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 部分

12月5日,在神降臨後的第二天,世界似乎並沒有像想象的那樣風雲變換,動盪四起。

所有的人,所有的國家,所有的一切似乎還在按照着原先的步調運轉着。

該打仗的位置還在打着戰爭,該選舉的位置繼續拉攏着選票,該鬧危機的位置繼續着鈾濃縮。

而在印度洋上,位於馬爾代夫的一座私人島嶼之上,世界的煩囂似乎與這人間的天堂毫無關係。

月光下,夜中的島嶼就像那大洋中一顆沉睡的珍珠,徐徐的海風搖依着一排排的高大棕櫚樹梢,發着沙沙的聲響,如同一首動人的歌。

悠長的潔白沙灘之上,揮舞雙鉗的螃蟹耀武揚威的橫行着,輕柔的海浪爲它撫去了那細微的足跡。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除了隨着海浪,緩緩飄近的數十隻漆黑的橡皮艇。

剛剛靠岸,由那一隻只艇上跳下的人影沒有任何的猶豫,迅速的組成了戰鬥的小隊,向着島嶼正中的別墅挺進,就是身邊的美景也無法讓他們慢上半分。

流暢迅速的動作,不需要言語的默契,全都說明了他們不是普通人的事實。

周身被黑色的戰鬥服所籠罩,手中的槍械從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到消音的MP5,全是彈藥滿膛。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何等的面容,寬大的夜視儀便是他們一致的模樣。

上百人的包圍圈用一種死般寂靜的方式急速縮籠,到底是何等的人物需要如此大陣勢的對待?

只見在那別墅寬闊的草坪後院中,那彷彿從地球上消失了的許哲,此刻正推着一隻銀色的輪椅,悠閒的散着步。一身潔白寬鬆的白色長褲與T恤如同剛剛睡醒的打扮,而在身前的椅子上坐着那個久違的身影。

莫小小,穿着飄逸的白色連衣裙,配着一雙俏皮的涼鞋,彷彿已被這美麗的夜色所沉醉,嘴角掛着偌有似無的笑,雙眼看着遙遠的遠方。

夜晚的海島似乎也帶上了幾分寒意,所以在她的雙腿上才披着一條薄薄的方毯。

一直走到了草坪的正中,許哲好像累了?打着大大的哈欠,伸起了大大的懶腰。

可憐不過百來平米的草坪,對於許哲的疲憊顯得有些無辜了。

“我沒請你們來,在我沒生氣前,滾吧。”在那懶腰過後,許哲的雙眼已沒有了半分的睡意,有的只是讓人膽寒的冷漠,這是對陌生人的警告。

可惜沒有人將他的話當一回事,圍繞着草坪的三面樹叢之中,一點點紅色的光線亮起,而光線的盡頭,便是許哲的身體。

“第一隊就位。”

“第二隊就位。”

“第三隊就位。”

冷靜的彙報聲,近的連許哲都聽的清楚。緊接着,螺旋槳的呼嘯不絕入耳,兩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彷彿憑空出現一般,盤旋於別墅之上。機頭追蹤逃犯用的巨大探照燈柱直直的照在了這草坪之上,別說蒼蠅,就是蚊子也別想從這樣的架勢中逃走了。

“又是些不聽人說話的傢伙……”嘆息的許哲緩緩的半蹲在了那輪椅的身前,並沒有在意那無數瞄準着自己腦袋的槍口,輕柔的將那莫小小腿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只想溫暖她的身體。

此刻才發現,莫小小的表情並沒有因爲突如其來的敵人而變化過,不是沉着,而是她辦不到了。

那被九尾禁錮了數月的靈魂還沒有回到屬於自己的身體之中,這種植物人的姿態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第一捕捉小隊上前。”飛機之中,嘹亮的喇叭下達着命令,於是,三面的樹叢之中,三位全副武裝的士兵緩緩的向着目標靠近着,在他們的手中不再是子彈上膛的槍械,而是半米之長的黝黑電擊棍,棍頭跳動的湛藍電流與那啪啪啪的聲響彷彿是在提醒着許哲,反抗是要吃苦頭的。

“打倒你們,其他人就會滾嗎?”當許哲重新站起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由身邊遊走而過,讓那靠近的三人也是腳下遲鈍了幾分。

“上!”似乎是隊長的一名士兵喊着,拖行着黝黑電棍由正面直撲而上。其他兩人一左一右也不怠慢,奔襲的步伐越來越快。

近在咫尺,正面士兵先動,揮舞的黑棍在空氣中颳起忽忽風聲,直打向了許哲腰繫。

緩慢的如同已深深的睡去,不過前踏半步,身子壓低,許哲直衝右拳正中來人胸口。

可憐士兵的電棍距離許哲的腰繫不過幾釐米而已,可他卻再也無法推進半分。強大沖擊貫穿過了這士兵胸膛,兩米高的結實大漢連反抗之力也沒有,雙腳離地倒飛出了五米撞上了大樹才勉強停止。而樹上的一位狙擊士兵也被其震的摔了下來,有夠倒黴。

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戰鬥人員,即便看着隊長收挫,左右夾擊的士兵依舊沒有半分遲疑。

揮舞的長棍,直刺向許哲胸膛。

“你們太慢了!”站直的身子,低垂着頭,許哲甚至沒看來人,彷彿天下已無可讓他正視之人。擡起雙手在他看來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可在別人看來,許哲卻如同怪物一般,上一刻還安靜垂於身側的雙手,下一刻已死死扣中了襲擊之人握棍的手腕。再自然不過的旋轉發勁,兩名士兵痛苦的慘叫傳出,整條手臂扭曲變形,跪到在了地面之上,可笑的電棍也跟隨着倒地的主人一樣落在了鬆軟草坪之上。

“還有人來嗎?”掃視一週,空手許哲的目光竟讓那些明明手握槍械的士兵爲之退卻,也許對付人類,他們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惜許哲卻是真正比怪物更像怪物的存在。

突然,就在無人敢回答許哲的發問之時,樹叢之中,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的傳來,大地彷彿都在因爲這股聲音而顫動,兩點血紅的光點穿透過了茂密的樹叢,如惡狼般死死的盯住了許哲。

