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與六皇子又跑完一圈馬回來。
寧熾看看天‘色’,對着他們兩個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休息了。”
“好,恭送師傅。”兩個少年遵守着禮儀,恭送寧熾。
嘉和國的規定,尊師重道,不管你是皇家子弟還是平民百姓,師爲尊。
寧熾看到三公主還在旁邊,有些尷尬的道:“臣,還是先送公主吧。”
因爲沈蘊卿並不是他的學生。
沈蘊卿笑起來:“寧師傅客氣了,您是五弟六弟的師傅,自然也是我的師傅,您快走吧,要不他們兩個還要弓着身子呢。”
話含着笑意,讓寧熾解了尷尬之‘色’,畢竟他一直都是嚴師的角‘色’:“好,那微臣先行一步了。”
說完,迎着夕陽大踏步而去。
望着那‘挺’拔的身影,沈煜問道:“皇姐,你和寧師傅說什麼了?我怎麼發現他很高興的樣子啊?”
“他完全都沒有笑過,高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啊?”沈平盛疑‘惑’的問沈煜:“我怎麼沒有發現?”
“你沒發現他的眼睛裡有笑意嗎?”沈煜解釋完還是不死心的追問:“姐姐,你到底和寧師傅說什麼了啊?”
“我和寧師傅說讓他好好的嚴格教育你們,讓你們瞭解學武功的不易,哪裡是隻會‘射’幾隻箭或者跑跑馬那麼簡單的。”沈蘊卿從袖子中掏出手帕遞過去。
沈煜擦着汗,笑着道:“我上次就和寧師傅說想學更高深的武功,寧師傅卻依然只是讓我和五哥練蹲馬步之類的。”
“那是讓你們練基本功呢,好了,我們走吧,回去洗掉你們這身汗,晚上到我宮裡來,給你們**吃的紅燒赤貝和甜酸‘乳’瓜。”沈蘊卿寵溺的看着兩個弟弟,笑着對他們說。
“好啊,有好吃的了。”沈煜最愛吃紅燒赤貝,而沈平盛愛吃甜甜的酸‘乳’瓜,兩個孩子高興的與沈蘊卿一起離去,獨有夕陽鋪滿天際。
日暮西陲,熙瑩宮中,瑩妃正斜倚在貴妃榻上悠閒的用小銀勺舀着甜絲絲的冰碗‘乳’密甜瓜吃着,嫣紅的嘴‘脣’一動動的,因爲沾上了密‘乳’,而顯得格外的瑩潤飽滿。
嘉和帝剛剛和瑩妃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午後時光,甚至在午休的時候,還如青年人一樣,與她翻雲覆雨多次。
此刻,看着這樣美‘豔’的人兒,皇帝的心情似乎特別的舒暢,人也跟着也年輕了起來:“好吃嗎?好吃的話,朕讓人再做給你吃。”
“嗯,還不錯。不過就是還不夠甜。”
“是嗎?回頭讓人再多添些密‘乳’就好了。”嘉和帝看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來,臉‘色’柔和無比:“朕要去處理公務了,晚上朕還來這裡的。”
“陛下,您可記得來啊。要不我會很寂寞的。”瑩妃撒嬌的扭一扭身子,卻沒有站起來要送嘉和帝的意思。
嘉和帝根本就不在意,伸手在那滑膩的臉上輕輕的一勾,嘴就貼了上去,一下子含住那小巧的嘴‘脣’,輕‘吻’一下道:“滿嘴的密‘乳’味。”
“討厭。”
“呵呵,朕走了。”
皇帝一走,瑩妃那張笑的燦然美‘豔’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對身邊的人道:“剛剛看到有人在外面探頭探腦的,是怎麼回事?”
身邊的‘侍’‘女’是她沒進宮時的貼身丫頭,名叫歡兒。
她悄悄的走到跟前,聲音壓的很低:“剛纔外面的一個小內‘侍’說,您來這熙瑩宮,是因爲有人看不慣您得寵,故意讓欽天監這樣說的。”
瑩妃正低着頭舀密‘乳’,聽聞此言,猛的擡頭:“他說是誰了嗎?”
“估計是蕭貴妃居多,這個小內‘侍’自從分到咱宮裡,就一直想出頭。這樣的事情,他不敢胡說的。”歡兒搖着扇子,替瑩妃趕去暑熱。
瑩妃將冰碗放下,心情越發的煩躁:“皇上寵愛我,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她偏偏來攪局,好好的在瓊蘿館住着,怎麼着……”
“主子,您不能再說那樣的話了。”歡兒急切的打斷了她的話:“這是在嘉和的宮中,一句話說不好,就會喪命的。”
瑩妃突然就潸然淚下,聲音哽咽:“我又何嘗不知道呢,我進宮爲了什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本來以爲住在瓊蘿館,多少還能見到他,卻沒有想到這個蕭貴妃,連我最後的一點念想都斷了。”
她伸手抓起帕子,輕輕的擦拭着淚痕:“在這無邊無際的後宮中,什麼時候才能見他一面啊?我已經是一枚棋子,連這麼點念想都被人給剝奪了,還有活着的希望嗎?”
