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太后宮中已經得到了消息說是沈韻卿提前回宮了。
太后端坐在上面,眼風掃過底下跪着的人,冷冷的哼了一聲:“下去吧。”
旁邊的德妃看到這裡,依照多年的經驗斷定是太后生了大氣,未敢言語。
太后似乎是努力放了半天才將怒火壓了下來,狠狠的看了一眼德妃道:“瞧瞧你養的好兒子啊,着沈韻卿有着三頭六臂嗎?他前腳剛送來消息說沈韻卿偷着溜走了,這會兒沈韻卿就進了宮。”
“這可是真是敢時候啊,還沒有等到沈韻卿進宮後,再給我來送信息!”
德妃低着頭,本來身體就不是太好,這會兒更是搖搖欲墜,只得忍住道:“母后喜怒,想來是沈韻卿太過詭計多端,瞞住了嘉奇也未可知啊。”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別和我說這些,天天的一塊,就是少個貓狗也是知道呢,更何況是個大活人呢。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瞞的一天兩天還瞞的住這五六七八天嗎?你可要知道就是快馬趕回來,也要個六七天的功夫,簡直是個死人了。”
聽到太后的怒罵,德妃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讓太后更是生氣:“你身體有病,腦子也有病了嗎?這幾年我不在,你都教的嘉奇這樣了,還要在這裡站着讓誰看啊?”
德妃越發不知該怎麼辦了,只得跪了下來,看得太后最後也只能冷哼一聲:“算了,就是說再多,人家也進宮了。不過也是我小看了她,竟然可以這樣就敢進宮,也不怕皇上說她不打招呼就回來。”
沈韻卿一路直奔鳳梧宮,衆人驚訝,正好迎上剛剛出門的紫影,只見她半晌才反應過來,驚呼道:“公主,是公主啊。”
沈韻卿點頭,直奔自己關心的話題而去:“母后呢?”
聽到自己的主子問話,紫影一下子跪倒在地:“公主,是奴婢沒有照顧好皇后娘娘。”
沈韻卿一件這樣,知道不好,心中已經是有些悲痛,她一把拉起了紫影道:“我先去看母后。”
說着風一樣的捲進了鳳梧宮中,只見宮中瀰漫着濃濃的藥味,甚至都有些嗆人了。
“母后!”沈韻卿一陣的痛心,風一樣的捲進了屋子中,只見皇后蔫蔫的躺在牀上,旁邊還有自己的貼身宮女在照顧着。
沈韻卿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撲通一下子跪倒在牀邊,輕聲呼喊着:“母后,我是昭陽啊,我回來了,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這一聲聲的呼喊,將嘉和皇后喚醒,她微微的顫抖着睜開了雙眼,似乎還是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人,手顫抖着擡起,放在了沈韻卿的臉上,那蠟黃的臉上扯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真的是昭陽,昭陽,母后還以爲見不到你了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說着眼中竟然滾下淚來。
引得沈韻卿又要痛哭一場,但是考慮到母后的身體,才生生的忍住。強裝笑顏道:“母后,您安心養病,女兒這次回來,好好的陪着您。”
“好,只是煜兒……”皇后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種嚮往,似乎很想要見到自己的兒子一樣。
沈韻卿當然明白母后的心思,她也擔心的不行,對於沈煜現在身在何處,到底怎麼樣了,她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見母后的身體這樣的虛弱,她不忍心在打攪,笑着拉着嘉和皇后的手道:“母后,您安心的養病,我就在這裡天天的陪着您呢。”
“好,有你陪着,我就開心了。”嘉和皇后的臉上有綻放出一絲笑容,但是就是綻放在多的笑容,都是顯得那樣的虛浮飄渺。
出了內殿,沈韻卿喊來了紫影和皇后身體的大宮女,詢問皇后怎麼病的這樣嚴重。
衆人搖頭,只是說請了張太醫來看,他也是一個勁的搖頭。
聽得沈韻卿蹙眉:“難道連病的根源都找不到嗎?”
“公主,聽張太醫說不是找不到,而是這次……”說着紫影痛苦的低下了頭。
這樣的舉動讓沈韻卿的心如同遭遇了雷劈,直愣愣的看着地下跪着的幾個宮女,眼淚禁不住的留下了,只說了一句話:“速請張太醫。”
張太醫來了,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見到沈韻卿的時候,更是一愣,沒有想到沈韻卿這麼快回來是其一,更沒有讓他想到的是沈韻卿似乎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這樣的等着他的到來。
屏退衆人,沈韻卿一下子拉住了張太醫的手:“師傅,我的母后?”