將身邊莫小小的輪椅推開了幾步,許哲只是不想傷到她而已。

剎那,樹叢中衝出了一個漆黑的身影,快的許哲只能看清對方臉上似瞳孔般的兩個紅點。

毫無片刻的停留,來人距離五米卻已跳起。身體在空中迴旋,筆直的飛踢瞄準了許哲胸口。

微微側身,許哲難得沒有硬接,看着那飛行的身影擦身而過,正中了後方別墅的堅實牆壁。

恐怖是,那岩石構築的壁面竟爆裂出了直徑一米的圓形凹坑,碎片四濺,如同被炮彈擊中一般,可見剛纔選擇迴避的許哲是多麼的幸運。

襲擊之人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牆壁之上還未落地,極限半蹲,借力踢踏反向又直撲回來。

引得支撐的壁面爆裂的更加厲害。

可這次許哲沒有退縮,轉身同樣發力前衝,力道之大,草坪之上都留下了清晰了足跡。

蓄力前衝的一拳,襲擊者標準了許哲的腦袋,以那震碎牆壁的力勁,足夠讓其腦漿崩裂。

已到身前,許哲的衝勁卻啞然而止,單腳支撐於地迴旋,看着對方的拳頭由後貼着自己的側臉滑過。當許哲懸空之腳落地之時,已成背摔之勢,沒有什麼好說的。

全身運勁,許哲如同丟石塊般,雙手緊扣對方那前衝的拳頭,硬生生將這黑衣士兵摔了出去。

此人也不簡單,竟在半空強行掌握平衡,單手支撐落地在了五米開外,又是滑行出了兩米纔將許哲的力道完全化解。

再看許哲,那側臉之上已留下了一道淺淺傷痕,一滴鮮紅滑落而下。

此刻,許哲纔有機會好好打量這傷到自己的傢伙,一身漆黑緊身戰鬥服,已將她與身邊那些穿着防彈衣的傢伙區分開來。一米70的身高和高大沒有關係,凹凸有質的身形勻稱卻不豐滿。最爲特別的是其頭上寬大的黝黑戰術頭盔,全密封設計不留半點縫隙,兩點血紅攝像頭取代了眼睛,左右各一隻的緊貼在太陽穴的部位,收縮調節焦距的聲響讓許哲有種被透視的討厭感覺。

“你是許哲嗎?”打了半天,對方終於開口說話了,那戰術頭盔下的女人輕聲的問着,由地面緩緩站直了身子。聲音清脆帶着女性的柔美,可聯想起她剛纔的霸道力勁就讓人茫然。

“現在才問,要是我說不是,難道你們要道歉說對不起嗎?”許哲並不喜歡這些傢伙,畢竟誰都討厭突然撞進自己家,手握武器的人。

“既然你是,那麼展現給我看,我要看你的力量。”血紅的攝像頭一次回縮,女人的英語標準且清晰,不用擔心聽不明白。

“叫你的人一起上,我給你看。”許哲已不想浪費時間,他也並不好奇這羣傢伙到底是誰,反正這些都是那麼的無關緊要。

“不,我要看的不是你身爲人的力量……要看的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力量,你們稱爲,‘靈’。”就在這女人說話之時,那原本在許哲身上的無數紅點悄悄的移走,竟全出現在了那毫無反抗能力的莫小小的身體之上。

這一刻,連空氣的味道都改變了,月光下,那頭頂直升機上照明的兩盞探照燈突然奇怪的爆裂。

而同樣是月光之下,低垂着額頭的許哲被劉海擋住了雙眼,可所有在場的人都有同樣的一個感覺,他的眼睛正冰冷的凝視着自己的心靈。如同一隻月下的惡魔,周身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屹立於夜風之中,許哲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的單薄,感覺不到絲毫男性該有的力量。

不堪一擊到空氣中迴盪起了無數子彈上膛之響,而他卻只是低垂的頭彷彿什麼都做不到一樣。

可沒有人注意到,在他那身側安靜下垂的右手已在不知不覺間掌心向天,似乎在祈禱着什麼的降臨?

湛藍的電流在大地間遊走着,細小的光斑在許哲的掌心凝聚,空間中過多的電離子讓人全身骨頭髮麻,也讓人心中的恐懼覺醒。

當那被湛藍電流包裹的壓縮光團成型之時,所有人都看見了,在它的光輝照耀下,那許哲冰冷的雙瞳。

“我討厭殺人,可不意味我善良的可任人宰割……基本的正當防衛,我還是明白法律賦予我的‘權力’的。”這是許哲最後的提醒,當還有聽不懂人話的傢伙敢扣動下扳機之時,那麼註定有些可憐的人要在這個夜晚失去自己的生命了。

而在那黑衣女人全密封的戰術頭盔之中,眼前寬大的全息屏幕呈現的是一個另類的世界,角落處跳動的數據與許哲那張冰冷的臉交相輝映,如同在測量着他的心到底是何等的冷酷?

“喂,喂,喂,勸你們到此爲止了,繼續下去,你們可真的要死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由樹叢中叫喊了起來,中文的音符感覺擁有能讓人淚流的能力。

那衝出來的人影沒有了漆黑的衣服,沒有了被夜視儀掩蓋的臉,即便只是在月光下,許哲也能看清對方熟悉的模樣。

“耗子……”許哲的臉上找不到該有的驚訝,因爲在對方上島之前,自己已感受到了他的靈動,這也是爲什麼明明自己擁有將他們全潦倒的能力,卻讓這些傢伙靠的離自己如此之近。

“呵呵,臭小子,真會享受啊,一個人在這裡躲着享輕福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雙手插在褲袋,耗子微笑的向着許哲走去,大概也只有他能如此輕易的靠件那手握地雷的許哲了吧?這便是朋友的魔力……

“許哲,最近好嗎?”熟人並不光只有耗子一人而已,用着彷彿處理過的聲音,由那可惡黑衣女人身後走來的人,習慣的用那白色的手絹輕輕捂住了口鼻,好像這海島鹹溼的空氣也會讓他過敏一般。~~

?~~微微上翹的眼角,應該是在笑吧?

