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經過了幾天的跋涉後,到達了雲中郡的城鎮中,大小官員都在城門口迎接他們的到來。
很快進到府衙,這次出來沈蘊卿爲了方便也是男裝打扮,根本不影響行事。
二皇子也算是雷厲風行,一來就召集官員,坐下商討怎樣救災得事情。
可是旱災不同於其他,水是生命的源泉,沒有了水什麼都沒有,就是在這裡有錢都不一定活命。
整個大地都是一片黃沙,這要上哪裡去尋找水源呢。
沈蘊卿看着二皇子那焦急的臉,心中更是有了另一番想法,首先這些官員沒有因爲旱情而發生逃逸,這是值得表揚的。
她等着大家討論了一會兒,輪到自己發言的時候,纔將這些表揚的話說了出來,然後道:“救災是第一位的,可是怎麼救纔是最爲關鍵。”
“這次後面有官兵壓着糧草,我想今天已經到達了永州,幾天以後就可以到達這裡了,但是沒有水,什麼都做不了。流民一樣會越聚越多,甚至發生暴動。所以我建議,暫時實行一種其他可行的辦法,就是讓災民移居到永州。我們來的路上,我已經看過了永州,那裡沒有什麼受災的現象,地方也遼闊,能夠很好的安置災民。”
話還沒有說話,二皇子立馬站了起來道:“這是流民,到了哪裡要是搶奪永州的東西怎麼辦?”
接着地下的人也跟着紛紛表示不同意:“是啊,流民猛於虎,這可不行,我們這裡的危機解除了,永州的人可怎麼樣呢?”
沈蘊卿看着大家,信心滿滿的一笑:“大家,你們知道永州是軍事要塞,自然少不了兵將,再加上這次押送軍糧的都是官兵,流民會有所忌諱。但是最主要的一點,流民之所以是流民,因爲沒有吃的,沒法活命,如果有了可以安置的地方,自然不會想着鬧事。還有,另一點,也是最主要的一點,這次我們要施行的是移民救食。移民與流民有着本質區別,我們只是暫時將這些災民有我們朝廷出人,暫時畫編,一**的移動到永州地界,而不是任由流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們加以引導,使他們順利遷移,這樣有了我們朝廷的幫助,有了吃的,我相信沒有人會願意去搶奪。”
沈蘊卿講完,所有的人都爲之一震,是啊,這樣不僅減少了流民各處流傳的可能性,還能有效的控制人口流動。
再說永州的軍隊相當的多,流民就是到了哪裡先不說其他的,心中有了懼怕,還有吃的,相信不會再有暴動事件發生了。
二皇子卻冷哼一聲道:“永州,那軍隊是抵禦外來敵軍的,難道還要管這些不成?”
沈蘊卿笑道:“二皇兄此言差矣,軍隊對外要保衛家園,對內要輔佐朝廷,這是他們的指責,否者這些人民天天的養着他們就是僅僅爲了對外嗎?”
說的二皇子沈嘉奇不吭一聲了。
事情既然這樣定了下來,剩下的工作就是如何合理的疏導流民,到永州,給押糧官通知在永州駐紮之類的工作。
當然沈蘊卿另一個信心滿滿的原因是,永州是現在寧熾所在的地方,她已經修書一封讓暗衛給他送去,就在來府衙的路上,收到了寧熾的回信,說是全憑沈蘊卿的安排。
這樣一來,沈蘊卿纔將在心中想了幾天的想法,在衆人之前公佈出來了。
從中午開始,沈蘊卿與朝廷中的官員,一直在商討可行性的方案,到了晚上才敲定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方案,放到了二皇子的面前。
此時二皇子也知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否者就是糧食運來了都不能救得活這些人,只得點頭同意。
剩下的工作就是去做流民的工作,讓他們跟着朝廷走,尋找自己的生路。
災民們當然願意了,只要能活着,走到哪裡都一樣,總比在這裡餓死的強,本來看似繁重的工作,沒有幾天就完成了。
沈蘊卿就將此給旁邊的幾個郡縣都發了過去,幾個郡縣的人,都紛紛的開始往永州及附近的州縣移動,路上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災民的安置工作在經過幾天的日夜奮戰後,漸漸的初見成效。這一日,沈蘊卿按照計劃召集了雲中郡的官員,做了下來,討論下一步的方案時,提出建議各個財主或者官宦大家要出錢,誰知他們卻紛紛表示不贊同。
更有甚至道:“這是天災,與我們何干?”
二皇子也在旁邊幫腔道:“是啊,這些事情他們也不能做主的。”
沈蘊卿冷冷的看着他們,突然道:“其實發生旱災,根本不是一日之功,是因爲你們自己的原因罷了。”
衆人一聽頓時傻了眼,這是爲了什麼,旱災難道還是他們能做主的不成?
