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樑教授疲憊的聲音,“你好。”
“樑教授,是我。”
話筒那頭安靜了一下,接着就聽見他驚喜地回來,“官天咫?你跑到哪兒去了,怎麼現在才聯繫我!”
怒吼讓我一下子拉開了聽筒,等到他恢復正常之後,輕描淡寫地問,“那個古墓有多古怪,值得你這樣火急火燎的?”
他頓了頓,“一時半會兒我也無法和你解釋,你現在有時間,來我學校一趟,我給你看點東西。”
我繞着電話線,一口拒絕,“不要,這件事情看上去就很麻煩,我不想趟這趟渾水。”像我這樣倒黴的體質,就算開始只是有驚無險,都會變成有掉腦袋的危險。
“喂,你不按套路出牌啊,其他人聽到能夠參加到這麼神秘的案件裡,都樂此不疲好嗎!”樑教授非常不高興。
“那你去找其他人吧,我要專心讀書去了,再見!”
搶在我掛斷之前,樑教授急忙大喊,“別別別,咱們再商量商量!這古墓少說也有一千一百多年的歷史了,我查了很多資料,都找不到這個墓主人的信息。你對這段歷史不是有很多奇怪的瞭解嗎,這個案子非你莫屬!”
誇我也沒用,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完啦,那我掛了。”
樑教授連連打斷,“你看這樣行不行,只要你答應全力幫助這個案子,到時候直接入學到我這裡,不用高考,怎麼樣?”
我摸了摸下巴,好像不錯的樣子。
見我動心了,他立馬加大籌碼,“這次項目有專項的資金,後期還有獎金,我可以給你一半。”
聽到這個我眼前一亮,“有多少,我能現在就拿嗎?”
那邊咬牙切齒地說,“五十萬夠不夠,你過來,我現在給你提出來!”
甩下一句沒問題,我樂顛顛地穿好鞋子,跑了出去。小蛋糕冰淇淋們,我來啦!
叩叩叩。
手放下來,裡面傳來了一聲進來。
“樑教授,是我。”推門探頭,裡面的桌上堆滿了各種書籍,樑教授擡眼看我,黑眼圈幾乎都要垂到鼻子下面了。
坐到他對面,看了看桌上一摞又一摞的古書,我有些無語,“你老人家真是老當益壯。”
樑教授白了我一眼,合上手裡的書,“要不是一直找不到你,我也不用翻這麼多天,還沒什麼收穫。”
“得了,是我的錯!”雙手舉成投降狀,我說,“不過我有言在先,對於什麼古墓的我知道的不多,最多隻能給你點建議,弄錯了方向不要怪我。”
摘下鼻間的眼鏡,樑教授按了按眉心,很是疲倦,“要不是警方那邊沒招了,也不會病急亂投醫,來找我們啊。”
“不要看現在媒體上沒什麼動靜,那都是被宣傳那邊壓着的,這麼惡劣的案子,傳出去肯定會弄得人心惶惶,秩序大亂的。所以他們就找到了我們,連那些道士術士都挨個找了一遍。就希望這麼遍地撒網,能夠有一頭查點東西出來。”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來前你也沒說活這麼大啊。
“那個道士術士,找的是……”
樑教授一臉理所當然,“本市業內專家,陵異事務所啊!誒誒,你這孩子,怎麼還坐到地上去了!”
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我都忍不住要被氣笑了,這孽緣,我還斬不斷了?!
“不幹,說什麼我也不幹了!”扔下一句話,我掉頭就走。這樣因爲私人情緒而亂髮脾氣的事情,雖然很不符合我的設定,不過現在我就任性了!
“喂喂!”樑教授慌神了,小跑着拽住我的胳膊,“你這孩子,說翻臉就翻臉,你就是和什麼過不去,總不能和錢過不去吧?”
見我定住了腳步,他舒心一笑,“這就對了,不過是跟在我後面做做考古的事情,事務所那邊我保證都推了。”
“別啊,推什麼,”轉念之間,我頓時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自覺挑挑眉,“來,讓他儘管來!”
憑什麼老是我躲你,這回我要看看,東皇御你怎麼對待我這個前妻的!
“來,你看看,這是警方傳真來的案情資料。”
打開文件夾,上面的照片比之前雜誌上的要多得多,清晰直白,昭示着被害人的慘狀。每一張圖片後面,都有着時間地點,獨獨缺少了死亡時間。
無他,因爲每一具屍體,都只剩下一堆皮囊和碎渣,堆在那裡,甚至只能用罐子裝起來。那彷彿就是把人泡在了某種液體裡,過了一段時間後,眼睛,耳朵,頭髮都融成一團,全部放在一張黏糊糊的人皮上。
忍住反胃,我關上文件夾。死亡的人數現在已經超過四名,兩男兩女,由最開始的兩名盜墓賊,變成了後來的女白領和一個女學生。
“警方那邊還在檢測死亡時間和原因,死者的身份還是根據現場遺落的衣物和證件推斷出來的。”樑教授神情嚴肅,說,“這樣被動的偵察,讓警方非常惱火。”
我對上他的眼睛,“那爲什麼大家都槍口一致,對準了古墓?說不定是某種可怕的化學實驗,更或者是什麼人體機能的開發……”
“我看你胡思亂想的本事也很難得。”他忍不住吹鬍子瞪眼,“那種物質是目前沒有發現過的,並且在古墓的棺材中,研究員在裡面蒐集到了古屍的皮屑,對比之後,相似度極高,有理由懷疑是出於一體的。”
一切線索又回到了那座古墓身上,我拿起古墓的現場採集照片,仔細地觀察起來。古墓造得很簡單,看上去並不是什麼達官貴人的,推測是平民所用。墓室裡只有一個棺材,連墓碑都沒有立,原本這樣簡陋的土葬方式是不會保存超過一千年的,不過由於墓室埋在了背陰的洞穴裡,自然災害的影響較少。要不是由於最近的一場山洪,也不會將棺材衝出一半,被盜墓賊打了主意。
仔細看了看那口棺材,我忍不住咦了一聲。這棺材開口朝裡,放置頭的地方還雕了一隻細瘦的蛇狀物,一頭兩身,盤旋其上。
在棺材中雕刻花紋或者文字並不是異事,怪就怪在,這個蛇我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