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哥哥,石安然越發的動了殺心,卻還是悄然掩蓋起來,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想要冷靜一下,望着月光之下的雅姬的模樣,石安然雖然氣憤,可是卻越發鎮定起來。
她是知道的,朝中的大臣看起來團結一心,可是實際上早就是分成了兩拍爭鬥不斷,就算是分成了兩派,每一派之中也有着一些內亂矛盾衝突,而自己的父親和叔叔都是剛正不阿的人,這種人,在官場之內很少有不得罪人的時候,雖然很是讓人敬佩,可是卻擋了太多人的路礙了太多人的事兒,有很多人將自己的父親和叔叔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兒,而自己的父親和叔叔一直都這樣安好,可能完全都是仰仗了沈安的信賴和關照,大概可以這麼說,若是沒有了沈安,石家在朝廷之內怕也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幫助石家的,甚至有很多人一直都在等着看石家的笑話,等着讓石家覆滅,等着太多太多的事情發生,然後可以站在一邊冷嘲熱諷落井下石,就算是真正的開國功臣又如何?就算是手中握有實權又如何?就算是忠貞愛國又如何?就算是一直都在爲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又如何?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讓石家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像是近日在朝堂之上,那些人笑容滿面的說着自己的婚嫁,就算是沒有在朝廷上,石安然也能猜出來那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場景,文武百官笑着看着說着,可是眼底一片薄涼,甚至連多一點的真誠的笑容都沒辦法呈現在臉上,那樣淡漠的笑容,薄涼的掛着,每說一句話,好像都帶着最真誠的祝福,可是卻將他們所有人都推進了深淵。
遠方嫁來的公主,掛着和親的名譽的公主,一個堂堂正正的公主,一個少數逆族跑來和親的公主,和她一個大將軍的女兒共侍一夫,而且,這個丈夫,還是堂堂正正的王爺。
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有解不開的血海深仇,明明三個人誰的生活和性命都不是那樣的簡單,可是又一次被命運所圍剿。
沈安是一個王爺,可是卻和整個沈城都有着說不出來的仇怨,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和沈城之間有着最多的瓜葛和牽絆的人,除了沈安,可能根本找不出來別人了,可是偏偏,這個王爺卻又揹負着一段段歷史,昏暗的歷史,十幾年的歲月匆匆劃過,只剩下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和放縱。
雅姬是少數逆族的公主,可是卻也是每一個男人輾轉在手中的玩物,最終呢?卻靠着男人的權勢最終爬到了男人的頭上,最終,指點整個少數逆族,也將自己送到了這個遙遠的地方,可以說是爲了沈安,也可以說是爲了沈城,但是,不管她是爲了什麼,每一個人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像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軟弱那麼柔媚,她是來自少數逆族的人,她的身上沾了無數中原人民的鮮血,可是,卻要接受每一個人的敬仰,和每一個人笑顏如花,身爲一個王妃,可能要揹負的遠超過與在少數逆族需要揹負的東西。
更何況,石安然還虎視眈眈的存在這裡,石家的血海深仇根本沒辦法就這樣泯滅,石家有太多的人死在了那沙場之上,更何況,還有一個石家大少爺,他們兩個人之中,有着太多的血腥瀰漫,不管是什麼東西都無法沖掉她們之間的情緒,也許,真的就是傳聞之中所說的,不死不休。
朝廷之中的大臣們說起來好像真的是爲了江山社稷,是想要讓她能夠和人家異族公主好好的交往下去,讓整個王爺府平衡下去,只是,這些話,一直都只是說起來好聽罷了。
他們真正的想法,恐怕是巴不得自己和這個異國公主幹起來,兩個人若是真的針鋒相對起來,那不說是血流成河,起碼也是傷筋動骨,到時候,甚至會影響沈安,甚至會給沈安帶來天大的禍患,可是,轉念一想,若是自己真的能夠將這個異國公主壓制住,讓沈城就這樣平靜下來,可能對於沈安,又是一個絕大的助力。
對於這部棋, 不僅僅是兩邊兒的大臣們覺得兵行險招劍走偏鋒,就連石安然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個諾大的包袱,有可能,誰贏誰輸就掛在了自己的身上了,想着,石安然看着自己面前的雅姬的目光越發的深邃起來。
雅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若是你一直都在邊關,在那個少數逆族的大營之中老老實實的躲着,我石安然可能沒辦法讓那個你給我們石家這麼多人陪葬,但是,既然你來了王爺府,我石安然,一定要讓你有來無回!