“歐陽老大……”不過是輕輕揮動那猙獰的右臂,許哲如同變魔術般,掌心中恐怖的地雷光團消失不見,“如果這些傢伙是你的‘新朋友’,你最近的人緣可變差了。”

“沒辦法,工作所需而已。瑪雅,你要的數據得到了嗎?”看的出來,歐陽老大也並不喜歡身邊這看不見表情的女人,可職場上訓練出來的老練還是讓老大一樣的平易近人。只有耗子與許哲知道,當老大應酬不喜歡的人時便會將那捂嘴的手絹稍微的向上多提幾分。

“已經得到了,主體靈動值:3745,剛纔奇怪招式的靈動值爲:1452。這是目前爲止所測量綜合最高的數據,他合格了。”彷彿沒有抑揚頓挫的在評價着一件傢俱,叫做瑪雅的女人又一次擡起了雙手,可卻並不是握成攻擊的拳頭,輕輕按下了那寬大頭盔兩側的機關,兩股白色蒸汽在高壓下噴了出來,而密封的頭盔也終於跟隨女人運動的手給卸了下來。

她足夠有讓全場感嘆的力量,湛藍的短髮帶着男孩子的颯爽。光滑無孔的雪白肌膚,吹彈可破。尖挺的下巴如米開朗基羅最完美的傑作,櫻紅嬌小的嘴甚至讓人不由的擔心她的飲食情況。而整張精緻如洋娃娃的臉上,最爲美麗的便是那雙湛藍的瞳孔,獨特的顏色就像鑲嵌於眼眶中的藍色寶石。可也真的如同洋娃娃一般,在她的眼中感受不到屬於人類的情感,乾澀且無生機。

不管她是何等的驚豔,許哲卻沒有正眼看過她分毫,好像她和空氣一般並不重要。

再自然不過的重新推起了身邊銀色的輪椅,許哲轉身向着別墅的方向走去。

“有什麼話進去說吧,外面涼了。”許哲不喜歡站着會朋友,特別是在旁邊圍繞着一羣手握槍械的陌生傢伙,還有在頭頂呼嘯的武裝直升機……

所以,五分鐘後,在那溫暖的大廳中,歐陽老大與耗子並排而坐,瑪雅獨自坐在了旁邊,莫小小也被細心的搬到了沙發之上,如同大廳的主人。

站立在吧檯之中,許哲沖泡着最名貴的龍井,還有耗子最愛的速溶牛奶。

氣氛一下顯得格外的尷尬,大廳中只剩下了許哲那倒水的聲響。

好在那淡雅的茶香頓時衝滿了了這尷尬的大廳,輕閉着雙眼,歐陽笑了,“西湖極品龍井,用虎咆泉水沖泡?想不到你小子的品位也變高了。”

“這些東西都不是我準備的,這房子從前的主人是個極度奢侈的傢伙,只要世界上稱的上;頂級’的東西,不管他用不用的上,全要弄到手才甘心。”許哲說的便是阿爾特那吸血鬼王。

“我才分不出茶與茶的好壞,喝來喝去都是一樣的苦而已。”雙手抱頭,耗子無所謂的感嘆,當目光注視到了那對面的莫小小時,聲音又不自覺的暗淡了下來,透着悲傷,“想不到你真的將莫小小給救回來的?從前我並不瞭解你口中的九尾是何等厲害的傢伙,可當瞭解後才發現,獨自與她作戰的你真的很厲害啊……”

“並不是我一個人救的,有一個人……有一個無辜的人爲了救莫小小付出了生命……比我付出的更多。”說到最後,許哲的聲線也暗淡了下來,因爲這是他不願意提起的事情。端着兩杯熱騰騰的飲品,許哲輕輕的放在了歐陽與耗子面前的茶几之上,至於那不請自來的什麼瑪雅,許哲依舊連看她都未看上一眼,好像從開始到現在她都並不存在一樣。

“說吧,我知道你們不會沒有事情特地到這裡來找我的,更別說剛纔那樣的‘測試’。”許哲坐在了那木吶的莫小小身邊,“從八年前開始,每次當老大主動找我,向來沒有好事。”

“呵呵,有嗎?”歐陽笑了,而身邊的耗子卻是用力的點着腦袋肯定,“也許真是這樣?不過,在我的記憶中,你也從沒有拒絕過我的請求……”

“當然,因爲在我不知道什麼是方向的時候,你告訴了我該前去何方。雖然在我走上除魔這條路上你也賦有責任,但我並不恨你。”真誠的話語不用表情的修飾,不用慷慨激昂的語調,從許哲那清澈的雙瞳便能知道它的真誠。

“謝謝。”端起了面前的青花茶杯,歐陽品着那溫暖的液體,欣慰不知道是因爲許哲的話還是這特別的茶,“和你猜測的一樣,真的出大事情了,大的連我和耗子鐵錘也不得不辭去了國家的職務,同意了其他人對你無情的‘測試’,我們已無退路了啊……”

“‘神’……下來了嗎?”許哲簡單的一句讓全場一怔。

“你已經知道了嗎?”耗子顯得格外驚訝,因爲這是連自己都查找不到的絕對機密。

“不,我只是猜的,在澳洲我見過剛從神界返回的九尾,在她身上滿是神血的痕跡,她說過,她滅掉了整個北歐神族。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神的‘復仇’來的已經很慢了……”許哲說的一切都只是猜測,可正因爲是瞭解三界的許哲,猜測纔會如此的準確。

“比你說的更糟,現在的情況已不是單純的神對妖的復仇……人類也被無從反抗的捲進了這場紛爭中。”說到這裡,許者突然發現,那許久不見的長官眉宇間的皺紋比從前多出了太多,好像一下已從中年的漢子,成爲了花甲的老人,“九尾奪走了讓衆神懼怕的奧丁神兵——岡格尼爾,爲了自保,神界已決定由上帝玉帝宙斯三位主神下界,連手鏟除九尾……”

“沒可能辦到的,結界壁將讓這三個在天上耀武揚威的傢伙,在人間還不夠九尾一輪練的,簡直就是妄想。”許哲看見的是事情的最本質。

“正是如此,所以代表衆神先下界的什麼狗屁諸神使徒開出了一個條件,讓人類交出一億五千萬人類的靈魂,來爲他們的主神穿越結界所消耗的力量‘買單’。他們是在對人類**的威脅。”接過老大話的耗子已咬牙切齒,那身體都在無法剋制的顫抖。

