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秒記住,

宴席還未上菜,氣氛已經出現僵持。公主說話時注意力一直放在葉央身上,見她面無表情地像根木頭,嘴角扯了扯,很不屑地琢磨:“這位將軍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厲害,要不是長得高,就是個小孩子嘛!”

可直到她開口說要收回五百良駒的時候,葉央的臉色變了一下,站起來向皇帝的方向深深一拜,聲音沉穩清楚,一字一句道:“啓稟聖上,臣不敢拂公主獻馬之美意,願請旨一試!”

五百匹馬啊,還是好馬,一匹能頂十匹普通軍馬!

胡人草原裡的馬一向是最好的,連皇帝最喜愛的那匹獅子驄都出自北疆外的胡地。這要是五百套甲冑或者兵器,葉央都不會如此動心,馬匹的價值可比它們高多了,而一旦裝配給神策軍……她有信心打造出一支最強的騎兵隊伍!

“葉將軍好大的口氣,難道已經如此肯定,我會輸給你,乖乖地雙手奉上這五百良駒?”英嘉公主一挑眉毛,身體略微前傾,如同蓄勢待發的一支箭。

果然上鉤了!她費盡心思問父皇要來了五百匹馬,大老遠趕來京城,就是爲了葉央比一比到底誰更強!只是對方謹慎的很,而且自打迎接他們至使館後就沒露過面,讓英嘉公主好生不滿。

在家裡除了父皇,她誰的面子都不需要給,始終是直接的性格,不夠圓滑。平邦而交,胡人並不是大祁的附屬,英嘉面對皇帝時只是尊敬,沒必要低三下四的。

葉央垂手不答,恭敬地面對皇帝的方向。搶先發言一次就夠了,她若現在同英嘉公主辯駁起來,恐怕會惹陛下不快。

那句話裡,暗示了她有取勝的把握,只希望皇帝能允諾此事——這些日子裡她可半分沒偷懶,武藝精進不少,真刀真槍地打起來,未必會輸。

皇帝恐怕也察覺到了那層含義,龍威含而不露,估計還想到了什麼,思忖片刻道:“公主同葉將軍想要分個高下,可殿內動用兵器畢竟不妥,不知公主欲以何種方式分個輸贏?”

打打殺殺有失體面也傷了和氣,英嘉公主定是想到了這層,早有準備,只等皇帝點頭,開口便是洋洋灑灑的一段話:“劃出一處地方,我和葉將軍各領五百精兵搶佔此處,只拿包上刀刃無任何威脅的兵器,誰能將對方士兵盡數消滅,或在那裡紮營安定,都算贏。若我輸了,五百良駒雙手奉上,若葉將軍輸了……”

她頓了頓,環顧四周道:“那麼也沒什麼,只是大祁的女將軍比不上我而已。”

——說得輕巧!

葉央一聲不吭,早就學會了按下心中所有想法。什麼“那麼也沒什麼”,她要是輸了,等於承認大祁都比不上胡人!

只是領兵對戰的話,葉央倒真不怕她。神策軍的演習都進行多少回了,自己雖比不上天生軍神,勝率也不會太低。況且有火藥在手,想輸都難!

如果不是顧忌着皇帝,她現在已經開口應下了!

“既是不動利器,不傷人命,那也不算害了兩國和氣。”皇帝眉心有一道極深的皺紋,乃是思慮過度所致,此刻微微舒展開來,“不知道公主還有何要求?”

