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的功夫,媚人臉‘色’不太正常的跟着小宮‘女’來了,見到沈曦洛好好的站在那裡,才舒了一口氣,大大方方的行禮。
沈蘊卿笑道:“可惜我只帶了紅醉一個服‘侍’的,那兩個小內‘侍’要與我們一同押着宋‘侍’衛,不如,讓五皇妹的孫嬤嬤留下吧。她是個老人,也穩妥些。”
那孫嬤嬤最看不慣蕭貴妃母‘女’兩個,此刻留下她,折磨折磨四公主的小宮‘女’,她是萬分的高興,見沈純純沒有拒絕的意思,便爽快的答應:“三公主請放心,奴婢一定不負衆望。”
沈曦洛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讓媚人與孫嬤嬤一同留下來,並囑咐道:“好好的看着這裡,不許‘亂’動,否則出了事情,宮規處理。”
這話是說給媚人聽的,也是警告孫嬤嬤不要打什麼歪主意。
沈蘊卿揮一揮手,示意四個小內‘侍’上來押着陸承靄。
陸承靄臉‘色’一沉:“我自己會走。”
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剛剛還無比蠻橫的宋‘侍’衛,這會兒雖然不高興,但是乖乖的跟着走了。
方景惟見事情這樣進展,心裡的石頭落了地,跟着一起往前走。
眼神則直直的穿過前面的衆人,落在那個纖細而婀娜的身影上。
沈曦洛則眼睜睜看着事情急轉直上,甚至沈蘊卿都幫她說話,更是不可思議,心裡有着隱隱的不安,忍不住回頭望向宋靄與方景惟。
而這一回頭,正撞見方景惟那脈脈的眼神,一愣後,氣得扭緊帕子轉了身子。
沈蘊卿毫不在意這些,只笑着對沈純純道:“看來今天是不能與你一同去看‘玉’盞了。”
“沒有事的,皇姐。”沈純純笑着道:“我和你們一同去看父皇。”
一行人拖曳而行,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嘉和帝的御書房。
嘉和帝正與二皇子沈嘉奇與三皇子沈耀鴻說着什麼,見幾個公主與兩個‘侍’衛走了進來,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
“參見父皇。”
“怎麼你們幾個商量好了,一起來看朕嗎?”
沈純純最小,也最天真。她見父皇心情很好,先嚷開了:“父皇,這裡有段公案裁決不下,這不請您來斷定了嗎?”
“哦,什麼公案啊?”嘉和帝銳利的眼睛從底下的幾個‘女’兒身上滑過。
沈蘊卿擡眸迎接到自己父皇的眼神,當嘉和帝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的時候,她看了眼旁邊一直在打量自己的沈嘉奇與沈耀鴻,衝着他們微微的點頭。
而沈耀鴻在看到沈曦洛與方景惟一同進來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的一動,眼裡閃過一絲不滿,雖然動作小的可以忽略,但這一切並沒有逃過沈蘊卿的睿眼。
皇帝詢問的話語剛落,方景惟在沈曦洛的示意下便開口將事情的經過又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話回‘蕩’在整個大殿中,剛剛知道消息的幾個人,目光在陸承靄的身上來回的穿梭。
皇帝沉‘吟’半晌才道:“宋‘侍’衛,你在那裡見了什麼人?藏了什麼東西嗎?”
陸承靄雖然半跪着,但那雙狹眸中的‘精’光不容人小看,只見他對上一拜,下面的話說出來後,驚的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微臣是被誣陷的。誣陷我的人就是方‘侍’衛與四公主,她們聯合起來想讓我當替罪羊!”
“你胡說!”方景惟指着陸承靄,厲聲喝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休得無禮!”三皇子沈耀鴻打斷了方景惟的話:“有陛下在,哪裡輪到你說話了?”
皇上淡淡的看了一眼方景惟,見他低下頭,才道:“宋‘侍’衛,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被誣陷的?”
陸承靄不慌不忙的回答:“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今天值完勤正要離開,看到與我一同值完勤的方‘侍’衛不向外面走,反而向着後面走去。正好在拐角處,又發現了一個小宮‘女’的身影。我出於一時的好奇想看看她長的什麼模樣,就悄悄跟了過去。小宮‘女’只和方‘侍’衛說了一句話就跑掉了,而方‘侍’衛則反向御‘花’園的方向走去。我就更加好奇了,結果一跟就跟到了御‘花’園的東南角里面的樹叢中。”
說完,‘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沈曦洛與方景惟。
一衆人正聽的聚‘精’會神,見他這樣,便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眼神在那兩個人的身上打了個轉。
當沈蘊卿的眼眸落在沈曦若與方景惟的身上時,兩人明顯感到一陣上當的感覺。
沈曦洛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皇姐,難道她早就知道宋靄會反咬一口?只是順水推舟的把他們兩個拉到皇帝陛下面前來?
怎麼可能?那樣的情況如此的突然,她怎麼會這樣的聰明?