許哲能明白,這是恐懼夾雜着憤怒的表現。

“犧牲一億五千萬的人命,只爲了滅掉那威脅着自己的敵人?這種事情也只有‘仁慈’的神做的出來了。”長長的感嘆,許哲的臉上依舊找不到稱爲驚訝的表情,“那麼你們來找我爲了什麼?其實我看不透其中的聯繫……”

“找你,讓你,創造你,成爲救世的主。”回答許哲的不是歐陽,不是耗子,而是那一直沉沒坐在一邊的瑪雅,沒有抑揚頓挫的話語使得大廳又一次陷入了死靜。

“創造救世的主?”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與茫然,微微側頭,許哲的目光依舊什麼都沒有的凝視着那說話的陌生女人,或者說連女人都不是的“東西”,“這些先放着不談,從上島以來我就沒有感知到你的氣息。你的身上沒有人的味道,沒有魔的邪氣,沒有神的靈,也沒有妖的殺意。簡單的說,你到底是什麼?”

“許哲,不能說的,在你答應……”歐陽難得的出來爲她人解圍。

“沒關係的,他擁有知道的資格認證。”瑪雅卻阻止了歐陽未說完的話,毫不躲避的直視着那詢問的許哲,冰冷的面龐彷彿讓這大廳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我叫瑪雅,編號7032—P,美國機械工程學與生物工程學最新產品。全身87%爲金屬構造,只有大腦爲人類肉體部分。

擁有最全面單兵作戰程序,擅長爆破,暗殺,潛行,統籌,可執行所有人類無法完成之任務。”

“呵,怪不得剛纔明明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出拳的力道卻像鐵錘一樣……原來真的是‘鐵’啊。”許哲的不屑因爲連對方自己都稱自己爲“產品”。

“正是如此,我們,包括外面的那些戰士,全都是各國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有法國‘黑衣人突擊隊’,英國‘哥德曼’,俄羅斯‘超級黑兵’,美國‘三角洲’,德國‘捷豹’,具體的人員你可以等下從耗子這裡拿到詳細的目錄。”歐陽沒有必要再保留什麼了,“在全世界的政府裡已再找不到我們的名字,由我們重新建立的組織‘曙光’也不再受到任何政府的承認。在世界上,我們可以和恐怖分子化爲一類,可我們卻能得到各國無條件的支持。”

“那麼,告訴我你們想幹些什麼?”許哲問起了最本質的東西。

“暗殺九尾。”又是瑪雅,用那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了恐怖的話。

“我有沒有聽錯?她剛纔說要暗殺誰?”許哲諷刺的用小指掏着耳朵,“你覺得連神都對付不了的人物,可以被人類殺死嗎?”

“不能殺死也要殺死了……現在那什麼諸神使徒正在和各國代表組成的臨時議會談判,哪叫什麼談判……簡直就是通牒……神只給人類政府一個半月的時間,清點確認出一億五千萬名將死去的人員名單。過了時間,神將無差別的選擇死去的人。神的意思是,讓人類政府挑出那些死了也不會引起社會動盪的人出來給他們殺……”耗子沉重的表情許哲看不習慣,因爲在自己的記憶中,他是最樂觀的人類。

“所以人類當權者決定由自己組織部隊,在神下界之前幹掉九尾,這樣也就再沒有神的什麼事情了,對嗎?”許哲說出的正是歐陽和什麼瑪雅來此的目的,“可你們不覺得自己的邏輯觀念很錯誤嗎?比起九尾,我到覺得三個下界只有50%狀態的主神更容易對付。

九尾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麼簡單的妖怪,她是從三千年前就讓三界天翻地覆的主。

她能聽見上千公里內全部人的心聲,可以覺察到細如髮絲的敵意,身邊更是有路西法,哈迪斯這樣的可怕傢伙。最可怕的是,人類的兵器根本無法殺死她了……”

“並不是所有的武器都對付不了她的。”歐陽的話平靜且肯定,卻讓許哲一下子似乎明白了過來。

“你們打算用核彈?”這是許哲明白的東西,“別忘記了,九尾的總部在日本大板,在那裡引爆,會死的可不光只有九尾而已……”

“正是如此,所以‘曙光’中才沒有日本的士兵,犧牲一個城市的人,總比犧牲一個國家的人來的容易接受。”瑪雅的大腦是由人工智能驅動,擁有最先進的運算能力,也正是如此,所以殺戮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也只是一堆數據而已,“具體計劃已在我程序中,爲確保你們的心靈不會泄露機密,你們知道的部分極其有限,而你的任務是……”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冷漠的目光斜視着那說話的“機械”,許哲的問題似乎提醒了再場的所有人,計劃最基本的步驟都還沒有確認,那便是自己的答應加入。

“其實……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在離開安全局前,我已交代過,如果殲滅九尾的任務無法完成。那麼,將交到神之使徒手中的犧牲人類名單中,第一個位置便是我的名字,還有耗子的,鐵錘的,你母親的,以及你認識的所有人……”歐陽的話像一把尖刀,直直**了許哲的心窩。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許哲的眼中有些東西在形成,是淚。

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歐陽,就像八年前在瘋人院中一樣,許哲眼神中帶着請求。不同的是八年前許哲乞求的是被帶走,而現在乞求的是能被遺忘,“老大,我真的累了,放過我好嗎?什麼神靈,什麼妖魔,什麼人類,我已不想再捲進這些事情裡了。爲了這些我付出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如果說別人無法理解,可您是看着我走過這一路的啊,您應該知道,我並不想殺下去了!我不想殺人,不想殺妖,也不想殺神,我只想平平靜靜,過正常人的生活而已。

放過我好嗎?當成是我對您的請求……”

一邊的耗子茫然了,因爲自己是第一次看見,那讓妖魔都懼怕的許哲竟會用如此卑微的語氣說話,也許許哲真的累了啊?看向了一邊的歐陽老大,耗子也想爲許哲乞求了……

“對不起,放過了你,人類也就沒有‘曙光’而言了。”歐陽閉上了眼,聲音都在無法剋制的顫抖,這是歐陽第一次對許哲如此殘忍,卻是必須的“殘忍”,“如果你無法原諒我,在所有事情結束後,我願意以死謝罪,可在此之前,你必須成爲人類的‘曙光’,責無旁貸。”

