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我想要緊緊的抱住冰柔,可是抓到的,僅僅是空氣。
在她悽美的眼神下,魂魄正在慢慢的笑容,那個眼神讓我的心臟驟然收縮起來。
那種痛,不言而喻。
“求求你,別這樣。”
我怕跪在地面,雙眼無神的看着冰柔。
“二越,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老婆。對不起,以前是我太任誰,傷害了你,可你一直都在背後包容着我。”
“二越,能叫我一聲老婆麼?”
臉上傳來了縷縷餘溫,用手一模,居然是眼淚。
放在嘴裡面,一股股淡淡的鹹味在嘴腔裡面瀰漫開來,鬼的眼淚,和人一樣是鹹的。
“老婆。”
我張了張嘴,這一句話,喊得心甘情願。
金光將萬妖石籠罩,冰柔在我眼前消失,這一刻我慌了,瘋狂的亂抓着,可是什麼都沒有。
縷縷熟悉的氣息,鑽入我的身子,冰柔成爲了我的一部分。而我,只能在原地無力的掙扎着,她和楚瑩瑩一樣,將會成爲過去。
幻象成真,冰柔始終還是死了,只不過死的方式和幻想中不同而已。
“還差一點,二越,不要忘記,我也是你的老婆。”
死小妞兒笑着,眼淚無聲的下掉。
“不要。”
我瘋狂的咆哮着,一股滔天恨意從心底涌現,隨即如風暴一般席捲我身體的每個角落。
晚了,每次都是晚上一步。
在繼親眼看見冰柔死在我手中的鐵劍後,死小妞同樣將鐵劍刺入自己的身子。
“二越,答應我,不要傷心。”
死小妞兒摸着我的臉。
“這樣,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永遠都在一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魂魄,逐漸消散。
她把臉湊到我的面前,親在了我的嘴脣上面。
我大腦一片空白,猶如木頭一樣坐在地面,我的天……塌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跋涉千萬裡,便是爲了你們。你們讓我殺妻證道,想過我的感受了麼?有沒有想過?”
我咆哮出來,血淚順着眼睛流下。
“我欲成魔,身心皆奉,克心抑性,痛乃存在,乃無所不在,我欲成魔,奈何,奈何!”
幻象中的事情,終於發生,今日,我願墮落成魔。
“啊。”
一聲咆哮震盪十方蠻荒般的神農架。
百萬陰兵,在這一刻盡數化爲一抹粉末,隨後全部沒入我的身體。
隨後,我血紅的雙眼看向了陰十三,他點點頭說道:“以後,善待這天下。”
砰,一團血霧炸開,鮮血的味道,如此美味。
嘿嘿!
這一刻,我貪婪的吸收着灑落在地上的鮮血,儘管這些鮮血能讓我渾身自燃。
“今日過後,聊齋寸草不生。”
我笑了,笑得如此瘋狂,越來越多的聊齋陰兵涌入萬妖石。
千隴,同樣控制着千萬陰兵。
可惜,我一腳踏下,無盡死氣似乎要吞掉天地。密密麻麻的陰兵這一刻成爲我的養料,鬼帝之下,皆爲螻蟻。
一道七彩影子,以雷霆般的速度往我飛來,似乎感覺到死小妞的離開。小傢伙趴在我的肩頭上哽咽起來,八對翅膀,輕微的顫抖着,它在給死小妞送行。
萬物皆有靈,玩伴死去,它痛苦起來,如同被搶了糖果的孩子。
摸了摸它的身子,我笑着開口:“小傢伙,不是讓你離開了麼?當今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得了你。”
“嗚嗚。”
它仍在痛哭。
數秒後,它還是狂躁起來,猛然沒入金光之中。同一時間,中年男子一聲慘叫,手臂上的血肉全部消失,只剩下森然的白骨。
他一把捏住小傢伙,將其生生捏爆。
澎湃死氣,眨眼間鑽入我的身體,隱隱間,我觸摸到了一層屏障。
內心,無比的平靜。
今日過後,這世上再無許二越這個人,或許可以叫他林夕函,金蠶蠱,冰柔,甚至是陰十三。
這人,有着很多的名字。
金光慢慢消失,萬妖石上,血液匯聚成一個人形。一股超過中年男子的氣息爆發而開。可惜,這股氣勢再也無法對我造成壓迫i.
當血人凝聚成的那一刻,老爺子忽然跪在地面,用那虔誠的口氣恭敬說道:“恭迎師父。”
中年男子大笑出來:“哈哈,那老東西終於成型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殺不死你。與其這樣,倒不如讓我控制你,到時候,這陰陽兩界,任我橫行。”
血人的氣勢與中年男子針鋒相對,鬼王之上,還有什麼?那就是鬼帝,萬鬼帝王。
老爺子搖頭一笑:“師傅的能耐,即便是死了千年萬年,也不是你千隴可以控制的。就算你晉升鬼帝,在師父面前,你永遠都是那個徒弟。”
血人睜開眼睛,冷漠的視線在我們三人身上掃過,最後口吐人話:“殺玄,苦了你了。”
正是這句話,讓千隴臉色一片慘白:“怎麼可能?我不是洗了你的靈智麼,怎麼可能這樣?”
