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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嫣然眼眶泛紅,退到了場外。耶律雲舞接着說道:“我趕到‘捨身崖’,看見嫣紫的屍體,當時眼前一黑幾乎昏了過去,後來我忍住悲痛爲她整理衣衫,卻發現了一封寫給我的信箋,當時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說着話,耶律雲舞拿出了一張信箋,上面果然是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雲舞師兄,有件事我很想告訴你,卻始終沒有勇氣,還是在信中說給你聽吧。趙泓師兄一直糾纏我,我已經明確的表明了態度,此生非雲舞師兄不嫁。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趙師兄竟然會給我下蠱,並藉此威脅我,我的生命也許只有短短的七天了,當我見了你之後,我會從‘捨身崖’跳下,了卻我的生命,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毒發潰爛的模樣,不要爲我難過,也許老天可憐我,會讓我像那個孝順的春女一樣再次回到你身邊。再見了雲舞師兄,妹 蘇嫣紫絕筆。”
耶律雲舞平靜的唸完這封信,一衆弟子卻是一片凝噎,有的已經破口大罵。
世人談蠱色變,蠱毒歷來爲人深惡痛絕,更何況趙泓竟然對自己的師妹下此手段,雖然‘飛雲宗’人情涼薄,可是蘇嫣紫心地善良,師兄弟都很喜歡她,哪想紅顏薄命,死於無恥小人之手。
耶律雲舞把血信呈與蘇清,蘇清接過一看,果然是女兒的筆跡,忍不住老淚縱橫。羅一鳴、雷傲天也是心內悽然,燕玉樓臉如白紙,他何嘗想到這個徒弟竟會作出這等事來。
趙泓面如死灰,卻聽耶律雲舞繼續說道:“我知曉此事之後,在‘捨身崖’坐了三天三夜,好陪伴可憐的嫣紫最後一程。我的頭腦也愈加的清晰,我要親手殺了你,我要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可是我當時的武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我要增強自己的實力,我要出外磨鍊。於是我離開了‘飛雲宗’四處漂泊,我去了湘西苗疆,經過多方打聽,終於瞭解了制蠱解蠱的方法,並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其實可憐的嫣紫所中的蠱毒胡蔓草,解法很簡單,只需用母雞孵出的沒有小雞的雞蛋煮熟研成細末,加一湯匙清油,每日服用一次即可。讓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也去過那個地方,還有一個苗族女子聽我描述了你的相貌說認識你,她一直在等你回去。如果你再不回去,她就會自殺而死,到時她體內的**就會破體飛出。”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趙泓喃喃自語,人幾乎癱倒在地。“**成雙,一方的蠱飛出,另一方體內的蠱就會有感應,也會破體而飛,只是那被種蠱之人卻要受七天七夜的巨痛,最後蠱飛人亡。”
耶律雲舞的話在耳邊迴盪,趙泓的絕望已經到了極點,他怎麼也想不到看起來婉柔多情的苗女會有如此一手。其實苗疆女子自古多情,所謂‘湘女多情’,並且蠱術傳女不傳男,那裡的女子都精通蠱術,只是趙泓不知道而已。
“雖然今日我不殺你,你也難免一死,並且死的很慘,可是我不看着你死在我的劍下,難解心頭之恨,趙泓,受死吧。”耶律雲舞說完事情經過,拔劍在手,殺氣沖天。
趙泓驀然擡起頭來,獰笑道“好,既然你不給我活路,休怪我無情。我哪點不如你,爲何蘇師妹看不上我,這是你們逼我的。”
說着話,單刀光芒一閃,襲向耶律雲舞,出手就是‘飛雲宗’的‘幻月修羅刀法’, 顧名思義,這套刀法變化無常兼辛辣狠毒。