大廳陷入了死靜,是比死去更加沉重的寧靜。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許哲的回答,好像他的回答將決定着世界的命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歐陽面前的茶杯已沒有了任何的熱氣,冰冷的如冷飲一般時,許哲終於低垂下了高昂的頭,“不用死的,如果事情過後我還活着,請我吃頓飯吧,我要吃雙頭的鮑魚,最貴的那種……”

“鮑魚?”耗子錯愕的自語,還沒有反應過來許哲的妥協。

“沒有問題,我會叫鐵錘親自潛水給你抓野生的。”歐陽笑了,笑得像孩子一樣的燦爛。

“今天就到這裡吧,詳細的計劃,讓耗子明天打份計劃書給我,這裡房間很多,我就不招呼了,自己挑一間休息好了。”和剛纔一樣輕柔的將那在乎的莫小小搬上了輪椅,許哲推行的向着大門走去。

“許哲,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條件嗎?例如金錢,權位一類的?聯合政府在我們來以前已給了我們最大的權限,只要人類可以給予你的,你都可以得到,即便是成爲一個國家的總統也是可以商量的。”雖然是機械,可瑪雅也有屬於自己的疑惑。

“你在開玩笑嗎?”已到門邊,許哲漠然回過頭來,臉上只有對那女人的鄙視,“爲了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要我許哲用命去搏?你當我是白癡嗎?比起那些,你們有更值得我加入的理由,那便是我的朋友希望我加入,這樣就足夠了……”

離開了大廳,許哲留下的只有一個背影而已。

“他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外表冷漠。可心卻比誰都要熱呼呼的,不夠坦白的傢伙。”靠在了舒服的沙發之上,雙手抱頭,耗子笑着感嘆。

“是啊,沒有比他更值得信賴的朋友了……”歐陽的笑容述說的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幸福。

“人類的感情便是人類最不可靠的原因,所以人類當權者纔派我來擔當這次行動的總指揮,真正的戰士除了力量什麼都不需要。”站起了身,瑪雅走出了大廳,並不是去客房休息,而是去別墅外整合部隊。

“真是討厭她說話的語氣,等我找她的電源接口,看我不用電腦病毒整死她。”耗子討厭被機械指揮,或者說討厭被歐陽,許哲指揮以外的所有人來指揮。

“算了,大局爲重,只要能幫人類挺過了這一劫,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忍受的,包括被機械指揮。”說到這裡,歐陽也站起了身來,“況且瑪雅並不是簡單的機械,她是人類科技的最高表現,也是和妖魔一樣可怕的厲害角色。”

關於那神秘的機械女孩,似乎還有很多的秘密?

回到一間漆黑的房間,這是屬於莫小小的閨房,空氣中淡淡的蘭花香便是熟悉的味道。

靜靜的將輪椅推到了牀邊,許哲先是輕輕抱起莫小小的雙腳,再是脊背,用最緩慢且輕柔的動作將她平放在了牀鋪之上。

全過程許哲都沒有開燈,只有透過窗戶灑進的點點月光充當着微弱的照明。

他不需要開燈的,因爲這一套的動作他已是那麼的熟練,每天的每天,許哲都會如此的照顧着無語的莫小小,直到夜裡她躺上牀鋪爲止。

不過今天似乎有什麼不同?許哲沒有像往常一樣的離開,而是靜靜的凝視着……

月光下,舒適的牀邊,許哲緩緩的蹲了下來,單膝跪地,就像睡美人身邊的王子,可許哲卻沒有像王子一樣親吻自己的公主,而是默默的看着。目光沒有一貫的冷漠,沒有不容許觸碰的壁壘,如清澈的小溪,流露出再自然不過的關心。

“莫小小,你聽的見我說話嗎?”許哲的聲音好輕,輕如春天的微風,吹拂過草原卻不留痕跡,“雖然救你真的很不容易,不過我對你的承諾還是辦到了啊。

不知道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但到了那時候,記得去換一份工作,國家調查員不適合你,薪水低,危險高,而且找不到對象,容易變成老處女的。”

沒有人迴應許哲的話,就像一個瘋子在自言自語一般,可許哲並不在乎,“聽着,有點事情,明天開始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阿爾特會派人來好好照顧你的。雖然那傢伙古里古怪的,可勉強還可以信任。

我不想說美麗的謊言欺騙你,如果我沒回來,那麼便是我死了,去找個愛你而且可以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忘記這世界真實的模樣,像你身邊的普通人類一樣活下去。

這樣比較容易快樂,那麼……“自然的站立了起來,許哲該說的話已說完,“晚安。”

頭也不回,許哲轉身便要離開。並不是絕情,只是太過軟弱的戰士上不了戰場,即便是裝,現在的許哲也需要擁有冷漠決別的堅強。

可惜的是許哲的步子沒有踏出,他連離開一步也辦不到了。那垂在牀邊的左手被人用力的抓住了,用力的讓許哲都感覺到了疼痛。

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着,心也在跟隨着顫抖,僞裝的堅強好像在那對方溫暖的手掌中崩潰了。

如果一切只是幻覺,許哲到希望它能持續的更久。所以他轉過了身來,看見的是張熟悉的臉,可臉上再也不是蒼白如紙,清澈的雙眼也不再茫然無神,晶瑩的淚在其中凝聚,如決堤之壩滑過了因不捨而痛苦扭曲的臉龐。

“‘布’……‘布咬奏’!”莫小小絕對不會知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何等的可笑?太久沒有說話使得她似乎已有些遺忘說話的感覺,可她在努力,努力想表達自己的心,“不……不要丟下我……我會害怕……害怕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不要丟下我。”

那透過窗口的月光,讓許哲看見的是哭泣如孩子的莫小小,而許哲的臉上卻洋溢起了那久違的會心笑容,“恩,不再丟下你了,永遠都不再丟下了……”

這一夜,在悄無聲息中,在這狹小的房間中,一點點讓人幸福的“奇蹟”發生了。

第二天,當太陽第二次從那天海連接的地平線上升起之時,在那昨夜士兵們登陸的沙灘之上。

襲擊的士兵們安靜的坐在一起,默默的休息着,如同等待運載的雄獅。

戰士們全脫去了昨夜戰鬥時使用的頭套,也沒有寬大的夜視儀所掩蓋,一張張不同的臉頓時將他們區分成了無數的陣營,

各種顏色的頭髮,各種顏色的瞳孔,各種顏色的皮膚,也許想在同一個地方看見這麼多人類精英的戰士集結,只有在世界大戰的戰場上才辦得到吧?

