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東西我們拿來了。”吳福與吳壽擡着一個酒罈進到吳遠明書房,吳福低聲向吳遠明說道。吳遠明警惕的眨眨眼睛,吩咐道:“吳祿,吳喜,你們倆到書房外面去看着,有人接近書房馬上發暗號。”吳祿和吳喜應聲而去,吳福這才把酒罈的泥封打開,從裝滿黃酒的酒罈裡拿出一個溼漉漉的密封油紙包交給吳遠明。
“藏得這麼精巧,老爸的間諜真不是蓋的。”吳遠明在心中暗讚一句,吳福低聲道:“世子,據和我聯繫那人介紹,這個油紙包裡都是京城文武官員和皇親國戚的基本情況,還有他們最近幾天的活動行程。另外幾個酒罈裡,藏有十把俄羅斯短銃火槍和一些鉛彈。世子放心,我們一路上都很小心觀察,沒人跟蹤我們。”
“做得很好,你們也出去侯着吧,如果公主突然來這裡,就說我在和皇甫保柱將軍飲酒談心。”吳遠明點點頭,待吳福和吳壽也出去以後。吳遠明這纔打開那個用蠟密封的油紙包,而紙包中包有六本厚厚的帳簿,每一本帳簿上都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楷,上面分門別類,全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情況,上到康熙、孝莊和鰲拜,下到六步正副堂官、八旗正副統領和名士清流,甚至在京城有些名氣的商家銀號和富商巨賈,都有着詳盡詳實的記載。而且很多情況都是各人的個人隱私,真不知道吳三桂的間諜們是怎麼查到的。
吳遠明目前最關心鰲拜與康熙聯手的真實態度,所以首先找到鰲拜那一項,只見情報第一條記述到:鰲拜,五十四歲,上書房首輔大臣,鑲黃旗旗主……。“這些我都知道。”吳遠明嘀咕一句跳過鰲拜的履歷,直接看鰲拜這兩天的行動,見上面記述到:康熙八年正月初八,鰲拜赴其弟穆裡瑪府賀壽,與其弟平分賀禮,獲紋銀十二萬兩,存入聚豐銀號;當夜,鰲拜與班布爾善密談三個時辰,談話內容未知。正月初九,康親王傑書將內務府修造乾清宮截留銀兩萬五千兩存入聚豐銀號,銀票送入鰲拜手中;未時過後,班布爾善入鰲拜府,至夜方離,鰲拜入宮赴宴,與太皇太后、康熙皇帝密談一個時辰,具體談話內容未知,後康熙皇帝頒旨加封鰲拜爲一等輔國公,加太師銜。
“鰲老頭還真能撈,幾天時間撈了十幾萬兩銀子。”吳遠明嘀咕着看情報的最後一行,只看了一眼吳遠明就騰的站起來——那情報上寫到:康熙九年正月初十辰時,鰲拜召集親信穆裡瑪、班布爾善、泰必圖、濟世等二十餘人入府商談,談話具體內容正在查探中。吳遠明心中一震,心說正月初十不就是今天嗎?
