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懼怕身份暴露的緣故,吳遠明一行在駱馬湖湖口就離開船隊,取陸路南下揚州,但上天無眼,做惡多端的吳遠明爲了避免惡貫滿盈的下場而狼狽逃竄,竟然躲過了一場大劫——周培公在宿遷水道沉船封河,駱馬湖船隊被攔截在狹窄的河道之中,上下不得,兩旁清軍伏兵殺出,駱馬湖隊伍大敗,幾乎全軍覆沒,僅有十餘條輕快小船衝破清軍防線逃入黃河,其他人不是被擒便是被殺,僅有少許從陸路逃脫;鄭雪和身背陳近南的蔡德忠在混亂中不知去向,死活無人知曉;劉大麻子、洪大山和沐神保兄妹帶傷後狼狽逃走,同樣是不知死活……
當夜,清軍在宿遷水道上燒殺搶掠,奸**女,無惡不作,盡屠駱馬湖俘虜、輕重傷員與老弱婦孺,包括襁褓中的嬰兒,血流盈野,河水爲之殷然。而顧炎武、黃宗羲和呂留良三人因爲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三人被清軍生擒,好在三人都是江南文壇領袖,聲名遠揚,清軍倒不敢擅自虐待殺害他們,駱馬湖和宿遷又都位於江蘇境內,他們在此地被擒,按律只能押赴江蘇巡撫治府所在地江陵,交與江蘇巡撫朱國治審理定罪。
好了,現在讓我們來說說這位被辮子戲裡吹上了天的超級大清官大忠臣朱國治吧,和歌頌大清盛世的電視劇裡不同,朱國治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史載,江南百姓尊稱其爲——朱白地!光聽這個外號,朱國治平時裡對百姓的搜刮和剝削之殘酷可見一般——順便說一句,歷史上朱國治之所以被吳三桂一刀砍了,並非因爲他拒絕反清,而是因爲他在擔任雲南巡撫期間多次剋扣吳三桂軍隊軍糧,吳三桂軍隊憤而將其分屍。除此之外,朱國治還參與了《明史》案,和鰲拜、吳之榮等人聯手,殺害莊廷鑨全家與無數參與校對的文人儒生乃至無辜書商印工;至於在哭廟案、奏銷案和抗稅案中,朱國治更是盡顯屠夫本色,先後禍害鄉紳士子多達一萬三千五百餘人,殺害緊聖嘆、倪用賓、薛爾張和丁紫洄無數文人士子及無辜百姓,成千上萬無辜婦孺被髮往邊疆給滿兵爲奴——真不知道辮子戲的導演編劇怎麼還有臉皮把我們的朱大巡撫說成是愛民如子的大清官?
廢話說了許多,言歸正傳,經過簡短商議後,採用周培公沉船封河之計取得大勝的孔四貞因爲一些事情不願繼續南下,準備返回北京交差請功,表現出色的周培公自然與她同行;狼狽逃回宿遷的察尼則率軍留在原地,繼續搜索追殺失蹤的陳近南等人——順帶着等兵部對他剿匪大敗的處置。同時孔四貞又派犟驢子率三百人親自押送顧炎武等人到江寧審理定罪,爲了預防反清勢力在路上攔截救援,孔四貞還用特殊渠道聯絡到老情人伍次友,讓他帶着李雨良沿途暗中保護犟驢子等人。待一切安排妥當後,孔四貞與新歡周培公北上,被她拋棄的老情人之一的犟驢子則心不甘情不願的押着顧炎武等人南下,但她們並不知道的是,同時南下的,還有許多她們知道和不知道的老朋友……
……
“高郵!吳大哥,前面就是你的老家高郵了!”鄭莘指着運河旁繁華熱鬧的碼頭和街道,在船上連蹦帶跳的歡呼道。正在和代妍討論開花炮彈設計的吳遠明擡起頭來,看看遠處人煙繁華的高郵城——自己今生的老家,不由微笑道:“是啊,到老家了,過了高郵,再往前走幾天就到揚州,就可以見到我的義父和惠兒妹妹了。”
“又是惠兒妹妹!”鄭莘在心裡冷哼一聲,但益發狡詐的小丫頭臉上卻笑容不改,只是向吳遠明笑道:“吳大哥,別急着走啊,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吳遠明偏頭一想,立即叫道:“差點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同時吳遠明心中感慨萬千,與駱馬湖隊伍分別轉眼已經有七八天時間,這些天只是日夜兼程的趕路,也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了。
“對,中秋節,吃月餅的時候。”鄭莘調皮的歪着頭,眨動着大眼睛說道:“反正今天也沒法到揚州,我們今晚就在高郵城裡住一晚上,吃月餅賞月!還有吃你老家的麻鴨和董糖,還有高郵最出名的雙黃鹹鴨蛋!”