可惜,卻沒人回話。
老爺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九十九條龍脈,已經歸一。到時候,您鬼帝之境,就可以再進一步,您將會打破這個世界束縛,成爲更高一層的存在。”
說完,老爺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對不起。”
我笑着,慢慢的往老爺子走去,一隻手捏住他的喉嚨,將他高高舉了起來:“你把她們連累進來,如今便只有這一句對不起麼?”
我歪着頭,打量着眼前這個人。
血人看了我一眼,淡淡說道:“我會補償你,到時候讓你成爲和我一樣的存在。”
我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怕了,你怕我搶走你千年的積累,搶走你千年的造化。可惜,你們所有人的命加起來,都不如冰柔她們值錢。”
說完,我深深看了眼老爺子:“你對我的恩,都已經報清,想要控制那九十九條龍脈,必須有着鬼帝的境界。我會幫你們,之後,我們恩斷義絕。”
說話間,千隴正在往後退去。
卻被血人叫停:“徒兒,你要去哪裡?”
千隴臉色難看,回過頭來看着血人反問:“你真要趕盡殺絕麼?要知道你我都是鬼帝之境,要是拼死一戰的話,對雙方都沒好處。搞不好會便宜了下面那些人。”
血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千隴,用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千年前我晉升鬼帝之境界,百尺竿頭,難進一步。便想了這個計策,你果然對我創建的聊齋心存覬覦。”
說完,他繼續開口道:“如今你如了我的願,我會感謝你的,只不過爲了懲罰你把聊齋弄得烏煙瘴氣,我決定把你交給下面那些人,相信他們會感謝我的。”
其實,血人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死去千年,他已經實力大損,真要打起來,他根本不是千隴的對手。千隴之所以怕他,是因爲血人以前的威勢,已經在千隴心裡面中下陰影。
今日,必定要有一名鬼帝隕落在萬妖石上。
這裡,就是當年這個血人隕落的地方,今天所謂的屠鬼大會,只不過是千隴想要用道士的血液喚醒他。本以爲可以控制血人,卻沒想到他太強大。
“那好,今天我就看看你如何將我送給十殿閻王。”
話落,千隴一掌拍向血人,頓時間鬼哭狼嚎,彷彿天地間都充滿了氣血。
我也動了,往千隴身後轟去。
……
神農架外面,停滿了警車,上千人一臉緊張的看着遮蔽神農架的烏雲。不時一道道天雷從天落下,正值夏日,這是站在邊緣上,如同站在了深淵裡面,就連血液都要凍結一般。
今天一天時間,不少滿身是血的道士從這裡跑出來,嚇壞不少看守在外面的警察。
每當有人問出心裡的疑問時,得到的是一道歷喝:“守在涉農家邊緣就可,不用多問,知道太多對你們沒有好處。”
到傍晚左右,神農架中心位置更是雷霆萬鈞,一股股死氣往邊緣瀰漫開。一些體弱的人當場混到,心臟幾度停止跳動。
在這裡,停滿了救護車,其中就有道士警告這些人,千萬不要踏進一步。否側的話,去多少都得死。
至少少數人心裡清楚,這個命令是國內最神秘的小組親自下的。那個小組,知道的人不超過一巴掌的數量。
命令只有一點,就是千萬不要讓裡面的大戰波及到外面,儘管誰也不知道那所謂的大戰是什麼?
天色晚下,幾千人擡頭看着天上的‘烏雲,’只不過,這些烏雲太過妖異,時而,地動山搖,就跟神農架中心地震了一般。
到半夜,金光大盛,所有人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沖天而起的金光。他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當下上面的人下令,所有人往後退一公里。
這一夜,經歷過的人管它叫陰陽夜,以爲內夜間有人看見數以萬計的鬼影在神農架中閃爍。它們跪在地面,似乎在祈禱着什麼。
這一幕被嚴令禁止,誰說出去,死!
陣陣沖天而起的金光,一直持續到第三頁,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點。也就在今天,片片天雷轟然往着神農架中間位置落下,外面的人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因爲在這三天內,他們見識過太多光怪陸離的事情。
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從神農架跑出來的道士,要麼不久死在醫院裡,要麼瘋掉,沒有一個完好的人,這更讓神農架發生的事情變得神秘。
這件事情,被當地載入最高秘密檔案,由那個神秘小組親自掌握。
而且,神秘小組派人出現,那一天守在神農架外面的人,全部失去了那三天的記憶。
甚至不知道自己去過那裡。
一個星期後,神農架終於平靜下來,當下就有膽子大的人往中間走去,出了滿地的屍體,和被血液染紅的大地,再也沒有其它。
有人在一塊巨大的奇怪石頭上,發現了一具屍體,這個人身上的中山裝碎裂不堪。他臨死時跪在地面,好像在謝罪,只不過接觸到這具屍體的人,當晚全部死掉。
神秘小組的隨後又派來兩個老頭,卻發現石頭上面的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