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芳音手腳冰涼的坐在沙發上,半響都沒說出一句話來。偌大的房子卻讓她空蕩的覺得害怕。
琴姐陪在她的身邊也覺得身上一陣陣的寒氣從腳底滲出。爬到全身。
嚴子惠!這個屍沉大海但沒找到屍體的人,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嚴子惠着一身白色,白色的長裙,白色的毛衣。一個很雅緻的女人。
“芳音阿姨,我是嚇到你了嗎?”嚴子惠的聲音如同天上的雲朵,那種綿軟是一般人都看的見但卻摸不到的。
琴姐一直看着喬芳音,考慮要不要走開去拿保心丸,但又不敢走開,怕沒人保護喬芳音。
喬芳音沒有那麼會掩飾,此時害怕和疑惑全都寫在臉上。
嚴子惠勉強的笑着。“看來駿珂沒有告訴你們,我還活着。”
喬芳音勉強吞了口口水。“駿珂已經知道你的事情了?”
“嗯,是他在半年前把我接回來的。”
“半年?”喬芳音糊塗了。爲什麼兒子一句都沒和她提過,況且眼看吳駿珂和安靜的婚禮就在眼前了,這時候嚴子惠卻找上門來。
“嗯。”嚴子惠點點頭。
喬芳音不行了,她不能再獨自面對嚴子惠了。
“子惠,你先坐一會兒,我上樓給駿珂爸爸去個電話。”
“好。”嚴子惠很乖的回答。
喬芳音把琴姐一起帶上了樓。
喬芳音回到睡房,琴姐剛關上房門,喬芳音癱倒在地。
琴姐趕忙攙扶。“太太,你還好吧?”
“阿琴,我不是在做夢吧,她是人還是鬼?”喬芳音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琴姐費了很大的力氣把已經失去支架的喬芳音扶到了牀上靠着。“是人,太太你別怕,我驗過了是人!”
琴姐哪有功夫去驗嚴子惠是人還是鬼。只是在安慰喬芳音。再說了,哪有那麼容易見鬼,嚴子惠就是活生生的人。
“阿琴,快給駿珂和德權打電話,讓他們快回來。”喬芳音的手抖到沒辦法拿起任何東西了。說話的聲音也開始走調了。
琴姐短短几分鐘就把電話打好了,沒有多的話也根本來不及,只有一句足夠這兩個人火速回來。
喬芳音只想躲在房裡,等着她的丈夫和兒子回來。
琴姐突然大作反應。“太太,不好啊,小安現在在新房那裡看裝修嗎,馬上要過來的,這要是碰上了好是不好啊?”
喬芳音怏怏的,被琴姐提醒馬上坐了起來。“是啊,小安馬上要來了。子惠回來,駿珂連我們都沒說,怎麼可能讓小安知道,怎麼辦,阿琴怎麼辦啊?”
喬芳音手足無措。
“是啊,太太,怎麼辦啊?”琴姐也是手忙腳亂。
琴姐急中生智。“太太,要不這樣,我去新房哪裡拖住小安,你在家和她聊聊,別讓她隨便在外面走動,等駿珂回來,讓駿珂帶她們其中一個人走,然後再商量怎麼辦。”
“要不我去拖住小安,你和她聊?”喬芳音想反其道。
“我的太太啊!你是女主人,你走開,我一個傭人怎麼聊?”琴姐說。
喬芳音覺得自己是被嚇到了,琴姐說的對,這樣做不合適。現在耽誤之際千萬不能讓安靜和嚴子惠碰上了。
喬芳音慢慢的站了起來,穩了穩身子。
琴姐在喬芳音的胸口揉了揉。
“阿琴,給我去拿保心丸。”
喬芳音吃了保心丸,端正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下樓去了。
琴姐離開去了新房那邊找安靜。離開前囑咐別的住家阿姨陪在喬芳音身邊。
喬芳音回到沙發上坐好,阿姨給她倒了杯熱水。她捂着手心裡覺得好了些。
嚴子惠低着頭,好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芳音阿姨,是我來的太突然了,嚇到你了,我以爲駿珂已經告訴你們我還活着,我回來了。”
喬芳音也在慢慢調試着她的狀態,畢竟慌里慌張的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嚴子惠還真的是個活人。
喬芳音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芳音阿姨,我走了,今天嚇到你了,對不起!”嚴子惠唯唯諾諾的。
聽到嚴子惠說要走,喬芳音急了,這一走萬一在外面碰到安靜怎麼辦?她不確定這嚴子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可能她們兩個沒見過面,碰上了也不一定認識,但萬一要是出了岔子呢?
