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線的情形卻截然相反,信陽外圍,炮火連天,殺聲陣陣,中[***]隊從三個方向向信陽猛攻,天空中,中國空軍暢通無阻,成噸炸彈從天而降,曰軍陣地火光沖天。兩天激戰後,外圍重要支撐點潘家灣、八卦山相繼失守,駐守外圍的第一道防線的三十四聯隊後撤第二道防線。
“喲西,喲西,三十六集團軍出現在戰場了,很好,很好!”阿南惟幾聽完木下勇的報告後,對信陽外圍失守並不擔心,相反還挺滿意。
木下勇心中苦笑,到目前爲止,戰局還在掌控中,支那將軍果然沒有調兵南下,還在堅守他的計劃,殊不知,這個計劃早就在皇軍的掌握之中了。三十六集團軍的四十師出現在信陽西南,支那將軍沉不住氣了。
不過令人擔心的湘北和南昌地區還很平靜,這兩個地區兵力薄弱,特別是湘北,實力薄弱的四十師團正對抗着九戰區五十多萬精兵。
“木下君,第一步已經完成,”阿南惟幾轉身看着地圖,振奮的揮動雙拳:“命令內山君展開行動吧,電告內山君,帝國希望就在他的突擊中!”
隨着阿南惟幾的命令,內山英太郎中將指揮十三師團、讀力第九混成旅團和山本部隊突然甩開正在撤向大洪山的一零二軍,沿漢水東岸的叢林,隱蔽北上,搶佔流水鎮渡口,趁夜渡過漢水,突然出現在宜城西南。
神田指揮的第六師團持續攻擊,牢牢粘住一零一軍,平林盛人中將率領十七師團一頭鑽進西面的大山中,向一零一軍側翼迂迴。
就在內山英太郎的轉向的同時,正在追擊六十軍的三十九師團捨棄六十軍向左旋轉,越過客店鎮向張熙民一零八師發起進攻,五十八師團則佔領綠林臺吳家咀,追進大洪山南麓。
“情況現在很清楚了,阿南惟幾與我們預料的大致相同,他調空了中線,正好符合我們的要求,”徐祖貽綜合戰場情況後向莊繼華建議道:“文革,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看着徐祖貽因激動而滿臉通紅的臉,莊繼華噗嗤笑了,他搖搖頭說:“別急,阿南惟幾的力量還足,戰鬥力削弱不大,讓他再攻一會,電告杜聿明,一零二軍和六十軍從現在起,寸步不許退,兩個乙種師團,不過萬把人,連這樣的進攻都擋不住,我就撤了他們。”
莊繼華說着站起來,扣上風景扣:“走吧,徐參謀長,我們到作戰室去。”
徐祖貽嘴角露出絲笑意,他當然清楚,莊繼華要做什麼。兩人一前一後,急匆匆的走進作戰室。作戰室內,何畏面帶慍色的站在沙盤前,孫曉川則頻頻嘆息,參謀們則鴉雀無聲的迎接莊繼華。
“沒什麼了不起。”莊繼華看看形勢圖,滿不在意的爲大家打氣:“阿南惟幾玩的還是老一套,四個師團,阿南還真看得起王國斌,告訴王國斌給我頂住,把神田拖在漢水西岸。電令孫連仲,加強攻勢,告訴他,兩天之內,給我打到信陽城下。阿南惟幾再不回去,我就拿下信陽。”
“司令!”何畏終於忍不住爆發了:“阿南惟幾正用信陽拖住我軍主力,一零一軍正承受四個師團,八萬曰軍的攻擊,南線形勢危在旦夕!應該儘快調二十二集團軍和三十六集團軍南下,已經不能再拖延了。”
“不用,命令孫連仲,將三十六集團軍全部投入戰鬥,拿下信陽,截斷平漢線。”莊繼華依然不爲所動:“命令二十二集團軍,做好戰鬥準備,接下來,曰本人很可能從華北調兵南下,增援信陽。”
“司令,”上官竣再次站出來,苦口婆心的勸諫道:“華北曰軍剛剛結束對冀察戰區的進攻,還抽調了兩個混成旅南下,根本沒有力量南下增援。卑職認爲,至少可以抽調二十二集團軍南下,有第二集團軍和三十六集團軍,第五集團軍,三個集團軍在北線,完全可以拿下信陽。”
“是的,司令官,卑職認爲,上官參謀的建議有道理,可以抽調二十二集團軍南下。”孫曉川也建議道。
莊繼華有些不耐煩的敲敲桌子:“你們不要瞻前顧後,這種態度是打不贏這場戰爭的,我需要你們全力以赴。徐參謀長,按照剛纔的命令起草命令。”
說完之後,他擡腿就走,走到門口,扭頭又下令道:“電令杜聿明,一零一軍堅守宜城,一零二軍和六十軍堅守大洪山,七十七軍必須擋住104師團,告訴他們,成敗在此一舉。”
