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彿都能感覺到她們眼眸之中的那一抹諷刺,讓人怎麼看都不敢去直視,還有那些女人們說話的時候唾沫橫飛指手畫腳的模樣,彷彿她們真的骯髒的要命。
可是不知道有誰看到了洛錦年,瞬間那一羣人都閉了嘴,謹慎的目光看着她,彷彿看着一個世代仇敵,而洛錦年就在那樣的目光之中,最後飛奔這離開,落荒而逃。
而她還記得,其實她的身份,也就是一個抵債的人兒罷了,若是撇開了那一層關係不談,洛錦年,你上那裡去認識人家堂堂王爺?
馬車的那一邊,慵懶倦怠的男人靠在窗戶上,手臂擔在馬車窗戶外面,眼眸微微的閉着,隱約之中,像是有着一點淡淡的情緒在翻滾。
像是被洛錦年的聲音刺到了一樣,他的眼眸淡淡的睜開,眼前的女孩兒離他有些遠,響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他不由得就有些頹然,深邃的目光之中醞釀着點點的悲涼,手掌輕輕的握着,有着一種淡漠的目光縈繞,他的腦海彷彿一瞬間有着些許悲切轉動。
有些悲傷。
“錦年。”聲音很低,帶着一點說不出來的情緒,沙啞,卻又朦朧清晰。
一直坐在另一邊的洛錦年的眸光動了動,顯然是察覺到了他輕聲的低喚,下意識的望着他,卻被他那樣灼熱的目光微微震懾了眼眸。
“過來。”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陰霾,在她的耳畔盪漾開來,莫名的有着邪惡許慵懶倦怠,卻又讓人怎樣都覺得迷茫。
洛錦年纖細的身子微微顫了顫,卻還是堅定的做在原地,眼波像是有些刻意的迴避,轉頭,對上了馬車之外的斑駁的景色。
華麗的馬車帶着些許致命的奢華,在周圍瀰漫着青蔥的樹林之中悠然的走過,高頭大馬偶爾還輕輕的拽下一兩根野草啃噬,算得上是一片悠然的景色,可是洛錦年的臉上,卻是一片蒼涼。
她彷彿一瞬間,想到了什麼。
她記得當時姐姐看向自己的眼神,目光灼灼但是卻帶着掩蓋不住的慌亂,哈有着想你疼的模樣在翻滾,怎麼看都讓人心疼。
“停車。”沈安的目光薄涼,對面的女孩兒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上了車之後,一直都是衣服淡漠的表情看着他,明明剛開始還有着一句問候,可是漸漸,臉色卻是越發的安靜下去,甚至還有着冷漠的模樣,看着他的時候,偶爾還有着目光冷清的味道。
他最恨她這樣,不是討厭,是恨。
就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拖離開他的世界,沒有一絲一豪可以商量的餘地,毫不挽留的去抵抗,毫不挽留的去排斥,像是他的靠近,會讓她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害。
華麗的馬車最終順着小路停下,駕車的侍衛很貼心,輕巧的攬了攬繮繩,讓那馬車很是自然的停下。
高頭大馬悠然的吃着草,洛錦年走在前面,甚至都未曾用沈安攙扶,咬着牙,硬生生地從馬車之上跳了下來,纖細的腳踝猛地一個踉蹌,洛錦年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卻還是艱難的站穩,只是雙腿之間的酸澀愈發的明顯,彷彿帶着讓人抽搐的力量,莫名的心驚膽寒。
俊朗逼人的男人尾隨者她的背影走下馬車,目光有些灼灼的望着那個嬌小的女孩兒,明明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較弱的模樣,可是偏偏卻好像剛強的要撐起來一片天一樣,沈安的目光有些莫名的收緊,簡直都想把眼前這個鬧彆扭的小野貓兒給抱在懷裡死死地揉進身體之中,可是她據算是腳步踉蹌身影漂浮,卻也不肯停下腳步。
混蛋!
她這就是在示威對嗎?就算是滿身傷疤也要離他遠遠的,就算是渾身痠疼也要離他遠遠的,不管他怎樣的憐憫怎樣的心疼卻依舊不肯把最柔軟的模樣暴露在他的面前,據算是偶爾一個回頭都冷漠的像是帶着冰冷的光,讓他如何心疼卻又只能看着她的冷漠!
沈安的目光有着幾分掙扎和憐惜,就算是那個女孩兒柔弱的背影帶着剛強,他卻依舊想要用所有的溫暖去擁抱。
說不上是怎麼崎嶇的山路,洛錦年以前也經常穿梭在這樣的地方去尋找一些草藥,可是偏偏,現在心下翻滾着的情緒,讓她根本無法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有着一些鋒利的樹枝或者是小草,採用一種異常鋒利的手段狠狠地划着她的身體,小腿上彷彿已經鮮血淋漓了一樣的疼,腳踝纖細的踩在硬硬的石頭上,莫名的痛苦的讓人不敢說話,可是她卻咬着牙硬是檢查者,身後有着腳步聲傳來,讓她莫名的有些想要停下來的模樣,可是卻咬着牙,怎樣都不讓自己停下。
腦海裡似乎猛然一個恍然,不知道從哪裡橫出來一個小石子,洛錦年踩的腳跟一軟,剛纔那樣跳下馬車的時候,腳踝已經承受了太多的了力道了,那裡承受的住現在的折騰!
