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文心裡也是有底線的,只要王德肯花錢消災,自己絕對不會讓他受皮肉之苦,其實這王德也是倒黴催的,隨讓他不碰上別人,非得看自己是外地人面孔而找上自己行騙。他也只是自己爲這班錦衣衛弟兄做了個“見面禮”而已。
院平章爲人似是儒雅有度的,起碼也是個附庸風雅的人,所以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玩”的太過火,馬屁也會拍在馬蹄子上,便是不美了。
既然如此,曹牧文也不多說,再要是等的片刻,黃花菜都要涼了。曹牧文向另外兩人使個眼色,要開始了,年輕的錦衣衛便是姓李,出成爲錦衣衛不過一年多,那位總旗倒是有些年份,不過確實大字不識幾個,所以一直當這麼個小小職位。
兩人分別去點了火把,夾在柱子上照明。雖然現在太陽已經升起,不過這真可謂是地牢,從那處通氣窗中只能見到風,一點陽光都射不進來。雖然這風並不是很大,但是隻要看着便會感到一股陰冷之氣從腳底板升上來,畢竟是地牢,終歸是關人的地方,自是……風水不好,風水不好。曹牧文這麼想着,倒是有一種想叫起王神棍來在讓他施法破解破解這裡的煞氣的念頭。
猛地一盆冰涼的水從頭澆到了尾。王德猛的從美夢中被激起,之前還做着不知什麼內容的意淫。突然當頭被人澆了一大盆涼水,直刺棱的他身子直挺挺的立了起來,沒想到他確實被綁在椅子上死死的,一個翻身,沒站起來,卻是一下子歪倒在了地上。這地上也是冰涼的,不必剛剛的水暖和多少。
這時候,有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來,“怎麼樣?是很涼吧?”
“啊!?啊?”王德一陣迷茫,仰着頭費力的尋找着聲音的來源,並且打量着自己醒來的地方究竟是何處。
突然,一雙手伸過來,一把抓住了王德的大嘴,按的他嘴裡的牙都漏了出來,“啊什麼啊?問你話呢!”手狠狠的在他嘴上摁了幾下。
王德這時候循着人聲望去,突然間看到一支火把,上面的火光直挺挺的要要自己眼睛生疼,看不清楚。
這時候,兩個有力的人將他連人帶椅子從地上來起來,椅子支架落回地面上的咚的聲音在這偌大的審訊室裡久久迴響。
這時候,王德這纔可以好生看清楚這位究竟是誰?這人影很是熟悉。
“你這麼想看啊!我就讓你看看眼!”之間舉着火光的那人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不大不小,像是個牌子。
“來!來啊!你看看!讓你開開眼。”說罷就用這塊牌子啪啪的拍到王德臉上。啪啪啪
“哎呀!別拍啦!”他求饒道。
“來,讓你看清楚。”那人如此一說,王德被人猛地拉後幾尺,那塊牌子便被舉到了他的面前。王德定了定早就不知嚇到那裡的心神,仔細瞧了起來。
這是……王德疑惑的看着這塊木牌。“大明錦衣衛”。王德雖是個走江湖的騙子,但是卻行的是坑蒙拐騙的行當,經常性的要角色扮演些有身份或是“得道”的高人,要是這個高人不識字的話豈不是讓人疑心,又哪有高人連字都不識的?所幸如此,王德還是認得些字詞的,並且很是幸運的(也可能是不幸的),認識上述這五個字。
“大……明……錦……衣……衛……這個……”王德還一個字一個字的唸了出來。
“不錯,你念的很對!要獎勵!”那人這麼說道,隨即而來的五個大嘴巴狠狠犒賞了王德的學問。
王德又被突入起來的巴掌忽的天昏地暗,直直哀叫。
那人又問,“知道我是誰了嗎?”
“誰?”王德的腦子現在開始思索了起來,這幾個字意味着什麼,王德久跑江湖,倒是有些世面的,這幾個字可是刺激到了他。
什麼!王德猛地一驚,身子又是一頓打顫,驚叫了起來,“錦……錦……衣衛!”
