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越發驚疑,皇何時在遼南伏下一支精兵?遼南的土地,不是有滿清的騎兵嗎,難道皇的精兵,隱藏在滿清的騎兵之?
不對呀,滿清的騎兵,從來沒有歸降華夏的。
難道是隱藏在當地的漢人百姓之?自己爲何從來沒有聽說過?
“皇的精兵在哪……”
“北海艦隊!”李自成道:“北海艦隊這回或許還在大海,但他們很快便要在蓋州附近登陸,如果第三營渡河受阻,他們會在三岔河以東接應,不過,渡河或許用不他們了。”
李信心一動東,忙道:“臣有些明白了,第三師留駐海州、蓋州的時候,不必重點提防南面復州和金州的滿清騎兵,北海艦隊在牽制他們……”
“不是牽制,是殲滅,”李自成道:“駐紮在遼南的滿清騎兵,不過千人,而北海艦隊有一個團完全裝備了步槍的陸戰軍,他們雖然屬於北海艦隊,卻習慣在陸地攻城守城,只要他們及時趕到,復州與金州的滿清騎兵,李愛卿不用擔心了。”
李信面現喜色,如果說剛纔還要一絲疑慮,現在應該完全相信了。
他一直完全相信皇帝!
“皇,臣如何對付海州、遼陽城的滿清重炮部隊,難道北海艦隊……”
“李愛卿說得不錯,”李自成笑道:“北海艦隊會給你們運輸一批榴彈炮,射程、威力都會超過滿清的紅衣大炮。”
“原來一切都在皇的掌握之?”李信道:“難道對付皇太極的騎兵主力,也是依靠北海艦隊?”
“北海艦隊不過五千陸戰軍,如何能對付十倍的騎兵?”李自成笑道:“李愛卿忘了,西面還有虎騎兵和狼騎兵,足足一萬騎兵!”
“虎騎兵和狼騎兵?”李信終於明白了,這次征伐滿清,第三營或許是主力,但西有虎騎兵和狼騎兵,東有北海艦隊,騎兵、步兵與海軍協同作戰,“皇用他們牽制滿清的騎兵?”
李自成覺得,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用擔心泄密了,李信部是這次征伐滿清的主力,有必要讓李信知道具體的作戰方略,“虎騎兵和狼騎兵,在征伐科爾沁右翼後旗之後,將渡過遼河,從邊牆之外威脅盛京。”
“盛京?”李信驚道:“皇是要一戰而定盛京?”他心有些慚愧,剛纔還想着以征服遼南四衛爲目標,沒想到皇不但盯了遼陽,連盛京也在算計之內。
皇盯的人物或是土地,有過失手的記錄嗎?
李信覺得,自己儘快改變原先的作戰思想,否則根本無法跟得皇的步伐……
李自成笑道:“李愛卿的意思,至少要將遼東邊牆以南,直至鴨綠江畔,都掌控在華夏的手,朕也有這個意思,只是將兩次的戰爭,合併爲一次而已……”
李信唏噓不已,周鳳梧、王光恩、白廣恩、楊坤四人,更是目瞪口呆,連大氣也不敢出,明明是晚春,屯子裡舒爽宜人,他們卻是感覺心發慌,體內燥熱,而後背卻是傳出絲絲涼氣,冷熱傷寒症還要難受!
幸好自己是華夏的師長……
當日下午,全軍在杜家屯休息,十九日一早,第五師楊坤部的騎兵,率先向東進發,李信親率第一師周鳳梧部、第三師王光恩部隨後,留下第四師白廣恩部殿後,兵負責押運糧草。
李自成在杜家屯多留了一日,預備次日再趕去西寧堡,與第三營匯合。
楊坤部都是騎兵,速度快,天擦黑的時候,便趕至西寧堡,第二師李牟部的士兵,已經在西寧堡休息了一日,剛剛吃過晚飯,此時正在收拾營帳。
李牟將西寧堡讓出來,楊坤部的士兵,立即接收了,堡內雖然有部分營房,但營房只夠數千人,絕大部分士兵還是紮營休息。
李牟離開西寧堡,行了一個半時辰,亥時,前部趕到三岔河西岸。
早有士兵接應他們,來到水勢最緩的牛莊渡口。
牛莊渡口因爲對岸早先是大明的牛莊驛站而得名,距離遼東邊牆的最南端不到十里,北面五六裡的地方,便是大明時代的東昌堡,滿清侵佔遼東的時候,東昌堡並沒有完全廢除,而是在此立下了東昌鎮。
東昌鎮並沒有滿清騎兵入駐,除了徵稅,誰也不會介意這種小鎮。
天命軍第三營恢復錦州府之後,將戰線逐漸向東推進,與滿清隔着三岔河對峙,三岔河東岸的東昌鎮,便時常有滿清的披甲人巡視。
劉見義的第三團首批渡河,他親在來到渡口,一面指揮着讓士兵們登木筏和小船,一面叮囑士兵,千萬別弄出動靜,夜深人靜,很容易驚動韃子。
