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曾皙

想必曾皙一得了信息就往這裡趕了過來,這會兒滿頭大汗的衝進來,一見是陸承靄在這裡,心中一緊。

.訪問:. 。

又見母親正臉‘色’蒼白的望着自己喊道:“皙兒啊,你怎麼來了?”

哪裡還能顧上與陸承靄說什麼,一下子邁到母親跟前,眼中含着淚‘花’道:“母親,你感覺怎麼樣了啊?”

“好了很多了呢,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救啊。”說着望向旁邊一直都微笑不語的沈蘊卿。

曾皙只顧着擔心母親的病情,這會兒才發現旁邊還站着一位小姐,擡眸中見對方綵衣繡裳,氣質非凡,與自己形成鮮明的對比。

可到低沒有輸了讀書人的氣質,上前彬彬有禮道:“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道此次‘花’費多少?回頭我會償還的。”

沈蘊卿見他雖然懂禮,卻很有讀書人那種不願接受別人施捨的骨氣,不免心中讚歎,知道要收復他,不是一點金銀可以的,心中早就有了一條計謀。

她緩緩的含笑點頭道:“這事再議吧,你先好好的陪你母親說會兒話。”

說着就帶領其他的人退了下去,給他們母子留下一定的空間來

曾皙見人都散了,才問起母親當時的情況,又說自己落榜了,元大嬸卻笑着安慰他道:“明年再考就是了。”

“可是,娘你的身體都這樣了,哪裡還能明年再考,就是明年考上了,也要等三年才能參加科舉,哪裡還有這麼多的錢啊。”曾皙在母親面前有點垂頭喪氣。

元大嬸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拉着自己的兒子,深情的望着他道:“兒子啊,你的前途是重重之重,我知道你有一身的傲骨,可是母親的能力有限,實在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剛纔我看那個小姐,是個有背景的人。”

“先不說其他,她一個小姐爲什麼會出現在咱們那樣的窮鄉僻壤呢?後又救了我。”元大嬸眼中有光,湛湛然的望着自己的兒子。

曾皙見母親有這一問,就想起了在酒樓中,那個‘侍’衛模樣的人過來與自己搭訕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出來。

元大嬸越聽心裡越加明白,直到後面才道:“這位小姐必是到我們村去尋你的。”

“母親怎麼這樣講呢?”曾皙有點不太明白。

元大嬸搖頭笑道:“兒子,你雖然讀書好,但世間的人情關係你還是不懂的。你答應母親一件事情如何?”

“母親你說。”曾皙點頭。

“如果那位小姐要我們留下來,你就答應。”

“母親,你說過無功不受祿,我們與她們無緣無故的,她們就是要留下我們,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答應了啊,萬一以後她要我們做些其他的勾搭,我們又該如何的自處?”

那元大嬸深深的咳嗽了一聲道:“兒子啊,我知道你不願意這樣的寄人籬下,可是咱們現在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位小姐想具體怎麼樣,母親是不太清楚。但我相信這位小姐沒有惡意,甚至能幫助你。”

“母親,萬一她們是利用我們做些違法的勾搭呢?”曾皙不無擔心

元大嬸搖頭:“憑我的經驗,是不會看錯的,就是要利用我們也是利用你的才華,可是你落榜了,天下落榜的有才華的人太多了,她爲什麼要尋到你,我想還是因爲你們說的關於科舉舞弊得事情,但凡事總要賭一賭,襯母親還在,能幫着你。否者母親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曾皙一想起母親的病情,不免落淚道:“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聽母親的。”

這邊母子兩個人說完了悄悄話,曾皙擦了擦微紅的眼睛,走進了正房。

此刻沈蘊卿等人都在,曾皙上前鞠躬道:“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我聽母親說如果不是小姐救的及時,又來京城的醫館,這會兒就要喪命了。”

“舉手之勞罷了。”沈蘊卿點頭:“你母親的身體可好些了?”

“還是有點虛弱,不過一會兒是要僱車子回去,問題不是太大。”曾皙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蘊卿的鳳眸輕輕的‘蕩’出一種‘精’明:“你要回家嗎?你母親的病已經很是嚴重,如果回到回到你們村子上,沒有良好的‘藥’材,是不能繼續維持你母親生命的。”

曾皙突然覺得母親有一種智慧,這個眼前的小姐想要對他有所利用,他默默的站在那裡,半天后才說道:“可是這裡我沒有錢,沒有任何的東西,連你們的謝禮都沒有。”

沈蘊卿輕聲的笑了一下,她從剛纔元大嬸的眼中就讀懂了她想要留下來的意思,因爲元大嬸的病情,她自己清楚的很,如果沒有好的‘藥’材,她活不下去。

就算她能夠活下去,曾皙以後的考試費用,她根本就出不起。只是這樣的孩子,必定有一個慈祥的母親,這個母親會用自己的智慧,告訴曾皙應該怎麼做,這也是剛纔給他們母子留下空隙的原因。

沈蘊卿知道這次自己要拿出誠意來,畢竟是自己想與曾皙合作。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出錢醫治你的母親,也可以給你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讓你繼續完成你的學業。”

曾皙擡眸看向這個與他一般大的‘女’孩子,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幼稚,連對面的‘女’孩子都不如,但是他還是咬咬牙道:“你要利用我做什麼?”