“不好,鰲老頭肯定在商量怎麼和康熙聯手對付我們吳家!”綜合小毛子提供的情報,吳遠明馬上猜到鰲拜等人此刻正在商談的內容。想到這裡,吳遠明不敢再耽擱,馬上將那六本帳簿貼身藏好,拉起皇甫保柱衝出書房,大喊道:“吳祿吳壽吳喜,趕快備車,我們這就去鰲相爺家。”
頂着凜冽的寒風,吳遠明等人一路驅車狂奔,途中撞翻了兩個菜攤,壓死了一條流浪狗,爭分奪秒想趕在鰲拜等人決定之前找到鰲拜,爭取離間他和康熙的關係。可吳遠明趕到鰲拜家大門前時,時間還是晚了一步——鰲拜的親信穆裡瑪、泰必圖和濟世等人已經從鰲拜府大門出來,或是騎馬,或是坐轎,正準備離開此地。見吳遠明匆匆而來,這些前天還和吳遠明親熱得象姐夫小舅子的官員個個裝聾做啞,就象沒看到吳遠明一樣,誰也不上來打招呼。惟有穆裡瑪因爲這次乘來的馬車是吳遠明送他那輛歐式豪華馬車,面子上礙不過去,所以穆裡瑪對吳遠明笑了笑,但接着馬上鑽進馬車,象躲麻風病人一樣飛快離去。
“糟糕,看來事情已經商定了。”見此情景,吳遠明額頭上冷汗直冒,心說如果不是鰲拜授意他們不得接觸自己,他們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堂堂平西王世子。焦急之下,吳遠明趕緊將名刺遞給鰲府門房,恭聲道:“勞煩通報鰲相爺,平西王世子吳應熊求見,望鰲相爺接見。”
“吳世子,對不起。”那鰲府門房的戈什哈滿臉賠笑着,點頭哈腰的說道:“我們家相爺病了,素不見客,世子爺你請改天來吧。”
“病了?素不見客?”皇甫保柱虎聲虎氣的問道:“那剛纔離開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換成其他客人的隨從敢對鰲拜的戈什哈這麼說話,那鰲府的戈什哈早就暴跳如雷了,但這些戈什哈都是得到鰲拜的再三囑咐的,不能得罪吳應熊,也不能讓吳應熊進府。所以那戈什哈又嬉笑道:“這位爺明鑑,剛纔他們來這裡也沒能見到相爺,所以只好走了。”
“狗奴才,我親眼看到他們從府裡出來,怎麼說沒見鰲相爺呢?”皇甫保柱虎吼道。那戈什哈還是沒有生氣,笑嘻嘻的答道:“爺,你冤枉奴才了。他們只是在門房等了一會,相爺病了不想見人,他們就只好走了,所以你老看到他們從府裡出來。”
那戈什哈說什麼都是一副笑臉,本想故意激怒他打殺進去的皇甫保柱倒也不好意思下手,只得將目光轉到吳遠明身上,看吳遠明準備怎麼辦。而吳遠明沉吟良久,咬牙道:“那好,我們改天再來拜會鰲相。”吳遠明又回身快步上車,大喝道:“快,去找尚之禮和耿星河,晚就來不及了。”
馬車又是一路狂奔,首先趕到了尚之禮家,可是吳遠明又晚了一步。尚府的門房告訴吳應熊,在今天早上,尚之禮就被耿星河和一幫文友邀去京西白雲觀賞雪,吟詩做對,臨走時,尚之禮還說今天晚上不會回家了,要在外面過夜。而吳遠明的親十一小姨子——也就是尚之禮的老婆、建寧公主的十一姐則拉着吳遠明哭天嚎地,一口咬定尚之禮又跟着那幫損友去嫖娼宿妓去了,她非要上吊抹脖子不可。讓吳遠明花了好大力氣才擺脫她,幾乎是逃出尚之禮府。
“小麻子還真他娘狠,看準了尚之禮和耿星河的弱點下手!”吳遠明在心底破口大罵道。原來,和老實巴交從不貪花好色的吳遠明不同,尚耿兩人都是自命風流才子的浪蕩公子,平日裡只喜歡吟詩弄月,尋花問柳,從不過問朝政。用熊賜履的話說,兩人是稍有晉人風度,絕無漢官威嚴。當年王煦就是看準了這兩個白癡的弱點,先在詩文上折服他們,然後康熙再施以威脅利誘,一軟一硬煽動得他們支持朝廷裁減三藩軍餉,讓吳三桂餓了兩年的肚子。
“世子,既然耿尚兩位大人去的是京西白雲觀賞雪,那我們何也去白雲觀尋找他們?”吳祿小心翼翼的建議道。吳遠明搖搖頭,苦笑道:“吳祿,你不知道啊,世子我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醫卜星相,惟獨這吟詩做對是一竅不通,就算去了也插不進話去。而且,尚之禮和耿星河這兩個蠢貨去那裡,肯定會遇到三個人!”
