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部分

顫抖,彷徨,無助,恐懼,蕾娜嘗試着掙扎,可雙臂與雙腳被拇指粗的鐵鏈硬生生鎖在了十字架上。姿勢如同受難記中的耶蘇,只是耶蘇面對的是一羣無知的民衆,而蕾娜要面對的是一羣飢餓的禽獸。

爲了他們什麼可笑的祭祀,原本身上的學生裝已被脫去,全身只有一套性感的黑色蕾絲文胸與底褲。幸好室內溫度早就被這羣混蛋弄熱了,否則甚至能看見蕾娜雪白肌膚上的雞皮。不過此刻,她同樣是在瑟瑟發抖,因爲恐懼。

臉上化着妖豔的裝束,厚厚的粉底硬將蕾娜自然的臉龐塗抹的和吸血鬼一般蒼白。

“放開我!!”彷彿沒有意義的呼喊,全被吼叫的人聲埋沒在了空氣中。但許哲卻聽見了……

看着蕾娜滑過臉頰的淚,沖淡了黑色的眼影,在那美麗的臉上流下了兩條黑色的痕跡。這羣混蛋,用的是低廉的化妝品,吝嗇的讓人討厭。

掙扎的並不是只有蕾娜一人,在她兩側稍微小一號的十字架上,同樣束縛着兩個只穿着內衣的女孩。樣貌也是格外出衆,只是少了蕾娜一份純潔感。

“先生們,女士們!現在讓我們歡迎扎非大人來幫我們做開牙儀式!”dJ沙啞的嗓子拉長音的宣佈着。

周遭的衆吸血鬼們越發的興奮,好像歡迎神靈般的激烈。

伴隨着震耳欲聾的歡呼,一個身影從半空落下,站立在了dJ臺的正中。20歲左右的模樣,臉帶詭異的笑容,黑色的皮褲黑的發亮,上身未扣的皮夾克下暴露出一塊塊結實的肌肉。一頭黑色短髮像刺蝟一樣,血紅的瞳孔透着恐怖氣息。

向着空中擡起了雙手,稍微的壓了壓,衆人的歡呼會意的停了下來,比拿父母零用錢的孩子更加聽話。

“各位,都想嚐嚐吧,嚐嚐這些處女的血?”獰笑的詢問着衆人,極限伸展着打着舌釘的舌頭,舔拭着嘴角,扎非此刻就像決定生死的神。

“吼!!!!”又一次向天空揮動起了拳頭,這羣傢伙變得越加興奮。

“那麼我們還等什麼?開始吧!”一直帶着放肆的獰笑,扎非轉過了身去,血紅的眼珠在顫抖的三人中游走。每每移動到蕾娜的身上時,都會多停留上幾秒。

突然,扎非大跨步的走向了蕾娜右側,站在了一位身高過一米78的高挑女人身前。

可憐的女人用法文乞求着面前的惡魔,不管扎非聽不聽的懂,看那副邪惡的模樣,都是在享受着女人恐懼的眼神。

“閉嘴!”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女人的側臉,強大的力量好像要將她的腦袋從身體上扯下來一般。

女人也被徹底的抽蒙了,連呼喊都已忘記。

一把抓住了女人的頭髮,將頭硬扭到了一側。

扎非極限擴張着雙顎,露出了巨大的四顆犬齒,毫不猶豫就是一口。

頸動脈那薄弱的肌膚面對鋒利的牙齒,如同一張脆弱的薄紙。所有人彷彿都聽見了牙齒貫穿肌肉與血管的聲音,鮮紅的血瞬間如瀑布般涌出。順着女人**的軀體向下流淌,雪白的內衣都被染成了紅色。

“啊!”咆哮的拔出了自己的牙齒,扎非半正面孔都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模樣更加的猙獰可怕。

而再看那可憐的女人,充滿淚的眼已失去了神采,身體本能的痙攣抽搐,血還在不停的涌着。

“輪到你們了!”解開了女人手腳上的鐵鏈,扎非只用單手便將女人如飼料般拋進了舞池。

一是人潮涌動,無數的吸血鬼衝了上去,只求哪怕能咬上一口,嘗上一滴。

許哲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每天打撈上來的屍體會被咬成那般慘像。這些傢伙比起野狼更加貪婪……

踏着平緩的步子,扎非走到了蕾娜的身邊。角度關係讓蕾娜看不清那女人被咬時的模樣,可被拋到舞池中供人撕咬的一幕,已讓這不過17歲的少女全身無力。要不是鐵鏈的緊鎖,她都無法保持站立。

恐懼讓蕾娜甚至都忘記了顫抖,麻木的看着滿嘴是血的扎非走到了自己的身邊。而不管自己如何掙扎,也無法讓自己距離他哪怕再遠上一公分……

“真是誘人的味道啊!”閉起了雙眼,扎非大口的深呼吸着,就像在欣賞最美麗的名花,“好久沒嗅到這麼完美的處女味道了,和你相比,從前吃的一切女孩都是垃圾,真的好想將你留到最後來品嚐。”扎非的眼中竟難得露出了溫柔,“可我卻壓抑不住心中的**……放心好了,我不會將你分給那些貪婪的人,我會一個人吸乾你身上的每一滴血,你將成爲我的女人。成爲黑翼宗家二代家主我的妻子,風光吧?”