“自然還有。”英嘉公主結成小辮子的髮絲間綴着一枚玉鈴鐺,隨着點頭動作發出叮咚輕響,毫不在意地接着提要求,“我聽聞葉將軍麾下有一奇人,擅制機關,大退庫支,全依仗此人制造了威力巨大的武器……陛下,公平起見,英嘉望您傳下旨意,請葉將軍莫要動用此物。”

也對,葉央拿着火藥火炮去攻擊,實在是作弊。

不過……

她暗暗皺起眉頭。

英嘉公主遠在胡地都能聽聞火藥的名字,雖然知道的和真實情況有些偏差,比如商從謹並非她麾下人士,但也提醒了葉央,神策軍中的機密情報,絕對沒她想得那麼隱蔽。

“陛下,阿喏願協助英嘉公主,向葉將軍討教。”皇帝還未開口時,英嘉公主右側的阿喏也站了起來,右手扶在左肩上,行了個胡地的男子禮,說話甕聲甕氣的,盯住葉央的眼神很是不服。

當年他的祖先就敗給了葉央的祖先,不知道兩位後人交手,又有何結果?

葉央眉頭一跳。

領軍打仗,打的不是人,而是對方將領的計謀。英嘉公主她多少聽說過一些,對方只是帶兵的經驗比她深厚,卻沒上過戰場,若論實戰,還是葉央強。那位阿喏將軍……她不瞭解,不過能隨着使團來訪大祁,座次又在英嘉之前的,想來在胡人中的身份也不會低。

對手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天不助她!那一場傷寒害的許多人病倒,雖然神策軍已經是精銳,但總有一兩個精銳中的精銳,此刻也病怏怏地躺在牀上,包括李校尉!

素和炤稱得上足智多謀,可要做到和葉央心意想通,還需磨合半年,算了,勉強帶上一個他。

……至少不能孤軍奮戰!

“父皇,公主及阿喏將軍都欲嘗試,只是以二對一未免太不公平,兒臣請旨,願協助葉將軍,與胡人貴使切磋一二。”

葉央的眉頭跳的更厲害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商從謹,冷着一張和皇帝酷似的臉,站在她身旁不遠。

至少是,略一側頭就能看見的距離。

英嘉公主可以在大殿上隨心所欲,旁人卻不能。葉央的圓滑之處在於能避的就避,不會特意討好誰。爭取不顯山露水又不至於讓人完全忽視,纔是她的爲官之道。

商從謹願意站出來幫她,自然感激,卻沒什麼大用。打一個人是打,打兩個人也是打,難道交戰時比的是哪方將領多嗎?說不定還會因爲將領太多而出現指揮混亂的情況,葉央想要個參謀,可自己一個人也不至於差到哪兒去。

懷王殿下出頭……皇帝會怎麼想?

英嘉公主唯一的目的是和葉央交手,只要她在,有幾個幫手自己都不在乎,現在也只是擡了擡眼皮,沒有表示異議。

皇帝卻不置可否,只說宴席已經開始,此事容後詳議。

沒有拒絕,但容後詳議,想來也是對小兒子的做法不滿意的。

按照正常的流程,大家得坐在一塊兒和和氣氣地吃頓飯,再暗自比拼到底是你家的東西好,還是我這裡地大物博。

大祁同庫支日後定然還有戰事,胡人想借此出售馬匹兵刃,那五百良駒對八千人的神策軍很重要,可整個大祁將士數十萬,若人人皆用胡地甲冑刀劍,這些便只是蠅頭小利。以此爲餌,胡人首領私下授意過英嘉公主,要她把葉央牽扯進來。

所以在比文之前,她就先開口討了個比武的機會。

胡人贏了皆大歡喜,證明他們的兵器戰馬的確更強些,賣給大祁還能順便高要些價錢,若是輸了……反正也只是犧牲五百匹馬而已。

朝堂中各方形勢錯綜複雜,更何況加了個胡人進來。葉央覺得自己簡直是塊石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皇帝想要個接待人員,找她;英嘉公主想博個名頭,找她;兩國想商量商量買賣軍備的價格,又不好意思直接砍價,還是得找她!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想安安靜靜地在郊外帶個兵,怎麼就這麼難?

