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本將就給你們一次機會,看看你們如何爲自己辯解。”
李巖的表情很冷淡,他看着走進來的四名武士,舉手向帳外一揮,四名武士立刻恭敬的向李巖行禮,轉身向外走去。
“你先說吧!本將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我們軍中的人!”
李巖用手指着劉睿,口氣非常強硬,使得劉睿在心中暗自揣摩,他如何看出自己不是軍中的人呢?是髮型?不應該,自己的頭髮雖然沒有他們長,但也不算太短!是長相?更不應該,自己最起碼也算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吧!那會是什麼地方露出破綻呢?
汗水順着劉睿的雙鬢向下流,如果自己強說自己是他們軍中的士兵,顯然是不行了,人家也不會信,那什麼才最有說服力呢?
“你還不說?”
見李巖催問,劉睿知道自己已經沒時間思考了,既然他們在和匈奴人打仗,不如就以此爲突破口吧。‘尼瑪,就這麼定了,是死是活賭一把了!’
“既然被將軍識破,那我就直說吧,我是柳杉公門下學子,我師父說:國家與匈奴打了這麼多仗,已經民不聊生,顧派我來此,爲將軍破敵!”
說到這,劉睿頓了一下,心中苦笑,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太離譜,可是,不這麼說也不行!否則怎麼解釋也無法讓他們信服,好在這個年代的人都好糊弄,依仗自己個性的髮型和對歷史的瞭解,糊弄他們,不是問題。
“胡鬧!一派胡言!來人吶!”
“將軍不信?那好,我先說說破匈奴的計策,自漢武帝大破匈奴以來,兩國的關係一直很和諧,如今匈奴膽敢前來犯邊,原因在於這些年來兩國並未開戰,匈奴也藉此機會休養生息,使得他們在人口和軍事上都快速發展,實力壯大的也很快。!”
說到這,劉睿悄悄窺一眼李巖的表情,見他還在認真聽,繼續道:“當初,漢武帝破匈奴的辦法是每人三騎,可以隨意馳騁在草原上,以至於匈奴摸不清漢軍位置,但如今,我們沒有如此雄厚的資源,唯一可以打敗匈奴的辦法就是用謀,例如誘敵深入,加以埋伏,又例如佯敗,以驕其心,自古,驕兵必敗,又例如•••”
李巖微微點頭,“嗯,到是有幾分道理!”
此時,李巖的目光溫和了些許,劉睿知道,自己這一番話還是蠻奏效的,可想讓他進一步信任自己,看來、還得加點料,反正自己也曾是軍人,懂的軍事知識也不少,況且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自己背的滾瓜亂熟,三國演義也曾看過幾次,還怕鬥不過他們?
“回將軍,我跟師傅學的是治世之學,小到整軍佈陣,大到安邦治國!”
“喔?這麼大能耐?”
“是的,所以師傅派我來幫助你們趕走匈奴!”
李巖此刻低下頭,雙眉緊皺,沉思不語,使得劉睿心中忐忑不安,自己說的應該很給力了,如果這都不行,真不知該拿什麼唬他們。
“將軍,這小子滿嘴胡言,不可信!”
劉睿順着聲音看去,說話的人是一個少年將軍,穿一身暗黃色皮甲,腰間掛着銀色長劍,人也長的很清秀,小鼻子小嘴,根本不像一個將軍,應該是什麼名門貴族。
“你怎知我沒真本事?”
“那好,咱倆打上幾回合,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少年將軍憤怒的拔出長劍,高喝一聲,直奔劉睿殺去。
劉睿也不含糊,一把推開身邊的許亮,雙手握拳,擺出一副擒拿預備姿勢,準備與這少年將軍過上兩招。
“胡鬧!房毅,你怎能仗着手中兵器欺負一個空手之人!”李巖冷冷的呵斥着。
“無妨,看我擒他再說!•••”
劉睿大聲回絕了李巖的幫助,雙眼迸射寒光,冷冷的與那個叫房毅的人對視,使得房毅更加憤怒,舞動手中長劍,直奔劉睿要害刺去。
劉睿並沒因爲房毅手中有劍而顯得慌張,他站在原地,冰冷的注視着房毅的動作,直到他快衝到身前,纔將左腳向後邁一步,身子向右稍稍傾斜,躲過房毅這突然的一劍,隨即舉起右手,抓住房毅持劍的手臂,一個反擒拿,死死將房毅的手扭到身後。
“叮••當••”房毅的劍掉在了地上。
衆人見劉睿僅用一招制服房毅,心中暗暗叫好,但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而李巖更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並未因房毅敗下而動怒,也未因劉睿勝利而欣喜,只冷冷的看着。
過了一會,房毅不再掙扎,劉睿緩緩鬆開雙手,笑着陪禮。
“出手太重,得罪了!”