“放開我,求……你了。”蕾娜用盡最後的力量乞求着,渴望身邊男人的心中還存在一點良知。

“怎麼可能?你可是我最棒的食材!”獰笑的擡起了右手,溫柔的撫摸向了蕾娜的脖子。

無法逃避的命運讓蕾娜閉起了雙眼,害怕見到那可怕的人咬穿自己頸動脈的姿態。腦海中莫明的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閉目的瞬間,蕾娜好像看見了許哲就站在面前的舞池正中。

他正看着自己,平靜的目光在對自己說着“沒有關係,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哪怕是幻想,也讓蕾娜的心稍微的平靜了些許。

“啊”突然,一聲憤怒的慘叫回蕩在了整個酒吧,連還在撕咬的吸血鬼們都停下了牙齒,茫然的看向了面前的dJ臺。

因爲發出慘叫的正是那不可一視的扎非大人……

只見他那隻本伸向蕾娜的手已縮回了身前,一把鈍得都削不了鉛筆的美工刀貫穿過了自己的手掌。

第一次,屬於自己的血在向外流失着,估計扎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吧?

“咿呀!”緊咬着牙齒,發力的將掌中的刀給拔了出來,崎缺的刀鋒彷彿要連筋脈一起帶出一樣。

“是誰?!”咆哮的掃視着擁擠的舞池,剛剛還興奮不以的扎非現在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獸。

獨特的身體結構讓那掌心中的傷口迅速的癒合,可扎非心中的傷估計是好不了了。畢竟有人膽敢在自己的地盤挑戰自己的權威,這是莫大的羞辱。

擁擠本分不出誰是誰的舞池騷動起來,一下子,站立在舞池正中的許哲被孤立的暴露在了空氣中。身邊的吸血鬼們全都退到了兩米開外,展現着獠牙,好像看着勿入狼羣的他族狼一般。

“你是誰?哪個宗家的?!”看着許哲滿身是血的樣子,扎非也當他是同伴。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你們這種沒教養的‘狗’。”眼角掃視了一圈,整個酒吧有不下兩百雙虎視耽耽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可在許哲的身上卻找不到絲毫屬於害怕的跡象。

“許哲!”無法剋制心中的興奮,蕾娜呼喊了起來。激動的眼淚又一次涌出。原來自己本以爲是幻想的人,此刻卻真實的出現在了這裡,就像所有的英雄,絕不會讓自己的公主受到分毫的傷害。

“笨丫頭,這麼晚還不回家?在外面亂晃什麼?不知道現在的壞人跟禽獸一樣多嗎?爸爸和媽媽在家都着急死了。”本以爲會得到一句安慰,許哲卻像一位嚴厲的大哥哥訓斥了起來,蕾娜只是如同愧疚的低下了頭。

“TMd,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忽視我的存在,你知道我是誰嗎?!”扎非真的生氣了,作爲黑翼家族的二家主,從沒有人敢如此不把自己當回事情。

“你是誰我沒興趣知道,放了蕾娜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家裡還有人等着呢,我不想爲了殺你們浪費時間。還有一桌好餐,涼了就不好吃了。”許哲是在施捨,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施捨給這些無知的傢伙一條生路。

可如此的態度,卻讓扎非如同火上澆上了汽油。

“給我殺了他”幾乎是咆哮的下達着命令,扎非已不想再看見這狂傲的傢伙哪怕一眼。

正對着許哲的一位肚皮滾圓的中年男人撲了上去,看那體型丟到曰本就是相撲好手。

“一羣沒有大腦的白癡……”淡淡的嘆息,許哲是在爲那座註定要冷掉的飯菜惋惜。輕擡一手向腰間的工具袋摸去,取出了一件“借”來的東西。

“唪!”一聲刮過風的聲響,那衝向許哲的大漢不過剛跑出兩步便停了下來。

顫抖的微微低頭看去,從許哲右手中延伸出一條銀色的“線”,線貫穿過了自己的咽喉,血順着線的兩端流出。

突然,如同一團內燃的火,大漢慘叫的化爲了一灘黑灰,連接觸許哲的機會都沒有。

手指輕帶,“線”急速的回到了許哲的身邊,如一條銀蛇纏繞包裹在了許哲的右臂之上。

定睛一看,竟是一條九節銀製長鞭,每一節鞭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古代圖騰,怪不得銀店老闆要爲不過幾十塊一克的銀去欲哭無淚了。