故而宴席一結束,葉央就離開了。英嘉公主漸漸明白,能不能拉着她出來比一比,要找的人是大祁天子,便開始對着皇帝軟磨硬泡。

沒來得及和商從謹打招呼,葉央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去了軍校,還未踏入門口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和醋味,值崗的將士俱用浸了藥液的白布裹住口鼻。

患者高燒不退,咳嗽流涕,然而也沒有更危險的跡象,葉央覺得是某種傳染性強的流感,便讓生病的人暫時調動了住所,歸在一處由專人照料,若有人出現發熱徵兆,也立刻送到這裡。得了傷寒的人數目前已有三百,五個大夫診脈都看不過來,其餘人在訓練之餘還要忙着煎藥,是以軍中訓練強度減弱,怕傳染加劇,又暫停了一日。

“怎麼樣?”葉央進了自己的屋子,果不其然,素和炤大大咧咧地坐在屬於她的位置上,絲毫不把將軍放在眼裡。

素和炤原本在喝茶,此時嚇了一跳,趕緊從位置上下來,驚訝道:“將軍怎麼回來了?”

“再不回來,等着你搶我的位置麼!”葉央白了他一眼,心想能把軍裝穿得如此陰柔的,他也是第一個。

人無完人,素和炤嘴皮子利索,愛逞口舌之快,然而辦事很周到,給葉央找了塊白布用藥液打溼遞過去,彙報情況:“新得病的人數明顯減少了很多,已經有遏制的跡象。同時有二十三個人病情減輕,我將他們又分離出來,換了間屋子養病,同時在屋內用帳簾隔住,防止病情加重,還好是冬季纔不至於太悶熱。其餘未患病的士兵,俱已服用了甘草、金銀花、板藍根等藥材煎制的湯藥,用以預防。將軍若在營中行走,記得遮住口鼻……不是宮裡設宴麼,怎麼一大早就回來了?連夜趕路了?言官不待見你了?”

他隨口問了幾句,又倒了杯新茶,放在桌上。

葉央精力過人,可騎馬奔行一夜依舊會累,正好喝茶提神,舉起茶盞搖頭道:“都不是。英嘉公主。”

“哦……”素和炤的桃花眼一彎,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公主要你和她比試?你比武輸了?”

……這傢伙說的夠準!

葉央也不知道他是分析出還是瞎猜的,不過英嘉公主真的同他講的一般,要和自己比試。行軍打仗,尤其是人數較少的情況下,儘量避免無所謂的犧牲就極爲重要,考校的不止是將領帶兵的經驗,短兵相接時,也在考驗將領的武藝。

“還沒比呢。”她擺了擺手,心裡總覺得燒着一團火,“也不知道能不能比成,若勝了,還能得五百匹胡地的戰馬。”英嘉公主以良駒爲賭注,皇帝自然不會讓臣子辛辛苦苦一場什麼也沒撈到,把駿馬賞下來是肯定的。

素和炤從前穿慣了書生青衫,猛地換上窄袖的軍服,還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去撩袖子,摸了個空才發現袖口裡什麼都沒有,“皇帝不讓你們比?不對……都是女子,他肯定不會考慮面子,若擔憂你輸了也不可能,贏面對半,堂堂天子不會這點信心都沒有……有人給你出頭了?懷王?”

要不是清楚他絕無可能離開軍校,葉央就真以爲他當時在殿內偷聽了!

怏怏地點了點頭,她煩躁難安,勉強定了定心,回答:“英嘉公主和那個叫阿喏的將軍,想聯手。言堇幫我說了句話,聖上本來差點就同意了,最後卻沒說什麼。”

“你畢竟是個女子。”素和炤答了一句,平時他袖口裡總揣着一柄摺扇,大冬天也不離身,好在指點江山時拿出來搖一搖,顯得人深不可測。眼下空着手,總覺得分析出的內容也不那麼準確了。

懷王在大庭廣衆之下幫官員說話,本來沒什麼,總不能任由胡人使團欺負大祁,可就因爲葉央是個女人,他一站出來,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猶記得那年商從謹可是入宮後與陛下長談半日,然後帶着兵就去123言情城支援。當時搬出了火炮作爲藉口,現在呢?