“沒錯,你知道就好!”曹牧文這時候從火光後面露出了臉。“我很高興你還記的啊,老哥。”
說罷擡手揚起了王德已經被抽的通紅的臉,現在這張臉還因爲剛剛聽到“錦衣衛”這三個字而驚嚇的微微發顫。曹牧文看着這張之前還一副慈悲爲懷,搭救世人面孔的主人,現在因爲寒冷和恐懼而不停地顫抖,就像是羊癇風病人發病一樣。
他看着他,王德現在也看到了曹牧文。後者知道他認出了自己,因爲他的眼神先是一小陣的迷茫,然後卻又是一陣更加激烈的恐懼。他的瞳孔都收縮了。曹牧文心中想到。
放開了王德,現在癱軟在了椅子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你知道你爲什麼來到這裡嗎?”聲音裡透着不怒自威,曹牧文哼了哼嗓子,因爲讓聲音不自然的發出這種聲音真是痛苦。
“我……我……”王德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曹牧文狠狠的咬了一口燒餅,這裡的寒氣要讓他的雙手發涼了,況且着些燒餅不知也要涼了。涼掉的燒餅不好吃,這可是常識。
王德看着曹牧文,還有兩邊同樣盯着他的兩位“凶神惡煞”般的錦惡魔。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啊!”王德求饒道,望着曹牧文,眼裡充滿了求饒的神色。
“不是故意的?什麼意思,看樣子你是之前不知道我是錦衣衛了?”曹牧文替他解釋。
“對!對!就是這樣的,呃,曹兄弟……啊!不對!曹大人啊,我真是不知道您……您老是錦衣衛!我要是知道了可全然,斷然,打死我老孃我也不敢去找您老下手啊!”王德拼命的告饒。
“哼!混蛋!”曹牧文惡狠狠的盯着王德。“你怎麼就不知道我是錦衣衛呢?”曹牧文又問道王德,並且從身上又拿出一項東西,伸到了王德臉前,他看到後倒抽了一口冷氣,雙眼恐怖的盯着着冰冷尖銳的東西。
是王德的匕首。
曹牧文拿着這把匕首,把他伸到了王德的嘴脣邊上,問道,“你看看,昨晚上你怎麼還帶着這個呢?這是幹什麼的?”曹牧文沿着王德的臉,這把匕首上下游走。王德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
“是不是大哥您給我破解血光之災用的?”曹牧文突然轉換了輕柔的語氣,輕輕的問道。
“哎,是是是!就是……啊!不對!不是!”王德先是連忙承認,在看到曹牧文眼中一閃而過的兇光後,急忙改口否認。
“那是幹什麼的?”
“我……我是……這個……”
“又支支吾吾的,我最討厭說話支支吾吾的人,你小子是不是要來刺殺我!”曹牧文突然目露兇光,問道,一把又把王德的臉抓了過來,另一隻手拿着匕首,寒光凸顯。
“不……不是,絕對不是啊!”王德自是矢口否認,他怎麼敢承認自己要殺錦衣衛呢?
“不管你是不是,你都是了!那裡就你我兩人,你帶着匕首,自然是來殺我的,難不成你是來殺自己的?”曹牧文說。
“我……我沒有要自殺啊!”
“你那就是來殺我的!我知道,你是貪圖我之前所說的兩船貨物,隨而心生歹念,打算殺我搶走着些貨物。是不是?”
“不是!不是!”
“那你拿匕首幹什麼?是不是來殺我!”
“不是!不是啊!我怎麼敢呢!我不要命了?”王德情急之下發問道。
“嘿!你小子還敢犟嘴!”曹牧文一聽來氣來,一把將匕首塞到了王德嘴裡。王德一見匕首伸進了自己的嘴裡,一下子駭的脊背上都流出了冷汗,一動不敢動!兩雙眼睛好像迷途的羔羊,直直盯着曹牧文這位救世主。
“你小子還真是能說!也難怪你幹這麼一行了。”曹牧文誇讚道。
“你小子看來不是來殺我的?是嗎?”曹牧文這麼問道。
王德剛想張口,卻是發現那冰冷的,寒光突兀的匕首還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舌頭上,哪敢說話。
“點頭或搖頭!你小子這麼能說,我偏不讓你說。”曹牧文略有得意的這麼宣佈。“那麼是點頭?還是搖頭?”
王德點了點頭,意思是我不是來殺你的。
“什麼!你點頭!看來你都招認了!你就是來殺我的?”曹牧文這麼說,“我剛剛問‘你小子看來是來殺我的?不是嗎?”
王德急的臉上的肉都抽搐起來,但是匕首還在嘴裡,他怎麼能張口。想了一想,又急忙搖頭。
“這麼說……”曹牧文思索了一下,看來你是來殺我的了!對!你就是!”王德聽了又是驚得夠嗆,曹牧文說,“我剛剛說‘你小子看來不是來殺我的?是嗎?你既然搖頭,自然是來殺我的!太大膽了!你竟然敢行刺錦衣衛!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嘛!你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曹牧文“語重心長”的說道。
王德急的要哭了。不能說,搖頭點頭又不行,只能不住的哼哼,似是求饒。
“嗯……?你既然招供,又有何事?”曹牧文這樣說,看着這位“神人”王德,看着真是卻是可憐,心裡倒是起了惻隱之心,把匕首抽了出來。
“你小子,不許亂說話!要不然我再伸進去!”他這樣威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