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香兒與呂洪對視了一眼,很是無奈卻也沒有阻止鄭嬸。難得鄭嬸的興致這麼高,就讓她去忙吧。即使廖文博與清雅不留下來也沒有關係,大不了晚上再吃剩菜。
兄妹兩人一走進客廳,就發現霍青青側過頭看着兩人,似乎還輕輕出了一口氣。呂香兒與呂洪都非常地奇怪,可當聽到清雅與廖文博的致歉,還有對影響到呂洪考試的自責,兩兄妹才明白霍青青的爲難。怎麼說,霍青青與呂香兒相處的再好,也不可能代替呂洪決定什麼。
得知了廖文博、清雅的心情,呂洪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在意,反而開解兩人。至於這次的武舉,呂洪雖然不知道後天的結果,卻也有了心裡準備。他便很是灑脫地說道:“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就已經沒有遺憾了。而且,武舉也不是以後就不舉行了,我還年少還可以等待。還請廖師兄,清雅小娘子無須自責。”
呂洪的一番話,說的廖文博默然無語,清雅卻似有很多話而說不出一句。呂香兒看到裡面的情景,便出聲道:“如果廖公子一定要向我兄長陪禮,那不如陪我兄長喝幾杯酒吧。”
“對,對。廖師兄,我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想喝幾杯呢。”說到喝酒,呂洪還真有些想喝呂香兒所釀的燒酒。
那燒酒雖然很烈,呂洪第一次喝時還醉酒了。不過從那以後,呂洪再喝其它的黃酒卻是一點兒滋味也沒有。可惜的是呂二孃卻不肯讓他多喝,每逢過什麼節日才准許他喝上一杯。自從呂二孃去京師之後,又發生許多事,呂洪也沒有機會喝上一杯。此時聽到呂香兒肯讓他喝酒,呂洪的病好像全都好了似的。
廖文博本以爲呂洪患病,不應該喝酒。可見呂香兒也同意,便點頭笑道:“既然呂師弟這麼有興致,爲兄也想與師弟痛飲一杯。”
“如此甚好。”呂洪哈哈一笑,轉向呂香兒眨了眨眼睛:“香兒,是不是應該讓你的珍藏拿出來讓廖師兄品嚐一番?”
“可以,不過哥哥你只能喝一杯。”呂香兒想到那壇酒的度數,連忙向呂洪講條件。見到呂洪點頭,她纔去拿酒。
呂家沒有多少人,平日除了鄭叔、鄭嬸,呂香兒三人都是坐在一起吃飯的。今日在呂家做客,廖文博與清雅居然也願意‘入鄉隨俗’,讓呂洪與呂香兒再次高看兩人一眼。
擺好飯菜,呂洪便招呼廖文博、呂香兒與霍青青招呼清雅各自落座。鄭嬸果真做了一桌子的菜,雖然比不上大酒樓廚子手藝非凡,可也是色香味俱全。廖文博與清雅的心裡怎麼想沒人知道,可兩人的讚歎還是讓鄭嬸樂了半天。
鄭嬸活了半輩子的人,如何看不出廖文博與清雅出自名門,這頓飯可是讓她施展了渾身解數。當然,鄭嬸可不是那阿諛之輩,她只是爲了讓廖文博與清雅能對呂洪高看一眼。
話說,鄭叔與鄭嬸本有一子,卻在幾年前病死。夫婦兩人爲了給孩子治病,買了房子買了地,最後什麼也沒有,這才被呂洪所僱來。幾年下來,鄭叔與鄭嬸對呂洪,還有經常來看呂洪的呂香兒,都有種面對自己孩子的心意。
這次呂洪不一定能通過武舉的鄉試,鄭叔與鄭嬸與是急的不得了。可今日看到了廖文博與清雅,鄭嬸突然想到了或許可以從這兩人的身上想想辦法。這才用盡所能,做了一桌了的菜,博得廖文博與清雅的好感。
不過,廖文博最感興趣的卻是那壇燒酒。喝下一口之後舉着酒杯,廖文博很是驚奇地嘆道:“呂師弟,爲兄也不是沒有喝過燒酒,可喝過的那些酒都沒有這燒酒烈。烈雖烈,卻要更香醇一些,沒想到呂師弟竟然還藏着這樣的極品燒酒。”
廖文博沒有提呂香兒只是說呂洪的藏酒,雖然很像是顧忌着女兒家,可呂香兒與呂洪還是心中一驚。不說如今飄香酒坊所售出的燒酒日漸發越少,單是這樣的燒酒,便是更加難求。而呂家一個在外人看來很是普通中等家庭,卻有着這樣一罈燒酒,怎麼不能讓人疑惑呢。最能讓人生疑的是,呂洪剛剛還說過,這燒酒是呂香兒所珍藏。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娘子,藏着一罈極品的燒酒,是多麼古怪的一件事。
呂洪與呂香兒飛快地對視一眼,便哈哈一笑:“廖師兄可能有所不知,香兒擅長釀造葡萄酒。我們家幸得香兒釀造各種果酒,才攢了些錢財過上了比較安穩的日子,纔可以讓我有錢在鹿鳴書院讀書。”