“唉,你怎麼和我那惠兒妹妹一樣,到那裡都貪嘴?”吳遠明苦笑着搖頭,彷彿回到和惠兒同行時被小丫頭逼着買零食的時光。誰知一直纏着吳遠明研究新式火器的代妍也擡起頭來,向吳遠明說道:“吳大哥,我也想嚐嚐這裡的小吃,我家比揚州更遠,反正沒法回家過中秋了,今晚就在高郵住一晚上吧。”
“對對,代姐姐說得對,咱們就在高郵住一夜。”鄭莘跑過來拉起代妍,和她一起向吳遠明威逼。這幾天的路走下來,鄭莘和代妍的關係已經緩和親密了許多,這倒不是鄭莘改掉了刁蠻小心眼的性格,而是鄭莘發現吳遠明對代妍顯然並無興趣,只是喜歡向代妍追問那長射火槍的來歷,代妍同樣如此,僅是喜歡吳遠明對火器的獨到見解和了解程度,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其他感情。倒是吳遠明口中不時提起那個沒見過面的惠兒妹妹,卻是鄭莘萬分警覺和妒忌的對象。
在鄭莘和代妍的共同要求下,吳遠明等人包乘的民船抵達高郵民用碼頭當即停靠,吳遠明與兩個小丫頭、李雄飛等四人、還有代妍的十餘家人一起下船,取道北門到高郵城中投宿過夜。待尋得中意客棧落腳,時間已是下午申時,兩個丫頭便迫不及待的要吳遠明帶她們上街去買小吃,吳遠明也想看看老家的情況和江南風俗,自然依從。
一路遊玩,高郵城中的繁榮自不用說,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應有盡有,街上游人如織,多有身着綢緞絲袍者,此間富裕可見一斑。不過最難得的還是江南少女多美貌這句話果然名不虛傳,又逢節日婦女多半出門購物,放眼看去,街面上當真是美女如雲,佳麗成羣,身材雖較北方女子瘦小卻更玲瓏,容貌之清秀更不是北方女子可比。看得許久沒碰女人的吳遠明和李雄飛等人口水橫流,大嘆爲何不生長於此?看得本身也是美女的鄭莘大爲妒忌,不斷向吳遠明說道:“難怪你這淫賊長得人模人樣,原來這個地方的人都很俊美,你撿大便宜了。”
高郵城中也並非盡是富人小康,一路遊玩購物,信步不擇道路間,吳遠明一行不知不覺間遊玩至高郵城西門之旁,城外百姓雖多,卻大都是蓬頭詬面的窮苦人家,更有許多頭插草標的男童女童跪於路旁,等待買主賣身爲奴。吳遠明知道這是因爲清廷暴政所爲,又不忍心去看那些貧民的慘壯,便欲回頭另去其他街道。誰知李雄飛拉拉吳遠明的衣角,向吳遠明笑道:“表哥,這裡的女孩子都不錯,左右鄭姑娘路上沒有人服侍,不如買上幾個給她做丫鬟,將來也好帶回雲南去。”
“怕是你們買了她們不是給我做丫鬟,是準備養大了做侍妾吧?”鄭莘早看出李雄飛和吳遠明是一丘之貉,立即哼哼起來。吳遠明也明白李雄飛的用意,便笑着點頭道:“好吧,你去挑幾個好的,隨便給代妍姑娘也買兩個丫鬟。”說着,吳遠明一把拉住準備開溜的鄭莘,強行解開她腰間的荷包,從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叫給行動經費已經快用光的李雄飛,李雄飛大喜而去。
“臭淫賊,又搶我的銀子,我的錢快花光了。”鄭莘握緊荷包,氣呼呼的向吳遠明哼道。吳遠明笑道:“怕什麼,我的銀子被惠兒妹妹保管着,到了揚州我加倍還你。”
“說話要算話,我可記着帳的。”鄭莘這纔有些消氣,不過小丫頭稍一盤算,又拉着吳遠明嘀咕起來,“吳大哥,我一向精打細算你也看到了,等到了揚州,你把你的銀子要回來,交給我保管好不好?”
