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晨府中,畢管家來回忙碌,今天,是劉元宴請新野縣豪門陰陸一家的大日子,此時堂內丫鬟們已忙作一團,一盤盤美味的菜餚被送入客堂,談笑聲不時響起,不久,屋內傳來夫人劉元的喊聲,畢管家慌忙奔入,急道:“夫人有何吩咐?”
“去看看相公怎麼還不回來?”劉元這句話變相給畢管家遞話,讓他去看看劉睿一行人怎麼還不來,此時陰陸一家已在府中等待多時,如果在耗下去,恐怕陰陸一定會動怒,不久,畢管家連忙應諾,向堂外奔去。
畢管家離去後,劉元仔細打量不遠處的陰麗華,長得落落大方,矜持得體,不愧是豪門之後,不遠處,陰陸已略顯焦躁,不久,陰陸無奈道:“如果今天不便,我們改日再來。”
這句話的深意,就是陰陸已決定拒絕這門婚事,但劉元好容易撮合,哪容得陰陸輕易離去,便笑道:“今天我家秀兒應邀前去參加蔡公家宴,馬上就能回來。”
怕陰陸小瞧了弟弟,劉元又道:“不知陰公可曾聽說,河北有劉睿,匈奴不敢睡之說?”
陰陸微微點頭,這時,坐在陰陸旁邊的長子陰識笑道:“我們雖身居河南,卻深知河北戰事,劉睿曾多次智破匈奴,又力斬叛將項南,此事已傳遍大江南北,大姐忽然提起,不知所謂何事?”
見陰識如此說,劉元心中暗喜,只要陰陸知道弟弟在河北的戰績,就不怕鎮不住他,想到此,劉元笑道:“河北劉睿,便是內弟。”
“當真?”
陰識幾乎要起身,雙眼凝視劉元,興奮道:“河北劉睿就是大姐的弟弟劉秀嗎?”
“正是。”劉元心中略顯得意,這時,陰陸笑道:“沒想到,令弟居然是威震河北的劉睿。”
停了下,陰陸還想再說什麼,堂外已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不久,鄧晨率先走入,來到陰陸身前,雙手抱拳,笑道:“讓陰公久等,鄧晨罪也。”
“哪裡哪裡。”陰陸雙眼微眯,微微頷首。
這時,堂外又走進幾人,爲首一人,乃是劉演,身後還有兩人,一人是劉睿,還有一人是鄧禹,不久,劉演來到鄧晨身旁,指着陰陸笑道:“這位可是陰公?”
鄧晨微微點頭,劉演趕忙施禮:“小輩無禮,陰公莫怪。”
停了下,劉演拉過身旁的劉睿,笑道:“這就是內弟劉秀,小名劉文叔。”
見兄長介紹自己,劉睿趕忙施禮:“小子劉秀,拜見陰公。”
不久,劉睿身旁的鄧禹也作揖笑道:“ 劉睿麾下納言鄧禹,拜見陰公。”
鄧禹乃新野縣大才,何人不知,此時鄧禹自稱劉睿麾下納言,着實讓陰陸吃驚,但驚愕只是一瞬間,陰陸很快調整好心態,朗聲笑道:“好飯不怕晚,既然幾位賢侄都來了,咱們不妨坐下詳談。”
衆人一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沒等陰陸開口,陰識已興奮道:“小子陰識,拜見劉睿大哥。”
劉睿趕忙起身,笑道:“陰兄不必多禮。”
這時,陰陸乾咳一聲,橫一眼兒子陰識,笑道:“大家都是南陽人,我也不拐彎抹角,如果想娶我的女兒,你劉秀,必須拿出誠意。”
聽到陰陸之言,劉演笑道:“不知陰公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停了下,劉演又道:“需要多少錢,儘管開口,爲了內弟,我願傾家蕩產。”
這句話明顯是劉演在收攏劉睿的心,但在這種場合,沒人會覺得劉演話語中的市儈,不久,陰公搖頭笑道:“第一,我眼光很高,想要娶我的女兒,難度很大,第二,我女兒眼光也很高,求親的人排成排。”
有此兩點,衆人不禁咋舌,陰陸所言,沒有一句說出他們的需求,不久,鄧晨笑道:“陰公有何要求,儘管提出。”
不等陰陸開口,劉睿已憤然起身,他本就不想過早結婚,況且,他還欠下許多感情債,始終無法償還,此時又多了一個陰麗華,讓他心中着實惱火,只是大姐劉元和姐夫鄧晨,還有哥哥劉演都是一片好心,自己不好明說,此刻陰陸如此囂張,使劉睿心中怒火中燒,剛要發火,一旁,一名女子柔弱的聲音響起:“父親。”
這一聲父親喊得嬌聲嬌氣,劉睿不禁扭頭看去,一名貌美如花,風韻十足的少女坐在不遠處,她此時已凝視陰陸,柔聲道:“父親怎可如此。”
陰麗華雖然只說了一句話,卻已讓劉睿看得目瞪口呆,此女子美若天仙,頭梳雙月髻,雙眉如彎月,雙眼如水晶,鼻如鵲橋,嘴似櫻桃,兩個優美的酒窩懸掛兩旁,煞是美麗,不久,劉睿本想脫口而出的話已活生生嚥下,只柔聲道:“陰伯父不妨將要求明說,我劉秀一定做到。”
陰陸滿意點頭,笑道:“第一,我女兒嫁到劉家,必須是正房,第二,我老伴前年剛剛去世,如果你想娶我的女兒,必須明年成婚,第三,媒人說親,名門正娶,一樣都不可缺。”
這句話一出,衆人緩緩鬆口氣,不久,劉演笑道:“我會讓叔父劉良親自上門提親,不知陰公以爲如何?”