“衆口鑠金,人言可畏呀,懷王太不考慮……”素和炤長嘆一聲,尾音輕佻,像在看她笑話,還沒說完,神情驀地凝重起來,“將軍,陛下恐怕要重用你!至少不會在英嘉公主走後,撤了你的位置,這點大可放心!”

葉央抿了一口杯中液體,才發現茶裡也加了些藥材,不過甜絲絲的味道不壞,正打算多喝幾口,聽見他話題轉的太快,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若說素和炤之前提及的都有據可循,但他對朝堂之事瞭解未深,憑什麼肯定皇帝不會撤了她的將軍?難道素和炤真像他自薦幕僚時吹噓的那般,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別忘了,他現在是懷王!”素和炤用指尖敲敲木桌,震得茶盞裡的水微微一晃。

葉央的心神也跟着晃了一下。

商從謹既已封王,是不好同大臣關係過近的——太子還沒在朝中有多少勢力呢,他怎麼能和掌兵權的將軍公然示好!

等會兒……示好?

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用的詞不太恰當,不過也是心裡想想,沒說出來,喝完藥茶便去查看患病士兵的情況。

素和炤優哉遊哉,鬆了鬆軍服的領口。他本身畏寒,命人一大早就燒起了地龍,現在卻太旺了些,身上出了層薄汗。

年關將近,又無戰事。軍餉發下來後許多人便要寄回家裡,同時也受到了家裡寄來的土產等物。管小三沒有家人,對李校尉媳婦親手趕製的寒衣很是眼饞,而後李校尉得知此事,又讓媳婦多做了一件勻給他,兩人交情更深一步。

李校尉病倒數日,衣服都是管小三自告奮勇來洗的。室外呵氣成冰,他仍然不覺得冷,得了空便哼着歌兒洗衣服。

“別唱了,接觸病者時用白布掩上口鼻,洗完衣服記得擦些油膏防止皸裂。”葉央腳步極輕地從身後接近,倒把他嚇了一跳。

“老大?”管小三聽出是她,放下衣服甩甩水珠,兩隻手凍得紅彤彤,“你不是吃皇帝的御膳去了,怎麼回來這麼早?”

葉央嘆了口氣,露出極其沉痛的表情,好像自己打輸了仗,“什麼都沒吃上!”宴席分桌而食,偶爾推杯換盞,菜色精緻氛圍清雅,可不管她夾什麼東西,坐在斜對面眼力過人的英嘉公主也會學着夾一塊,誰能有胃口?

她打算先數數有幾個患病的戰士好轉,覈查軍務後再去睡一覺,同管小三打了個招呼,捂着口鼻往隔離出來的養病區走。假如能把懷王府上的御醫請過來就好了,水平自然比軍醫及民間郎中好許多。葉央想了想,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總不能什麼都靠商從謹。

離開123言情城的時候兩人就約定好,回京後儘量裝作不熟悉的樣子。她是做到了,商從謹呢?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懷王的確沒有做出格的事,私下裡說話亦有分寸,可滿朝文武就只看見了他一趟趟往神策軍跑,如何是好?

難不成還讓葉央挨家挨戶敲門解釋“我和他之間絕對是同袍之情”?

如果有超出的部分,她也不打算現在就挑明。心裡沉甸甸綴着的是一座定城,九歲那年晝夜不滅的大火,葉央必須親自撲滅。

她要收回雁回長廊,要驅逐庫支,不可有半分鬆懈!