“那惠兒不把我宰了纔怪?”吳遠明直翻白眼,心說我還沒打算娶你,你就打算控制我的錢包了?就你這脾氣,到了揚州遇是脾氣和你差不多的惠兒,你們倆還不挖對方的眼睛掐對方的咽喉啊?這時候,城門外官道是忽然一陣騷動,一隊人數約有三百的清軍忽然簇擁着幾輛馬車過來,吳遠明知道這條路通往官府在運河中的專用碼頭,想來這支軍隊是從運河而來,忙拉着鄭莘、招呼代妍退到路旁,以免被這些囂張跋扈的軍隊行走間撞傷。誰知官軍隊伍尚未入城,代妍就指着一輛車激動的叫起來,“吳大哥快看,大炮!紅衣大炮!”
“紅衣大炮?”吳遠明知道這玩意是清軍手裡最先進的武器,忙順着代妍所指方向看去,只見一門前細後粗長約三米的鐵製大炮被紅布蓋住一半,正被兩匹高頭大馬拉着,正往這邊緩緩駛來。吳遠明正奇怪紅衣大炮爲何出現在這並非戰略要地的高郵城中,代妍忽然又奇怪的向吳遠明問道:“吳大哥,我以前也見過紅衣大炮,可這門大炮怎麼和以前我見那門不一起?這門炮明顯比我見過那門要大要長,上面還多一個鐵叉子?”
“那個不是鐵叉子,是大炮的準星,瞄準用的。”吳遠明隨口答道。但吳遠明腦海中猛的一閃,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看到的紅衣大炮照片上面並沒有準星,不由心中大驚——難道這是清軍的新式武器?但是讓吳遠明更加吃驚的還在後面,清軍進城後,吳遠明發現紅衣大炮後面的馬車上拉的除了炮彈外,並沒有裝盛火藥的木桶,而是一包包被油紙包着的袋樁物體,並且每一個包裹的大小几乎都完全一樣,顯然是規格化生產的產物,吳遠明臉上不由爲之變色,脫口說道:“難道是藥包式發射藥?”
“什麼是藥包式發射藥?”代妍最喜歡研究火器,趕緊向吳遠明問道。吳遠明低聲答道:“是把火藥裝進專用的藥包裡,每發射一顆炮彈填塞一個藥包,這樣即可以避免裝藥過量炸膛或者裝藥過少射程不夠,又可以大大加快裝藥速度,是歐羅巴國家不久前的最新發明。”這個道理吳遠明雖然知道,但吳遠明更知道歷史上這種藥包式發射藥技術腐朽落後的清王朝並沒有引進,而現在這種先進武器突然出現在這裡,如何叫吳遠明不心驚膽戰?
“歐羅巴人真聰明。”代妍讚許道。可新的意外再度出現,一個高鼻深目、捲曲黃髮的西洋人騎在馬上,身着四品官服,頸帶白銀十字架,正被清軍簇擁着進到城中,吳遠明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他,卻馬上猜到他的身份,心道:“南懷仁!湯若望兩年前已經死了,這個時代被清廷任命爲官員的外國人,就只有南懷仁了!”