看着眼前鳳眸中那含着急切的熱淚,張太醫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半晌才拉着她的手緩緩的道:“上次皇后就中了那樣的劇毒,好歹撿回了一條性命,只是身體的底子已經被掏空了,這一年多來,都是各種的調養,但是想要恢復到最初是不太可能了。”
“那這次?”沈韻卿當人知道以上這些,母后的身體是經不起折騰的。
張太醫接着道:“皇后的身體只適合靜養,絕對的靜養,可是這幾個月來皇后是天天的勞力操心,管着宮中的大小事務,聽說自從你走後,太后是天天的開始晨昏定省,誰都不能免俗。然後皇后的身體就開始了各種的疼痛,我也是想盡了辦法給皇后開各種的藥物,以希望拉回她的身體,可是那次不知道是御膳房的錯,還是怎麼的,皇后竟然吃了一種東西。”
沈韻卿驚訝:“什麼東西?”
“伏人蔘。”張太醫輕輕的開口。
沈韻卿不明白起來,按說這種伏人蔘是種好東西啊,是替身抗疲勞的良藥,難道這種是病因嗎?
張太醫看着沈韻卿疑惑的眼神,輕輕的點頭:“是的,這是病因,因爲皇后的身體已經到達了那種極致,就像是一根玄,天天的蹦着,我呢天天的給她用外力開始各種疏散,但是你知道的就是疏散也不能太過於急切,否者一樣會斷絃的。可是這伏人蔘,性是熱物,對於那種虛寒體質的人來說是種難得的好東西,但是對於皇后的身體來說,就是一種要命的毒藥。它就是對於皇后娘娘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那繃勁的身體在這最後的一處力量後,就徹底的跨了下來。”
聽到張太醫的解釋,沈韻卿徹底的明白了過來,她怔怔的望着張太醫,知道他已經是進了全部的力量,但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張太醫同樣悲傷的搖頭:“現在我是盡了平生所學了,也只能在延續一段時間了。”
“多少時間?”沈韻卿又一次的滴下淚來。
張太醫看着這個一向堅強的公主,數度落淚,心中悲涼:“皇后或許就這幾天的功夫了,你好好的陪陪她吧。”
說着抽開了一直被沈韻卿緊緊攥着的手,低聲的嘆了一口氣,悄然離開了。
“不……”沈韻卿忍不住的痛哭失聲,但是還考慮到這是在鳳梧宮中,使勁的用手死死的堵住嘴巴,讓它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就這樣聲音壓抑痛苦,甚至能感受到沈韻卿那輕輕顫動的身體裡,是多麼的傷心與苦痛,但是她還是在半刻鐘後忍了下來,將眼中的的淚水,輕輕的拭去。
現在,她要知道是誰給了母后這個要了她命的伏人蔘!
浣衣洗漱,沈韻卿打扮的清清爽爽的再次出現在了皇后的身邊,看着一直都在沉睡的臉龐,心中又是一陣的疼痛。
賢妃聽說沈韻卿回來了,一路也急急的趕了過來,見到了沈韻卿,心中不免同樣的難受。低頭垂淚不止:“公主,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啊。”
“賢母妃。”沈韻卿上前握着她的手,輕輕的道:“這次要多感謝你給我送信,否者我恐怕連見母后最後一面都困難了。”
“哎,我也是沒有辦法,宮中什麼消息都送不出去。皇上他因爲你們忙着賑災的事情,本來就十分的猶豫要不要告訴你。結果皇后這個時候了還要爲國家着想,不讓皇上通知你給你送信息。我想過其他的辦法給你送,結果全部的石沉大海,最後也是沒有了辦法啊。”
沈韻卿點頭:“難爲賢妃娘娘了,這樣的恩情,沈韻卿會銘記的。”
“你這孩子,我們之間要什麼銘記不銘記的啊,你回來我也安心些,你看皇后娘娘的病這樣嚴重,我是在擔心宮中有什麼其他的變化,再說沈煜又不在身邊,我的心成天的突突跳個不停,生怕一個不小心,我們都……”
聽着賢妃的話,沈韻卿回來後也知道了爲了沈煜的安全,賢妃讓沈平盛也跟着去了,這樣一來,宮中可是真的沒有一個皇子了,這樣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難道父皇他就沒有任何的察覺嗎?
想來這次賢妃也是做了巨大的犧牲:“賢母妃,這樣的時候你讓平盛跟着沈煜做什麼啊,這萬一要是有個什麼事情,可是怎麼好呢?”
賢妃擺擺手:“多個人他們就多個心眼,再說說句實在話,如果沈煜有了什麼危險,我們還能盼望着什麼呢?不過是盡我的能力,能護一天是一天罷了。”
說着也怔怔的落下眼淚。
聽得沈韻卿心中難過,但好歹還是忍住了,半晌才道:“倒是有件事要問問賢母妃。”
“你說吧。”賢妃用手帕按了按眼角點頭答應。
“我剛纔聽說那天太后舉行了宮宴,回來後母後就病倒了?”沈韻卿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