於是葉央回到自己的小院裡,又將素和炤從統帥的座椅上拽下來修理一頓,躺在牀上只睡了兩個時辰,約莫過了午飯時間就醒來。

宮中今日依舊有宴席,不過是文臣之間的對決,你來我往脣槍舌劍,沒她什麼事。

聽見充作書房的右梢間有動靜,葉央打着呵欠過去看了一眼,素和炤在伏案處理文書工作,沒佔她的位置,規矩地坐在旁邊。字是行草,流水一般從筆尖淌出來,但讓他抄錄什麼東西,也是能好好寫楷體的。

訓練暫時告一段落,葉央不必監軍,似醒未醒地窩在椅子上,想着若是無事,得讓戰士們過個好年。

“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將軍您得餓到晚上了,若沒記錯早晨也沒吃。我們雖不是雞犬,也等着和您一起昇天呢。”素和炤暗諷她是在修仙飛昇,筆尖微頓,又道,“……要不我去廚房偷兩個饅頭給您?別打我板子就成。”

軍校有規定,除非是出現特殊情況,如病人需要多次進食,一般時候廚房是不開伙的——神策軍對此沒有異議,他們原先在西疆打仗,可是連廚房都沒有!每頓飯得自己做,現在好多了,只要火長備好乾糧,便能去廚房領一大份熱氣騰騰有葷有素的菜來。

葉央當然可以行使權力,讓廚房開個小竈,但這種事還是少來爲妙,十幾個大廚房,每日要做八千餘人的菜,圍着竈臺,冬天都有中暑的!她偶爾忙至子時要份夜宵就差不多了,現在估計廚子們剛忙完午飯,估計正準備晚飯材料呢。

“給本將軍閉嘴。”葉央哼哼一聲,看着別人忙活心裡頓時痛快。

新春將至,她得想辦法給戰士們過個好年。家裡給的銀票沒怎麼動過,日常吃用都是朝廷出前,葉央決定在買些牛羊來自己烤,反正出了軍校就是大片荒地,還能飲些酒。不過無論是何慶典,軍中總有一部分人要值崗不能參與,所以她決定舉辦兩日。

正在專心地想着,書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帶着一身寒氣商從謹站在入口處,肩上玄色大氅還未摘下,下襬沾了草屑,急急邁進來,“阿央,父皇同意了!”

“什麼?”葉央迅速起身,腦子倏然清醒。

“你和英嘉公主各執五百精兵,比一場分出勝負!”商從謹顯然是疾奔而來,臉頰泛起紅暈,他似乎曬不黑,同在123言情城呆了那麼久,葉央的膚色早就如秋收時的小麥,商從謹還是和從前一樣。

當然,皇帝的意思是讓商從謹傳他口諭,同爲聖意,口諭雖然隨便了些,傳諭時仍然得跪着聽,可傳諭的人明顯不想讓葉將軍跪在自己面前,乾脆變成了轉述,“英嘉公主和阿喏並肩作戰,我會幫你!”

素和炤顯然也缺乏對皇家的必要敬意,此時懷王殿下傳達聖意,眼皮未擡,動作不停,依舊在寫着字,只把話聽進了耳朵裡。

“聖上同意了?”葉央更驚訝這個,仍然不敢相信。真不知道英嘉公主用了什麼方法才得償願望,也不知道商從謹是怎麼說的,才能得到幫她的機會,“你會不會……”

“不妨事。”商從謹讓她放寬心,反正父皇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不差這一回讓天子印象更壞。

葉央鬆了口氣,想着即將到手的那五百匹良駒,大步往外走,“我去挑人!唉,李校尉病倒,手底下實在無人可用,需仔細選拔一番。”

“阿央等等!”商從謹叫住她,趕忙把人攔下,露出有些得意的邀功表情,“比試的細節我同英嘉公主約定了一番,但那些條件,一定對我們有利!”

他很少直白地表達情感,如今眼神灼灼,凶煞之氣少了幾分。葉央轉身道:“約定了什麼?”

“我和公主說好,在比試時不使用任何有殺傷力的武器,包括火炮。”這個條件看似對胡人更好些,商從謹笑了笑,清楚自己的文字遊戲多麼巧妙,“但我製造的許多能用於戰事的東西中,並不只有武器。”

望遠鏡,信號彈……在這方面,他們的確領先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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