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李嘯一行人,在街道兩邊的百姓,那如排山倒海的萬歲歡呼下,穿街過巷,一路行到了已然派兵駐守的南京紫禁城。
南京故宮,又稱明故宮、南京紫禁城,是明朝首都應天府的皇宮。建造前後歷時二十餘年,佔地面積超過101.25萬平方米,是中世紀世界上最大的宮殿建築羣,被稱爲“世界第一宮殿“。
南京故宮作爲中國古代都城宮殿建築的集大成者,其建築形制爲北京故宮所繼承,爲明官式建築的母本,是北京故宮的藍本。
南京故宮始建於元至正廿六年(1366年),明洪武廿五年(1392年)基本完工,其址選於元集慶城外東北處,遷三山填燕雀湖而建。
明故宮爲明初三朝皇宮,長達54年之久。直到明永樂十九年(1421年),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南京設立南直隸,仍由皇族和重臣駐守,地位十分重要。
整座南京紫禁城,坐北向南,大體範圍東至今中山門,西至西安門,北至後宰門,南至瑞金路,有門四座,南爲午門,東爲東華門,西爲西華門,北爲玄武門。入午門爲奉天門,內爲正殿奉天殿,殿前左右爲文樓,武樓。後爲華蓋殿,謹身殿。內廷有乾清宮和坤寧宮,以及東西六宮。
建立弘光政權。然而此時的明故宮內大多殿宇已經坍毀無存,南京太廟也早已被焚燬,朱由崧進行了一些修復工作,興建奉天門,慈禧殿等建築。
清軍入關滅南明後,改南京爲江寧,爲兩江總督署所在,將明故宮改爲八旗駐防城,設置將軍及都統二衙門於明故宮中,還從太平門至通濟門加築城牆予以隔離,使明故宮建築遭到很大破壞。
清朝咸豐三年(1853年3月29日),太平天國定都南京,改名天京,但沒有使用明故宮作爲宮殿基址,而是在城中另擇新址營建新宮,此間拆取明故宮大量石料和磚瓦,讓整個明代南京故宮,遭得了更加徹底的破壞。
清朝同治三年(1864年7月19日),天京失守,湘軍在攻破天京後,太平軍不甘城池落入湘軍手中,遂放火燒城,而湘軍在大肆搶劫後,爲毀滅罪跡,也到處縱火,整個南京頓成人明故宮再次遭到破壞至太平天國滅亡時,明故宮的宮殿和宮牆已基本無存。
李嘯在護衛與一衆降官的陪同下,從南宮紫禁城入口午朝門乘馬而入,一路穿行過玄武門,東華門,復到皇城入口承天門。
在這裡,李嘯翻身下馬,與所有人一起,從承天門緩步而入,過端門,洪武門,最後走過奉天門,便到前三殿之處。
這前三殿,分別是,奉天殿,華蓋殿,謹身殿。
最前面的,是奉天殿,坐落於三臺之上,面闊九間,進深五間。重檐廡殿頂。殿左爲中左門,殿右爲中右門。殿前爲廣庭,東爲文樓,西爲武樓。
中間的,是華蓋殿,它坐落於三臺之上,奉天殿之後,面闊五間,進深五間。攢尖頂。
最後面的,是謹身殿,坐落於三臺之上,華蓋殿之後,面闊七間,進深五間。重檐歇山頂。殿左爲後左門,殿右爲後右門。
再往後,過了乾清門,則是後宮了,裡面的諸多宮殿,有乾清宮,皇帝寢宮,面闊九間,進深五間,重檐廡殿頂。
有省躬殿,爲皇帝退朝燕處之殿,面闊五間,進深五間。
有坤寧宮,皇后寢宮,面闊九間,進深五間,重檐廡殿頂。
李嘯等,遊閱到這裡,便返身退回前殿而去。
其它諸如東西兩宮之處,象明太祖朱元璋燕居處,八寶庫、古今經籍庫、文華殿、奉先殿、春和宮(東宮)、太孫宮等地,就未再去遊覽了。
李嘯等人從後宮中返回,便來到了位於承天門之側的太廟。
這明朝太廟,在承天門內之東,廟前有石橋,門內有東西井亭。太廟丹陛三重,殿宇九間,中設靈位,面南一位,面東三位,面西三位。殿後爲寢宮,各有靈牀,牀左右懸懸燈,牀前素壁,壁前各設方木椅,椅上籍黃褥,褥上各設裳衣,椅麓設履。
見過這太廟擺設,李嘯心下不由得感慨萬千。
沒想到,大明開國至今,二百三十餘年,如果沒有自已的穿越至此,這個明代的太廟,也只會如歷史上一樣,徹底毀於滿清之手,再無任何血食供奉了吧。
