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衣裝的子都行禮後,便跟隨宮人離開了二皇子的寢宮。79小說·中·文·蛧·首·發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濃稠的夜‘色’慢慢展開,一行人從二皇子寢宮悄悄離開。
距離宮‘門’下鎖還有半個時辰,一輛樸素毫無裝飾的馬車幽幽地駛過宮‘門’,向宮‘門’的東邊緩緩駛去……
細碎的陽光從窗欄的縫隙間投下,在‘牀’上的小人兒的鼻翼兩側投下了一片圓潤的剪影,恬淡美好,讓人不忍打擾這一室的美好。
“吱呀,”房‘門’被輕輕地打開了,一個倩麗的身影款款進入,步伐雖快,卻無絲毫的響聲,可見是經過‘精’心的訓練的。
“嘩啦,嘩啦……”內室的‘門’簾恍惚間被來人掀起,一時間珠翠叮噹,在空中滑過一道平滑的軌跡。
等到來人站定了,才發現原來是三公主身邊的宮‘女’紫影。
“公主,公主,”紫影用力的推了推依舊在‘牀’上酣睡的沈蘊卿,“鄭內‘侍’從宮外趕回來,說是有要事稟報。”
雖然不忍心推醒公主,但是茲事體大,鄭內‘侍’連夜趕來,紫影還是決定要冒險叫醒公主。
本來還在‘迷’糊的沈蘊卿聽到紫影的話,瞬間打了‘激’靈,從睡夢中驚醒,
原來是鄭內‘侍’,回來了。
“快,紫影,伺候我穿衣。”話畢,沈蘊卿從‘牀’上跳起,趿拉着鞋就去找衣服。
衣裝整理完畢,沈蘊卿便去見剛剛趕回的鄭內‘侍’。
外室裡
早已等候多時的鄭內‘侍’見三公主出來,就急切道:“三公主,奴才有要事稟報,那個子都,您讓奴才查的二皇子府衙的‘門’客子都果然大有問題。”
“鄭內‘侍’,不必着急,慢慢說。”沈蘊卿不緊不慢的接過紫影遞過的茶水,潤了潤嗓子。
“是,公主,”鄭內‘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公主,這個子都平日並不活動,但似乎與二皇子殿下有着十分親密的關係,經常有人見到他從二皇子的馬車上下來,出入內室,兩人更是在二皇子殿下的府衙內同吃同住,好不快活。”
一旁候着的紫影也瞪大了眼睛,手中捧着的茶水也溢了出來。這皇室秘闈有命聽,卻不一定有命保守這個秘密。
見自己在公主面前失了儀態,紫影纔回過神來,用手中的額帕把桌上的茶水擦乾,移步到一邊,低下頭,靜靜地候着。
“此事,你有幾成把握。”沈蘊卿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怎麼可能,同吃同住,他的二哥,竟然與一個男人糾纏不休,關係如此親密,難道二皇子有龍陽之癖。
“此事關係重大,事關皇宮秘闈,不可胡說。”沈蘊卿厲聲道。沈蘊卿自是知曉此事的重要‘性’,雖說他一直心有懷疑,但真的當下人稟告給她時,她總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畢竟此事一旦被揭‘露’,不但會引起天下人的恥笑,而且皇家不可能接受一個有龍陽之癖的皇子,不僅二皇子成不了皇帝,皇上更會因爲皇家臉面取了二皇子的‘性’命,太后一族徹底是沒落了,這讓沈蘊卿不得不重視起來。
“但此事關係皇家的清譽,奴才並不敢妄言,”下首的鄭內‘侍’接着說道,
“奴才在宮外派遣人手日夜跟蹤子都大人,發現他並不如一般‘門’客般常聚集於尋常酒肆,吃酒聊天,談些國家局勢。反而多次出入城裡的成衣鋪子,多喜歡‘女’兒家的胭脂水粉,而他最常去的‘玉’肌坊,裡面的東西,最便宜的也要幾十兩銀子。”
沈蘊卿聽後,若有所思地說道:“城中的‘玉’肌坊,本宮早有耳聞,聽說裡面的胭脂水粉顆粒細膩,輕輕地暈開,竟如同珍珠般滑嫩,是京中貴‘婦’的心頭愛。”
“鋪子的主人更是日進斗金。如此說來,這樣龐大的開銷,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門’客可以承擔的。”一時間沈蘊卿也有了幾分懷疑。
“既然說道此事,那奴才還有一事稟報,是太后宮裡的事。”鄭內‘侍’忽然想起了今早來時一件奇怪的事,不由地向三公主提起。
“紫影,本宮突然想吃芙蓉糕了,你去小廚房看看,催人給我端過來。”沈蘊卿‘摸’了‘摸’自己鮮紅的丹蔻,朝着身旁伺候的紫影說道。
“說吧。”沈蘊卿擡了擡眼皮,朝着鄭內‘侍’示意可以說下去了,已經支開了旁人。
“奴才早上進宮之時,聽到太后宮裡的大宮‘女’在御‘花’園剪枝時抱怨。原是太后突然提拔了自己宮裡的一個二等宮‘女’,這本沒有什麼的,但是宮裡的大宮‘女’的位數都是定的,並未聽聞太后撤去原本的宮‘女’,這樣一來,太后宮裡大宮‘女’的數量便不合了禮制。”
