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太皇太后的堅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太皇太后的堅決

太醫的話,向來只能打折扣的聽。

太皇太后的身子骨熬過了冬天,但是開春之後,並沒有見好,身子有一種每況愈下的感覺。

特別是進入暮春時節,老人躺在牀上,輕易不能動彈,那一股怪味瀰漫開來。這並非人多就行了。

畢竟再多的侍女,也不敢多勞動太皇太后。

朱祁鎮此刻就住在太皇太后的隔壁,太皇太后的睡覺的時候,批閱奏摺,也免了早朝,會見大臣的次數也少了不少次。

也就是半個月之內,召見過楊溥幾次,稟報各方事情。

總體來說,還是大旱。

河北春旱又一次來襲。

不過,在朱祁鎮力主下,砸進河北一千多萬兩銀子。于謙費勁數年之辛苦。修建了河北水利體系,還沒有完工,但是總體來說,已經能發揮出很大的效果了。

最少即便是春旱時期,各種河流,還有水井的作用下,相當一部分田地僅僅是減產,到不了絕收的地步。

雖然照例免了賦稅。但是朱祁鎮心中也是很歡喜的。

而在周忱的努力之下,正統七年第一季度的鹽稅,就超過了去年一年,達到了近兩百萬兩。

看鹽稅在今明兩年時間之內,就能達到了朱祁鎮的預期。再加上內承運庫中,還有一千多萬兩的庫存。

至於其他事情,都談不上大事了。

甚至讓朱祁鎮有一種感覺,其實他什麼也不做,大明朝廷還是會以自己的慣性運轉。

問襄王也經過漫長的奔波來到的京師。

朱祁鎮一見襄王,心中也有幾分神傷。

襄王這位王叔,被朱祁鎮一開始就視爲政治對手。而襄王也很符合這個條件,從來是風度翩翩,氣質出衆。

但是而今卻有弱不勝衣之感,整個人風塵僕僕,何止瘦了一圈。滿眼血絲,滿目都是擔心。

朱祁鎮見狀,說道:“王叔,去看一下娘娘吧。”

襄王也顧不得失禮。帶着幾分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太皇太后的房間。

卻見太皇太后躺在牀上,甚至只有一條錦被。整個人都好像陷入棉花之中,比襄王來說,太皇太后更是瘦脫了形了。

很多食物都吃不下去了。

只能用些肉糜等流質食物了。即便朱祁鎮要求御廚變着法子給太皇太后煲湯,但是太皇太后的食慾也一日弱過一日。

胡仙妃已經偷偷哭過好幾次了。

不管你是何等英雄人物,在臨時之前,其實也是沒有什麼尊嚴可言的。

太皇太后就是如此。

襄王見狀,強忍着不出聲。但是眼淚卻忍不住流了出來。朱祁鎮是沒有見過太皇太后年輕的時候。

但是襄王見識過了。

永樂年間,漢王權勢大盛。太宗皇帝對於立儲猶豫不絕。各種人事狗眼看人低,而父親仁宗皇帝又是一個柔仁的性子,很多事情,都是太皇太后出面,甚至好幾次鬧到太宗皇帝面前。

這也是太宗皇帝喜歡這個兒媳勝過喜歡兒子的原因,太皇太后這個爽利的性子,要比仁宗皇帝更像太宗皇帝。

所以在襄王心目之中的母親,從來是氣場強大的,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母親在,除卻太宗皇帝沒有人能壓過她。

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如此虛弱的樣子。更是悲從中來。忍不出哭出聲來。

太皇太后似乎聽見了什麼,睜開了眼睛,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是老三?”

襄王跪在太皇太后的牀前,一把抓住太皇太后的就好像是一根枯柴一般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說道:“孩兒在此。”

太皇太后眼睛之中迸發出明亮的目光,說道:“好,好,好。”

一時間太皇太后似乎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只能說一個好字了。

襄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情,比如麓川的情況,方瑛如何善戰,他兒子,他是如何統兵剿匪,大破孟養的。

襄王的言語之中,充滿了報喜不報憂的傳統。

如果單單聽襄王所言,他似乎已經在南疆橫行千里,括地無數了。

尋常時間,太皇太后的對這種程度的謊言,一眼就能看透,而今她卻含笑看着自己的兒子,唯一還活在這個世界的兒子。

僅僅是看着。

或者說她已經做不了其他事情了。

襄王整整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待了一天,太皇太后身邊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襄王一手包辦。雖然襄王從出生到現在,都是金枝玉葉,根本沒有伺候過別人。對這種事情並不熟悉。但是依舊堅持做下去。

只是到了傍晚時分,太皇太后忽然說道:“你走吧,回麓川吧。”

襄王說道:“娘,我想再陪陪你,陛下也準了。”

太皇太后說道:“陛下準不準,是陛下的事情,我準不準,是我的事情,藩王入京,向來都是規矩,從來沒有母親病重,可以回京侍疾的。你是藩王,乃是王叔,自當爲天下做表率,又豈能如此?”

襄王聽了,說道:“娘。”

太皇太后躺在牀上,眼角兩行清淚留了下來。

做母親豈有不愛兒子的,而且太皇太后也知道他身子骨,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正因爲如此,太皇太后才一力讓襄王立即走了。

太皇太后所言也是對的。

靖難之後,大明對藩王的限制越發嚴厲,不要說是母親病了,即便是父皇駕崩了,在外的藩王,也不可能來奔喪。

當然了,以太皇太后的政治威信,臨終之際任性一次,也沒有什麼。

但是太皇太后更是知道。人死萬事休,但是活着的人就要受難了。

更不要說,太皇太后心中還擔心襄王金冊這一件事情。當年一念之差,爲小兒子埋下了深層次的危機。

雖然朱祁鎮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現出毫無介懷的樣子,但是太皇太后一個字都不信。

因爲他太明白皇帝這個生物是什麼東西了。任何一個皇帝權謀狡詐都深入骨髓了,雖然朱祁鎮現在還太稚嫩了,但卻已經入了門。

對這樣一皇帝,太皇太后可以放心將江山託付,但是越是如此,她越擔心皇帝對襄王出手,甚至不用出手,只需暗示一下就行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爲皇帝做事。

所以,襄王一定不能在京師,越遠越好,將襄王安置在麓川,未必不是這個母親對兒子保全之道。

太皇太后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要你發誓。”

襄王說道:“娘你說。”

“我要你發誓,回去之後,今生今世,永遠不踏入大明一步,今後生在麓川,死就葬在麓川吧。”

太皇太后言下之意,就是連她的喪事,也不用他來了。

襄王一聽,簡直是如同晴天霹靂,語帶哽咽說道:“娘,你就是這樣厭惡兒子嗎?”

太皇太后閉上眼睛,說道:“你發不發誓。”

襄王跪在地上,屈指向天,說道:“我朱瞻墡,回到麓川之後,今生今世不再回來國了。”

太皇太后即便是閉上眼睛,也忍不住淚水,一串串的從眼角滑向耳邊。她心中暗道:“老三,別怪娘,你活着比什麼都好。”

太皇太后要襄王發這個誓言,並不是厭惡襄王,而是爲了保護襄王。

有這個誓言在,太皇太后去後,朱祁鎮就沒有理由召襄王入京了,但是如果不召襄王入京,在麓川殺死襄王的話,說不定會引起一場叛亂。

太皇太后知道,這樣的事情朱祁鎮權衡利弊,是決計不會做的。這是太皇太后爲了讓襄王能在他死後活下,做得最後的努力。

母親即便是在臨時之前,也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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