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墟斷檐,青煙裊繞,昨天還是寧和溫暖的家已經化爲一片廢墟,僅剩下滿目倉夷;慈祥的父母屍身焦黑,直挺挺的躺在瓦礫焦黑中。小女孩跪在父母面前,眼中無淚,因爲淚已哭幹;口中無聲,因爲嗓子已經哭啞。其實何止眼淚與嗓子,小女孩的心都已經碎了。
“慘啊,老李家多好的人啊,怎麼回遇上這種事?”“可憐,這麼小就沒了爹媽。”“聽說是二更起的火,火焰扯起十幾丈高,救都救不了。”“奇怪,怎麼小孩子跑出了火海,大人反倒沒跑出來?”“誰知道?反正衙門裡已經來驗了屍,說是被燒死的。”“這小女孩怎麼辦?她家還有親戚嗎?什麼,已經沒親戚了。慘,如果沒人收留她,只怕不是餓死也得被賣到妓院。”“地保怎麼也不來收屍?”“地保進縣裡就沒回來,等吧……。”
圍觀的人羣中議論紛紛,但是那小女孩充耳不聞,她的耳朵裡已經只剩下昨夜那瘋狂而恐怖的笑聲,“噢,嘿嘿,哦哈哈哈哈哈——!”那得意又帶着殘忍的狂笑在小女孩的耳旁迴盪不休,永遠的銘刻到了小女孩的記憶中,靈魂深處……
太陽東昇,烈日當空,殘陽西落,晚霞映滿長空。不知不覺間,已是一天過去,圍在殘墟旁的村民已然散盡,惟有那小女孩還是跪在父母的屍身前,一動不動,彷彿靈魂已隨着父母西去。上天總是對無辜的人那麼殘忍,太陽剛落山,幾道高大的黑影便將那眉目清秀的小女孩包圍,淫邪的笑聲也迴盪在了曠野中。
“好漂亮的小丫頭,賣到院子裡,一定能值不少錢。”“急什麼?咱們哥幾個先享受享受再賣,豈不是更妙?”“小了點吧?恐怕還不到十三歲,能受了咱們哥幾個嗎?”“不小了,南村的薛老財,南村的姑娘只要過了十二歲,就沒有他不上手的。”“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十三歲是不小了,反正咱哥幾個也不要她生兒子!還怕她小?”“說得對,小臉蛋真可人,來,給大爺香一個。”
淫笑聲中,幾雙骯髒的大手伸到了那小女孩的身上,那小女孩雖極力號哭反抗,但一天一夜沒吃東西的她如何掙扎得過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
“無量壽佛。”低沉蒼老的聲音傳來,象一道射入暗室的夢寐陽光,頓時驅走了小女孩身邊的黑暗與罪惡,不知何時,一名鬚髮皆白的老道站到了廢墟中,合掌道:“諸位施主,這女孩已經痛失親人,你們何必又在她是傷口上撒鹽呢?諸位施主,請放開她吧。”
“老牛鼻子,敢壞大爺們的好事?”“快滾,否則大爺們要你的老命!”“老牛鼻子,滾得越遠越好,大爺們的拳頭可不認人!”
“無量壽佛,諸位要是再不放開這可憐的小女孩,就不要怪老道出手無情了。”老道伸出枯瘦的手,彎腰撿起一塊被大火燒得焦黑的青石,五指緩緩一捏,青石立即化爲石粉蔟蔟而落,“你們走不走?”
