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分的過去,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劉睿內心強烈的求生慾望戰勝了體能的缺陷,掙扎着爬起來,踉蹌着奔匈奴將軍走去。
匈奴人的體質本就遠遠好於漢人的體質,從馬上掉下時,對他的傷害並不大,拿起彎刀,匈奴將軍雙眼露出兇殘的目光。
‘沒時間在耽擱了’,劉睿內心在掙扎,渾身的疼痛讓劉睿的情緒更加激動。
“鐺••鐺••鐺••”
劉睿與匈奴將領互相揮舞手中的刀劍,奮力搏鬥着。
“司馬小心!”
聽到聲音,劉睿隔開匈奴將軍砍來的一刀,本能的向右閃身,白晃晃的大刀從劉睿的身邊擦過。
‘好險!’,劉睿在心中暗叫一聲僥倖,回頭看去,一名匈奴親兵面目猙獰的揮刀再次砍來。
匈奴兵的大刀離劉睿只一尺的距離,劉睿迅速臥倒,在地上滾了兩滾,迅速站起身,見匈奴將領揮刀衝來。
‘不能再拖了!’劉睿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眼前的局勢,自己只能捨命一搏,否則,圍過來的匈奴親兵會更多。
“啊•••!“
聽到慘叫聲,劉睿迅速用眼角的餘光掃視過去,是冷屯長殺死了那名企圖偷襲自己的匈奴親兵,有了人在身邊幫手,劉睿的心裡踏實多了。
匈奴將軍的步伐越來越快,眼看就要到跟前時,劉睿揮着劍,奔匈奴將軍衝去,冷屯長也迅速加入戰鬥,輪起手中長劍奔匈奴將軍的面門砍去,卻被匈奴將軍一刀隔開,起腳將冷屯長踢到三步外。
劉睿抓住時機,舉起劍,一個快步竄到匈奴將軍左前方,劍光閃處,匈奴將軍的喉部裂開一指長的口子,鮮血不住的向外流。
見匈奴將軍慢慢跪下,劉睿稍緩一口氣,但是戰場的另一面,戰爭還在激烈的進行着,金甲將軍親自帶隊殺入亂軍中,雙方廝殺的很混亂。
“司馬,接着。”
劉睿順着聲音看去,見空中有一個東西飛來,便伸手接入懷中,仔細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冷屯長割下了那名匈奴將軍的頭顱,扔給自己。
“他孃的,老子剛換的皮夾。”
劉睿憤怒的罵一句,轉身去牽身邊的馬,踩住馬鐙,一個翻身,爬到馬上後,把那顆人頭掛在馬脖上,回頭向遠處看去,但見南面塵土飛揚,似有千軍萬馬急奔而來,心中暗暗揣測,不知是敵是友,便回頭顧語冷屯長道:“快走,我們去幫許亮他們!”
劉睿揮起虯龍劍,第一個奔匈奴遊騎的陣中殺去,冷屯長還在愣愣的看着南面,漸漸的,新軍軍旗從南面浮現而出,冷屯長大喜道:“司馬,是我們的援軍到了!”
“鐺••鐺••鐺••”
劉睿隔開幾柄砍向自己的彎刀,直奔董忠身邊的匈奴遊騎殺去,一顆顆人頭伴隨着劉睿的虯龍劍,像足球一樣滾落在地。
“忠義左都尉花玉樹來也,大帥莫慌!”
遠處傳來一名青年渾厚的聲音,劉睿回頭看去,一名青年,身穿銀色虎頭甲,頭戴黑色鷹盔,灰綠色的帽纓隨風飄揚,很是威風,手裡揮舞着一根月影槊,無人能敵。
在他身後,緊緊跟隨着數千騎兵,卷夾着積雪,踏入陣中。
•••
匈奴兵越殺越少,眼見金甲將軍安然無恙,劉睿想起徐元交給自己的任務,必須趕快去小亞關送信,要不晚上徐元抵達小亞關一定會責怪自己。
想到此,劉睿向遠處呼喊,許亮等人看到劉睿的手勢,緩緩向劉睿靠攏,統計傷亡,將隊伍收整,有七人不幸戰死,冷屯長已讓幾名士兵擡着屍首去掩埋。
半個時辰後,戰場漸漸安靜,踏着南下的步伐,劉睿等人緩緩向小亞關行去•••
•••
小亞關,建立於漢武帝時期,是扼守匈奴的第一道防線,總長度爲三千六百平方公里。人煙稀少,僅有住戶百餘家,多以打獵爲生,自匈奴寇邊後,小亞關開始禁嚴,對來往行人進行盤查,嚴防匈奴探子混入關內。
劉睿等人趕到小亞關時,已是夕陽西下,關口的守軍見劉睿等人來到,舉起長戈圍了上來。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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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睿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書信,朗聲道:“我奉徐參軍令,前來小亞關送信,請速稟報刁護將軍。”
接過書信,士兵上下打量劉睿,不像匈奴探子,朗聲道:“你們等會吧。”說完,士兵跨上馬,向關內馳去。
劉睿等人見那名士兵進關稟報,便下馬休息,小亞關的積雪並不深,但風很大,漫天的塵土卷雜着雪花時起時落,吹得人睜不開眼。
過了很久,那名士兵騎馬飛奔而來,口中大喊:“放行。”
圍堵在劉睿等人面前的士兵放下長戈,從新站回到自己的崗位,而飛奔來的那名士兵卻騎着馬,來到劉睿等人面前,朗聲道:“將軍有請,你們跟我來吧。”
說着話,那名士兵調轉馬頭,在前面引路,劉睿等人趕緊騎上馬,跟着那名士兵奔關內騎去。
劉睿四下裡看去,小亞關的城牆很高,隱約可以看到無數個手執長戈的士兵**的站在上面,軍旗在風中飄揚。
穿過幾個營寨後,赫然看見一個三米高的帳篷聳立在那,帳外有一百多名士兵在駐守,各個威風稟稟,面露殺氣。
在士兵的引導下,劉睿走進帳篷,見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將軍坐在大帳中央,在帳篷左側,一名身穿官服的謀士挺直的坐在小板凳上,右側是一羣身穿皮甲的將軍,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劉睿不慌不忙的走到那名將軍面前,恭謹道:“廉丹麾下、別部司馬、劉睿,參見刁將軍。”
刁護微微點頭,他與徐元是多年的好友,在出任戍己校尉那一年,還是徐元在長安親自送自己上的馬車,回想當年的往事,刁護臉上浮現一絲微笑,看着劉睿,朗聲問道:“聽說你們在前線與匈奴交火了?”