不過今天,他們卻被人類的興亡牽扯在了一起。

屹立於海浪拍擊的溼潤沙灘前,瑪雅眺望着遠方,空洞的瞳孔中什麼也沒有,讓人無法揣測在她的計算機組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冰涼撫過她腳背的海水引不起這機械女人的注意,因爲她的身體比水更加冰冷。

而在她一邊的乾燥沙地上,耗子正坐於其上,打着大大哈欠的同時也不忘敲擊着面前的筆記本。

歐陽看上去則要精神的多,白色的手絹依舊捂着口鼻,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又是看看遠方的海面,似乎正在等待着什麼,“他應該到了的啊?”

“資料裡顯示,阿爾特向來沒有時間觀念,可信度低於32.73%。”瑪雅的意思是,那吸血鬼王並不值得相信。

“不過在現在人類政府與神談判的緊張時期,政府無法對我們提供太過明顯的援助,也只有這‘不可信的人’纔可以給我們提供最穩定的支援了。”淡淡的微笑,歐陽顯得有些無奈。

“說來也真是悲哀,人類世界第一大的集團創始,第二大的財團阿爾特,竟然一個是妖怪掌管,一個是吸血鬼當權?”耗子深深的感嘆着,當歐陽聯繫到他們時,自己還是無法相信他們竟在不過三分鐘內便答應了援助“曙光”的請求,而且對方只有一個要求,行動人員中必須有許哲的名字……

“來了。”突然,瑪雅平靜的說,自然的轉身走到了集結的士兵面前,平靜的安排起了具體的注意事項。

“果然不是人的眼睛……”看向了太陽的方向,歐陽除了金色的光輝什麼都看不到。

而就在十幾分鍾後,由那“太陽”之中,一艘華麗的遊艇駛上了海岸。站立於船首的阿爾特披着一條漆黑的斗篷,高貴的氣質從舉首投足間盡顯。

基因進化的結果,使得這黑夜中的帝王也擁有了站立太陽下的力量,不過看的出來他並不太喜歡那刺眼的光線,除了讓自己感覺炎熱外,更是讓皮膚乾燥。

輕鬆的由船首跳落而下,伴隨着拍擊着海岸的清澈海浪,走到了瑪雅的面前,沒有紳士該有的問候,阿爾特側頭掃視着人頭竄動的海岸。

“許哲呢?我們的交易是我提供援助,甚至告訴你們許哲的所在,而你們的責任則是拉許哲參加,不過似乎我想要的東西,你還沒有給我?”能很自然看出阿爾特不高興的神情,似乎面對瑪雅,不管是人還是半妖沒有會高興的一樣?

“放心,許哲昨天已答應了歐陽加入,他對歐陽的說謊率低於0.13%。”瑪雅冰冷的語氣並不是因爲也討厭面前的人,而是程序設定而已。

“你們在談我嗎?”遠處,一個懶散伸着懶腰的身影走來,步伐輕浮,甚至連眼睛都沒完全的睜開。可一身光亮筆挺的黑皮風衣,似乎也讓這懶散的傢伙精神了幾分。

“你遲到了。”瑪雅冷冷的說着,是在責怪。

“抱歉,我肚子裡可沒有電子時鐘。”還是習慣的諷刺着,許哲的冷傲也讓歐陽與耗子覺得親切,“說起來,阿爾特,是你把我的所在告訴給這些傢伙的吧?”

“呵呵,我以爲你們是朋友來着。”聳了聳肩,阿爾特微笑的表示着自己的無辜。

“少來,就此一次,下次再出賣我,你會付出代價的。”許哲平靜的話語卻是一種警告。

謙恭的彎腰行禮,阿爾特不知道是在道歉?還是在歡迎這中國諸神之父的到來?

“人到其了,我們先出發去集合點,不過我們可沒有閒功夫照顧你的女人。”瑪雅說話之時,一個意外的身影從許哲的身後怯弱的走了出來,微紅的臉龐毫不掩飾的展現着她的害羞。

“我纔不是他的女人……”莫小小嘟着小嘴,如同孩子鬧着彆扭。穿着第一次與許哲見面時的裝束,長長的灰色風衣與西褲,男人般的打扮證明着她正是從前那個許哲冒失的搭檔。

“呵呵,你可總算醒過來,爲了你許哲可吃了不少的苦頭。”耗子笑着站起了身,看的出來那由衷的高興。

側頭看了看身邊平靜的許哲,莫小小又何嘗不知道身邊的男人,爲了自己做了多少連神靈也做不到的事情。

強壓住了心頭幸福的滋味,莫小小徑直的走到歐陽面前,敬起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長官,低級調查員莫小小,正式報到,關於失蹤的事情,屬下會編寫成詳細報告,儘快交到你的手中。”即便過去了多久,莫小小一絲不苟的態度還是不會改變,許哲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急不急,歡迎歸隊。”歐陽微笑的還禮,接納了莫小小的加入。

“這就是讓許哲連神也殺的女人嗎?”阿爾特感嘆的上下打量起了莫小小,一下子又扭頭看向了許哲,“你的品位好……好‘奇特’……”

“你說什麼?”死死盯着那說話的吸血鬼王,莫小小的右手已握住了身後風衣下的手槍。

“呵呵,脾氣有點許哲的味道。”阿爾特可不害怕。

“你們以爲裝熟就能混過去嗎?這女人不在我們的計劃以內,她不能跟我們去。”冰冷的瑪雅否決了莫小小隨隊的可能。

“她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她將跟隨我一組行動,不會礙你的事情。“再自然不過的走到莫小小的身後,許哲絕對是最堅強的後盾,“反正耗子給我的計劃書中也說了,我在日本的任務便是吸引百鬼的注意,爲另一路潛入日本的你來做該死的靶子。”許哲已認識到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因爲她破壞了行動,你必須對此負責。”瑪雅說着先一步的跳上了遊艇,應該算是一種妥協。