“小姑娘,這兩具屍體是你的父母嗎?”老道將道袍解下,披在那衣發凌亂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象一頭受傷的小鹿一樣蜷縮起了身體,點點頭,紅腫不堪的眼睛中又流出了眼淚。老道長嘆了一聲,轉過身去查看那兩具屍體,過了良久,老道喃喃道:“口鼻中沒有灰塵,不是被燒死的。”
“小姑娘,你家是不是有一對漢白玉的玉馬?”那老道轉頭向那小女孩問道。那小女孩先是一陣迷惑,接着點點頭承認。那老道又吩咐道:“小姑娘,你把眼睛閉上。”
老道的語氣和表情都異常慈祥,孤苦一人的小女孩對他十分依賴,聽話的閉上眼睛,漆黑中,小女孩只聽到鐵器割開皮肉的聲音和老道的長嘆聲,“心臟被震碎了,果然是他。”
月明星稀,羣鴉呱噪,曠野中夜風如拂,那老道將小女孩的父母合葬,拉起小女孩的手慈祥的說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師傅了。”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是師傅,只覺得那老道是她生命中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很乖的點點頭,順着老道飄然而去……
小女孩有了一個師傅,但她的師傅身體十分之不好,聽說是因爲在和闖王軍隊做戰中受了重傷,一身武藝已經只剩下不到三成,在那場大戰中,老道的大徒弟也戰死了,所以小女孩的武藝大部分是向二師兄學的。二師兄很喜歡這個漂亮可愛的小師妹,小女孩也很尊敬愛戴二師兄,但老道對二師兄的態度卻似乎不怎麼好,有一套短劍的劍法,老道就沒有傳給二師兄,而是在二師兄下山後才傳給的小女孩。
二師兄是在小女孩上山後的第三年離開師門的,又過了三年,小女孩已經是一身武藝,也長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青春少女,但她飽受舊傷折磨的師傅卻日見衰老。終於有那麼一天,小女孩的師傅突然口吐鮮血,癱瘓到了病牀上,小女孩很孝順,一邊拖人給二師兄帶信,一邊四處尋醫訪藥給師傅治病,但收效甚微,老道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再多再好的藥,也只能拖延仙去的時間罷了。
在老道快要嚥氣的時候,小女孩終於向老道問出了一個埋藏在心底六年之久的疑問,“師傅,那天你檢查了我父母的屍體,說果然是他。難道說,師傅你認識殺害我父母的仇人?”
老道慈愛的看着小女孩,沙啞着嗓子含糊的答道:“不要問,將來你會知道,現在你知道對你不好。”小女孩不理解師傅說這話的意思,但是看到皮包骨頭的師傅已經閉上了渾濁的眼睛,小女孩就再也沒問什麼。
在老道快要嚥氣的時候,已經在皇宮裡當差的二師兄終於回來了,無兒無女的老道只留下兩個遺囑,一是讓小女孩爲他守孝半年,二是讓二師兄照顧小女孩。小女孩和二師兄含淚答應了師傅最後的請求後,老道帶着開心的微笑,永遠閉上了眼睛。
安葬了師傅,在皇宮裡前程似錦的二師兄很快下了山,讓小女孩給師傅守孝期滿後去北京找他,小女孩答應了,不過小女孩提出想爲師傅守孝一年再去北京,二師兄也答應了。就這樣,小女孩一個人留在了山上,只有古觀青燈爲伴。
小女孩本來想給師傅守孝一年,可是她一個人在山上呆了七個月的時候,一封神秘的書信送到了小女孩的手中,信上的筆跡小女孩十分熟悉——竟然是已經過世的師傅的親筆,原來小女孩的師傅早就料到小女孩會長期留在山上,所以留下遺書要小女孩不要拘泥於過去,要她立即下山去找二師兄,做一番大事業。雖然小女孩不知道是誰把師傅的遺書送給自己,但孝順的小女孩還是收拾行裝,踏上了去北京的行程……
到了京城裡,小女孩經歷了很多事情,也遇到了最愛的人和最恨的人。但師傅的第二封遺書接踵而至,在第二封遺書上,師傅回答了小女孩當初問過那個問題——殺害小女孩父母的仇人!可小女孩卻不敢相信這個答案,因爲那個兇手,竟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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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學生的生辰八字已經說完,請先生爲學生測算吧。”王致和眼中閃爍着期盼的光芒,緊張的向吳遠明問道:“先生,你覺得在下這次能否高中?能在幾甲幾名?”