李嘯隨即下令,在城中購買最爲豐盛的犧牲牢祀,由監禮官代自已,向這些明朝的列祖列宗,舉行朝拜祭祀儀式。
從太廟出來後,最終李嘯在奉天殿中,接見了一衆降官與自家將領的朝賀。
坐上這把金光燦燦的龍椅,俯視着階下那一衆將領與降官的朝拜,李嘯的心頭,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樣受人跪拜,這樣高高在上,真的是一種相當不錯的感受與體驗,也許,在每個男人內心深處,都有一個這樣傲立於萬衆之上的夢想吧。
在這裡,李嘯正式下達了,渡江後這幾鎮兵馬,一齊向江南各地,全面進軍的命令。
現在渡江過來的兵馬中,除了唐軍第六鎮尚在江北對抗左良玉部兵馬外,其餘的第七鎮,第八鎮,第九鎮兵馬,現在均已順利渡江,齊集於南京城外,正等着李嘯下達下一步的命令。
李嘯命令,曹變蛟的第七鎮兵馬,從南京城一路南下,攻下整個應天府,再佔領廣德州,然後進入浙江地界,要求整個第七鎮兵馬,在兩個月的時間裡,一定要攻下整個浙江,兵馬最前鋒,直抵前往福建的仙霞關。
劉澤涵部的第八鎮兵馬,則是將整個南直隸的其餘州縣,象鎮江、常州、蘇州、松江、太平、寧國、池州、徽州等,在兩個月內的時間內,全部佔領。在把整個江南之地佔領完成後,全軍西進,與黃得功部兵馬匯合。
黃得功的第九鎮兵馬,則是從南京城一路西攻,從南直隸一路往攻江西。要將整個江西北部,象廣信府、南昌府、袁州府、撫州府、臨江府等地,要全部納入唐軍的統轄範圍。最終其部兵馬,在與劉澤涵的第八鎮兵馬匯合後,分成南北兩部,北部的黃得功部,圍攻九江,與左良玉部對峙。南部的劉澤涵部,兵臨贛州,壓迫據佔江西南部的鄭芝龍。
三鎮將領,齊齊應諾而去,望着這些手下將領離去的背影,李嘯一臉欣慰。
從前世穿越過來的他,當然知道,拿了這人口稠密經濟繁榮的江南地區,對自已來說,意味着什麼。
從現在的史學資料來看,那明代人口分佈圖中,我們可以清楚看到,在明代時,當時主要的人口,就是揚州,荊州,直隸,還有部分成都。而在這些地方,又是江南一帶的人口最多,質量也最高。
對於明朝來說,“江南”一帶,纔是真正的重要產糧地區,文化中心與經濟中樞。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絕非只是隨意說說。
早在宋代,江南就是國家的財源賦稅的重要基地,《宋書》這樣描述江南:江南之爲國盛矣。……地廣野豐,民勤本業,一歲或稔,則數郡忘飢。……絲綿布帛之饒,覆衣天下。
而明代陸楫著《禁奢辨》中,則感慨地寫道:“今天下之財賦在吳越。吳越之奢,莫盛於蘇抗之民。”“只以蘇抗之湖山言之,其居人按時而遊,遊必畫艙,肩輿、珍饈、良醞、歌舞而行,可謂奢矣。而不知輿夫、舟子、歌童、舞妓仰湖山而待爨者,不知其幾也……”
而在這風雨飄搖的明末,這江南一帶的財賦貢稅,更是國家銀糧的根本所在。而在這個苟延殘喘朝不保夕的年代裡,江南一帶的稅賦亦是快速增加,同樣已到了不堪重負的地步。
以至於在明末清初,顧炎武在《蘇鬆二府田賦之重》(《日知錄》卷十六)中,就說道:“賦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以今觀之,浙東西又居江南十九,而蘇、鬆、常、嘉、湖五府,又居兩浙十九也。”。他同時在文章寫到,現在租稅太重,“民不能堪也”。
這些文字寫於明末,已經是明朝稅收的重稅期,這也從側面可以看出,江南一帶的富庶以及對國家財政的支持力度有多大。
有江南的人口與財賦加持,加上李嘯先進的經濟基礎,哪怕只在財政方面,放至在整個東亞一帶,李嘯的財力,都將無比匹敵。
因此,能把這整個江南鯨吞而下,這大明江山的財賦命脈,也將從此盡在自已掌握之中了。
江南在手,天下我有……