“啊——!”洛錦年驚叫一聲,纖細的身子猛然向下俯衝過去,眼見着地上滿是尖銳的樹枝和一些密佈的石頭,洛錦年看得心慌,揮舞着小手可是卻毫無作用,身後卻猛然多了一鼓勵到,橫在她的纖腰上。
洛錦年猛然一個轉身,有些微涼的眼眸夾雜着淡淡的惶恐,有些喘息的模樣,正對上他夾雜着心疼的目光。
纖細的腰肢上扣着一隻寬闊的大手,傳遞着些許溫暖的模樣,沈安的目光一向深邃慵懶,只是卻帶着些許暗暗地被跳起來的溫怒,他想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更無法容忍,這個小丫頭總是一臉冷漠彷彿轉個頭都能把他忽視掉的模樣!
洛錦年動了動身子,但是卻拖離不開他的掌控,豐滿的胸脯輕輕的顫了顫,剛纔那種有些驚心動魄的感覺彷彿現在還在腦海裡盤旋,盈盈的眼眸剛剛看到沈安的那張俊美絕倫的眼眸,腦海裡卻猛然閃過大夫人和他一起沐浴在同一個水桶裡的模樣,莫名的手心一抖,心裡卻是怎樣都安定不下來。
沈安原本帶着濃濃的侵略性和淡淡的溫意的眼眸就是這樣被放入按的,她臉上的悲切和委屈彷彿一瞬間融化了他的所有的心臟,他擡起手,將她整個人都抱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拍着哄着,懷裡的小人兒實在是太過美好,他的任何一點脾氣彷彿都砸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寬大的手掌攔着她纖細的肩膀,深邃的眼眸裡帶着濃濃的無奈和糾結,淡淡的疼惜圍繞在她的身邊。
“小野貓兒,告訴我,怎麼了?”一聲足夠讓所有女人都放下所有顧忌的輕嘆,帶着一聲足夠低沉的沙啞,在洛錦年的耳畔爆炸開來,還有這熾熱的氣息流淌在洛錦年的耳邊,彷彿打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纏綿流轉,有着一種被稱之爲是柔情的東西瀰漫,似乎要讓洛錦年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現在,應該告訴我,爲什麼,我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的無理取鬧。”
有些盈盈的眼眸輕輕的抖,洛錦年似乎是有些苦澀的醞釀開了一抹笑容,似乎想要將他營造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的溫暖都給多避開,腦海裡盤旋着的東西,讓她無論如何,也放不下所有芥蒂:“沈安,爲什麼一定是我?”
沈安的身子一僵,手臂你都有些無意識的收攏。
眼前的女孩兒盈盈的眼眸微微的透出些許淡漠的淒涼,優雅的遠山黛眉之中有些解不開的濃烈的模樣,彷彿有着一種悲切。
她仰着一張笑臉,看着沈安一瞬間有着些許疑惑和溫怒的眼眸,她那雙澄清的眼眸之中有着淡淡的無奈和絕望,楚楚可憐的臉頰上,甚至有着一抹淡淡的死灰色在蔓延:“爲什麼一定是我啊?我的姐姐拿了你的東西,爲什麼說我要來贖罪?據算是我,爲什麼要讓我的所有姐妹們都陪着我去忍受?如果我的姐姐欠你的,你可以讓我來還,爲什麼,一定要帶上她們,沈安,爲什麼一定是我?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對我?”
像是將自己傷害的體無完膚之後,一個轉身,卻又帶上了所有的溫柔和憐憫。
明明聽起來只是柔軟的抱怨,可是卻帶着最鋒利的刀劍,挑開他鮮血淋漓的心臟,最終醞釀成一片血色。
他突然就後悔了。
後悔爲什麼,從一開始,要讓所有的事情都鋪就在她的面前,血淋淋的道路讓她看的心慌,可是他卻不曾在意,最終所有的恨意交雜,變成了一些無法挽回的路。
他甚至不敢去看懷裡的女孩兒探究性的目光,不敢去想那女孩兒眉眼帶笑的時候的模樣,甚至不敢去思考,自己接下來應該說得什麼話。
“小野貓兒,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他的手掌有着些許安撫人心的力量,明明那樣深邃的眼眸之中醞釀着所有的悽苦和淡漠的委屈,看不到,可是卻又在她的耳邊傳遞的異常清晰,寬大的手掌擡起來,輕巧的攏過洛錦年耳邊的一縷長髮,帶到她的耳後,沈安的生鮮有些說不出來的沙啞:
“有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但是,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任何一點傷害了,包括你的姐姐,從今天開始,我保證,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