“這個……。”吳遠明心中偷笑,故意做出一副爲難無比的模樣掩人耳目。而惠兒小丫頭得意洋洋的嚷嚷道:“吳大哥,快幫王舉人算啊,你不是很能嗎?只要你算準了,不但萌姐姐會嫁給你,我也會嫁給你。哼哼,如果你算不準,你這輩子就別再纏着萌姐姐了!”沐萌見吳遠明那副吃癟的神情,心中也不由壞笑,只是沐萌性格十分靦腆,沒有當面給吳遠明難堪而已。
“誰說我算不出來?”吳遠明裝出一副鴨子死了嘴不爛的模樣,故意向小丫頭嚷嚷道:“我是怕你們耍賴,說話不算話。再說了,我們的打賭全是你小丫頭一個人說的,沒有沐姑娘的親口保證,我纔不算什麼命。”
“哼,臉皮還真厚。”小丫頭又是一陣哼哼。旁邊沐萌也聽不下去了,擡起頭來笑靨如花,櫻脣輕動微笑道:“吳世子,惠兒小姐提出的賭約,我覺得很有趣,如果你真能算出王舉人的前程,那你說我們之間有緣分的話……我就相信。”沐萌的臉皮確實不如惠兒小丫頭結實,說到這裡時已經是俏面通紅,那嬌俏動人的模樣,讓吳遠明狂嚥了不少口水。
“是嗎?這麼說,只要我算準了,你就會嫁給我對不對?”吳遠明涎着臉湊到沐萌面前問道。沐萌的俏臉馬上紅到脖子根,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吳遠明大喜道:“好,既然你同意了賭約,那我就開始算了。”話雖如此,一向貪婪的吳遠明還是不肯放過讓利益最大化的機會,又轉向李雨良笑道:“雲娘,我們倆要不要打一賭?”
“吳大哥,你好貪心,你還想娶雲娘嗎?”惠兒小丫頭又嚷嚷起來。發現自己只要遇到這小丫頭就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吳遠明心情大好,捏捏她的小臉蛋笑道:“小丫頭,你吳大哥是那麼好色的人嗎?”相對其他的權貴子弟,吳應熊在女色上的名聲還算不錯,吳遠明回到吳應熊的身體上後,也沒在女色方面做出傷天害理的勾當。所以惠兒倒也相信了吳遠明的話,嘟噥着嘴問道:“那你想和她賭什麼?”
“你想賭什麼?”李雨良警惕的看一眼吳遠明,心說這個詭計多斷的狗賊該不會又耍什麼花招吧?吳遠明對吳祿和吳喜使一個眼色,兩人立即在衣服下將火銃瞄準李雨良,吳遠明這才靠近李雨良低聲道:“如果我算準了,你就按照你師傅遺書上的吩咐做,怎麼樣?”
“你也知道殺害我父母的仇人是誰?”李雨良大吃一驚,脫口問道。吳遠明雖然沒看過劉玄初交給李雨良那封信,但生性狡詐的吳遠明眼珠一轉,佯做神秘的說道:“我是否知道你的仇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你師傅的話?”
“我師傅說的話全是推測,沒有真憑實據前,我絕不會相信。”李雨良果斷的答道。吳遠明一聳肩膀,“那沒辦法賭了,你連自己師傅的話都不相信,何況是我?”情知要想說服這個被伍次友和胡宮山洗了腦的女人,已經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便走回王致和麪前準備裝神弄鬼。但吳遠明並不知道的是,他這幾句無心之語已經在李雨良心中掀起無數波瀾,李雨良心中想的是,“師傅怎麼可能騙我?難道他故意不在生前告訴我仇人是誰,是爲了保護我……?”
“王舉人,我可要開始給你算命了。”吳遠明的話吸引了藥堂中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正在給病人診治的老頑固週迴春都停了下來,想看看吳遠明怎麼給王致和算命。吳遠明盯着王致和說道:“我可有言在先,我幫人算命是泄露天機,會折壽的,所以我只能幫你一個人算,以後你不管帶什麼人來給我算命,我都不會接受。”
“那當然,學生今後一定不敢再勞煩先生了。”王致和誠懇的答道。王致和家庭貧困,爲了從安徽來到這北京,已經花光了父母一輩子的積蓄,如果這科不能高中,那王致和就不知道該去做什麼了,所以王致和纔會對自己的前程這麼着重,對免費給他算命的吳遠明自然也益發的尊重。旁邊的惠兒小丫頭不耐煩的說道:“吳大哥,你就不要廢話了,快算吧。”
“你叫王致和,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家一定很貧困吧?”吳遠明故作神秘的問道。王致和一陣失望,苦笑着擺擺補丁摞補丁的袖子,“先生,王致和如果不是家貧如洗,何致於穿這樣的衣服?”藥堂中的所有人也是一陣失望,李雨良更是心說吳狗賊不過如此。說來也怪,本應該偷笑的沐萌竟然也有些失望。惟有惠兒小丫頭得意洋洋,笑道:“吳大哥,你算命的本事不過如此啊?”