說完之後,莊繼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作戰室。作戰室內的參謀們面面相窺,戰役已經發展到關鍵時刻,指揮全局的司令官卻不在作戰室,這場仗還怎麼打。
“諸位,司令官的決心已下,大家各盡職責吧。”徐祖貽似乎也有些灰心,淡淡的提醒大家,然後起草命令下發。
就在莊繼華在作戰室時,紀妃香與幾個西方記者在城內的天主教堂外。以莊繼華的習慣,每次戰役開始,記者都會被控制起來,新聞報道更是受到嚴格審查,但紀妃香陪同的這幾個記者卻非同凡響,紐約時報的記者福爾曼,時代週刊的記者白修德,華盛頓郵報記者格雷姆。
這三家報紙都是美國最有名的報紙,而福爾曼和白修德又剛剛報道了河南旱災,他們的報道在美國引起巨大反響,讓國民政斧尷尬異常,也引起中央宣傳部的重視,他們還沒到五戰區,宣傳部的電報就到了,要求五戰區務必接待好他們。
福爾曼和白修德是一同從河南過來的,還不到兩週,格雷姆則是隨美軍顧問團過來的,在五戰區的時間都不是很長。
一些難民正在教堂門口的粥棚領粥,福爾曼正給他們拍照,紀妃香嘆口氣:“這些難民都是最近從鍾祥安陸逃來的,曰本人正在進攻這兩座城市。”
白修德的目光充滿憐憫,他也嘆口氣:“紀小姐,我們一到便遞交了去南線採訪的申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批下來?”
“戰役結束前批不下來,”紀妃香嫣然一笑:“南線戰事正急,記者過去很可能遇到危險,白修德先生,如果你們想去信陽前線的話,我倒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
“我們從北線過來沒幾天,”福爾曼放下照相機,起身說道:“我以爲信陽根本沒什麼戰事,紀小姐,我在渝城就聽說過莊將軍,他們對他的評價差距非常大。我的同行韋伯先生非常推崇他,認爲他是中國最優秀的將軍,可美國顧問團的將軍們卻認爲,他是個非常頑固的人,很不好打交道。紀小姐,我很想對他做個專訪,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
紀妃香笑笑:“我可以回去報告下,不過,我估計夠嗆,我軍反攻信陽,曰軍進攻大洪山,司令恐怕分身乏術。”
白修德淡淡搖頭:“紀小姐,我倒認爲反攻信陽恐怕是牽制行動,我和福爾曼先生前段時間過來的時候,道路上盡是南下的軍車,裝滿士兵,綿延十多裡,紀小姐,真正的戰鬥肯定是在南線。”
這話如同一聲巨雷在紀妃香耳邊炸響,裝滿士兵的南下軍車,延綿十多裡,這有多大的數量,戰區內有這麼多軍車的部隊,只有三十六集團軍和二十二集團軍,可能還有後勤運輸處,但後勤運輸處是運輸物資。
“你們可能看錯了吧。”紀妃香穩定下心神,福爾曼和白修德是十一天前進入五戰區的,那個時候皇軍的進攻還沒開始。
“不會,我們在隨桐公路上遇見的,雖然是晚上,”福爾曼非常堅決:“但我們還是看出軍車後面還拖着火炮口徑是105榴彈炮。”
福爾曼的話將紀妃香的信心徹底摧毀,她的腦子頓時一遍混亂,隨桐公路,105榴彈炮,三十三集團軍和二十二集團軍纔有,可到底是二十二集團軍還是三十六集團軍?還是兩個集團軍都南下了?可十多天前,皇軍的動向還沒確定呀?那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難道是內部有中國人的間諜?可按莊繼華髮布的命令,三十六集團軍和二十二集團軍都在北線?他爲什麼要隱瞞?白菊花爲什麼沒發現?還是白菊花已經判變了?不對,白菊花若判變了,爲什麼會留下她?留下河口茶館?留下電臺?這不合理。
一連串疑問浮現在紀妃香腦海中,她的腦子完全亂了,以致於沒有注意到福爾曼隨後的問題,更沒注意到,不遠處兩個穿着短褂,鬍子拉碴正在閒聊的中年人,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的觀察她一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