“遇到那三個人?”包括皇甫保柱在內,吳遠明的幾個親信都是一頭的霧水。吳遠明咬牙切齒的說道:“第一個,當然是當今萬歲爺康熙,第二個嘛,美人蘇麻喇姑,至於第三個,就是昨天才被你們毒打了一頓的伍次友了。”吳遠明搖頭道:“康熙的權威,蘇麻喇姑的美色,再加上伍次友的詩文風月,三方面夾攻尚之禮和耿星河。這個時候,他們倆個超級大蠢貨只怕已經跪在康熙面前,痛哭流啼的發誓支持朝廷裁減我們吳家的軍隊了。”
“世子,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皇甫保柱問道。吳遠明咬牙道:“再去找人,穆裡瑪、泰必圖、濟世……,鰲老頭的親信一個個找遍,只要有一個立場鬆動,本世子再來一吃二請三送禮,四吹五捧六殷勤,七拉八打九攀親,十全大補送女人!一個個用糖衣炮彈轟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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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吳遠明爲爭取盟友而在北京城中四處奔波時,灰濛濛的北京城上空又颳起一陣凜冽的寒風,緊接着,鵝毛大雪一片片一朵朵飄灑下來,片刻就把北京城裝點成一個粉雕玉琢的世界。雪花中,一個穿着破爛棉衣的老叫花子漫步在北京街頭,一邊走着,一邊咒罵着這該死的天氣,“天殺的賊老天,你他孃的瞎了狗眼,怎麼老子剛進北京城,你就下起了大雪?看天相,這大風還要刮三天,是不歡迎老子到北京嗎?”
那老叫花子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辮子和鬍子已然花白,生着一張很小的老鼠臉,尖嘴猴腮的極是猥瑣滑稽,惟有一雙看似渾濁的三角眼偶爾閃過一絲精光。如果不是他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這張臉加上他那一身破爛棉襖,肯定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北京街頭常見的叫花子或者圈地難民——因爲一般人都覺得他是南方來的老叫花子。
“這位軍爺,請……請問吏部衙門怎麼走?”那老叫花子攔住一個正在巡街的順天府衙役,上下牙關打着寒戰問道。那衙役狐疑的打量那老叫花子一眼,喝道:“老叫花子,你找吏部衙門做什麼?想去那裡討飯?”
“不……不是。”又是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那老叫花子又是一陣寒戰,顫抖着答道:“軍爺,吏部衙門不是管官員升遷調動嗎?老叫花子因爲瀆職被貶了官,到吏部述職領罪了。”說着,那老叫花子從小得可憐的破爛包裹裡拿出一個從八品的官印,證明他的身份。
“喲,還真是位官爺。”那衙役雖然無品無級,可是在這北京城裡,五品知府和四品道臺比永定河裡的王八還多,這從八品小官更是比王八還不值錢。所以那衙役先嘲笑那老叫花子一通,這才大模大樣的說道:“順着這條街照直走,過了五個街口往左轉,再照直走就是吏部衙門了。”
“謝謝軍爺。”那老叫花子抱拳道謝,又背起手踢踏着已經張嘴的布鞋慢慢往前走,那老叫花子走得極慢,等走到吏部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到酉時,接近傍晚的吏部衆官下值的時候。和那順天府衙役一樣,開始在吏部當值的差役也死活不肯相信這老叫花子是個官,那老叫花子無奈,只得又拿出從八品官印和吏部發給他的文書,這才進了吏部衙門。
“站住。”正當那老叫花子就要踏進吏部大堂時,正好從外面回來的吏部右侍郎任鼎航喝住那老叫花子,任鼎航捂住鼻子,囂張跋扈的叫道:“來人啊,你們是怎麼當差的?怎麼把這又髒又臭的老叫花子放進來了?讓他進來要飯嗎?給我亂棍打出去!再有下次,小心你們的飯碗。”
“任大人,他是個從八品的官,進京述職來的。”一個差役心中暗暗叫苦,心說這老叫花子怎麼這麼倒黴,遇見誰不好,偏偏遇上吏部最難纏也最勢利眼的任鼎航?果然,任鼎航聽說那老叫花子僅是從八品的小官,馬上一蹦三尺高,指手畫腳的叫罵道:“從八品的小官也需要進京述職?你們是傻了還是蠢了?竟然會上這個老叫花子的當?”