“先別慌啊。”吳遠明一笑,轉向王致和問道:“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你在家裡是做豆腐養家餬口吧?”
“對,我家就是做豆腐的!”吳遠明話音剛落,王致和馬上驚叫起來,“先生,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的後代全打着你的名字賣豆腐,你的故事都印到了罐頭包裝上,我能不知道?”吳遠明心中暗笑,臉上則笑得更加開心,“當然是幫你算命算出來的,怎麼樣?你我素昧平生,我沒算錯吧?”
“沒算錯,沒算錯!”王致和對吳遠明本已破裂的信心立即膨脹到了極點,連聲答道。惠兒、沐萌和藥堂裡的其他人也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吳遠明,只有李雨良將信將疑,甚至有些懷疑王致和是和吳遠明在唱雙簧。王致和焦急的追問道:“先生,你真的是神仙下凡,請你快告訴我,我這一科的前程如何?”
“很遺憾。”吳遠明搖頭道:“王舉子,你這一榜將會名落孫山,而且終此一生,都沒有考中三甲的機會。”
“是嗎?”王致和張大了嘴,半晌,王致和竟然流下了眼淚,哽咽道:“先生,請你再看看是不是算錯了,王致和可是窮得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要是考不上,王致和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惠兒氣呼呼的說道:“吳大哥,你好狡猾,這麼不算!三年一次的春闈才取多少人?來參加春闈的舉子又有多少?考不上的機會最大,王舉子就算考不上也十分,就算你猜中了,也是蒙的!不算!不算你贏!”沐萌也點點頭,平靜道:“不錯,考進三甲十分困難,考不中也數正常,世子這麼給王舉子算命,只是投機取巧。”
“先別慌啊,我還沒說完。”吳遠明向沐萌色眯眯的一笑,然後指着王致和說道:“你雖然無緣仕途,但你做生意將會十分成功,靠做生意,你能發大財。”
“我做生意能發財?做什麼生意?”王致和總算燃起一絲希望,心說當不了官做富翁也不錯,趕緊向吳遠明問道。吳遠明笑道:“你的老本行不是做豆腐嗎?當然是做豆腐生意了。”
“哈哈哈哈。”惠兒小丫頭笑得前仰後合,沐萌也忍不住抿嘴偷笑,沐萌輕笑道:“世子,你這大話說得太不靠譜了,這豆腐生意一天能掙幾文錢?養家餬口尚且困難,又如何能發財?”
“你們別慌,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沒說完。”吳遠明擺手道:“王致和,你賣豆腐是發不了財的,可你如果賣臭豆腐的話,你就一定能發大財了。”
“嘔!”惠兒做了一個誇張的嘔吐動作,笑道:“吳大哥,你說是話真是越來越離譜,臭了的豆腐誰會吃?你吃嗎?”
“臭了的豆腐?”沐萌輕皺蛾眉,搖頭道:“世子,你也太誇張了,臭了的豆腐白送人都沒人要,誰會吃?”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沒關係。”吳遠明一聳肩膀答道:“反正現在信不信由你們,要不了多久,你們就知道答案了。”
“先生,你說的臭豆腐……。”和其他面露譏笑的人不同,當事人王致和自己是面露疑惑,遲疑道:“學生來到北京後,確實以做豆腐彌補求學之用,去年秋天有一次我做的豆腐太多,沒有賣完就長毛生臭,學生覺得丟了可惜,就把那些豆腐用鹽椒水泡在幾個罈子裡,密封了三個多月時間,一直沒拿出來吃。難道說,先生說的臭豆腐就是那些?”
“沒錯!想不到你竟然已經把臭豆腐做出來了!”吳遠明大喜過望,鼓掌道:“快去拿一罈來,讓在場的人都嚐嚐王致和臭豆腐!”