“子惠,阿姨沒事了。是有些突然,緩過來就好。”喬芳音還是按琴姐說的先拖住嚴子惠,一切等吳駿珂到了再說。
嚴子惠柔的像水一樣。
“子惠,當年你怎麼會走那一步的,你讓我們找的好苦啊。”喬芳音在她的問題裡,找出一個最合適的來。
嚴子惠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喬芳音看看身邊的阿姨。
阿姨給嚴子惠遞上紙巾。
“謝謝。”嚴子惠禮貌的向阿姨道謝。
嚴子惠擦着眼淚。
門被大力的推開了,吳駿珂衝了進來,還好剛來開的時候路況還不算差,要不然再多的紅燈他要闖了。
吳駿珂快步走到客廳。
嚴子惠淚眼婆娑的看着他。
“你怎麼來了?”吳駿珂緊張,說話有些大聲但他沒責備嚴子惠。
“我過兩天就離開了,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就走到這裡來了。對不起,我不該來的,我嚇到芳音阿姨了。”嚴子惠自責的道歉。
“駿珂,你讓子惠安靜些,別嚇到她。”喬芳音故意提到安靜。
吳駿珂一陣狂亂心疼,喬芳音從來不對安靜直呼其名,一定是在提醒他,安靜可能會來。
“子惠,我送你回去吧,改天再來看我父母,好嗎?”吳駿珂放低了聲音。
“嗯。”嚴子惠點頭。
吳駿珂帶着嚴子惠走了。
喬芳音忙去窗邊看,見他們的車開走了才安心。
他們才走,安靜就來了。
喬芳音見安靜像沒事人一樣,稍稍放心了點。
“太太,晚上煮那些菜,你來看一下。”琴姐把喬芳音叫去了廚房。
琴姐把聲音壓到最低。“碰到了!剛纔出去的時候,小安看見駿珂帶着子惠走了,問我這女孩是誰,我說是駿珂的表妹。”
喬芳音又發愁了,不過還好琴姐和她通了氣。
“琴姐,晚上有什麼好吃的呀。”
安靜這一句把竊竊私語的兩個人嚇的半死。喬芳音覺得還好剛纔吃了保心丸,要不然得召救護車了。
“你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琴姐調整的比喬芳音快一些。
安靜注意到喬芳音臉上不太好。“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有些難看。”
喬芳音揉揉頭。“可能是累了。”
“哦,剛剛家裡來客人了嗎?我和琴姐來的路上看見駿珂的車上帶着個漂亮姑娘。不過駿珂車子開的有些快,沒看見我。”
安靜在廚房的中島上找着切好的水果吃,琴姐每次知道安靜要來總是準備好一大盤的水果等着她。
“哦,是啊,是駿珂的表妹,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嘛,有些不在國內的親戚也都要回來參加婚禮了。”喬芳音隨便找了個藉口,她不擅長說謊,覺得要是安靜再問,她就沒話好說。
安靜拿出手機。“給你看看,駿珂給我挑的婚紗,好看嗎?”
喬芳音拿過手機,琴姐湊過頭來一起看。“好看,小安和明星一樣的。”
喬芳音忘卻了剛纔的緊張和驚嚇。“什麼呀,比明星還好看,明星那臉裡面都是硅膠,我們小安是純天然的。”
安靜得意的咬了咬嘴巴。“給你們我的伴娘,她叫阮清。好看死了。”
安靜滑到阮清的照片。
喬芳音好好看了看。“是好看,但是小安最好看!”
安靜害羞了,從喬芳音的身後把頭搭在她的肩頭。“不要這樣表揚我,我會驕傲的。”
喬芳音被安靜這樣依靠和撒嬌覺得心都要化了,這哪是兒媳婦,這就是她的女兒啊。只有女兒纔會和媽媽這樣撒嬌。
嚴子惠是喬芳音看着長大的,論起滿意和喜歡,她只談的上可以。或者是習慣。習慣了她和吳駿珂是一對。嚴子惠話不多,不常和喬芳音聊什麼。從來只是靜靜的坐着。
“小安,你把這照片發給我。”
安靜吃着切成塊的蘋果。“等我們拍正式的婚紗大片的時候再給你吧,這個只是用手機拍的。”
“那個我也要的,但是你先發這個給我,改天她們來打麻將,我給她們劉關張看看。氣死她們。”喬芳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學壞了,把那三個麻將搭子很自然的統籌爲劉關張。
“好。還有我和駿珂那天拍的,阮清給我們拍的,駿珂拍的做作死了。一對着鏡頭手都不會擺了,阮清就說新郎你笑一笑。你們猜駿珂怎麼樣了?”
安靜繪聲繪色和喬芳音形容那天的吳駿珂。
“怎麼樣了?”喬芳音興致勃勃的問。
安靜端正好了身體,臉上笑容全都不見了,嘴列開一點點。“他就這樣的表情,然後和阮清說,他已經在笑了。你們知道嗎,一顆牙齒都看不見,阮清看了半天都沒覺得在笑,就像是在臺上做報告一樣。”
喬芳音看着安靜給她看的照片,笑的放鬆。
才放鬆下來,吳德權回來了。
吳德權神情非常緊張,在客廳收拾的阿姨告訴他,她們在廚房,他衝出廚房,看見喬芳音和安靜在聊天,氣氛很好。
吳德權看看喬芳音。
喬芳音跟他搖搖手。
吳德權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先回自己的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