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要縣城頭,朱彤焦急的徘徊在城樓上,王霸率軍南下,搶奪戈居縣,可他剛剛離去一個多時辰,劉睿的漢軍便殺來了,這讓朱彤心中發慌,不知道這一戰能不能守住大要縣城池。
城樓下,一隊隊漢軍正在組裝投石機和雲梯,一架架衝車緩緩投入戰鬥,戰鼓緩緩敲響,低沉的號角聲嗚咽:“嗚••”
這是即將進攻的命令,朱彤趕忙喊來副將,急道:“趕快調集三千弓兵增援城頭,另外,調集城內百姓搬運滾木雷石。”
副將去了,朱彤再次來到城頭,俯盼城下,一萬多新軍已列陣整齊,依照朱彤多年的從軍經驗,這支部隊訓練有素,絕對不容易對付,正在朱彤沉思之時,城下一人騎馬而出,朗聲道:“城上守將何人,我家主公有話要說。”
朱彤見對方問起,只得朗聲回道:“我便是守將朱彤,你們有何話要說?”
見朱彤迴應,漢軍隊伍內,一人身披紫色斗篷,走出隊列,拿起彎弓,對城上大喊:“且看我射一弓。”
“嗖••”一支羽箭已極快的速度飛上城頭,將朱彤頭盔上的帽纓斬落,這時,城下傳來劉睿渾厚的聲音:“一炷香的時間,否則滿城齏粉!”
漢軍攻城的戰鼓聲越敲越響,震得人心裡發慌,朱彤此時臉上已被汗水濺溼,滴滴落在盔甲上,就在朱彤目瞪口呆的看着城下之時,一旁,一名親隨指向遠處,急道:“將軍,快看,好大的塵土,好像是他們的援軍。”
“援軍?”朱彤身子不禁一顫,雙眼微眯,看向遠方,只見滾滾塵煙,一隊隊騎兵正在向大要縣急奔而來,如果新軍再加援軍,大要縣只需數個時辰,便會被攻破,看來,自己已不能堅守此城了,想到此,朱彤內心的恐懼無限膨脹,幾乎要將胸口震裂,就在這時,城下戰鼓聲戛然而止,只聽有人正在下令:“準備攻城!盾兵,列陣!”
這是要攻城的節奏,朱彤雙腿一軟,險些跌倒,他趕忙扶住牆垛,急忙大喊:“我願投降,請貴軍不要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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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要縣北門外,劉睿雙手緊握王樑肩膀,囑咐道:“大要縣是我的歸路,無論如何,王將軍不要輕舍此城,否則我四萬大軍,將會斷送在涇水北岸。”
王樑見劉睿將如此重任交給自己,眼淚不自覺流下,朗聲道:“主公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只要我王樑手下有一個兵,都會死戰到底!”
看着王樑誠懇的目光,劉睿滿意點頭,這時,親隨將朱彤壓了上來,朱彤滿臉冒汗,來到劉睿身前,雙腿跪地,乞求道:“我願效命軍前,請將軍收留!”
怕劉睿不允,朱彤又磕了兩個響頭,急道:“將軍,收下我吧,我一定會努力向前。”
見朱彤如此無能,劉睿不禁輕嘆,王霸居然留這樣的人守城,豈能不敗?想到此,劉睿朗笑道:“你起來吧,我不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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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居縣城下,王霸擺開陣勢,一座座塔樓,一臺臺投石機都已組裝完成,此時距離蓬勃抵達還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內攻不下此城,自己便會多個敵人。
當初讓自己從義渠道南下,劉峰的目的十分深遠,只要戰勝王安,便可長驅直入,進兵西河郡,但中間的阻力,便由自己剷除,此時已拿下大要縣,只要在攻克戈居縣,自己的任務將會完成,還有可能,擔任前鋒,繼續向東進軍,想到此,王霸心中洋洋得意,卻在這時,一名斥候馭馬而來,快到近前,急道:“將軍,大要縣失守!”
王霸聽到斥候的彙報,險些墜馬,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用皮鞭指着斥候怒道:“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斥候見王霸動怒,有些結巴道:“漢軍西進,我軍未戰乞降,大要縣失守!”
王霸猛然大怒,將馬鞭狠狠抽在斥候臉上,恨道:“朱彤這個挨千刀的,老子要親自宰了他!”
想到這,王霸猛然下令:“攻城!打下戈居縣,我要回軍奪回大要縣!”
