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陽大驚一張,幾料對方如此狠毒,每出一招都是要害,一股惡憤油然而生。
大吼一聲,右拳猛擊而出,打向敵人鼻子。
那人見他不擋反攻,一時大爲疑惑,中途急忙收勢,架開對方拳頭。
朱丹陽眼明手快,左拳一起,又迅速打向他脖子。
那人一噤,斜側身子便欲避過。
不料朱丹陽這招來勢洶洶,十分快捷,雖未擊中脖子,卻重重打在了那人右邊肩胛骨上。
那人“哎喲”一叫,一條手臂頓時滑開,猛打個趔趄,險些就摔倒。
朱丹陽嘿嘿一笑,準備趁勝出擊。那人陡然一縱,身子掠開了兩丈,展步朝前逃竄。
朱丹陽不肯放過,提氣便追。奈何林間樹木忒多,朱丹陽只追出幾丈,那人已消失無蹤。
朱丹陽在林間尋覓一會兒,並沒發現什麼,想來那人已去甚遠。
朱丹陽悻悻返回房間,滿腹疑雲萌生,心想:“那人到底是誰呢?他來我們巴山劍派究竟有什麼企圖?看他武功的路子,並不像我派中人,這倒有些奇怪,看來明兒得將這事稟告師傅。”
第二日晨起,朱丹陽將昨夜有黑衣人闖入“巴山劍派”之事稟告了柳一劍。
柳一劍聽後也是微有驚意,說道:“不管那人闖入我巴山劍派有什麼企圖,總之是來者不善,以後大家都要小心謹慎,以防那人再來偷襲。”
朱丹陽道:“昨夜我與那人過招,發現他功夫也只是平常一般,想來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朱丹陽出門來到練武操場上,看見劉太人和嶽揚正在教導一些室外弟子入門功夫。
八個入室弟子中,除朱丹陽入門不久外,其餘幾人都已有多年光景,是以七大弟子得到柳一劍真傳後,每日都要二人一
組,輪流教導那些室外弟子功夫。
柳一劍乃是一派掌門,這些瑣碎小事自然不會親自出手。
朱丹陽見衆弟子練功甚勤,心中也是高興,站在一旁觀看。
一套“小擒拿手”打完,劉太人說道:“小擒拿手的要領大家都已領悟得差不多,從現在開始,大家便開始學‘二十四路長拳’。這套拳法並非什麼頂尖絕技,更不是巴山劍派的武功,這只是一些入門的拳腳功夫,當中並沒什麼太複雜的變化,只要大家用心,不出十日當可學成。現在我便與嶽師弟拆解一番,大家留心看好。”
劉太人雙手握拳,擺個起式,右臂一長,呼一拳打向嶽揚面門。
嶽揚翻掌斜穿,架格開劉太人來勢。
劉太人拳法未等用老,驀地歧身牽引,回拳劈打嶽揚額頭,同時右拳擊向嶽揚“期門”。
嶽揚挺身扭轉,頭顱猛傾,揮腿踢向劉太人下盤。
由於是印證拆招,劉太人旨在耍出長拳的精要所在,嶽揚只負責用招式來化解,好使衆師弟瞭解到“二十四路長拳”的厲害之處,並非是拼命相搏。
劉太人看他一腳踢來,雙拳一縮,變成個交叉之狀,旋即封住了嶽揚的攻勢。
嶽揚一擊不中,心中焦慮,右臂譁一掌拍向劉太人臉頰。
劉太人微籲一嘯,振膊推蕩,迅發一拳逼往嶽揚胸口。
嶽揚身體略傾,欲就此避過。不料這拳來勢甚勇,未待他閃開,已然重擊在他右肩胛上。
這拳本沒有多大力道,嶽揚卻像受了莫大重創一般,輕吟一聲,身子打個浪蕩,險些就跌倒地上。
全場衆人均知嶽揚武功不在劉太人之下,如今被一拳打得如斯狼狽,無不感到匪夷所思。
劉太人更是錯愕,忙扶住他,問道:“嶽師弟,你沒事吧?我還沒打完五路,你怎麼就招架不住了?看你心不在焉,難道是生了病不在狀態?”