耶律雲舞手中拿着的是一柄金色的長劍,劍身極寬,卻又很薄,和尋常的劍截然不同。一般的劍,要麼是重劍,又寬又厚;要麼是細劍,又窄又薄。這柄劍卻是充滿了詭異之感。
‘飛雲宗’把學劍稱爲‘劍修’,劍修一道,比之其它的武修要求更加苛刻,天賦,悟性,毅力,勤奮,刻苦缺一不可,還有一個人的個性決定了劍意的走向,是辛辣奇詭,或是平和雍容;是霸道或是王道。
耶律雲舞十歲之時曾外出學習鑄劍,一個劍修,想要領悟劍意,先要了解劍的本身,表面看起來,一把冷冰冰的劍,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可實際上,每一把好劍,無一不是鑄劍師的心血生成,它已經融入了劍身。他手中拿的這柄劍,正是他在‘皓月山莊’學習之時親手所鑄,莊主冷皓月當時看過之後,認爲耶律雲舞將來在劍道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長劍驀然一動,耶律雲舞終於出手。初始很慢,似是緩緩刺出,瞬間突然加速,光華流轉,劍尖指向趙泓丹田部位,竟是後發先至。
趙泓的刀身泛着藍汪汪的光輝,宛如隱藏在雲層下的魅影,忽隱忽現,每一次的出手,都帶着極濃烈的陰煞之氣,速度越來越快,幻化出一輪藍色的月影,呼嘯着籠罩耶律雲舞。
耶律雲舞的金劍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把他照的似身穿金甲的天神,這道光芒迎着那藍色的月影,發出“嗤”的一聲輕響,緊接着又是一下。
藍色的月影消散不見,趙泓的刀忽然就停在了半空,只是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全身驀地空了一般,頭一低,他看見了那把金劍直直地插在自己的丹田之處。他剛要開口,耶律雲舞拔劍而出,趙泓身體前傾,金劍斜着向上一刺,正中左胸心房,一道血箭飛射而出,趙泓噗地倒下,斃命當場。
這一切如電光石火,衆人還未看清,趙泓已死在了耶律雲舞劍下,元神被毀,心頭精血盡失,縱使華佗在世,也是無力迴天,偌大的“練武場”一時間鴉雀無聲。
耶律雲舞收起長劍,一拱手道:“雲舞告辭”。說罷,轉身出了場內,就此離去。
耶律雲舞的這一劍,驚呆了看臺上‘飛雲宗’的長老、堂主,耶律飛龍也是暗自心驚,想不到自己兒子的修爲竟到了如此之高的境界,剛剛所使的那一招是‘凌天十二劍’其中的一式,乃是宗門最爲高深的劍法,多少年來從無弟子練成。只因這路劍法講究的是劍意的領悟,有的人耗盡心血畢生苦練,卻始終參不透,有的人卻在一瞬間福至心靈,霍然頓悟,這就是靈根的差異。它對內力的要求並不太高,訣竅在於‘以點破面’,全身真氣集中於劍尖,練至巔峰之境時,產生‘劍魂’,可以無堅不摧,那時即可邁入‘劍神’之列,達到‘魂劍合一’,即使手中無劍,卻可幻化‘靈魂之器’,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皆可發出劍氣,彷彿萬劍齊發。雲舞剛纔的表現已經到了‘心劍合一’,算是‘劍聖’的級別了,而江湖中的少數高手窮其一生也不過到了‘身劍合一’的‘劍尊’之境,亦足可名震武林,似如今的‘江湖第一劍’雲驚風堪堪到了‘劍尊’巔峰,隱隱跨入‘劍聖’的門檻。更多的劍客只能到‘劍師’之境,依靠內力修爲和招數變化分出高下。耶律云溪卻是微微一笑,似乎這個結果早在預料之中,因爲他見過哥哥的劍法,雲舞也曾對他講起劍修的理論,這也是爲何那晚雲舞把那粒丹藥讓與他時他沒有推辭的緣故。冷依依等一衆小弟子都是帶着崇拜的眼神目送耶律雲舞離去,心底暗自把他當作了自己的榜樣。
雷傲天則是心內嘆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看來是老了。
良久,有弟子上前,把趙泓的屍體擡走,扔入後山火堆,焚燒煉化,以免蠱毒害人。
耶律飛龍對衆人道:“復仇挑戰賽就此結束,都散了吧。”
(晚七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