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暗號越來越不明顯,甚至出現了好幾個矛盾的地方,連暴風和飛掣都愣住了,不清楚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難道是被對方發現了,故意弄出這些假暗號迷惑我們。”凌雪猜測道。
“不可能,這種暗號方式除了我們自己人,別人無法察覺也無法仿製。”暴風十分肯定的說道。
離落皺着眉頭,困惑的說道:“既然如此,爲何會有兩個不同的方向。”他們剛纔繞了一個圈,走着走着暗號就中斷了,只好返回上一個地方,結果發現了通向另一個方向的暗號。
暴風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按理來說,疾馳和閃電不會犯這種錯的,若是有不確定的方向,也會留下相應的暗示,可是沒有。
“只能再仔細的檢查一草一木,但凡有人經過,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暴風說道,“主母,請在此處稍後,屬下二人分別檢查一番,可能會要上些時間。”
“好,只能如此了。”離落說道。
暴風和飛掣也不耽擱,分別朝着兩個方向奔去。
司然一直在繞來繞去,仔細的檢查着什麼,離落出聲讓他休息一下也沒反應。
“我去看看。”凌雪和離落說了一聲,便朝着司然走去。
這一路越往南走,山裡的地勢越加複雜,還遇到不少奇怪危險的動植物。有一種像燈籠似的花,足有牛頭那麼大,一旦有活物靠近就會噴射出花粉,人若是吸入就會全身麻痹,然後逐漸失去知覺。
最要命的是,這種花莖上盤着一條條小指粗的花斑蟲子,此蟲喜歡吸食血液,昏迷的人或者動物就是這種蟲子的美味佳餚,一旦被吸掉大半血液就必死無疑,腐爛的身軀也能供給花做廢料。
還有就是他們在過一條小溪的時候,居然見識到了會主動攻擊人的魚。這種魚全身堅硬細長,如劍一般,會突然飛躍起來衝向渡水的人,速度之快如離弦的箭,若是避讓不及肯定會被洞穿身體。
果然通向巫寨的路不是那麼好走的。
凌雪走到司然身邊,見他眉頭輕蹙好似在發呆,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麼了,是看出什麼了嗎?”
司然搖了搖頭,面色很是困惑不解,“我以爲這裡被佈置了幻陣,然而看了一圈,卻一無所獲,此處沒有半點靈力波動。”
凌雪點了點頭,她也感覺不到靈力波動,“如果有人在這裡佈置了幻陣,範圍那麼大,一定需要強大的靈寶支撐。”言下之意,不太可能有幻陣的存在。
“如果他們沒走太遠,還是能……”司然蹲下身子,將手掌貼着地面說道。
“司然不可以!”凌雪大驚,按住司然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你瘋了。”
司然竟然想動用土靈力探查,那樣非常消耗體力,而且她總覺得離落雖然不會武功,五感卻靈敏得可怕,說不定就會被她察覺到什麼不對勁。族長可是再三交代過,萬不得已不能暴露他們冥族的身份。
“我只是說說,沒打算那樣做。”司然收回手掌,慢慢起身說道。
凌雪長舒了口氣,“這林子古怪,你那樣做也不見得有效,還是等影衛的消息吧。”
司然點點頭,與凌雪回到離落身邊。
等了大概半個時辰,暴風和飛掣前後回來了,然而他們得出的結論卻更加讓人迷惑了,兩個方向都有人經過,而且人數不少,至少在十人以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產生了意見分歧,兵分兩路了?
