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蘊卿醒來時,已是豔陽高照。
聽到聲響的紅醉走了進來,選了衣裳給沈蘊卿換上,再用胭脂給她抹上淡淡的妝容。眉筆畫眉,最後一筆落下,外面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喧鬧。
在沈蘊卿的示意下,紅醉走出屋前去詢問,很快回來。
“怎麼回事?”
“聽他們說,西齊國的使者中毒了。”
“什麼?”
這是前世沒有發生的事情,簡直打得沈蘊卿措手不及。
匆匆趕至偏殿。
想起昨日沈蘊卿的表現,元嘉帝竟然點頭同意了她的求見。
沈蘊卿進到殿中,忙規規矩矩行禮,字斟句酌:“兒臣聽聞……”
元嘉帝則直接擺擺手打斷她的話,示意她不必多加解釋:“你來也好,畢竟是發生在宮中的事,刑部查起來恐有諸多不便……”
“兒臣明白。”
沈蘊卿起身,看向坐在凳子上的慕容決。
不同於其他人的煩亂,此時的慕容決依然很是悠哉,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方淡淡道:“我希望,貴國能給一個解釋。”
元嘉帝頷首:“這個自然。”
恰此時,診脈的太醫過來回稟情況,沈蘊卿低聲問:“確診是什麼毒了麼?”
“回殿下,是瀉藥。”
諸人:“……”
這看起來很像是一個很常見的惡作劇,但是情況不同,所得到的結果也不同。
這裡是皇宮,而被下藥的是他國使者。
正相顧無言,幾個小太監跑進來,爲首的走到嘉和帝面前戰戰兢兢跪下:“啓稟皇上,奴才們在朝陽公主的房內搜到了這個!”
繼而攤開手,竟赫然是一包瀉藥。
沈曦洛?
沈蘊卿難掩訝異。
一個擅長瞞天過海的人會露出這麼大的馬腳?
沈蘊卿完全不信。
可若是冤枉的,又是誰陷害她?目的是什麼?只是尋常的後宮爭鬥亦或是……
沈蘊卿正暗自思量,元嘉帝已然勃然大怒,“你有什麼好說的!”
跟隨太監一起前來的沈曦洛倒沒有多少慌張神色,靜靜地站在那裡,面不改色,卻一言不發。
元嘉帝越發怒不可遏。
慕容決非常適時的輕咳一聲,慢悠悠的放下茶盞,慢悠悠的故作爲難:“啊,沒想到竟會是四公主……”
沈蘊卿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尚無確切證據,國師無需着急定論。”
慕容決揚揚眉,指指太監手裡的瀉藥:“這還不是證據?”
“這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藥物,如何就能當做鐵證如山?”
“那依殿下的意思,該當如何?”
“還請國師寬容三天時間……”沈蘊卿暗暗深吸一口氣,話語沉沉,“三天之後,本宮定會給你們一個妥善的交代。”
慕容決屈指在桌面扣了幾扣,輕笑:“拭目以待。”
說罷,灑灑然揚長而去。
沈蘊卿轉身跪下:“請父皇恕兒臣善做主張之罪。”
元嘉帝伸手將她扶起,藹聲:“你做得很好。”
“謝父皇。”
元嘉帝又看一眼,始終仿若置身事外的沈曦洛少頃,蹙眉:“此事未查清前,不得出寢宮半步!”
沈曦洛仍是萬般無所謂的樣子:“兒臣遵旨。”
沈蘊卿若有所思,望着她意欲離去的身影,忽然道了句:“父皇,可否讓我和皇妹說幾句話?”
嘉和帝打量着自昨日宮宴便一反常態屢屢鋒芒畢露的女兒,眸光微動,終是頷首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