目光冷冷的望着自己面前的石安然,雅姬冷冷的扯了一抹笑容,目光陰狠的看着石安然淡漠的模樣,想着石安然看似沒有心計的模樣,可是剛纔說出來的那瀋陽一翻冷冽刺骨的話,幾乎帶着讓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的鋒利,看起來,自己好像真的把孩子個石安然看的太簡單了。
整個沈城的局勢錯中複雜,沈城之內的大臣們也不像是自己所在的少數逆族們那樣簡單,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自己若是想要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最好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否則,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遲早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石安然,我們誰也不要這麼小瞧誰。”
撤了一抹諷刺的笑容,雅姬那樣嫵媚清冷的目光在石安然的身上悄然的轉了一圈兒,最後穩穩地固定在石安然那張清秀的有些過分的臉上,帶了一抹勾人的笑容,有着十足的諷刺:“看起來,那個女孩兒和你好像關係還不錯吧?就是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她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男人滾到一起?又是什麼反映?不過,石安然,你不要擔心,等本宮到了府裡,會幫你好勸勸那個小女孩兒的!就是不知道,那個女孩兒到時候是個什麼身份?侍妾?還是夫人?亦或者,只是一個小寵奴?就是不知道,她還護不護得住你?石安然,你真以爲,誰能跟本宮叫板?等本宮嫁過去,本宮就是真正的王妃!”
“王妃又怎樣?”清冷的視線落下來,石安然轉身離去,只是那樣清冷的聲音幾乎要爆炸在空氣之中:“你真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不知道在多少個男人的牀上爬過了,真以爲王爺還會要你嗎?*蕩婦!”
“想當初你爲了那個莫須有的族長的位子,爬上了多少個男人的牀,靠着我哥哥做了多少事情,你自己恐怕知道的清清楚楚,雅姬,你不要以爲你自己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沈安的王府而興奮,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人丟出來的,被人以一種無法形容的姿態丟出來,到時候,你就再也回不去了!雅姬,你遲早要爲了我哥哥的雙腿付出代價!”
“閉嘴!”雅姬氣的滿臉通紅,怒聲喝到。
“雅姬,從你走進這裡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註定了,不管你是爲了什麼而來,是爲了你那些莫須有的族人,還是爲了你那點齷齪的心裡,都希望你能夠小心一些,不要給我任何機會,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有來無回!”
冷笑一聲,石安然冷冷的丟下幾個字:“*蕩婦!”
一陣清風吹來,帶着冷冽的感覺,石安然轉身離去,甚至都未曾將目光投到這個身後的女孩子的身上,只是就算是不曾回頭,石安然也能感覺到,那目光之中摻雜着的陰冷,幾乎都要講他的骨骼凍碎。
夜色淒涼,月冷如水。
有些朦朧的月光將涼亭包圍的嚴嚴實實,像是一層銀白色的世界,柔美的女孩兒坐在兩廳中間,依稀白裙隨風輕輕的飄揚,天生的魅惑幾乎無人可擋,一雙嫵媚的眼眸落在涼亭之內,有着些許白底紅花的錦鯉魚在池水之中游動,波光粼粼之中帶着一片盈盈的光芒,月光打下來,更襯得如夢似幻,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麼,洛錦年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入夜了,有些涼。
這樣寧靜的夜晚,好象未曾有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四周,洛錦年輕輕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這些來來去去的魚兒們,明明清秀的臉龐上帶着一點音樂的倦怠的模樣,可是她怎樣都不想離去。
手指悄然的拂過一個精緻的電信,洛錦年望着自己眼前的池塘,還有那些翻滾着的魚兒,輕輕的呢喃:“是不是沒吃飽呢?餓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纖細的手指捏着那精緻的糕點,也不在乎那些糕點的碎渣縈繞在她纖細的之間,洛錦年輕輕的將那糕點的碎渣落到池水之上,像是有着一圈又一圈兒的漣漪在輕輕的飄。
那些鯉魚們悄然的涌動,像是被這些突如其來的糧食給弄得有些興奮,在池塘裡羅出嘩嘩的響聲,不大,卻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有些突兀。
洛錦年相識受了蠱惑,輕輕的蹲下去,望着斑駁的水面上自己的樣子,精緻的臉頰上有着一模蒼白,在淒涼的月光之下隱約還有着些許薄涼的神色,像是一個不沾染凡塵的仙女。
好像從來都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