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我能留住林夕涵已經是萬幸了,怎麼能夠在留住林甲和王昭君呢?
“夕涵,你知道的,王昭君根本不可能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一旦被莫小亂或是老爺子看見,她的下場只會更加的悽慘。”
林夕涵聽見我這句話後,直接愣在了當場。
紅衣嫁郎,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這種事情就發生在了我的面前。
漸漸的,林甲看向王昭君的目光變得惡毒起來,她們兩個人都是可憐人,俗話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就如林甲說的一樣,他們很有可能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全都報復在了林夕涵身上。
說起來,林夕涵纔是真正的無辜人,她不應該死的。
慢慢的,我們周圍出現了很多人,他們都有共同的特點,都是鬼魂。
“難怪我剛纔進來什麼人都沒有,原來是全都死了?”我視線看着那些身穿保安服和保姆服的鬼魂,數量看起來有二十多個。
他們臉上獰笑着,把我們圍在中間。
到今天,紅衣嫁郎手上到底有多少人命,誰都不知道?這種鬼魂,不應該留在世界上,魂飛魄散纔是她應有的下場。
老爺子和莫小亂對我的警告,我一直都記着,那就是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對鬼留情,鬼話連篇,到最後只會害死自己。
“夕涵,你起來吧,不管你做什麼都無法改變王昭君的下場。你要做的是在莫小亂和老爺子發現她之前,讓她消失。”
我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讓王昭君自己了斷,當然對於一隻厲鬼來說在,這是種可笑的念頭。
那些鬼魂離我們越來越近,到時候他們會將我們全部撕爛,然後重新成爲一隻厲鬼。
我眼神一冷,用倉頡五音的音律吼了一句:“活人有路,死人有道,你們想清楚了麼?”這一句話,我吼的很有氣勢,那二十多隻鬼魂被嚇得停下的動作。
當然,在愣了幾秒鐘後,那些鬼魂變得猙獰起來,全部往着王昭君擠去。
再厲害的厲鬼,面對這種鬼羣,也只有被撕碎的下場。
我大喝了一聲:“夕涵,過來我這點。”
她對我笑了笑,卻沒有任何動作,看見這情況我就急了。看樣子她想和王昭君和林甲在一起,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一羣很兇殘的索命鬼。
蹲在一旁的那隻黑貓,‘喵’的叫了一聲,渾身毛髮炸立起來。
索命鬼,他們心裡面只有仇恨,要是我無動於衷的話,那麼這羣索命鬼在撕碎林夕涵她們三人後,肯定會將我折磨致死。
在發麻的頭皮中,我強行讓自己閉上眼睛,十指也是快速的結印起來:“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邪!”
九言配九印,每一個指印都必須與真字對應起來,這樣方能引起共鳴,隱隱間,莫小亂這句話還在我耳朵旁邊迴盪。
忽然間,我雙眼一睜,最後一個指印也是完成。這一刻,我心裡面出奇的平靜,我感覺到自己似乎是控制了什麼,當下回憶着以前莫小亂的動作,將指印往前面推去。
頓時,一陣微弱的金光稍縱即逝,離我最近的那隻小鬼發出一聲讓我毛骨悚然的尖叫,隨後整個人好像被什麼力量生生拉扯成了幾十個碎片。
場面混亂起來,那隻黑貓守在王昭君面前,暫時擋住了這些索命鬼。而林甲則是雙目無神的坐在地面,他木納擡起頭來,說:“是我害死了你們,要找的話,就找我吧。”
他猛的站起來,往鬼羣走去,見狀,林夕涵咆哮起來。
“二越,救救我爸,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我憋住一口氣,攥着莫小亂的匕首,朝鬼羣衝去。
十多隻鬼魂陰森森的看着我,嘴角貌似有一種殘忍的笑容,其中一個更是張嘴忘我的鼻子咬過來。能夠在中午出現的鬼魂,都是大凶之物,我可不敢大意。
咻,匕首狠狠的朝着那隻鬼魂的脖子劃去,刺啦,一陣白煙散發了出來。傷口逐漸在鬼魂身上擴大,眨眼的時間,這隻鬼魂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在原地,不斷的冒着白煙。
哇,哇,別墅羣周圍的樹林,有一隻烏鴉不停的叫着。森然無比的叫聲,迴盪在這個小山頭上。
喪鴉報孝。