“吳大哥,那個人眼睛怎麼是藍的?”代妍又向吳遠明問道。家在臺灣常見外國人的鄭莘笑道:“代姐姐,紅毛鬼子眼睛五顏六色,不光有藍色的,還有灰色、黃色和褐色,所以才叫紅毛鬼子。”
“美麗可愛的姑娘,我不是紅毛鬼子。”南懷仁正好經過這裡,聽到鄭莘話後便笑眯眯的把頭轉過來,操着一口熟練的漢語說道:“你們所說的紅毛鬼子是荷蘭人,而我是比利時人。”南懷仁雖然態度和藹,但他的相貌對東方人來說着實嚇人,代妍和鄭莘都是不約而同的退到吳遠明後面躲藏,不敢再看南懷仁,南懷仁在中國常受到這樣的待遇,也不生氣,只是催馬前行,不一刻便與清軍轉過街角,直奔高郵館驛而去。
“我真笨。”直到南懷仁走遠了,戰戰兢兢的代妍才懊悔的說道:“聽說西洋人都很精通火器,我應該找他討論一下火器,給他看看我的長射火槍,請他教我做燧發火槍。”
“千萬別去。”吳遠明陰陰的說道:“這個洋鬼子不是好人,不僅是韃子皇帝的心腹,而且還心胸狹窄疾賢妒能,專門幫着狗韃子皇帝專門禍害我國的火器天才(注:1)。”這時候,李雄飛和三個平西王府老兵已經買到四個滿身塵土的女孩過來,因爲即將遠離父母家鄉的緣故,那四個女孩都是哭哭啼啼的十分傷心,鄭莘對下人倒還算不錯,忙將她們拉過來安慰,讓她們放心做自己的丫鬟。李雄飛則將吳遠明拉到一邊,皺眉低聲說道:“世子,情況不對,這裡是你和王爺的祖籍所在,朝廷怎麼把可以開山破石的紅衣大炮運到這裡?還有個洋和尚跟着一起來?”
“不會是韃子派來破壞我家祖墳風水的吧?”吳遠明不以爲意,譏諷的嘲笑道。但李雄飛可不象吳遠明那樣是個偉大的唯物主義者,一拍大腿低聲驚叫道:“有可能!如果世子祖墳在龍脈上,韃子就有可能是來轟斷龍脈了!”說到這裡,對吳家忠心耿耿的李雄飛不顧吳遠明那快把肚子笑爆的表情,低聲道:“世子,請讓小人去打聽一下他們的來意,一會我們在客棧會合。”
吳遠明開始想勸阻,但考慮到南懷仁出現得太突然,加上那些新式火器更是吳遠明的心病,吳遠明便點頭道:“好吧,你去打聽一下也好,還有馬車上裝那些油紙包你看到沒有?如果可能的話,弄兩包來給我看看。”李雄飛答應一聲匆匆而去,吳遠明則又帶着鄭莘和代妍等人四出亂逛,給新買的丫鬟買了新衣服又在酒樓吃了晚飯,這才慢慢晃盪着回到客棧。
……
天漸漸黑了,圓如玉盤的月亮升上夜空,去打探消息的李雄飛仍然沒有回到客棧,吳遠明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但鄭莘不識趣,竟又拉着吳遠明要到院中吃月餅賞月,吳遠明對此大爲惱怒,把小丫頭臭罵了一通,罵得她眼淚汪汪不敢說話,吳遠明又有些心軟了,拉着她的小手說道:“乖,李雄飛去冒險探聽敵情,到現在還沒回來,你說我能不擔心嗎?乖,先到你代妍姐姐房間裡去玩玩,等李雄飛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吃月餅。”
“嗯。”鄭莘輕哼着在吳遠明臉上輕輕一吻,然後紅着臉快步出去。她出房剛沒多久,李雄飛就提着兩個油紙包從窗外跳進吳遠明房裡,向吳遠明低聲說道:“世子,我回來了,你交代的東西也拿到手了。”吳遠明大喜,忙將李雄飛讓到桌旁坐好,並親自爲他倒上一杯茶,這才向他問道:“怎麼樣?打聽出消息沒有?”