想起這提拔的宮‘女’靜兒,鄭內‘侍’也是滿臉的疑‘惑’,靜兒不過是最下等的灑掃宮‘女’,平時根本得不到在太后面前‘露’臉的機會。況且那靜兒自己也見過,模樣是清秀,可是在這美‘女’遍地的後宮並不出彩,人也是個木訥的,幹活也不機靈,怎麼就忽然合了太后的眼緣,一步登天了呢。
“這忽然的提拔,可是奇怪的很啊。”沈蘊卿深思道。
莫非是這靜兒知道了什麼,太后便以大宮‘女’之位向她許諾,想從她口中挖出點什麼。
“紅醉,”沈蘊卿將外面的紅醉喊道,“本宮有事要問你。”
“你可知曉太后宮裡的靜兒。”
“奴婢只是聽聞靜兒曾經在清心店外撞到過皇上身邊的李仕人,像是將李仕人懷中御賜的東西‘弄’丟了,李仕人更因此大發雷霆,但最後靜兒還是幫李仕人找到了御賜之物,好像是一張白紙。”紅醉急匆匆地進入,跪倒在地,向沈蘊卿訴說自己知道的事情。
“哦,是嗎,只是一張紙,便引得父皇身邊的李仕人大動肝火。”沈蘊卿說道。
“奴婢不敢妄言,當時奴婢正恰巧經過那裡,輕輕地躲在一旁,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李仕人發了脾氣再走,”紅醉接着說道,又是想了想,“沒成想便聽到李仕人在大罵靜兒。如今公主您一問,紅醉纔想起這件事。”
李仕人嗎,果然太后是知道了什麼,會不會是太后已經知道自己將荷包和東珠‘交’給父皇,還有也許是父皇‘交’代了李仕人去調查太后,結果被靜兒無意中發現,告知了太后,靜兒纔會被太后立刻收爲心腹。
雖然一切還只是沈蘊卿的猜測,但想必離事情的真相已經不太遠了。
在她匆匆忙忙回京,將路上機緣巧合的來的荷包和裡面的東珠‘交’給皇上時,便知道皇上雖惦念與太后的母子情分,但終究會起了疑心。
父皇,終於開始有動作了嗎,看來自己要幫父皇添一把火啊。
思慮了半刻,沈蘊卿這才注意到下面還在跪着的鄭內‘侍’。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決斷,繼續盯着子都,若是他有什麼異常,再來稟報本宮。”沈蘊卿輕聲道。
“是,公主,奴才告退。”鄭內‘侍’悄悄地退下。
御‘花’園中
各‘色’的‘花’兒開的正盛,雍容華貴的牡丹,落下滿地金黃的金菊,‘花’‘色’繾綣,爭奇鬥‘豔’。
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沈蘊卿思慮萬分,感慨萬千。
從災區連夜趕入京城,沈蘊卿便已經是疲憊不堪,這疲憊不是身體上的,更多是心靈上的,多方的算計讓她第一次感覺到了疲憊。接着母后又因爲自己離開後,太后的多番算計壞了身子,終究是沒有熬過去。
可是母后還是努力拖着自己充滿病痛的殘破身子,給弟弟換來太子之位,更在無意之中幫自己躲過了太后向用婚事拿捏自己的‘陰’謀。
太后倒是打了個‘精’妙的算盤,想要用前朝來威脅父皇,將自己嫁給個只會‘花’天酒地的草包。可惜太后沒想到,動手的太急,反而給自己留下了喘息的機會。
只是可憐了自己的五妹妹純純,被一個破落戶‘迷’的不知所措不說,丟了清白,還讓太后捅到了父皇面前。
接連的打擊讓沈蘊卿心中煩躁不已,揮了揮衣袖帶着紫影便徑直走到了御‘花’園裡透透氣。
“紫影,你跟在本宮身邊多年,剛纔鄭內‘侍’所稟報之事,你有何看法。”沈蘊卿輕輕地摘下一株開的正盛的大紅‘色’牡丹,對着身邊的紫影說道。
身旁的紫影腳步一頓,深思了片刻,卻並不作聲,手緊緊地握住帕子。
沈蘊卿不怒反笑,“怎麼了,不敢嗎,也是,這事情擱在誰身上都爲難。”
“這皇宮大院內,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哭着笑,有人笑着哭,可是有那麼多的人想要我死,我總得活得好好地,才能讓別人哭,才能告慰九泉之下的母后。”沈蘊卿接過紫影手中的帕子,握緊了拳頭,給予自己堅持下去的力量,然而清眸中卻早已經佈滿了淚水,漲紅了眼眶,卻死死的不肯落下。
這一世,許多事都有了偏差,但有些事情確實天意所爲,無法逆轉,比如母后的死,沈蘊卿努力了,但結局依舊,只是弟弟的太子之位卻是意想不到的。
“紫影,吩咐下去,偷偷地把我們查到的東西‘交’給父皇,助父皇一臂之力,切記,不可讓人知曉東西是從我們這裡放出去的。”沈蘊卿收住眼眶中的淚水,向着身邊的紫影吩咐着。
“是,公主,奴婢告退。”紫影行過禮後便悄悄地退下,向下人吩咐公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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