“是的將軍。”劉睿微微點頭。
“戰況如何?”
見刁護問起,劉睿略一沉思,笑道:“匈奴先鋒部隊約有兩萬人,主將是左蠡王耶爾多,二兒子俰奢已被我軍斬首,今日小亞關又被我軍殺死一將,雖說雙方互有損傷,但仔細想來,還是匈奴死傷慘重。”
聽說前線大捷,刁護朗聲大笑:“徐元什麼時候到?”
“大概快到了。”
刁護很滿意劉睿,微微點頭,向外揚手,道:“下去吧,我會安排專人負責你們的食宿問題。”
劉睿行一軍禮,轉身向外走去。見劉睿出去後,坐在帳篷左側的謀士,起身來到刁護身旁,用陰冷的目光看着刁護手中的信,小聲問:“將軍,徐元的信裡都說什麼?”
刁護擡頭望去,是自己的謀士終帶,便低頭仔細將信看了一遍,略一沉思,緩緩道:“徐元奉命去武威催糧。”
“廉丹軍中缺糧,若將軍能留住徐元幾日,等廉丹軍中乏糧,軍心思變,將軍再向朝廷申請出兵,到那時,將軍就不用繼續窩在小亞關做一名小小的校尉了。”
刁護凝眸注視終帶,心中暗暗思討,衡量其中的厲害。
“報…!婁將軍在營外求見。”一名士兵走進大帳,單膝跪地。
刁護有些不悅,自言自語道:“他來做什麼?”
終帶略一沉思,拱起雙手,朗聲道:“將軍,婁奔突然到訪,恐怕大帥的主力部隊應該已到附近,我們不可怠慢。”
“嗯••”
刁護認可的點點頭,顧語士兵道:“快請婁將軍進來!”
“諾!”
士兵領命起身,奔帳外走去。
“將軍,那徐元•••”終帶還想再勸,帳外很快響起盔甲摩擦的聲音,刁護搖搖手,示意終帶住口,終帶也很識相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下。
“哈哈,王將軍!好久不見。”
門口傳來一箇中年人雄厚的聲音,人還沒進賬,聲音卻已傳了進來。
坐在大帳中央的刁護聽到聲音,趕緊起身走下桌案,向婁奔迎去,而剛剛進來的婁奔,官拜左將軍,是大司馬董忠的副將,此次陪同董忠前往先鋒大帳,想要了解匈奴的戰況,並聯合廉丹,共抗匈奴,卻不想半路遇到匈奴伏兵,被劉睿救下,董忠讓婁奔來探探劉睿的底,故此一路跟隨劉睿來到小亞關。
此時刁護已來到婁奔身前,輕拍婁奔肩膀,笑語道:“多年不見,你還是如此健朗,呵呵。”
“參見婁江軍。”
終帶率先起身,帶着衆武將來到婁奔面前,單膝跪下給婁奔行禮。
“都起來吧。”
婁奔用雄厚的聲音喊了一句,在刁護的邀請下,走到桌案旁坐下。
“來人吶!趕快準備酒席。”
刁護吩咐一聲後,側過腦袋看着婁奔,一臉緊張的問道:“我接到朝廷旨意,說大司馬要親自帶兵征討匈奴,可有此事?”
婁奔微微點頭,嚴肅道:“嗯,確有此事,總共在長安調動了十萬大軍,五萬徭役,分三批開往前線。”
見婁奔表情嚴肅,刁護繼續追問:“那大司馬現在到哪了?”
婁奔略一沉思,顧語刁護道:“應該已到我軍先鋒大營了吧。”
聽到這話,王豐顯然很吃驚,試探着問:“可是在下午出關的那波部隊之中?好像是忠義左都尉花玉樹的部隊。”
見刁護對此事十分上心,婁奔也不想賣關子,呵呵一笑,道: “大司馬沒跟軍隊一起走。”
婁奔呵呵的笑了幾聲,轉而又嚴肅的問:“剛纔進賬的那個兵可是你手下的?”
“哪個?”
刁護疑惑的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