“葡萄酒?這個我喝過,味道真是不錯。沒想到香兒妹妹便是讓百姓知道葡萄無毒的那個人,真是讓姐姐佩服。”清雅說起葡萄酒,似乎也來了興致,拉着呂香兒談起葡萄酒來。
已經喝過呂香兒所釀葡萄酒的霍青青,自然明白葡萄酒的味道。三個小娘子便談起了葡萄酒,還有呂香兒所釀的其它果酒,氣氛好不熱鬧。廖文博也是對呂香兒能釀出各種果酒很有興趣,也呂洪談起這些果酒來。
一頓飯下來,呂洪兄妹、霍青青與廖文博、清雅算是真正的相交。幾個人飯後,便在客廳裡聊天,直到天黑廖文博與清雅才起身告辭。在兩人臨走之時,呂香兒還特意送了兩人一罈普通的燒酒,還有葡萄酒。
第二日,廖文博與清雅又來到呂家,併爲呂洪帶了些大補的藥材。在坐了一會兒,廖文博與清雅便邀請呂洪三人去畫屏山遊玩。呂洪被呂香兒禁止出屋,已經有些發悶了。霍青青在江陵府這段日子,更是有些‘野’了,早在家裡呆不住了。
呂香兒見呂洪好像沒有大礙,便也點頭同意。廖文博看到呂香兒一副當家做作的模樣,很是好笑,臉上不由的現出笑意。這笑容裡的含意很是明顯,呂香兒看到不由的臉上一紅轉過頭去。呂香兒突然之前現出嬌羞的模樣,又看得的廖文博一愣。
呂洪與霍青青無意時看到廖文博的眼神,臉色都是微微一變。此後到達畫屏山的一路上,呂洪與霍青青都有些沉默。還是呂香兒察覺出兩人似乎不妥,呂洪與霍青青才收斂一些。而到了畫屏山,置身於秀美的景色,嗅着清新的空氣,呂洪與霍青青的纔算真正地放下了心中事。
對於兩人的心事,呂香兒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因爲她的注意力全被廖文博與清雅吸引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呂香兒的感覺有誤,在呂香兒看來,廖文博似乎對她很照顧,那種細心地照顧的一點兒也不像與她初識。而清雅卻是很親近呂洪,總是在呂洪的身旁打轉,或是找藉口與他說話。當然,這些是呂香兒的感覺還是錯覺,她還真有些分不清楚。
下午幾人回到江陵府,廖文博又請呂洪三人到清心茶樓喝茶。經過上次的改造,茶樓的之前建造的臺子處,添加了一個說書人。說書人講解的抑揚頓挫,大堂客人們也聽是聚精會神。放眼看去,大堂似乎都沒有了空位。
“廖師兄果真是奇才,竟然在這茶樓裡增加說書,真是很吸引人。”呂洪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茶樓,很是新奇。
廖文博在前引着幾人上樓,來到二樓處安靜的房間,纔對呂洪謙虛地笑道:“呂師弟過譽了。其實,在茶樓裡說書,京師早就有了,我只不過是第一次在江陵府這麼做的人。”
“不然,只憑廖師兄這‘第一個’,就可說明廖師兄的才能了。”呂洪語氣之中的真摯,就連霍青青都聽得出來,完全可以看出呂洪對廖文博的佩服。
廖文博卻是輕嘆一聲:“我要是真有才能,就不會讓表妹落水,害得呂師弟大病一場。還因此……唉……”
“廖師兄,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就別在提起了。”呂洪截口笑道:“明天就是文試放榜的日子,說不定我運氣好,能通過這次的考試呢。”
“呂師弟說的也是,那就等明天放榜之後再說吧。”廖文博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沒說出來。而清雅卻是面有愧色地看向呂洪,輕聲說道:“呂公子,如果你落榜,我表哥與我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你放心吧。”
呂洪與呂香兒疑惑地對視一眼,便向廖文博與清雅追問。可兩人卻是再也不提起此事,而是說起了別的。霍青青卻是想到什麼,看向廖文博與清雅,有些瞭然的神色。不過,她的神情卻是落入了呂香兒的眼裡。
傍晚回到呂家後,已經看出呂香兒不罷休臉色的霍青青,不等她詢問便主動說道:“如果我沒有猜測錯,你哥哥萬一要是落榜,卻能去京師參加會試的唯一辦法,就是有四皇子的‘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