從這一點來說,作爲李嘯最爲接近的對手鄭芝龍,眼光就狹窄淺陋得多。他與李嘯相比,就象一個土財主,眼中只有自已手下這一畝三分地,完全沒有半點着眼全局統制天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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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軍從山東出兵南下之際,他非但沒有立刻出兵,一則挾制那弘光監國,二則佔領整個富庶無比的江南,從而只是一味守住自已的福建、廣東、以及江西南部這些基本盤,這般眼光與作派,實在令人無主得緊。
也正因爲鄭芝龍這般鼠目寸光,胸無大志,才讓李嘯南下之路,如此順暢與迅速。
雖然鄭芝龍現在挾逼弘光前往福州,讓他手中多了一個傀儡,但他讓唐軍這般順暢地佔領南京,再趁勢攻佔整個江南,實在是因小失大,格局與眼界都太過狹隘。
說來說去,鄭芝龍這人,只能是一個地方小霸主的存在,再指望他能有心懷全局放眼天下的氣度與胸襟,實在是太過爲難了。
所以,鄭芝龍此人在正史上,也一直都是私心自謀,只求經營自家在福建的這一塊小地盤,毫無國家與民族概念,以至於清軍一打過來,就立刻想着投降清廷,從而保全自家財產權勢與這一隅地盤。甚至,此人非但自身前往清廷獻降,還不惜出賣那隆武帝朱聿鍵,賣主求榮,以求清廷賞識,真真毫無氣節,又可悲可笑。
可嘆鄭芝龍這般苦心算計,最終只落得鏡花水月一場空。只是不知道,他在被清軍押往京師,最終被斬殺於菜市口之際,會不會悔不當初。
在將領都散去後,李嘯復與那些降官在殿中閒談了一陣,這時,忽有禮部尚書錢謙益,一臉猶豫地向李嘯走近幾步,然後顫聲道:“稟唐王,老臣有話要奏。”
李嘯冷眼看去,卻見此人,便是史書上留下臭名的錢謙益,心下不由得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弘光僞朝初立之際,那錢謙益與史可法等人,暗中推舉潞王朱常淓,與力推福王朱由崧上位的馬士英意見不同。及福王朱由崧即位後,錢謙益懼得死罪,便毫無廉恥地上書給馬士英歌功頌德,馬士英見他識時務,雖十分鄙薄其爲人,但爲了拉攏這個所謂的東林流流,遂推薦錢謙益任南明弘光朝廷禮部尚書。
當然,在正史上,錢謙益最爲人鄙薄的,倒還不是這件事,而是那十分著名的“水太涼。”
正史上,清順治二年五月,清兵近逼南京。兵臨南京城下時,他的寵妾柳如是,勸錢謙益與其一起投水殉國。錢謙益沉思無語,最後迫於無奈走下水池,試了一下水後,便說:“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羞憤欲絕,“奮身欲沉池水中“,卻給錢謙益給生生硬托住了。
而此人除了這個著名的水太涼之外,尚有一個更無恥無德的典故。
到了五月十五日,錢謙益率諸大臣在滂沱大雨中,大開南京城門,毫無廉恥地向清軍統帥多鐸迎降。
史敦《慟餘雜記》記載:“豫王(多鐸)南下江南,下令剃頭。南明民衆對此議論紛紛。(一日),錢謙益忽然說:“頭皮癢得厲害“,突然出門而去。家人以爲他去用篦子篦發。不一會兒,剪了頭髮,留着辮子進來了。
錢謙益忠心降清,自是備受清廷賞識,順治三年正月,清廷任其爲禮部右侍郎管秘書院事,並充修《明史》副總裁。
面對此人如此毫無廉恥的行徑,時人有詩諷刺道:“錢公出處好胸襟,山斗才名天下聞。國破從新朝北闕,官高依舊老東林。“
而現在,見到這個在歷史留下臭名的老漢奸,就這樣眼巴巴地望着自已,李嘯內心滿是牴觸與厭惡,卻還不得不在表面上故作平靜地說道:“哦,原來是錢尚書啊,你卻是有何事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