度。
就好像在他身體的隱秘處有一個開關,等閒無人知曉;而小扎爾貢走過來,在無意中就“啪”的一聲把它打開了。
然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小扎爾貢把手撐在枕邊,微微用力試圖掙開穆世的禁錮:“我也愛您,無論是在牀上,還是在牀下。”
穆世在昏暗光線中凝視着小扎爾貢的面龐:“你只愛你自己。”
小扎爾貢同穆世鼻尖相觸:“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穆世淡淡笑了:“應該。”
小扎爾貢收回手,爲穆世擦拭了鬢角髮際處的汗水。
穆世探頭親吻了他的嘴脣,而後閉上眼睛低聲道:“我們再來。”
小扎爾貢苦笑了,將穆世的一隻手拉過來摸向自己的下身:“我真的不行了。”
穆世在他那綿軟黏溼的j□j上捻了一把,略顯疲憊的評價道:“你真沒用。”
小扎爾貢把嘴脣湊到了他的耳邊,撒嬌似的耳語道:“剛纔已經是第四次了,您要榨乾我嗎?”
穆世翹起嘴角,彷彿是要笑。
小扎爾貢用舌尖輕輕舔着他的耳垂:“您可真是個好色的叔叔。”
穆世被他撩撥的癢起來,歪過頭笑出了聲。而小扎爾貢見狀,就故意追逐着去逗弄咬噬他那耳後頸側的敏感地方。穆世躲閃了兩下,沒躲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要了……”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想要將小扎爾貢從身上推搡下去:“不要鬧了……”
小扎爾貢的身體柔軟、四肢修長,玩笑間不知怎的便和穆世糾纏成了一團。穆世同他摟抱着在牀上滾來滾去,只覺得到處都是手腳;兩具汗溼了**緊貼在一起,簡直就是互相捆綁了的光景。
這時他把一切過往都忘記了,眼中心裡就只剩下了一個小扎爾貢。他甚至感覺自己也隨着小扎爾貢年輕起來,變成了一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子。
這感覺非常、非常的快樂。
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牀上兩人暫停了笑鬧,就聽門外傳來了小黑豹的聲音:“先生,有客人來了!”
穆世光着身子跳下牀,披上睡袍開了房門走出去。
在走廊內,他低聲問小黑豹:“誰來了?”
小黑豹看了穆世一眼,神情登時就有點不大自然了:“呃……是寶貝先生。”
穆世吃了一驚,擡手就推了小黑豹一把:“讓人先去招待着他,你快給我找一套乾淨衣服送過來!”
小黑豹答應一聲,扭頭便跑。而穆世用雙手攏住了睡袍前襟,回身進房面對着牀上的小扎爾貢開始發怔。
怔了片刻,他神魂歸位的反應過來,一頭衝進浴室之內,開始手忙腳亂的放水洗澡。
小扎爾貢見他舉動異常,便懶洋洋的下了牀,倚着浴室門框站住了。
眯起眼睛望着蒸騰水汽中的穆世,他出言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穆世坐在浴缸內,正在用水沖洗那滿頭滿臉的香皂泡沫:“來了一位客人。”
小扎爾貢不以爲然的笑了一聲:“什麼客人,要你急成這個樣子?”
穆世總覺得小扎爾貢像只年幼的狐狸,有一種天真的狡詐,所以不願與他多說。
這時房門又被敲響了,是小黑豹以豹子的速度返了回來:“先生,您的衣服拿來了!”
穆世從浴缸中“譁”的一聲站起來,同時大喝道:“門沒鎖!”
小黑豹,因爲太黑,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臉紅,橫豎不會被人看出來。捧着一套疊好的西裝襯衫,他站在房內看一眼j□j的穆世,再看一眼半裸的小扎爾貢,心裡一瞬間冒出許多想法。
穆世用毛巾草草的擦拭了身體,然後便健步如飛的走出浴室直奔小黑豹。小黑豹剛要把衣服向他遞去,卻覺着面前一陣風颳過,緊接着低頭一看,發現手上已經空了。
奪過衣物的穆世開始慌里慌張的更衣。一時在小黑豹的協助下穿戴齊整了,他又大步邁回到浴室內的玻璃鏡前,幾近瘋狂的往頭髮上塗抹着髮蠟。
好容易把他那頭短髮打理的烏黑鋥亮了,他抄起香水瓶向身上胡亂噴了兩下,隨即扭頭就走,竟是將佇立在一旁的小扎爾貢全然忽略掉了。
穆世奔出小灰樓,一路疾行穿過大院,直入家中平日用來會客的那幢圓頂白樓內。
在進入樓中的那一刻,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抽着鼻子用力的嗅了嗅。
“怎麼這樣香?”他疑惑的轉向小黑豹:“是我的味道嗎?”