“世子,真被你猜中了!”李雄飛將茶水一飲而盡,喘息着說道:“我花了些銀子收買了一個清兵,他告訴我,南懷仁這次是從廣州來的,他帶着從英吉利國商船買到的新式紅衣大炮北上,本來是準備直接上北京。但是快到揚州的時候,朝廷又傳來聖旨,讓他們的隊伍在高郵停下來,然後到世子你家祖墳所在的漢留鎮長林溝去,向你家祖墳背後的山峰打上九炮!這分明是要打壞世子你家的風水啊。”
“哈哈哈哈哈……!”吳遠明捂着肚子暴笑起來,捶打着桌子低聲狂笑說道:“這都什麼年代了?他康麻子竟然還相信風水這一套?他打壞了我家祖墳的風水,我父王的軍隊就會自動解散嗎?哈哈哈哈……!”
“世子,你不信風水?”李雄飛驚訝的向吳遠明問道。吳遠明已經笑得沒辦法說話,只能狂笑着點點頭。李雄飛正色道:“世子,就算你不相信風水,但我們信,王爺信!韃子的皇帝和軍隊也相信!你家祖墳的風水被破壞的事情一旦傳揚開去,我軍勢必士氣低落,而韃子軍隊會士氣大振!”經李雄飛提醒,吳遠明立即收起笑容,嚴肅說道:“你說得很對,我不迷信,但其他人迷信,一個搞不好我軍就會士氣動搖。”
“世子,韃子要破壞你家風水,下面我們該怎麼辦?”李雄飛愁眉苦臉的問道。吳遠明搖搖頭,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應對,同時吳遠明對李雄飛帶來的油紙包十分關心,忙將兩個油紙包解開,露出兩個印着英文標誌的四方白棉口袋,吳遠明將匕首戳破一個白棉口袋少許,再將匕首尖放到蠟燭火苗上,匕首上立時火星四射。吳遠明失聲道:“果然是藥包式發射藥,南懷仁這個洋雜種,竟然給康麻子弄到了這樣的東西!這下我家麻煩了!”
“什麼是藥包式發射藥?”李雄飛好奇的問道。吳遠明飛快將這東西的原理說了一遍,末了咬牙道:“這個東西全世界只有幾個擅長使用火器的國家使用,康麻子如果也購買或者生產這種發射藥給軍隊使用,那韃子的紅衣大炮威力就大大加強了!”說到這,吳遠明一拍桌子,低聲吼道:“不行,這玩意雲南也得仿造生產!馬上從我們的人裡調出一個人,讓他帶着一包藥回雲南交給我父王,請他命令工匠仿造!”
“末將這就去安排。”李雄飛知道事關重大,忙去安排人手。但他前腳還沒有出門,吳遠明的門就被人劇烈的敲響了,鄭莘在房外大叫道:“吳大哥,大事不好了,代妍姐姐不見了。”同時代妍那個老僕也在門外叫道:“吳公子,我家小姐不見了,剛纔我因爲她和你在一起,就沒怎麼留心,剛纔鄭姑娘來***,我才知道她失蹤了。”
“她什麼時候不見的?”吳遠明打開房門問道。代妍家那老僕哭喪着臉說道:“公子你和我們家小姐從外面回來沒多久,小姐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然後就再沒人看見她。”
“那她帶火槍沒有?”吳遠明隱隱猜到什麼,趕緊又追問道。那老僕苦着臉答道:“帶了,她把長射火槍和你送她那把火槍一起帶走了。”
“不好!”吳遠明一拍大腿,叫苦不迭道:“你家那個火器狂人小姐,肯定是去找南懷仁討教火器問題了!”吳遠明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心說代妍啊代妍,你這不是給我添亂嗎?南懷仁剛給小麻子弄到新式火炮,你又把從射火槍給他送去了!
注1:南懷仁陷害我國火器天才一事並非虛構,後文有詳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