“來啊,把這個冒充官員的老叫花子押到順天府去,讓順天府尹從重治罪!”任鼎航一摔袍袖喝道。那被罵的倒黴差役低聲下氣的說道:“任大人,他確實是進京述職的從八品官員,他手裡的吏部文書,是濟世濟大人親筆簽發的。”
“濟世親筆簽發的?”屬於康熙一派的任鼎航一楞,心說既然是濟世點名要這老叫花子進京,那這傢伙肯定是鰲拜一派的人,被濟世叫進京準備升官的,和我是兩路人!想到這裡,任鼎航便開動了壞心眼,乘着濟世今天沒來吏部衙門,叫從八品的那老叫花子把濟世親筆簽發的文書交了出來,展開看時,任鼎航才知道那老叫花子是個漢人官員,名字也從沒聽說過,本是漠河軍中效力,因爲酗酒瀆職犯了罪,才被濟世點名叫進京述職,準備另派職位的。
“濟世大人今天不在,你的事我也知道了,既然你是瀆職。”任鼎航拉長聲音,打着官腔說道:“那就降你兩級,降爲從九品,到……。”任鼎航一時間還真想不起那裡有從九品的缺,扭頭衝一個筆貼式喝道:“看看,有沒有從九品的缺?”
“回任大人,盛京郊外有一個從九品的缺。”那筆貼式畢恭畢敬的答道。任鼎航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把他的官檔提出來,就讓他去實補那個缺。快!開了官防文書就讓他滾蛋,省得他把咱們吏部大堂的地板弄髒了。”
“是。”那筆貼式飛快的草擬文書,準備請任鼎航用印。任鼎航則在心裡奸笑,心說濟世啊濟世,等發現你想提拔的親信已經被降爲從九品的時候,真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表情,誰叫你的親信不爭氣,酗酒瀆職,我降了他你也沒辦法指責我,這個啞巴虧,你是吃定了。這時候,那個從進吏部後就一言不發的老叫花子突然開口問道:“任大人,敢問你的高堂可是任霖增任先生?浙江金華人,臺甫任峻羿的任霖增?”
“不錯,你認識家父?”任鼎航一楞,答應一聲又反問道。那老叫花子被北方寒風吹得盡是刀刻皺紋般的老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彷彿是在回憶般擡起頭,笑道:“豈止認識,那一年,我和你父親見面時,還下了一盤象棋,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象棋?”任鼎航莫名其妙的反問道:“家父精於圍棋,對象棋一道並不擅長啊?”
“我也是臭旗簍子,所以那天我們殺得倒也盡興,簡直是難解難分。”回憶起往事,那老叫花子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說道:“當時我們下到最後,我只剩下一個老將一個士,你父親也只剩下一個老將和一個相。按理來說,這應該是和旗的,可你父親、就是你爸爸人好勝,提出一定要分出勝負,我就說了,象棋裡士象又不能過河,怎麼能分出勝負?”