“好了,好了,走吧,還有人在集合地等着呢。”微笑的阿爾特也上了船,接着的便是許哲。

“怎麼?你們不一起去嗎?”莫小小茫然的看着還在岸上的耗子與歐陽。

“我們可不是戰鬥人員,我是副指揮,耗子則是技術人員,鐵錘更是後備隊隊長,那傢伙到現在還在生氣中,呵呵。”歐陽謝絕了莫小小的好意。

“記得別給許哲添麻煩了,他可經受不起再一次的‘折騰’了。”耗子感嘆的勸告着。

“我知道了!多事!”快步的衝上了遊艇,其實不用提醒,莫小小心中的愧疚也會告戒着自己,永遠不要再離開許哲的身邊,或者是不聽他的勸告。

重新發動引擎的白色遊艇向着來的方向駛去,看着遠去的船影,歐陽微笑的臉龐卻已暗淡了下來。

“老大,我們真的必須這樣做嗎?”一旁的耗子用着同樣暗淡的臉,輕聲的問着,“明明那叫瑪雅的混蛋已經算出了替她吸引百鬼目光的靶子,生還率低於2.37%,我們竟然還是將許哲拉了進來。第一次我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全世界最讓人討厭的事情。”

“爲了看見明天的太陽,再討厭事情也必須有些人要去做啊……”歐陽只在心中爲許哲祈禱着。

急速行駛的遊艇在身後拖出了一道白色的浪花,浪花向兩旁擴散,如玻璃刀般分割開了鏡面一般平靜的大海,破壞着屬於它的美麗。

可是誰又在意呢?

在這遊艇內部的豪華船艙內,大到精美的木紋傢俬,小到阿爾特手中的水晶酒杯,所有的一切都讓莫小小倒吸着涼氣,腦海中自然的感嘆着它們的價格。

而坐在其身邊的許哲卻要平靜的多,從上船開始便一直默默看着耗子打印的那什麼詳細計劃書,彷彿最認真的學生。

至於坐在對面的阿爾特則頗有興趣的打量起莫小小來,注意着她一切的表現。對於這將許哲命運與九尾糾纏在一起的女人,阿爾特擁有足夠的理由對她好奇。

唯一隻有瑪雅,從上船以後便毫不掩飾的凝視着許哲,眼神中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更讓人心中發毛。

當將船艙內所有的東西全都看遍之後,莫小小才注意到瑪雅那“可怕”的目光,可見她的遲鈍……

“你看什麼?”莫小小對瑪雅沒有好感,似乎也沒有人對她存在好感。

“如果你有光學上的常識,應該知道我看的是許哲而不是你。”說話嗆人的程度,瑪雅絕對能和許哲不相上下。

“那麼我來問,你看什麼?”自然的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許哲終於擡起了頭來,也是毫不躲閃的回視着。

“我在分析你的身體,有些疑惑,程序無法解釋。”輕柔的眨了下藍寶石般美麗的雙眸,瑪雅平靜的述說着自己對許哲的評價,“明明你便是人類一樣的身體結構,可‘靈動值’卻是普通人類幾何次方,在科學上這是說不通的。”

“麻煩請說人話。”許哲的意思是自己聽不明白,回憶起來,昨夜的“測試”之中,這古怪的女人也提到了一個陌生的名詞。

“我來說明吧。”微笑的阿爾特端着酒杯,輕嚐了一口杯中冰涼的液體,感覺喉嚨舒坦的可以發言了,“許哲,記得你是什麼部分出來的嗎?”

“靈異調查科,那又怎麼了?”許哲纔不會忘記那工作與學習了八年的地方。

“呵呵,真是直白的名稱,而在英國,負責同樣職能的部門叫靈能研究所……不光英國,法國,德國,基本所有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都有着如此的部門。而其中最著名的應該就算美國的‘51區’了。

不過它們卻沒有你們靈異調查科那麼悠久的歷史與沉重的使命。簡單的說,其實人類也不算完全的笨蛋,也有一部分人發現了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沒有想象中的單純……”這些也是阿爾特近期才得知的事情,“除了你們那陳舊的靈異調查科,其他國家的這些部門每年都可拿到國家大把的資金用於研究,而彼此之間也有學術交流。

在他們之中似乎也創造了一些屬於他們的規則,例如你剛纔聽到的‘靈動值’。”

“真的假的?”莫小小顯然還有些並不相信。

“他們並不相信什麼鬼神和三界的說法,在他們看來,所謂的三界不過是三個摺疊的空間次元,而強大的靈力也被解釋成爲生物內能,妖怪靠吞食小的生物內能例如人類強大自己,神靠吸收天地間遊離的生物內能來強化,而人類稱爲靈魂的東西也只是未消耗完,留在世間的生物內能而已。”看看阿爾特嘴角的笑,便知道他對這些什麼人類的科學理論並不感冒,“我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去衡量與計算的,反正他們似乎製造了某種儀器,可區分出人與人之間的生物內能強度差異,這也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靈動值’了。

隨便說一句,以他們的方法來算,普通人類的平均靈動值爲30左右,我的則是1563。你的呢?”

“3745,普通人類的124.8333333333倍,目前所有人類資料庫記錄在案中,最高的數據。奇怪的是他卻不會吞噬其他的微小生物內能,而吸收的天地間生物內能也只是化爲攻擊的招式。也就是說,這些力量是他天生所得……天生比人類優越上百倍之多……”這便是讓瑪雅疑惑的東西。

“破記錄了,恭喜啦,就連方向那小子召喚出來的魔神力斯也只有2237而已。”對着許哲舉起了酒杯,阿爾特的笑像在嘲弄。

“人類就是如此,喜歡用自己狹隘的知識面,強行解釋自己根本無法理解的東西。”許哲可沒有當“冠軍”的高興,單手支撐着臉頰,側頭看向了那窗外的大海,“我纔不需要這些數據告訴我自己的對手是何等強大,因爲她的強大總是顯而易見的擺在面前。”