一個措手不及,我被一隻鬼魂咬到手腕,沒有傷口和鮮血,但是整條手開始淤青起來,並且散發出惡臭。
除了手裡面的匕首,我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攻擊,不一會兒我便是沒有了力氣。你自己可以嘗試一下拿着刀對空氣劈的後果,那就是沒幾下你就會很累,如果我面站的是活人的話,我力氣反而還不會透支的這麼快。
當然,好幾只鬼魂因爲被我劈到,渾身開始冒煙,發出了悽慘的嚎叫聲。
整個別墅中,全是一陣陣若隱若無的慘叫,陰風颳來,我聞到了死亡氣息。
這種氣息,你可以真實感受到,在我形容來,這是一種刺鼻的氣味,伴隨着大腦嗡的一聲,你瞬間就感覺到自己要死了。人的身體,只探索了百分之一,這纔是最神奇的地方。
對於死亡,身體的敏感程度往往要超出你的意識。
所以,當一個人臨死時,會感覺自己身體莫名冰冷,難受。可是意識並不知道,只有等你真正死亡時,你自己的意識才會感覺到,我要死了。
我頭皮猛的一麻,嘴裡面不斷的念出九字誅邪言。
趁這段時間,兩隻索命鬼往我脖子上咬來,反正是躲不開了,我乾脆閉上眼睛。這一刻,我知道自己被一隻只鬼圍住,他們瘋狂的往我咬來。
沒有疼痛感,但我感覺自己全身冰冷下來,就連心跳也是慢下。
我心裡面咯噔一聲,這一次我沒有在感受到九字誅邪言的聯繫,睜開眼睛後,入眼的是一張張鬼臉。
我皮膚上那些淤青的地方,開始從汗毛中冒出鮮血,紅通通的,看起來有些刺眼。我一瞬間就成了一個血人,手臂,臉龐,鼻子,眼睛都在流血。
我握着手裡的匕首,往周圍橫掃過去,那些鬼魂慢慢的後退了一步。等我沒有力氣時,又圍了過來,血液已經讓我視線一片血紅。
哇,哇。
烏鴉叫聲越來越快,撲哧一聲,林子裡面飛出來很多鳥,它們逃命似的離開這裡。
呼呼,陣陣陰風朝我耳朵旁邊颳了過去。
旁邊那個露天游泳池,水的顏色好像在變,變得有些紅豔起來。
哇,那隻喪鴉發出了一聲高亢的鳴叫後,戛然而止。
從我頭頂上方,忽然有着一道道黃符飄落下來,就像下雨一樣。噹,噹,這是一種小鈴鐺的聲音,從別墅門口傳來。
天上的符紙開始自燃起來,我打了一個冷顫,再看向游泳池時,發現裡面並沒有變化。而我周圍空空如也,就在前一秒,我周圍還圍滿了鬼魂。
在一棟別墅裡面,股股黑煙往上冒起,有人點着了那裡。不一會就淪爲了一片火海,這種高檔裝修的地方,家裡面的木製品本來就多,所以火勢越來越旺。
我回頭望去,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起來,我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從毛孔裡面流出去了。
幾十米外,老爺子身上穿着一套道符,眼神給人一種威嚴感,左手攝魂鈴,右手誅邪印。嘴裡面發出類似於佛家的吟唱,他的樣子很正式,每走三步,就灑出一把道符。
最奇怪的是,他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個血印,我對他笑了笑,暗罵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我預料到紅衣嫁郎會出現在這裡,我也預料到了紅衣嫁郎這一次不會對我出手,但是我沒預料到,這別墅的人都被紅衣嫁郎王昭君殺死。
當走到我這裡時,天上的飄落的道符自燃殆盡,剛纔這裡的鬼魂也是去全部消失,與之一起的還有那些個血印步。
“羣鬼索命,好多年沒有看見了。”老爺子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後,回頭打量起這裡的格局來。
“前有青山翠,後有溪泉流,一眼看來當真是塊寶地。青山太翠,溪泉太寒,二眼看來,這是一塊凶地。山反背,水奔走,三眼看來,這是絕地。”
說完,他看了我一眼,說:“莫說話,莫說話,看就好。”
也不管我一臉的疑惑,轉身看着林甲和王昭君,淡淡開口:“仇恨本是雲煙散,何必執着,跟他走吧。”
林甲跪在了地面,不停地朝老爺子面前磕頭:“高人,求求您救一下夕涵吧,我可以把我的家產全部給你。”
老爺子臉上除了平靜,根本看不出第二種表情來。
他這幾天到哪裡去了?爲什麼今天會突然出現,而且樣子看起來很古怪。我有種不真實的預感,這個人好像不是我爺爺似的。
林甲給他磕頭,他也不阻止,但也不開口,而是看着王昭君。
“你自己來我是我幫你?”
事實上,這只是老爺子多此一舉罷了,問這個問題跟沒問一樣,因爲不等王昭君說話,他已經丟了一個紙人過去。
“跟他好好在下面過吧,算是瞭解了你這輩子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