三岔河西岸,天命軍的遊騎非常密集,每隔三四里,便有一個十餘人的小隊,將一直延續至天明,但對岸掌控在韃子手,遊騎很難滲透過去,在不驚動韃子游騎的情形下,及時將訊息傳出來實在太難,劉見義並不知道韃子有沒有在東岸建立防守陣型。
士兵們小心翼翼,登木筏與小船後,岸的士兵猛地一推,便完成了任務,木筏和小船離開碼頭後,便由艄公掌控了,後面的士兵繼續渡河。
劉杉是一名小旗官,他這個小旗差不多是最先登木筏的,幸好木筏足夠大,他這個小旗的十一人,恰好在同一個木筏,大家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登陸時可以協調作戰。
艄公是本地的漁民,這次是主動請纓,協助天命軍渡河的,他努力控制着木筏,唯恐被流淌的河水衝向下游。
月色微明,河面淡淡的波光,在涼風的吹送下,時隱時現,木筏像是行駛在茫茫的大海,四面都是無邊的黑暗。
艄公全神貫注,他憑着數十年的經驗,牢牢地把控着木筏的方向,如果木筏漂入下游,找不到牛莊碼頭,那麻煩了。
劉杉艄公還要緊張,他不僅擔心三岔河東岸有韃子的伏兵,更擔心木筏被河水沖走,與大部隊失去聯繫。
他回頭看了一眼,月影之下,木筏後面不遠處,有一艘裝載着七八名士兵的小船,心頓時稍安。
涼風貼着水面吹過來,帶着絲絲寒意,二月的天氣,三岔河剛剛解凍不久,河面陸地冷了許多。
劉杉已經感覺不到寒冷,行了這麼久,應該距離東岸不遠了吧?他筆挺地站在木筏,雙目盯着對面,可前方只有朦朦朧朧的月影和水面淡淡的波光,根本看不到對岸的輪廓。
有好幾次,劉杉都忍不住要問艄公,是否木筏偏離了航道,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是小旗官,現在是這個木筏最高的指揮官,他的情緒必會影響着士兵,如果他擔心、焦急,士兵們還能沉默不語?
他微微轉動腦袋,四面打量一番,士兵們都和他一樣,傲然挺立,猶如一顆顆長在木筏的蒼松。
月光似乎剛纔更亮了,劉杉似乎能看得清艄公臉的皺褶,很安詳的樣子,這讓他稍稍放心,老艄公是本地的漁民,不僅水性好,還識得地形,他應該是胸有成竹吧?
劉杉想找些事情做,這樣可以轉移注意力,心不會太焦急,也不用徒勞地擔心對岸有韃子的伏兵,可這是在木筏,他的手,只有步槍,沒有木漿。
那想些事情吧,只要讓這段時間度過去成。
想什麼呢?
劉杉決定,想一些開心的事情,團長說過,想到開心的事,人會亢奮,待會衝鋒的時候,人會更加有力氣。
這是華夏第一次主動征伐滿清的韃子,如果獲勝了,將士們會立功,他這個小旗官,沒準能升一級,成爲總旗官,手下的兄弟也會增加到五十餘人……
朝廷最好還要發些賞銀,慢慢攢起來,等到放假的時候,可以將王家的妹子娶回家……如果有銀子,早在入伍之前,王家已經同意嫁人,只是家徒四壁,別說娶親,是養活自己都困難!
如果不是從軍,依靠官府發放的幾畝土地,恐怕很難積攢出足夠的銀子吧?
據說這次是皇親征,將士立功的時候,皇都在看着吧?
不知道賞銀啥時能到手,軍隊啥時放假……
劉杉的心,滿滿的都是期待,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輕笑。
站在劉杉側前方的一名士兵,似乎聽到什麼聲音,扭頭一看,正看到劉杉的笑臉,“大人在笑什麼?”
“笑?”劉杉一愣,剛纔笑出聲音了嗎?自己爲何沒有感覺到?他訕訕一笑,“別出聲,皇在看着,等打完仗,每個人都會有賞銀!”
“啊……”天命軍軍律極嚴,有過者罰,有功者賞,軍官們都盼望着升職,而士兵最有可能的賞賜,便是銀子。
在這時,忽地有人低呼起來,“火,前方有火光!”
劉杉顧不幻想的賞銀,忙擡頭一看,在前方不遠處的水面方,還殘留一點餘光,瞬息不見,在他懊惱的時候,火光又亮了,一點星火利劍般穿透着淡淡的月色,刺出無限的遐想和希望!
火光只停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突然熄滅,前方猛地一暗,似乎連月色也朦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