沈曦洛仍是不相信的盯着沈蘊卿,陸承靄則接着道:“我去的時候,見方‘侍’衛已經走到樹林中了,而在不遠處卻站着剛剛那個與他說話的宮‘女’。雖是明白非禮勿視,然而卻一個收勢不及,步子已經邁了出去,結果……”
說到這裡,陸承靄低了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沈純純忍不住問道:“到底是怎麼了啊,你倒是說啊?”
嘉和帝死死的看了眼沈曦洛與跪在地上的方景惟,厲聲道:“說!”
陸承靄緩緩道:“結果發現,那不是什麼宮‘女’,而是四公主。”
衆人皆是一默。
沈蘊卿強忍着笑意,目光從沈耀鴻的臉上轉到了二皇子沈嘉奇的臉上。
這位二哥從他們進來,不管事情怎麼發展都一言不發,而不管陸承靄說什麼也都是一臉的平靜。
不知道是真的不爲所動,還是靜觀其變。
皇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陸承靄卻仍自顧自的繼續道:“我被四公主與方‘侍’衛發現,還未容解釋,他們便一口咬定我是來這裡見什麼人,要密謀什麼東西。再後來,三公主與五公主就到了。”
“父皇,他胡說的。”沈曦洛淚眼汪汪道:“他這是反咬我一口,爲自己脫罪呢。當時,我的確是來看望父皇的,結果發現了方‘侍’衛鬼鬼祟祟的就跟蹤他,沒想到前面還有宋‘侍’衛。”
沈曦洛哭起來頗有蕭貴妃的嫵媚之‘色’,桃‘花’帶雨,‘豔’麗而嬌弱:“父皇,您可是天下之主,您就眼睜睜的看着‘女’兒的名聲被人污衊嗎?”
誰家的父親能看到有人如此欺負自己的‘女’兒,更何況是擁有天下的皇帝。
眼見沈曦洛一句話就要翻過案子,沈蘊卿嘴角一勾,話語冷清:“父皇,我看四皇妹不是那樣的人,既然這個‘侍’衛說的是假話,那方‘侍’衛說的必是真的。他可是看到這個人,藏了什麼東西在林子裡,不如讓人取了來,好讓他心服口服!”
嘉和帝看了她一眼,揚聲吩咐:“來人,去現場取東西來。”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似乎在等着看這個宋‘侍’衛污衊公主,‘私’見外人的下場。
而二皇子沈嘉奇一直無動於衷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沈蘊卿,只見她黑透的瞳眸中,似天上的繁星,亮麗而褶褶生輝。
如寶石,如日月,裡面透出來的那種智慧,是什麼都不可能比擬的。
陸承靄聽到沈蘊卿一開口,便狹眸微眯,似被嚇到,而正真瞭解他的人卻知道,那是一種欣慰。
一種自己的心事,有人能懂的欣慰。
很快,去的人將看守的媚人與孫嬤嬤替換了回來,並稱:“回稟陛下,什麼都沒有挖到。”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他藏了什麼東西在地下的啊。”方景惟不可置信的瞪着陸承靄,
而陸承靄則道:“我說了,我沒有,是你們誣陷我的。”
沈耀鴻凝眉對着陸承靄,眼神中漸漸的有了一絲殺氣:“父皇,我看他根本就是在使詐,肯定是聽到後面有人跟蹤,才故意做出那個樣子,準備反咬一口。這個人太過居心叵測,竟然污衊公主,應該嚴懲。”
皇帝輕輕的點頭,問道:“嘉奇,你怎麼看?”
沈嘉奇長身‘玉’立,目光從陸承靄與方景惟的身上移開,躬身道:“父皇,兒臣看來,這件事情兩者都該罰。”
“爲什麼?”
“不管是誰跟蹤誰,都是因爲有‘私’心在裡面,兩個‘侍’衛一個都不能留!”
沈蘊卿鳳眸一挑,笑道:“二皇兄說的很是,但是,如果不‘弄’個水落石出,父皇的威嚴何在啊?”
這一頂涉及皇上威嚴的帽子扣下來,沈嘉奇臉‘色’卻也仍是未變,只是笑道:“三皇妹說的很對。”
沈嘉奇是因爲已經知道方景惟是三皇子沈耀鴻的人,怕沈曦洛與沈耀鴻聯合,也知道單獨定方景惟的罪很難,所以就直接一起犧牲掉兩個‘侍’衛嗎?
沈蘊卿心裡想着,嘴角的笑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父皇,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
嘉和帝看着自己這個比較喜愛的‘女’兒,知道她一向聰明,遂點頭:“有你皇妹牽扯其中,也算後宮的事,你問吧。”
得到允許,沈蘊卿走到方景惟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曾經的自己以爲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方‘侍’衛,本宮記得你是慶安侯的兒子,負責驛館的差事,怎麼在宮裡當起了‘侍’衛?”
“回公主,因爲微臣的過失讓慶安侯府丟了差事,‘蒙’陛下垂青,才讓微臣供職於‘侍’衛所。”
“原來是這樣啊。”
“所以微臣天天想着能做點什麼事,以求將功贖罪,回報陛下於萬一。”
這些不着邊際的話落進旁人的耳朵中都很奇怪,而只有兩個人的神‘色’,起了變化。
一個是坐在正中央的皇帝,而另一個則是三皇子沈耀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