嶽揚尷尬一笑,道:“劉師兄武功高強,我本就不是你的敵手。昨日偶感風寒,所以身體欠安,大概是因爲這樣才精神集不了中。”
他們師兄弟間的感情一向深厚莫逆,劉太人險些打傷嶽揚,心中大是過意不去,歉然道:“原來是這樣。既然你身體不適,你該早說?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一個人好了。”
嶽揚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劉太人板臉道:“你這話就不中聽了,師兄弟間還用講客氣麼?”
嶽揚知他對自己一向維護有加,便道:“那我先回去了,謝謝師兄。”自行離了開去。
朱丹陽心中好奇,暗道:“這沒理由啊,嶽師兄的武功並不比劉師兄差,就算他身體欠佳,也不至於被劉師兄一拳險些打倒。昨夜和我過招那人曾被我打中了右肩胛,嶽師兄也恰好被劉師兄一拳打中右肩胛,嶽師兄之所以差點被打倒,分明是他右肩胛上有傷,莫非、、、”
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若昨夜那黑衣人真是嶽揚,他到底有什麼企圖呢?他半夜三更跑到後山,更是爲了什麼?這事若讓師傅知道,那還了得?
若嶽揚果真做了對不起“巴山劍派”之事,以後師兄弟間又將如何面對相處呢?
朱丹陽正自一頭霧水,柳琴迎面走了過來,笑呵呵問道:“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朱丹陽不敢將心中疑慮告訴柳琴,生怕引來不必要的誤會,畢竟只是在自我猜測,嶽揚究竟是不是那黑衣人尚是個未知迷。
敷衍說道:“我沒有想什麼啊,最多就是想想你了,難道還敢想別的女人?”
柳琴心中一樂,臉上還是緋紅,笑斥道:“你真是老沒正經,你愛想誰想誰去,關我什麼事呢?”
朱丹陽道:“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若想別的女人,你當真不會生氣?”
柳琴嬌怒道:“你敢?”
朱丹陽見她對自己情深義重,哈哈一笑,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過得幾日,這天柳琴與朱丹陽閒着無事,便相約到武陵城遊玩。
在街上逛了會兒,眼看已到午牌,便到一家飯館用膳。進得大堂,但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就在面前。
朱丹陽又驚又喜,呼道:“張姑娘、馮大哥,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一旁桌上正有一男一女用膳,聽聞有人這般一叫,竟都回過頭來。
那二人一見朱丹陽,也是非常興奮,連忙起身與朱丹陽打招呼。那二人不是張雪馮雲傲又是誰?
柳琴不識得張馮二人,看雙方寒暄,只好呆呆站立一旁。
朱丹陽一把拉住柳琴之手,向二人介紹道:“你們看,我終於找到琴兒了。”
二人打量柳琴一番,見這女子面容秀麗脫俗,風韻絕代,實是世間難得的紅粉佳人,朱丹陽能得此嬌妻,也算前世修來之福分,二人盡都爲他感到欣慰。
朱柳兩人入了座,馮雲傲吩咐夥計再添碗筷與酒菜上來。
張雪啓口道:“有情人終能成爲眷屬,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朱公子對柳姑娘一片真誠,天可憐見,如今再度重逢,實是欣慰之事,來,咱們乾一杯,慶祝你們有緣千里能相會。”
朱丹陽道了謝,四人齊幹而盡。柳琴這才知道了這兩人的身份。
朱丹陽閒時曾向柳琴講過自己和張雪馮雲傲的際遇,柳琴也盼望能見這兩人一面,畢竟他們對朱丹陽曾有過救命之恩,今日果真有幸得見,心中也是大爲歡喜。
柳琴道:“張姐姐美若天仙,馮大哥英俊瀟灑,你們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
二人聽言,臉上微有羞意,但心中還是大爲高興,畢竟能得到旁人的誇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朱丹陽看二人靦腆表情,嘴上並不言語,已然看出兩人的情意大有進展,否則張雪又怎會和他一塊兒來了武陵城呢。
朱丹陽道:“不知大哥這次爲何來武陵呢?”
馮雲傲道:“當然是爲來看你了。你不是說你拜在了柳一劍門下麼,我與雪妹閒着無事,便來了武陵,看能不能碰見你,哪知你我兄弟當真有緣,果然一來就相遇了。”
朱丹陽聽得感動,笑道:“大哥對小弟的情意真是忒也重了,想不到還大老遠來武陵看我,這叫我如何敢當?來,你我兄弟再乾一杯。”
馮雲傲哈哈一笑,點了點頭,二人齊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