“是啊,士象不能過河,怎麼分勝負?”任鼎航疑惑的問道。那老叫花子笑道:“你爸爸有辦法,說今天就讓士象過河,一定要分出勝負!我答應了,後來就更好玩了,你爸爸先走象,我就劃士;你爸爸走象,我劃士;你爸爸又走象,我又劃士;你爸爸象我,我劃士你爸爸;你爸爸走象我,我士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士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士你爸爸……。”
說到這裡,那老叫花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你爸爸一直象我,我一直士你爸爸,你說有意思嗎?”而任鼎航聽得摸不着頭腦,因爲那老叫花子的話裡又牽纏到他的父親,只能點頭道:“是,是,有意思。”而吏部大堂裡的其他人旁觀者清,大都已經聽出老叫花子的話裡有玄機,只是懼怕任鼎航的權勢,惟有低着頭苦苦憋笑。
這時候,那筆貼士已經把任命那老叫花子的官防文書開好,任鼎航見天色已晚,驗看無誤後就用了印,交給那叫花子道:“好了,拿着這個去上任吧,今後不要再酗酒瀆職了,你已經是我大清國最小的官,再往下降,你就要被貶爲庶人了。”
“終於被降到第十八級了。”那老叫花子心中苦笑一聲,接過官防轉身就走。臨出大門時,那老叫花子又回頭衝任鼎航笑道:“任大人,你可要記清楚了,我一直是(士)你爸爸。”
“是,是。”任鼎航又隨口答道。而吏部大堂裡的官員和差役再也憋不住了,紛紛捧腹大笑起來,而任鼎航也終於醒過味來,頓時氣得臉色青紫,咆哮道:“老叫花子,竟然敢消遣於朝廷二品大員,找死!來人啊,給我往死裡打!”
“慢!”那老叫花子大喝一聲,喝住幾個拍任鼎航馬屁撲上來的差役,又奸笑道:“老叫花子說自己是你爸爸,你可是自己承認的,談何消遣?我雖是從九品的芝麻官,可也是朝廷官員,你二品大員想要殺我,也不是說殺就殺的。乖兒子,你可是親口承認了我是你爸爸的。”
“老叫花子,我和你拼了!”任鼎航氣得全身發抖,仗着年輕力壯,衝上去按倒那瘦小乾癟的老叫花子就是一陣拳腳,而其他人懼怕任鼎航的官職,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勸解。那老叫花子則一邊滿地打滾一邊大笑,“兒子打老子了,大家快看啊,兒子打他爸爸了。”
“兒子打爸爸了。”那老叫花子還真是鴨子死了嘴不爛的主,即便被打得鼻青臉腫仍然在口頭大佔便宜。而那任鼎航仗自己着是康熙提拔的官員——當然是爲了擠掉鰲拜的人,騎在那老叫花子身上揮拳亂打,下手益發沉重,罵道:“老叫花子,今天爺把你死了,最多也不過罰半年俸祿,爺抗得起。”但任鼎航話音未落時,堂外忽然闖進來幾個人,爲首的一個進門就問道:“吏部尚書濟世濟大人在嗎?平西王世子吳應熊求見。”
“濟大人沒在,今天就沒來衙門。”任鼎航沒好氣的答道。任鼎航知道吳應熊和康熙不對付,所以對吳遠明也沒什麼好聲氣,而已經奔波了一個下午仍然一無所獲的吳遠明也注意到被任鼎航打翻在地上的老叫花子,好奇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吏部大堂裡怎麼有一個叫花子?”
“他不是叫花子,現在是一個從九品司廄官。”任鼎航沒好氣的回答一句,又是狠狠一拳的打在那老叫花子頭上,破口大罵道:“姓姚的,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任!”
得知濟世不在,正準備去找其他鰲拜親信的吳遠明停住腳步,回憶着喃喃道:“姓姚的從九品司廄官?”這時,吳遠明眼角瞟見那老叫花子掉在地上的官員任命書,揀起來只看了一眼——吳遠明馬上象發瘋一樣衝上去,一腳把朝廷二品大員任鼎航踢了筋斗,又迅速扶起那從九品司廄官,嘴脣哆嗦着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你就是小漢奸吳應熊?”那老叫花子擦着臉上的血,歪歪頭看看吳遠明,陰笑道:“我又不是你爹,你爲什麼要救我?”
“乾爹在上,請受孩兒一拜!”吳遠明翻身雙膝跪倒,必恭必敬的磕頭大喊道。當然,吳遠明爲了避免認錯乾爹,還是又偷偷看了一眼那張從九品司廄官的任命書,還好吳遠明沒把他的名字看錯,這老叫花子叫——姚啓聖!
“乾爹,孩兒總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