沈蘊卿接着道:“是你們這些大戶,爲了追求產量,讓民衆逐漸放棄耐旱且穩產的黍稷等作物,改種需水量大的小麥、玉米等作物,還有爲了利益,將山上的土地都開發出來,這種濫墾土地、廣種薄收既無法解決糧食問題,又破壞了植被,也加劇了水土的流失,這難道不是原因嗎?”
聽的官員與大戶們都紛紛的底下了頭。
這樣言辭激烈之下,幾個大戶代表都紛紛的瞪大了眼睛,彷彿根本不相信這事,會被她一個公主發現,什麼小麥玉米、黍稷等農作物,她怎麼會認得,只以爲有高手在她身後支招。
但是一直都沒有說哈的二皇子,這時候卻開口道:“是啊,這樣的事情,是你們的過失了,既然是你們的過失,你們就要承擔相迎的責任,是該出些錢,來幫助這些民衆們,不過,出多少,我們都要商量個數纔好。‘
沈蘊卿一直都二皇子沈嘉奇說完了話後,才笑道:“出多少,自然不能讓這些人傾家蕩產,但是能力多的必要多出,能力少的可以少出,但是你們每家不能低於一千兩,這些是用在災後重建上的。”
“什麼,二千兩?”衆人驚訝,各各臉上都露出了肉疼的神色。
二皇子趕緊道:“有些多啊,有些多。”
沈蘊卿冷冷的看看了他一眼:“這些還多嗎?如果將此事報給父皇,恐怕父皇知道後,就不是二千兩能解決問題的。”
顯而易見,二千兩是買一條命,怎麼就不值得了呢。
二皇子蹙眉看着大家的神情,心中則歡喜異常,既然你那麼愛出風頭,就出吧,反正這些官員與大戶,我是不能去得罪,因爲以後登基的路上還要靠他們呢。
至於有沒有銀子,怎麼救濟災民,只要差不多就好,後期工作,他可顧忌不了那樣多。
便道:“額,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繼續。”
說着就擡起屁股走人了,沈蘊卿也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直到二皇子離開,衆人則紛紛藉口有事,也走了。
看得旁邊的鄭內侍蹙着眉道:“公主,這是何苦來着呢,二皇子不願意惹人,您這樣不正好中了他的意嗎?”
沈蘊卿看着此刻空蕩蕩的屋子,冷冷一笑:“中了他的意,是啊,中了他的意,他自然滿意。可是如果我事事後退,這些災民怎麼辦?以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災難面前,我們除了預防與補救還能做些什麼?不過是爲了能少死一些人罷了。”
“可是,二千兩……”鄭內侍擔憂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沈蘊卿的手輕輕的扣着桌面:“和誰要錢都是一個難題,國庫已經爲了此次大災快要掏空了,而二千兩對於這些大戶來說,不過是讓他們肉疼而已,還不能傷筋動骨呢。可是,對於他們這幾年的作爲來說,這些銀子又算的了什麼呢?不過是小小的懲罰罷了,明天繼續,這銀子必須要出,這是爲了災後的重建來做準備,他二皇子沈嘉奇可以不考慮,我是絕對不可能不考慮的。”
說着站起身來,又去視察災情與各種補給工作了。
不一會兒青岫拿着一封信一直尋到了沈蘊卿,此刻的沈蘊卿剛剛看完外面的土地規劃制度,伸手接過來,拆開信看道是寧熾送來的,說移過去的災民都已經安排妥當,並且這次讓人送了一些水來。
沈蘊卿高興的點頭,回頭問道:“送的水呢?”
“已經到了城門外,這會兒恐怕已經進城了。";
“好,太好了,直接來衙門,然後看水量的多少,在通知各家各戶還沒有走的,來領取水。”
不一會兒乘着水的大桶足有二三十個,很是壯觀。沈蘊卿就召集了留下來的災民,挨家挨戶的來領水,並特別強調那些大戶,如果,一日不交錢就一日不能領水。
同樣,看管好城門,這會兒要是有人想要離開,迅速來報給她。
然後沈蘊卿就坐在廊下看着災民各自歡歡喜喜的領水回家了。
那些大戶們真是叫走投無路,他們一樣也要生活,水不讓領,走不能走,就是真的走了帶走所有的東西,這在路上本來就有危險性,並且這一走,回來後,這些土地能不能還是他們的真不好說了。
無奈之下,這些人就聯合起來,鬧到了二皇子的門前。二皇子看着這些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安慰了半天。
那些大戶見二皇子只是一味的說好話,就是不拿主意,不免有些心急,故意的激將他道:“我說啊,二皇子,您是這次賑災的主指揮,怎麼看着就讓公主處處佔在上風呢?”
誰知二皇子根本不接這一套道:“我這個妹妹就是任性,我是沒有辦法的,你們要想少拿銀子自己想辦法好了。”
弄得幾個大戶氣憤離開。
等到大戶離開後,沈嘉奇對着身邊的人招手,用壓低的聲音道:“這幾個人,既然沒有辦法,我們就給他們直條明路,你去放出話去,如此如此……”
旁邊的人聽後,點頭答應了下來,匆匆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