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御點點頭,“就幾個被害人的所有證據推斷,應該是柳夙玉帶璐璐進入被害者的家中,然後讓鬼母鑽進被害人的身體裡,控制身體離開現場。鬼母控制攝像頭,不會捕捉到他們的身影。鬼母在人體的停留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七天,到時候身體必然會腐爛。找不到合適的依託身體,它就會回到璐璐的肚子裡休息。”
這話讓我陷入沉思。璐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知痛,不會爛,可是卻和正常兒童一樣在生長。
“誒,天咫。”他喊了我一聲。
“怎麼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再和璐璐接觸看看,”東皇御一邊說,一邊打量着我的神色,“我覺得,她好像不是那麼無可救藥,和普通的小孩沒有什麼兩樣。”
我伸手摹畫着他的鼻樑,慢慢劃下一條曲線,“是生是死,她都是你的女兒,我不會反對的。”
靠在他胸口,我閉上眼,結束了這一天。
**
“快看快看,之前那個電梯慘案的官員落馬了,今天要直播庭審呢!”
周圍的同學們看着最新的新聞,討論得津津有味,我伸頭看了一眼,就見到佔據大半版面的圖片上,裴萬里穿着皺巴巴的西裝,神色堂皇,被檢察人員從家中拷了出來。
庭審的時間是十點,當堂的老師乾脆也不上課了,直接打開了庭審直播,讓我們一起觀看。
屏幕上,旁聽席坐滿了被害者的家屬和普通市民。數十家媒體都在現場架起了實拍儀器,同步轉播審判情況。這次案件因爲死傷嚴重,加上第一責任人裴萬里的神秘消失,社會輿論可以說是甚囂塵上,幾乎是將關注度提升到了最高。迫於壓力,檢方在嫌疑人落網後,迅速開庭初審,並且邀請了衆多代表前來旁聽。
被告席上,裴萬里穿着囚服坐在柵欄裡,整個人木木愣愣的,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他身邊的辯護律師席位,卻還是空缺的。
庭長敲了敲木錘,“辯方律師爲什麼沒有到場?”
班上鬧哄哄的,有個同學甚至輕蔑地說,“誰要是給這個貪官辯護,那纔是個錘子呢!”
щшш _T Tκan _co
在一片嬉笑聲中,法庭的大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門口。
剛剛還在談論的學生,頓時下巴都掉到了桌上,“陸,陸老師?!”
我也吃了一驚,眼睜睜看着陸判走到了裴萬里身邊,坐在了辯護律師的席位上。
審判正式開始,受賄證據陳列,原告方的陳述,接下來就輪到了被告方的辯護。
陸判起身,西裝筆挺,順手推了推眼鏡,“敬愛的庭長大人,各位檢察官,各位聽證人,接下來,將由我爲裴萬里先生做死刑辯護。”
這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連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裴萬里也擡起頭來,一看到陸判的臉,頓時驚慌失措,“是你,昨晚……”
裴萬里的聲音小到不能再小,接着彷彿被人捏住了嗓子,無法出聲,憋得臉通紅。
庭長用力瞧了瞧木錘,“肅靜!被告律師,請注意你的陳述立場,這裡不容許你胡鬧!”
陸判胸有成竹地站在那裡,“當然,我有自信讓我的當事人受到最嚴重的刑罰。”
接下來,陸判列舉了一系列裴萬里的違法違紀行爲,小到私生活混亂包養情人,大到收受賄賂暗箱操作,一一列舉,不說比檢方的證據要豐富得多,恐怕就連裴萬里自己也記不清楚這些爛賬。
聽完之後,在場的聽證人,包括所有收看庭審的人,全都義憤填膺,恨不得生啖其肉。
“這個老蛀蟲,居然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必須要死刑!”
而將整個現場的氣氛炒得火熱後,陸判悠悠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彷彿一切和自己不相干。
最後,在所有檢察官的一致同意下,當庭宣判裴萬里處以死刑,並且是以電椅的方式處決。
原來如此,我不禁懂了當時陸判說的那段話。如果裴萬里當時主動自首,那麼陸判自然不會出現在法庭現場,可惜他還是懷有僥倖之心,最後落得了如此下場。
當然,當庭違紀的陸判被吊銷了上庭資格,並且隨時會受法監會的召喚審問。但是當事人一臉無所謂,其他的羣衆更是將他看作是懲惡揚善的無名英雄,一瞬間掌聲雷動。
成年人尚且容易激動,不要說學校這一羣中二期的少男少女們。不到一天時間,學校裡就成立了陸判粉絲後援會,幾乎囊括了全校師生,個個一提到陸判的英勇事蹟,那叫一個與有榮焉。同時報考法學專業的高三生猛增,恨不得以後就變成陸判第二。
而目睹這一切的我,只覺得嘴角抽抽,少年,你們還是太年輕。
裴萬里的案子,就這樣轟轟烈烈地結束了。然而沒想到,在風波還沒有平息的時候,一團殺人陰雲再次籠罩在了城市上空。
以羅猛爲兇手的實驗殺人案告一段落,羅猛也已經被投入監獄。可是,死亡沒有漸行漸遠,而是猛然殺了個回馬槍,連殺三人。
三名死亡的被害人,不再是侷限於成人,分別是6、9、12歲的三名兒童。
三名被害者被發現的時間相隔不超過24小時,拋屍地點集中在城中心地區。然而,三名死者的屍體不再是被溶化,而是更加恐怖。
按照張玄海的話來說,這是一次死亡的極刑盛宴。
“左邊,是三名被害者的現場照片;右邊,是我在書上找到的對比圖。”張玄海先拿來了第一組圖。這是個6歲的女童,死在了公園的鞦韆上,被發現的時候,鞦韆還在不停搖晃,屍體就坐在上面,鞦韆板都被染成了紅色。
她的死法,是被人用一根粗長的鋼筋,從口部插進入,一直穿透了腳底,牢牢釘在了鞦韆板上。鋼筋插入前曾被人燒得通紅,將小女孩的口腔和內臟都燙得蜷縮,加上流血不止,活生生熬死了。
而張玄海給出的對比圖,說的是清朝時出現的一種肉刑,名叫棍刑,因爲太過殘忍遭到百姓抵抗,後被廢止。可笑的是,它還有個諢名,很是好聽,叫做開口笑。
強忍着不適,我又看向了第二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