“怎麼辦,我們走哪個方向?”凌雪問道。
“稍等一下。”離落突然輕輕一躍,身子就到了一個非常高的樹枝上,然後足尖輕點,再次往上縱,穿過茂密的樹葉,直接輕飄飄的站在樹冠的頂端。
暴風和疾馳佩服的仰頭望着,雖然離落的身影完全被枝葉遮擋住了,但她眨眼間就到了樹頂的速度,還是讓衆人驚歎不已。
僅片刻,離落就下來了,她指着左邊的方向,“我們走這條路。”
“你怎麼確定的?”司然難得驚訝的問道。
離落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其實我也是猜測,因爲菓木河流向是朝着左邊這個方向的,雖然不清楚巫寨是個什麼地方,但羣落一般都沿河而居。”
這麼說也有道理,沒有別的辦法確定方向,只好跟着感覺走了。
因爲方向有些不確定,上路後暴風和飛掣一直在仔細觀察沿途的細節,尤其是遇到岔路口,只能等他二人先去探查一番,發現有人路過的痕跡後再前行,再加上時不時碰到霧障毒蟲什麼的,這樣一來,他們速度便慢了下來。
一直前進了兩個時辰左右,暴風終於再一次發現了閃電留下的暗號,衆人才舒了口氣,這說明他們前進的方向是對的。
“看樣子,他們應該在我們前不久才離開這裡的。”暴風蹲着身子檢查着地上的腳印,前方隊伍裡的人應該都會武功,所以下腳極輕,之前基本沒有腳印什麼的留下。這次估計是剛纔霧障地段踩到了水,才留下一些明顯的痕跡。
“沒想到我們居然趕上來了,還以爲會落後很多。”離落說道。
“古艮說過通往巫寨的路危險重重,有着很多致命的毒蟲毒草,一般人根本不敢輕易進入。我們剛纔雖然也遇到些小麻煩,但對於前面隊伍來說,恐怕耗費的時間更久。”司然淡淡的說道。
他和凌雪不用說,那些毒蟲毒草雖然討厭,但對於他們而言完全沒有威脅性,暴風和飛掣經驗豐富,警惕性高,很多時候都是他們先發出的預警,離落速度快,又有四人前後左右的保護着,毒蟲毒草什麼的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而前面的隊伍,其他人不好說,至少有滿七猴八這種貨色存在,就註定了快不起來。
所以,即便路上因爲確認方向耽誤了些時間,他們還是追了上來。
繼續前行了一段路,離落突然面色凝重的說道:“有一股焦糊味,前面可能出事了。”不僅如此,她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暴風吃了一驚,焦糊味,難道起山火了?但沒看見火光什麼的啊,與飛掣交換了個眼神後,他便提起速度,衝到前方去探查。
司然和凌雪也是驚訝的看向離落,即便是他們也沒聞到什麼焦糊味,但離落的感知不會錯的,該不會是前面的隊伍生火做飯時,燒了什麼不該燒的東西吧。
大約走了半里路,司然終於也嗅到離落所言的焦糊味了,而且越朝前走越濃,幾人的面色也凝重起來。
“主母,前面有三具屍體。” 前去探查的暴風折返了回來,面色有些難看,“不對,確切的說,是……三具屍骨。”
“什麼意思?”離落一驚,暴風特意改口成屍骨,難道--“前面燒的不會是屍體吧!”
“那倒不是,屍骨是其他原因造成的。”猶豫了一下,暴風還是如實說道:“屍體被啃噬過,只剩骨架了。”
凌雪已經“啊”的一聲叫出來,屍體她不怕,但想到可能會看見一副血肉模糊的情景,心裡就發毛。
“大家小心,保持警惕。”面對未知的東西,司然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走去看看。”離落說道,起身就朝前面走去。
那三具白慘慘的屍骨就在前面不遠處,但並非凌雪想象中血肉模糊的狼藉情景,甚至空氣中的血腥味都不是出自它們,而那股焦味卻是這裡發出的。
因爲正如暴風所言,這真的是三具屍骨,被啃噬得乾乾淨淨的人骨,完整無缺,還保持着死前的姿勢。其中兩人連在一起,一人半跪着朝前伸着手,另一人匍匐在地,雙手抓着前面那人的右腿,而第三具屍骨則抱着頭蜷縮在旁邊一棵樹下。
他們的衣服都還在,鬆鬆垮褲的套在屍骨上,若非這樣,不知情的人見了這樣的一幕,估計會以爲這些人死了有些日子,血肉都腐爛或者被啃噬光了。
但離落他們清楚的知道,這些人死了應該不到一個時辰。
她想起紫萸城乾屍事件的那些黑煙,蘇蘇說過那些看上去像黑煙一樣的東西,其實是由無數個非常小的飛蟲組成的,移動起來就如煙一般。
攻擊這些人的即便不是同一種東西,只怕也是類似的物種,如果一大堆的襲來,還真的很棘手。
“他們應該是遇到了羣體攻擊的食人蟻之類的,只有細小的蟲子纔會將屍體啃噬得如此乾淨。”暴風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焦黑的土地,用匕首翻了幾下,然後放在鼻尖嗅了嗅,“應該是用酒點了火,對付那些食人蟻,所幸沒有起風,否則若是燒起山火就麻煩了。”
“此處不宜久留,我們走吧。”離落說道。
“等一下。”凌雪突然叫住她,指着地上的兩具屍骨說道:“離落,你看,這兩人的衣服是不是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