“如此最好。”陰陸微微點頭,這時,數名丫鬟端着菜餚,擺放在劉演等人面前,不久劉演舉杯笑道:“既如此,我替秀兒敬陰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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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劉睿來到新朝後,沒有對哪個女人動過情,但這一次,陰麗華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深深感染了劉睿,使他無法自拔,此時劉睿率領十餘名鷹眼士兵,在鄧晨的陪同下,護送陰陸一家人回去,長長的街道上,一行人緩緩行進,此時新年已過,街上行人稀少。
不多時,陰陸從馬車內探頭出來,笑道:“賢侄,陰府快到了,你們回去吧。”
劉睿不捨的看着最前面的馬車,無奈笑道:“如今匪寇昌闕,我還是送伯父到家門口,才能安心。”
陰陸早已窺出劉睿的心思,便無奈道:“好吧。”
馬車還在緩緩前行,雖然短短的兩年,劉睿已練就一身梟雄氣質,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此時劉睿心中滿是陰麗華,她的美貌,她的窈窕身姿,她的輕柔纖美,一切的一切,都在劉睿的腦中閃現,不久,鄧晨輕推劉睿,將劉睿從沉思中拽醒,半響,劉睿才發現,眼前已豁然出現一座府宅,府門上一塊巨大的門匾,上書‘陰府’二字。
“今晚二位賢侄相送,辛苦了。”陰陸雙手抱拳,略施一禮,這時,一旁的陰識也笑道:“如果可以,明天我會去劉兄府上拜訪。”
‘拜訪?’,劉睿心中默唸一句,眼前不由一亮,笑道:“如果陰兄有時間,隨時可以來。”
陰識微微點頭,不久,陰麗華從馬車上下來,看着不遠處的劉睿,滿臉含羞道:“多謝公子相送。”
“陰姑娘不必客氣。”劉睿微一行禮,這時,陰陸帶着一行人走入陰府。“轟隆”一聲,府門漸漸關上,看着眼前一切,劉睿不由長嘆,但傷感只是一瞬間,很快,劉睿調整好心態,看着鄧晨,無奈笑道:“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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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府內,衆人正在商議劉睿的婚事,一切都可以答應,唯獨陰陸最後說道,陰麗華正在守孝,一年內不能成婚,這讓劉演心中多少有些不悅,但今晚劉睿的表現,明顯已對陰麗華有了愛慕之情,這讓劉演不得不默認與陰家的婚姻,只能等數日之後,派人去向叔父劉良稟明。
雖然長兄如父,可家父劉欽去世的早,是叔父劉良一手將劉演兄弟幾個拉扯大,故此,劉良在劉演等人心中如同父親一般,另外,母親雖然病臥在牀,這件事也需要向她稟明。
此時丫鬟們在堂內忙碌,收拾碗筷,劉元坐在不遠處低頭不語,屋內出現短暫的安靜,不知何時,鄧禹已起身笑道:“如今陰公答應婚事,皆大歡喜,我們且先忙於正事,待明年陰家守孝期滿,我們在行聘娶,爲時不晚。”
一旁的李通也微微點頭,不久,劉演輕嘆一聲,無奈道:“也只能如此。”
劉演話音剛落,劉睿和鄧晨已緩緩走入,此時劉睿精神萎靡,低頭不語,不久,劉睿看向衆人,無奈笑道:“我困了,先回房休息了。”
劉睿直直向客房走去,不久,鄧晨無奈搖頭,指着劉睿背影,嘆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秀兒這一關很難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