聰明的人總是容易溝通,沈蘊卿想着,她知道這個曾皙以後會是有個有出息的人,因爲上一世,他是被沈曦若所救,最終投靠了沈曦若

可惜,也因爲他的正直,最後發現了沈曦若的野心,辭官回家了。

沒想到這一世,這個讓沈蘊卿遺忘的人,竟然是這個樣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既然出現,就絕不能放棄。

當然,曾皙的脾氣她多少知道一些,不願意吃嗟來之食的書生,可以讓人產生敬佩的。

沈蘊卿緩緩的站起來,一直走到曾皙的面前,看着這個有些白淨的書生,道:“我從來不利用人,我們只是合作。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出錢給你暫時安逸的生活,你要去考取你自己的功名。”

說着她微微的頓了一下,眼睛中的真誠直‘射’進曾皙有點彷徨的眼眸接着道:“當然,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了,發現我不是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你只要有能力還給我現在付出的錢財,你就可以離開。”

此話一出,曾皙的眼中有着不可思議:“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如果人心能夠用錢財收買,我想我是不稀罕的。不過就是暫時借給你銀兩,你只要還給我,隨時可以離開。”沈蘊卿自信的一笑,她的後半句卻沒有說出來,到時候就怕你不想離開。

曾皙是聰明的人,他驚訝與這個眼前與他一般大的‘女’孩子的自信,心中對她的好感增加了不少,這樣說來,自己到底不是要受人轄制,對於他的自尊還是有所保護的。

沈蘊卿自然不是真的與他一般大,這樣的心思落在眼中很是明白,她簡單的吩咐道:“宋‘侍’衛……”

陸承靄在旁邊沒有等到她把吩咐的話說完,打斷道:“小姐,按照您的吩咐,這處院落就是給曾公子準備的。”

鳳眸清揚,落在陸承靄堅毅的臉龐,見他正溫暖的笑着看向自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思就這樣被他輕易看穿,不僅沒有惱怒,反而覺得甜美,只得慌忙移開了目光。

點點頭道:“對,就是這座小院落,是以後你們母子的居住地,對了,回頭你母親需要一種治病的‘藥’材,我會差人來給你們送來,另外派幾個粗使丫頭過來,告訴大嬸,讓她安心養病吧

。”

此刻的曾皙默默的握緊了拳頭,似乎在心中起誓,終有一日,我會考取功名,還這位小姐的好心栽培。

正在這個時候,有幾聲咳嗽從屋子外面傳來進來:“咳咳,小姐的好心我們已經無以爲報了,只是這丫頭的事情可是萬萬不能的。我與皙兒有手有腳,會自己勞動。”

曾皙見母親竟然來到了前廳,慌忙出去扶着母親進來,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母親,你怎麼出來了啊?”曾皙關切的眼神看着略顯蒼老的母親。

元大嬸擺擺手,打斷了曾皙的話,略有點渾濁的眼睛落在沈蘊卿如‘花’的面容上,有着一種通察秋毫的明亮。

“這位小姐,至今我們母子都不知道好心人的姓名,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如果讓小姐在這樣的破費,我們只能退卻了。”

沈蘊卿本想着說,她的病只適合靜養,不能再做什麼體力活了,可是想想可能除了給曾皙做飯與洗衣服外,似乎沒有太重的活,知道她是顧忌有人在這裡給探聽了什麼去,也不生氣。

只是明瞭的笑道:“既然大嬸這樣說,我也就不堅持了。”

元大嬸見她非但沒有惱怒,而是欣然接受,心中對這位小姐更是多了好感,點頭誠摯的表示謝意:“謝謝小姐了,只是小姐怎麼稱呼?”

沈蘊卿含笑,直言不諱:“我姓沈。”

元大嬸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對這個姓名產生任何的好奇,沈蘊卿又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出來。

曾皙一直送到大‘門’口,見到衆人登上馬車,纔回轉了回來。

見到母親沒有立刻回到屋子中去,而是依靠在‘門’口,看着兒子關上了大‘門’,才緩緩的迴轉身子,臉上‘露’出一抹複雜難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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