“是是,學生這就去。”王致和答應一聲,連身上受的風寒都忘記了,快步出門回安徽會館去拿臭豆腐。惠兒則捂着鼻子叫道:“吳大哥,你盡出餿主意!我纔不吃什麼臭豆腐!”想到能親眼看到第一罈王致和臭豆腐出壇,吳遠明心情甚好,摸着小丫頭的頭髮笑道:“傻丫頭,你不吃我也不逼你,只是一會拿來,你如果要我買給你吃,可要先親我一下。”
“我絕對不吃!”惠兒尖叫起來。這時,包括已經看完病的病人都沒有誰願意離開回春堂,都想看王致和臭豆腐是什麼模樣,同樣好奇的週迴春甚至還吩咐下人拿來一些筷子,準備一會嚐嚐那臭豆腐的滋味。吳遠明則乘機湊到李雨良耳邊下爛藥,“雲娘,我不僅算出那個王致和賣臭豆腐能發大財,還算準你會親手殺了你的師兄,這是天意,你逃不掉的!”
得意中,吳遠明忘記了李雨良是一條會吃人的母老虎,竟然與李雨良貼得極緊,近到李雨良翻手就能取到他性命的地步。但李雨良卻沒有向他下手,更沒有乘機搶走藏在吳遠明胸口那封密信,李雨良僅是淡淡看一眼吳遠明後,就將頭扭開,放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王致和住的安徽會館距離前門並沒有多遠,所以王致和僅去了兩柱香時間就抱着一個落滿灰塵的土罈子回來,這個時候,吳遠明已經表現得比王致和還要緊張,叫道:“對,就是這個!快打開,我要親眼看看你王致和做的第一罈臭豆腐!”
拍碎封泥,打開土壇,一股奇特的臭味撲鼻而來,除了吳遠明以外,包括王致和在內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捂起了鼻子,吳遠明則迫不及待搶過一雙筷子,夾出一塊青灰色的臭豆腐放入口中,咀嚼品味。衆目睽睽下,吳遠明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長嘆道:“香!鮮!不堪是名揚天下的王致和臭豆腐!”說罷,吳遠明又連夾幾塊放進口中,那模樣和餓鬼投胎沒什麼兩樣。
“真有那麼好吃嗎?不會吃壞肚子吧?”王致和也壯着膽子夾起一塊,聞都不敢聞就放進拉中,但只嚐了一口,王致和就瘋狂大吼起來,“太好吃了!這真是我做的臭豆腐嗎?”
“真有這麼好吃?我嚐嚐。”週迴春也夾了一塊品嚐,同樣只吃了一口,週迴春就象被雷擊中一樣定住身體,再嚼幾下,週迴春一把扔掉筷子抓住王致和的衣領,大吼道:“你不是還有幾壇臭豆腐嗎?快拿一罈來,多少價我都買!”
“好吃!”“好吃!我也要買!”“太好吃了!我要買!買!”品嚐過王致和臭豆腐的人無不發出驚歎和大喊,爭先恐後的向王致和訂購臭豆腐。開始一直不願吃臭豆腐的惠兒也忍不住心動,夾起一塊臭豆腐只是一嘗,馬上跳到吳遠明懷裡,抱住吳遠明脖子在吳遠明臉上狠狠一親,撒嬌道:“吳大哥,你說過只要我親你,你就買臭豆腐給我吃,不許耍賴!”
“不耍賴可以。”吳遠明苦着臉答道:“但我拜託你一件事,下次你吃了臭豆腐以後,先漱了口再親我好嗎?”
“嘿嘿,就不,臭死你。”小丫頭腆着臉一陣傻笑,扭頭叫道:“雲娘,你也來嚐嚐臭豆腐,我保證你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惠兒叫到這裡就叫不下去了,因爲原本站在藥堂中的李雨良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恩公,請問你的尊姓大名!”捧着滿把的臭豆腐定銀,王致和撲通跪倒在吳遠明面前,激動的問道。吳遠明還沒來得及回答,惠兒小丫頭就傻笑着答道:“他叫吳應熊,是我的吳大哥,你有什麼事?”
“原來是吳應熊恩公。”王致和鄭重其事的說道:“爲報答恩公的大恩大德,王致和決定把這臭豆腐叫做吳應熊臭豆腐,讓王致和的子孫後代都記住吳恩公的點撥神算之恩!”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