“咚咚咚”戰鼓開始敲響,二百個軍號手也同時吹響軍號:“嗚••嗚••嗚••”
一萬先鋒軍開始奔跑,他們舉着盾牌,看着雲梯,率先奔向城池,在他們身後,數十架塔樓也開始緩緩前行,戰爭拉開了序幕。
城樓上,一名軍司馬無奈冷笑,謝龔前腳率軍撤退,西涼漢軍後腳就殺來了,只留給自己本部兵馬四百人,如何能守住偌大城池?可事態已經發展到如此,自己也無可奈何,想到自己遠在南方的妻兒,軍司馬緩緩抽出腰間長劍,怒吼道:“誓死守城,退後者殺無赦!!”
很快,數十架雲梯搭上城樓,無數西涼漢軍攀上城牆,僅僅靠四百人嚴守縣城,根本是螳臂當車,不堪一擊,僅僅一炷香的時間,戈居縣城頭上便插漢旗,王霸在數十人的陪同下,走上城樓,看着被俘而來的軍司馬,王霸冷笑道:“你們的軍隊去哪了?”
軍司馬自知死罪難逃,便冷笑道:“我們的軍隊早已經殺到你們的老窩去了!哈哈哈!”
王霸大怒,抽出長劍,一劍將軍司馬殺死,這時,他回頭看向北方,自己剛剛得到的大要縣被劉睿趁機佔領,還有奪妻之恨,這都是一筆筆債,自己一定要親手殺了劉睿,想到此,王霸恨恨下令:“傳令,北••”
第二個字沒有說出,一名親隨急奔而來,朗聲道:“將軍,東門外發現五萬新軍,已列陣擂鼓,大有攻城之勢!”
這個消息讓王霸一驚,必須先守住戈居縣,纔有能力在反撲大要縣,想到此,王霸回身令道:“調五千弓兵趕赴北門,全軍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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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河兩岸,已是鼓聲大振,相隔涇水,雙方全軍出動,列陣兩岸。
西涼漢軍的準備工作很充分,在河岸築起了長長的矮牆,這些矮牆可以有效防禦新軍的進攻,而在涇河北岸,新軍已巨盾在前,擺出了陣勢,但雙方僵持已經數個時辰,誰也不肯最先進攻。
不久,一陣低鳴的號角聲響起,上坪的指揮塔上忽然亮出一面黑棋,就在黑棋舉起的瞬間,戰鼓聲忽然變得急促,而在面前的涇河水忽然越來越少,漸漸,河牀露出水面。
“殺啊!”
新軍終於發動了,巨盾讓出一人寬,兩萬新軍呼喊着向對岸猛衝而去,最先衝出的是騎兵,就在同一時刻,西涼漢軍在驚訝之後,便立刻意識到,新軍堵住了涇河上游,此時新軍已發動攻勢,一名負責指揮的將令抽出長劍,指向空中,朗聲高喝:“弓箭手準備!”
新軍越奔越近,相距已不足五十步,這時,那名將令終於高喝:“射!!”
“嗖”萬箭齊發,猶如飛蝗來襲,新軍陣內頓時慘叫聲連連,不少人中箭倒地,隨即被奔來的馬蹄淹沒。
山林之中,一座高高的瞭望塔,劉峰在王宏等人的陪同下,觀看着前方的戰事,新軍全員佈陣,大有背水一戰的架勢,但自己不能給他們機會,這一戰將決定河北的統治權,誰也不能在退縮。
但新軍忽然堵住涇河,到出乎了劉峰的預料,只要涇河不流通,這一戰新軍便可以全力衝擊,這讓他十分憂慮,卻在這時,身旁響起了侯末的聲音:“將軍,如果新軍忽然放水,我軍會損失慘重。”
見侯末如此說,劉峰疑惑笑道:“何出此言?”
侯末此時已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戰場,急道:“將軍,新軍依山帶紮營,呈臺階式,而我們所在之地,卻是廣袤的平地,一旦上游放水,河水無處流通,河牀又不能卸掉這些河水,河水必然漫道南岸,那時••”
侯末不敢在往下想,而一旁,劉峰已冷汗直流,若是新軍真的會泄水,那麼此時他們的進攻將會是佯攻?想到此,劉峰趕忙搭起手簾,眺望遠方,不遠處,新軍果然緩緩撤了,在漢軍嚴密的防守下,他們無法殺過涇水,這是必然的,但他們卻依然要進攻,目的就是想吸引自己的主力應戰!想到這,劉峰急道:“王宏,趕快調集部隊向山中撤退,我們依山固守!”
王宏唱諾,剛要離去,卻聽不遠處,炸雷般的響聲響起,劉峰心中一沉,急忙向西邊看去,只見不遠處,涇水如海嘯般涌來,看着滾滾河水卷夾着岸邊的西涼漢軍,滾滾而去,劉峰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來不及思考,回身令道:“快下令,所有軍隊向山中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