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跟着蹲了下來,緊接着前面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寒意,彷彿有什麼東西經過這裡。
所有人在這一刻臉色都是大變,因爲前面有一個個半米左右高,渾身發綠的紙人,跟夜裡的螢火蟲沒什麼兩樣。
陰兵借道?我暗自苦笑起來,一般陰兵借道只會出現在遠離人煙的地方,想不到居然被我們碰到了。
豆大的冷汗當即就順着臉流了下來,絕對不讓讓那些東西看見我們,否側今晚我們根本無法或者離開這個地方。
它們排着隊,走路跟機器人很像,那雙眼睛更是和狼的沒什麼區別。散發着綠幽幽的光,傳言每個陰兵都代表着一個死人,它們因爲死後不願意迴歸該去的地方,在陽間作亂,被捉到後就被活生生的而連成巡邏陰兵。
凡是被碰到陰魂野鬼,都會成爲其中的一員,所以一個陰兵都有着極深的怨氣。
我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把頭縮到肚子裡面去。
難怪先前爲什麼會出現牆串子大軍,這些陰森的東西很通靈,或許是知道今晚有陰兵從這裡借道,所以纔會受到驚嚇吧。
陰兵,上次在狼山坳我曾經碰到過一次,只是數量遠遠沒有這次龐大。凡是出現陰兵的地方,說明必有鬼魂。
而這次出現這麼多的陰兵,說明附近的鬼魂也不會少,一想起剛纔那種彷彿被人盯着的感覺,我就全身發寒,沒由來的打了個哆嗦。
冰柔和我對視了一眼,在倒鬥這方面我們或許不如三爺兒傻強他們,但是在這方面在場的人沒有我和冰柔懂。這點從他們臉上的疑惑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可能不知道出現這麼多的陰兵,意味着什麼?
和這娘們兒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我哪兒能不知道她剛纔那個眼神代表着什麼?
陰物間的事情,活人絕對不能插手,否側事情會亂套。也就是說今天我和冰柔不能動手,前面陰兵源源不斷,附近又不知還有多少鬼物,就算我們出手,也收不完。
到時候淪落到四面皆敵的下場,我們甚至連着尼泊爾邊境都沒有到就可能在這玩完。
不過我也有一個疑問,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哪裡出現的鬼魂?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穩定下自己的情緒,尋思着今晚這事情該不該跑,驚動了那些陰兵,同樣不會是好事。
忽然,我感覺身後出現了一道冷冽的視線,回頭看去,發現阿狗眼睛裡面冒着綠光,鼻孔裡面還有牆串子在蠕動。
他臉上還保持着死前痛苦的表情,我大腦一瞬間就明白了,剛纔阿狗身子裡面鑽了許多牆串子,但他沒有發現在此刻出事了。人一死自然有鬼魂,有鬼魂肯定會驚動前面過道的陰兵。
就在前一分鐘,我還能感覺到他那緊張的呼吸,可是到現在,我身後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跑。”在發麻的頭皮下,我扯着嗓子吼了一聲,同時周圍的黑暗中出現了無數慘綠慘綠的雙眼。
阿狗暴露了我們的位置。
三叔兒他們反映也不慢,站起來就往前面跑,掉頭已經是不可能了,天知道在後面有什麼東西在等着我們?
冰柔從我的挎包裡面掏出一支不長不短的桃木劍,其實更像匕首,當時情況太急,我也沒有好好看。
噗的一聲,阿狗那發黑的血液掉在我的脖頸後面,這娘們兒毫不猶豫的刺穿了阿狗的心臟。他非但沒有躺在地面,反而對着我慘笑起來,一張嘴,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牆串子。
走,冰柔很冷靜,我爬起來跑到三叔兒他們前面,畢竟對於這方面他們一竅不通,如果沒有人在前面開路的話,估計會出事。
那種桃木劍一共有兩把,剛纔冰柔拿了一把,挎包裡面還剩下一把。當時買的時候我還笑她這玩意兒有個jb用,到現在我如同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捏在手裡面。
那些和我腰桿差不多高的陰兵,似乎知道手裡面這傢伙的厲害,居然避開往三叔兒他們衝過去。要是讓這些東西近身的話,三叔兒他們估計沒好下場。
“二越,快請仙。”
冰柔被陰兵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關鍵是阿狗抱住了她的腳,這個負責爆破的人,栽在了這片林子裡面。
請仙?上次有人劫走王曉倩的運,暴怒的莫小亂曾經請過一次筆仙,只不過當時他不准我們在場,過程是怎麼樣的也不知道。
這娘們兒讓我咬破兩隻手的中指,然後按照她的口語念,一定咬字要準,別到時候仙沒有請到,反而請到一隻厲鬼,這樣我們今兒估計是走不了了。
當她念出來時,我當場就急眼了:“臥槽,你給老子說人話,這都是些啥玩意兒?”