小黑豹眨巴着大眼睛,表情很無辜的點點頭:“您剛纔把香水用的太多了。”
穆世的臉上立時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情。
用本地土語恨恨的罵了句髒話,他脫下西裝用力摜在地上,又一邊走一邊憤憤然的解下領帶,權作便裝打扮。
寶貝,因爲在客廳內等待的很厭倦,所以見到穆世時就感到很愉快。滿面笑容的站起來,他向對方伸出手去:“啊,穆先生,您好呀。”
穆世也是一臉春風,握住他的手輕輕搖撼了兩下:“寶貝先生,歡迎歡迎!很抱歉,讓您久等了。”
寶貝審視了穆世的周身,而後微笑着說出了一句讓對方痛不欲生的話來:“穆先生,今天,哈哈,真是芬芳的很呀!”
穆世聽了這話,也隨着他木然的微笑,白皙的臉上卻是一點點的透出了紅暈。
紅暈漸漸加深蔓延,待他落座於沙發上時,連脖子都成了粉紅色。
寶貝關切的望向他:“您是不是很熱?”
穆世鎮定的點頭:“是的,最近我時常覺得熱。”
說完他站起來,徑自走到了大開着的窗前,借吹風之名與寶貝拉開了相當的距離。
寶貝看他窘的十分安然,便暗自笑了笑,轉移話題道:“穆先生前幾天怎麼走的那樣匆忙?”
穆世笑着答道:“當時家裡忽然出了點事情,所以就不告而別,真是失禮了。”
寶貝從懷裡摸出了一隻紅地灑金的信封放到茶几上:“在您走後不久,我忽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下個月是家父五十六歲的生日宴會,父親叮囑我一定要把請柬送給您呢。”
穆世點點頭:“是苗先生的壽辰?那很好,我是一定要到場的。”
寶貝笑道:“對了,父親也請了利馬的楚主席——他老人家的意思您是知道的,總希望天下太平,大家一起發財纔好;所以就想再找個機會來平息您二位之間的爭端矛盾。其實我倒覺得沒有這種必要,萬一您和楚主席見面後再……哈哈,那豈不是將這個關係更惡化了麼?”
穆世正色道:“我和楚澤紹又不是小孩子了,也未必會見面就打架。”
一陣涼風襲來,他覺着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了降溫的趨勢。
這時寶貝又道:“近來聽說利馬軍政府裡起了紛爭,楚主席正忙得很呢!”
穆世對楚澤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聽了這話就隨便應了一聲:“哦,是麼。”
寶貝見他又冷淡起來,便站起身繞過茶几,在他面前開始來回的踱步:“穆先生,其實我此次前來府上拜訪,除了送請柬之外,還想確定一件事情。”
穆世擡眼看了他:“什麼事?”
寶貝停下腳步,扭頭望向他笑微微的說道:“我想知道,小扎爾貢現在是不是在您這裡。”
穆世不動聲色的反問道:“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寶貝昂首挺胸,繼續踱起步子來:“我其實並未沒有見過扎爾貢大哥,不過父親他老人家一直有點孩子氣,總放不下對扎爾貢大哥的意見。現在扎爾貢大哥早病死了,所謂父債子償,我奉父親的命令,不得不繼續追查小扎爾貢的下落。”
說到這裡他大概也覺出了苗先生的荒謬,便忍不住笑了一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家裡是不講血緣親情的。至於這位小扎爾貢侄子,也只好算他命苦了。”
穆世很平靜的說道:“那時南方軍隊潰敗的時候,小扎爾貢好像是逃去尼泊爾了。”
寶貝慢慢走到了穆世面前:“穆先生,我雖然不是布確人,但既然要在這裡長住了,自然就會設法多瞭解一點布確的事情。據說您曾經一度同小扎爾貢聯盟,而且雙方之間還保持過一段時間的情人關係——有沒有?”
若是寶貝客客氣氣的好言好語,那穆世對他還有一種自慚形穢的畏懼;可如今他逼問到眼前了,穆世情急之下,言談倒比往日自若凌厲了許多:“寶貝先生,恕我失禮……”
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點疏離的自傲神色:“方纔那種話,不是您這種身份的人應該問出來的。”
寶貝笑了:“我是沒有身份觀念的,我只想找到小扎爾貢。”
穆世搖搖頭,彷彿是想說話,然而張了張嘴,還是放棄的沉默下來。
寶貝靜等了片刻,見他低着頭若有所思,同時還擺着一副滿不在乎的派頭,便橫下心來,上前一步靠近過去。
“穆先生……”他擡起雙手搭在了穆世的肩膀上:“我能當面問您,就必然有我的把握。”
他低下頭,綠眼睛裡射出幽幽的光芒:“您就這麼捨不得那個小扎爾貢嗎?”
他的語氣曖昧起來:“我用我自己來和您換那個小扎爾貢,您看如何呢?”
穆世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擡起頭直視了寶貝的眼睛,他皮笑肉不笑:“寶貝先生,您真是喜歡開玩笑。”
寶貝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他的嘴脣:“你說這是玩笑,我卻說這是真的。”
穆世扭頭躲開他的手指:“寶貝先生,請自重吧!”
寶貝笑了笑,隨即低下頭,一言不發的吻住了穆世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