“主子。”歡兒輕輕的蹲下,聲音低微卻聲聲入耳:“您別忘記當時老王爺說的話啊。”
“行了,我知道了。”瑩妃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身子又斜倚在榻上,只是不再吃冰碗,而是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歡兒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心裡低低的嘆口氣,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沒有發現,瑩妃那藏在袖子中的手,早已握成拳頭,而長長的指甲已然折斷在手心中。
恨,怎麼能不恨。
瑩妃聽着歡兒走出去,仍然沒有睜開那雙美麗的眼眸,她的命運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是她自己太過癡心妄想罷了。
這樣錦衣‘玉’食的日子,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對於她,只是一種活下去的方式。
她想要的永遠都不會得到,但是有人如果在阻攔她的那點念想,她將絕不手軟。
沈蘊卿看着兩個弟弟吃的酣暢淋漓,嘴角的笑越發的深起來,督促着:“慢點吃,下心噎着。”
“姐姐,你做的怎麼比貴嬪娘娘做的還好吃啊。”沈煜將一塊瓜放在嘴裡,只覺得嘴裡是甜絲絲的涼爽,很是高興。
沈蘊卿笑着道:“小心貴嬪娘娘聽見了不高興。”
“貴嬪娘娘纔沒有那麼小氣呢。”沈煜一邊嚼着一邊含糊不清的說着。
“誰說我小氣了?”
一道柔和的聲音隨着腳步聲,傳到屋中,正是魏貴嬪本人。
“見過貴嬪娘娘。”兩個小的上前行禮
沈蘊卿也笑着站起來:“貴嬪娘娘怎麼來了?”
魏貴嬪含笑拉着沈蘊卿的手道:“我本想去看看他們兩個,結果被告知來了你這裡,我就趕了過來,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有人說我小氣呢。”
沈蘊卿知道魏貴嬪是開玩笑,故意道:“是呢,五皇弟說我做的瓜好吃,偷着和我說,怕您吃醋,誰知道天算不如人算,還是被您聽到了。”
魏貴嬪笑着坐了下來。
自從上次沈平盛好起來以後,沈蘊卿的那些話在魏貴嬪這裡起了反應,她不僅沒有對皇后產生什麼嫌隙,反而覺得沈蘊卿雖然年紀不大,卻看事情透徹,行事也讓人信服。
以前對沈蘊卿是慈母般的關切,現在,則多了層知己一樣的心思。
今天聽說他們兩個小的來到昭陽殿,便也跟着趕過來湊個熱鬧。
“貴嬪娘娘,您吃過了嗎?”沈蘊卿關心的問道:“如果沒吃,讓她們再做些?”
“吃過了。”
“那便上茶吧。”沈蘊卿笑着吩咐道。
沈煜吃飽了,撲到魏貴嬪的懷裡:“今天皇姐去看我和六弟練騎‘射’了。”
“哦,是嗎?有沒有讓皇姐笑話你們啊?”魏貴嬪看着自己的兒子,滿眼裡全是慈愛,手在他的頭上‘揉’着。
沈平盛知道今天的表現不好,話鋒一轉:“皇姐和寧師傅聊了好一會兒,寧師傅要教我們一些其他的功夫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們要好好的學。”魏貴嬪嘴裡這樣說着,心裡已然想到一件事情,眼睛瞧着沈蘊卿。
沈蘊卿一笑:“今天有些想他們,就去了騎‘射’場,見他們的功夫這幾年長進不大,特別是這段時間事情層出不窮的,心裡也跟着擔心,就囑咐了寧師傅,讓他用心的教教他們。”
魏貴嬪見沈蘊卿說到自己的心坎中,臉上的神‘色’跟着有了變化:“三公主,您想的和我想的真是一模一樣,只是這個寧師傅,不知道功夫如何啊?我還想着,等過些時候和皇上說說,看看換個厲害點的師傅。”
沈蘊卿知道這是魏貴嬪對寧師傅的武功和人品有所懷疑,畢竟從幾年前就跟着學習武藝,卻都是些基本的功夫,沒有一點的長進,加上前些時候的事情,她心裡自然擔心。
“貴嬪娘娘不知道,武功最要緊的是練底子。這幾年您看着他們沒有什麼大的長進,其實都把時間用在打底子上了。要不前些時候,五皇弟沒有這幅好身子,怎麼抗過那麼毒的‘藥’。那些看着好看的都是些‘花’架子,不如這個實用,底子打好了,以後的進步也快。再說寧師傅的武功也好,又是父皇親自指的,必不會差到哪裡去。”
聽着這番話,魏貴嬪也覺得是這麼回事:“這些功夫上的事情,我不會,自然看着人家翻‘花’槍的好看,原來還有這麼一說,既然三公主說好,我看也不錯。”
說完,將五皇子擺正:“你以後好好的跟着寧師傅學習功夫才行。”
“嗯,謹遵貴嬪娘娘的教導。”沈平盛一般正經的躬身,如對着自己的教習師傅一般,惹的魏貴嬪與沈蘊卿都笑起來。
那邊,沈煜也吃飽了,湊過來道:“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啊?”
“說你聰明伶俐呢。”魏貴嬪伸手在沈煜的臉蛋上一捏。
沈煜頓時別過臉去,嘀咕着:“貴嬪娘娘真是的,我都這麼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老捏人家的腮蛋子。”
幾個人開心起來,跟在身旁伺候的人,也禁不住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