我悲劇的發現,我根本就聽不懂冰柔這娘們兒再念些什麼東西,又快又晦澀,跟阿拉破語言差不多,當然只是一個比方。
“倉頡無印,口哨童謠,欲字爲先,通字尾後,自己琢磨去,只有三分鐘的時間。你中指上的陽血一旦流過三分鐘就不靈了。”
冰柔本來可以自己請仙的,但是她被這麼多的陰兵圍住,根本施展不出拳腳來。
我急得哇哇叫,因爲現在我們徹底被這成千上萬的陰兵圍住,一眼看不到頭。剛纔看見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按照這種情況下去,我們今晚懸了。
身後,阿狗慘笑着往冰柔走去,他很快就被肚子裡面那些牆串子吃得只剩下一張人皮,走路時都可以聽見骨頭的磨動聲兒。
“哎呦喂,孫兒你快給老子弄快點啊?”圈子比我更急,他整張臉都青了,估計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見過這種事情。
說實話,我也急,那娘們兒給我說的話壓根就沒有聽見過。
忽然,我大腦靈光一閃,回想着剛纔她年那些話,頓時如醍醐灌頂。媽的,這娘們兒就愛給我裝高深,當即按照那種循環念下去,果然越念越有感覺。
怎麼說呢,就是我感覺自己的血液居然開始沸騰起來,跟那油鍋似的。
隱隱間,有什麼東西要結果我的身體,這種速度很快,介乎沒有那什麼所謂的過程。我大腦嗡的一下,瞬間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冰柔臉色難看的瞅了我一眼,罵我說什麼不請,咋把筆仙這隻厲鬼請下來了。
可我當場就呆了,大腦一片空白,本能的怪叫一聲:“臥槽,卿竹?”
這完全就是一種感覺,她在我身上呆過幾天,所以我很熟悉這種氣息,什麼狗屁筆仙,根本就是卿竹。
“郎君,可否記得奴家?”
一道笑吟吟的紅衣美女出現在我面前,我整個人完全石化了,冰柔的表情跟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卿竹怎麼可能是筆仙?
這扯淡的吧,如果當時情況允許,我特麼肯定要吐槽。
我使勁兒搖了搖腦袋瓜子,也顧不得什麼了,當下期待的看向‘筆仙。’
我看見她慢慢轉過身,嘴裡面傳來了一陣非常詭異的叫聲,像是慘笑,但又像是嬰兒啼哭,不同的人聽在不同的耳朵裡面,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慨念。
聽着這種叫聲,我居然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是出奇的安靜下來。
在我們瞪大的眼睛下,我看見‘筆仙’慢悠悠的往阿狗飄過去。阿狗跟被定身似的,那張慘笑的臉瞬間轉變成了恐懼,他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鬼話求饒。
‘筆仙’把手按在阿狗的腦袋上,血水噴濺,愣是生生的把阿狗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爾等鬼將在此。”
‘筆仙’提着阿狗那可腦袋,衝周圍那成千上萬的陰兵一喊,頓時鬼哭狼嚎,這些詭異的紙人瞬間像潮水一樣退去。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睛。
當我想要上去跟這個‘筆仙’說話時,發現她竟然慢慢的消失,最後只說了一句話:“祭祀貢品,這次免了,三閻五王聽令,此地距明日亥時之前,不可有陰兵借道。”
說句實話,當時看着‘筆仙’那種樣子,老霸道了。
不過她似乎不想和我說話,從開始那句我想她了沒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在跟我說過第二句話。
現場一片狼藉,油和尚都在不停的打抖,他指着剛纔‘筆仙’消失的地方,半響說不出來一句話。
冰柔走到我面前,問我怎麼回事,那個筆仙不就是卿竹麼?我自己也迷糊了,根本不知道筆仙和卿竹有什麼聯繫?
最後三叔兒走到阿狗無頭屍身面前,嘆了一口氣,說現在高爆破的人也死了,到時候炸洞的話,一個把握不好很容易引起雪崩。
圈子整個人坐在地面,抽着悶煙:“快點走吧,老子一秒鐘都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比洞裡還他嗎的嚇人。”
我們離開前,一把火燒了阿狗的屍體,權當是爲了幫助阿狗一把吧。畢竟人家跟過來很大一部分也是幫我。
做人不能太地道,火燒之前我把四周的雜草拔了,保證火勢不會蔓延,隨後開始幫他超度。
接下來的路沒有一點詭異事情,總的來說就是很平靜,最起碼我們聽到滿山的蛐蛐叫聲。
這一點,可能和剛纔‘筆仙’那句話有很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