話語之間,窗外的海面上,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隻小船,像是遇難的小艇。

可就在那木製的小船上,帶着草帽的唯一一位船員卻在悠哉的釣魚。而膝蓋上的黑貓也是卷軀着身子安然的睡着。

“呵呵,到了。”阿爾特第一個帶頭的走出了船艙,走上了甲板,瑪雅緊隨其後。

“跟着我。”平靜的一聲提醒,許哲也站起了身向着大門走去,莫小小卻稍微的楞了一下,在聽明白了許哲的話後,心中再自然不過的浮現着溫暖,微笑的跟了上去。

帶着黑貓,方向剛好跳上了甲板,臉上習慣的笑容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縫隙般的眼睛許哲知道那絕對不是太陽。

可當這喜歡微笑的黑巫師掃視到那一側的瑪雅,笑容也是瞬間的消失不見,彷彿條件反射的握緊了拳頭。

“你們來晚了,我還以爲自己要在這海上遇難了呢。”方向雖是對阿爾特在說話,可目光卻牢牢盯在瑪雅的身上。

“呵呵,你早到了而已。”阿爾特推卸着責任。

“人到齊了,阿爾特,你準備的船隻呢?我可沒有看見……”瑪雅只當沒有看見方向那滿是敵意的眼神。而許哲似乎可以明白,爲什麼脾氣最好的方向也會發火?從那機械人類對自己做的事情就知道,她所得到方向數據的方法一定更加惡劣。

“尊貴的‘小姐’,要知道你們要去的是日本,百鬼的總部,不是超級市場,一般的船隻怎麼可以?現在的創始集團在一切前往日本的途徑中都安排了大量的眼線。你的要求又高,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感嘆的阿爾特單手插腰,高舉起了一手向天,“所以我準備了‘這個’。”

清脆的一個響指回蕩在空氣之中,半分鐘後,腳下長達三十米的遊艇晃動了起來,如同海嘯即將來臨一般。

莫小小一把抓住了身邊的許哲,似乎只有這樣纔會停止害怕。

又過去了半分中,就在那遊艇兩側,兩隻漆黑的物體由海中斜插而出,巨大的身體就像發情的鯨魚。

可當激盪起的水花散去,洶涌的海面又恢復了先前的寂靜後,所有人都沉沒了。

兩艘漆黑的潛艇安靜的夾住了正在其中的遊艇,相比之下,渺小這個詞語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海浪,核動力潛艇,美國最先進核潛艇之一,最大水下速度35節。反潛能力上等。可單隻造價爲18億美圓左右,所以就是美國政府也只裝備了三艘,轉爲研究開發更爲便宜的其他型號潛艇了。想不到你竟然自己就有兩隻?”瑪雅認出了這和自己一國的科技產品。

“國家玩不起的東西,不證明我也玩不起,只要弄到圖紙,我的兵工廠可以造世界上任何一件人類的‘玩具’,不過大概只有你除外了。”阿爾特顯得有點遺憾。

“許哲,你知道詳細的計劃嗎?我只知道要去日本找九尾的老巢而已。”方向微笑的看向了這裡自己最喜歡的人。

“我也只知道大概,我的任務是吸引百鬼的目光,從日本北部的青森上岸,一路殺到大板。其間還有許多‘敢死隊員’也將從日本各個港口登陸,發揮和我一樣的作用。”許哲說的是那些由各國所謂的精英組成的隊伍,在自己的眼中[啓明,他們和送死並沒有區別,“而你,則是和那個瑪什麼來的機械女人從南部長崎登陸,執行最關鍵的步驟。”

“和她搭檔?”方向的臉一下臭了下來,連肩膀上的黑貓卡比也是呲牙裂嘴着。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閻王現在還在神界,愛麗斯也不知所蹤,沒人可以和你換,認命吧。”許哲說着轉身向着一側的潛艇走去,“我們走。”

“恩。”莫小小雖然還不明白其中的事情,可卻是聽話的跟上了許哲的步伐。

“我們也走了,任務可是必須在一個半月之內完成,沒有時間浪費了。”說話之時,瑪雅已站在了另一艘潛艇的甲板之上。

“阿爾特,記得你對我承諾的,一億歐元的賞金。這次我本身就對‘搭檔’極爲不爽,要是你騙我,我可是會真的生氣的。”提醒着身邊的吸血鬼王,帶着自己的行李,方向跳上了瑪雅所在的船。

兩艘潛艇載上自己重要的客人,和來時一般,悄然的潛回了蔚藍的大海之中,一下已消失不見,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第六十七 部分第四十二 部分第十三 部分第三十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第二十五 部分第五十七 部分第七十四 部分第五十九 部分第九十一 部分第五十八 部分第五十四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五十二 部分第四十三 部分第二十一 部分第六十八 部分第八十四 部分第四十八 部分第三十六 部分第十六 部分第五十七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五十七 部分第二十八 部分第三十一 部分第十 部分第十四 部分第五十四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五十二 部分第三十八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六十一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三十六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六十八 部分第四十四 部分第二十五 部分第五十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七十五 部分第六十二 部分第三十九 部分第九十三 部分第十七 部分第十六 部分第七十三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八十六 部分第四 部分第二 部分第四十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八十四 部分第三十八 部分第四十二 部分第二十二 部分第八 部分第六十八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七十七 部分第四十五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七十八 部分第三十七 部分第十二 部分第十八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一百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三十四 部分第一百零一 部分第七十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三十五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四十八 部分第六十一 部分第二 部分第一百零二 部分第四 部分第三十一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一百零二 部分第二十七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三十九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
第六十七 部分第四十二 部分第十三 部分第三十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第二十五 部分第五十七 部分第七十四 部分第五十九 部分第九十一 部分第五十八 部分第五十四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五十二 部分第四十三 部分第二十一 部分第六十八 部分第八十四 部分第四十八 部分第三十六 部分第十六 部分第五十七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五十七 部分第二十八 部分第三十一 部分第十 部分第十四 部分第五十四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五十二 部分第三十八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六十一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三十六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六十八 部分第四十四 部分第二十五 部分第五十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七十五 部分第六十二 部分第三十九 部分第九十三 部分第十七 部分第十六 部分第七十三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八十六 部分第四 部分第二 部分第四十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八十四 部分第三十八 部分第四十二 部分第二十二 部分第八 部分第六十八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七十七 部分第四十五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七十八 部分第三十七 部分第十二 部分第十八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一百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三十四 部分第一百零一 部分第七十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三十五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四十八 部分第六十一 部分第二 部分第一百零二 部分第四 部分第三十一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一百零二 部分第二十七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三十九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