“哼!”
房毅沒有理會劉睿的賠禮,冷哼一聲,將劍收回劍鞘,站回到自己原來位置,大有懊惱之色,只低頭不語。
“你的武藝很不錯,但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像你自己所說,治軍,治國,樣樣精通?”李巖的口氣中稍稍溫和了點,但目光依舊冰冷。
“我看他未必真有才學,只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
一個滿臉黒髯鬍子的人站了出來,看着劉睿,一臉不屑的問道,“你可讀過孫將軍兵法?”
“你是說孫臏兵法?”
劉睿走到那人面前,仔細看着他的裝扮,武不武,文不文,看着就讓人心煩,但此刻正是要命的關頭,不能丟人。
“孫臏兵法我可是自幼熟讀,還有三十六計!”劉睿又補說一句。
“三十六計是什麼?”
見他不知三十六計,劉睿呵呵的大笑起來,這都不知道,還想和我比治軍用謀?他也太小看我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華,也可以改變李巖對自己的看法。
“所謂三十六計,就是:第一計瞞天過海、第二計圍魏救趙、第三記借刀殺人、第四計以逸待勞、第五計趁火打劫、第六計聲東擊西•••第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恩,不錯,此子卻有才學”
李巖微微點頭,話語中已有少許的讚歎,但一個忽然出現的陌生少年,穿着自己軍營士兵的衣服,卻又如此博學多才,不免有些蹊蹺,想到此層關係,李巖的目光再次冰冷起來。
“你說你是來助我們抵禦匈奴的,不知可有良策?”
又一名身穿暗黃色皮甲的中年將軍緩步來到大帳中央,笑眯眯的看着劉睿,右手不停的捋着鬍子。
聽到他的話,劉睿擡頭望去,這人的個子很高,足有一米九,濃眉大眼,硃脣皓齒,鬍子有一指長,修理的非常整齊。
“這位將軍,匈奴所居之地,沃野千里都是平原,他們主要的行走工具就是戰馬,幾乎人手一匹,想和他們打,只能臨陣應變,不可提前計劃,否則戰機一變,預定方案很快就會失效!”
劉睿的話字字珠璣,說的李巖不禁開懷大笑,真想把他直接留在身邊,但劉睿畢竟來歷不明,況且身無軍職,貿然將他留下會惹來衆人誹議,想及此,李巖的目光在帳中徘徊,最終,他將目光停格在自己侄子李韜身上。
如果劉睿真的不是匈奴細作,便可讓李韜好好**他一番,玉不琢不成器,他日此子必在我之上,想及此,李巖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劉睿身上:“你現在身無軍職,我也不好直接提拔你到營裡。”
片刻,李巖又道:“李韜今日剛升屯長,手下乏人,你留他帳下,擔任隊長吧!還有那個許亮,跟你做個什長吧。”
聽了李巖的話,劉睿知道,自己成功了,最起碼,自己已經得到李巖的認可,但自己的想法並不是留在這當兵或者當將軍,應該想辦法回到未來,而那個玉墜就是回到未來的敲門磚,必須先破解它。
“來人吶!”
“有!”
一名身穿黑色皮甲的侍衛走進來,拱起雙手,恭敬的站立在劉睿身邊。
“帶他二人下去吃飯,告訴火夫,多弄些肉和酒!”
“諾!”
伴隨着劉睿和許亮的離去,大帳內似乎安靜了,李巖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帳簾子,許久許久。
剛剛受辱的房毅憤憤的站出來,高聲問道:“末將不解,既然劉睿來歷不明,將軍爲何還要留他在我帳下?”
李巖微微一笑,目光中的深冷已去了幾分,含着笑道:“此人對兵法的見解頗具獨到,且武藝不錯,若真的不是敵方細作,稍加磨練,必可成器!”
停下,李巖繼續道:“如此將才,不爲我用必爲我殺!”
夜很靜,大帳中更靜,不知沉默了多久,衆人才回過神來,彼此都是會心的一笑,卻無人注意,房毅的眼中已然劃過一絲深冷的目光,心中反覆告誡自己,今日之辱,必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