“銀?!”認清了許哲武器的本質,吸血鬼們又騷動了起來,本能的恐懼讓這羣平時自以爲天下無敵的傢伙,瞭解到自己有多麼的弱小。

包圍的圓圈不自覺的又擴大了幾分……

“誰給我不上,別怪我親手殺了他。不過是個拿銀鞭的人類,有什麼好怕的,給我上”一聲憤怒的訓斥,扎非的話給這羣傢伙壯膽不少。

一時間,四面八方,咆哮的人潮如海浪般襲來。許哲也不怠慢,握緊纏繞長鞭的右拳衝了上去。

迎面的一隻倒黴吸血鬼一頭撞上了許哲揮出的拳頭,整張本就難看的臉扭曲的連媽媽都不認識他了。

可這還沒完,當身體上的傷口接觸到銀鞭的剎那,宛如病毒的侵蝕鑽進了**,細胞像被輻射了一般的死亡,黑色的灰塵漫天飛舞。

“咿呀!”各種咆哮,吶喊,慘叫回蕩在偌大的酒吧上空,洶涌的人潮甚至淹沒了許哲的身影。

站立在遠遠的dJ臺上,扎非得意的狂笑着。

而緊鎖在十字架上的蕾娜卻又開始了害怕,害怕的是許哲會受到傷害。

就在大堂亂成一片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在酒吧無人在意的後門,三個身影如鬼魅般進到了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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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密密麻麻人羣之中,右手緊握着九節長鞭之首,如同緊握着一把匕首。從人羣中尋找着縫隙穿過,切開手臂揮動軌跡上一切人的身體。

黑色的灰塵就像揮灑在半空的黑豆,一陣連着一陣的落下。地面上變換的彩燈彷彿又多出了一種黑暗的色彩?

“滾開。”一聲輕語,擁擠人羣中的許哲已厭煩了這種被包裹的陣勢。不是命令,更像是對身邊人的提醒。

可惜他們都沒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也沒時間去躲避。

以許哲爲中心,一道銀白之光揮過,最近的一圈可憐傢伙都倒飛到了半空,化爲了無數落下了的黑色沙雨。

許哲身邊又清出一塊直徑一米的空間。

再看此時的他,揮動的長鞭纏繞起了自己,這是剛纔揮動的結果。右腳腳跟輕踢鞭頭,長鞭反方向一個旋轉,重新纏繞在許哲右臂之上。

這可怕的九節銀鞭在許哲的手中,彷彿就是一條擁有了生命的銀蛇,撕咬着一切許哲想讓它撕咬的人,雜耍般的攻擊方式讓所有的人都怕了。

包圍的吸血鬼們無法控制的顫抖着,全因爲站在那裡的人從開始到現在還未受過分毫的傷。這羣可憐的吸血鬼連許哲的血是何等味道都不知道……

“還想來嗎?”環視一週,剛剛還要生吞活撥了自己的傢伙,現在一個個都像被打怕了的野狗,緩緩的退卻着。於是,許哲的目光看向了dJ臺上,“喂,你不會就嘴巴厲害吧?讓自己的部下一個個的送死,自己站那麼高看,也不怕摔死了。”

許哲的話有了效果,那些顫抖的吸血鬼們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冒死作戰,可自己的老大卻是連手指甲都未動上一下。

疑惑甚至略帶不信任的目光看向了舞臺之上……

“一羣沒用的東西,對付一個人類也辦不到。先輩只給了你們貪婪的本性,卻沒有給你們一點自尊。”扎非氣憤的大罵着。都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自己才知道,自己養的不過是羣“米蟲”而已。

力前躍到三米高空,風颳身側,吹起上身未扣夾克,露出下方結實的肌肉,看上去是虎虎生風帥氣無比。看的全場吸血鬼們無不崇拜,感嘆與迷戀。

鄙視一笑,未等來人落地,前衝三步,身體急速回旋,飛起一腳正中扎非那暴露的胸口。

那萬衆注目的帥氣人物,又是在萬衆矚目的情況下倒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五米開外的dJ臺前。什麼二代家主的風範蕩然無存,狼狽不堪。

身邊兩位手下好心的想上前攙扶,卻被扎非揮動着臂膀打開。

“都他媽給我讓!!!!”氣憤的近乎吐血,扎非咆哮的一躍而起,胸口清晰的一隻拖鞋印還保留在那裡,“混蛋的傢伙,竟然不等我準備好,卑鄙!!!”

“你是不是腦袋淤血了?我有義務照顧你的耍帥嗎?”許哲不以爲然。

臺上還被捆綁着的蕾娜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好像已經忘記了正身在的險境之中。

“咿呀!”緊咬牙齒,運氣發力,雙足下的玻璃舞臺碎裂,扎非立於**鋼架之上。一身肌肉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堅硬如鐵,連許哲輕鬆的臉色都變了一變。

腳下不敢怠慢,又一次前衝,距離兩米處時,身體空中迴轉,優美的如同在舞蹈一般。而手上纏繞的銀鞭又如鬼魅一般直射了出去,瞄準的正是扎非咽喉。

“當!”的一聲,所有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包括許哲也沉沒了。

鋒利鞭頭硬被扎非用下巴夾在了咽喉間,等同巨毒的銀卻無法進入扎非身體分毫。

“硬氣功?”許哲輕聲自語,迴帶鞭頭。畢竟下巴不是手臂,本被夾住的銀鞭掙脫回縮。

一個不張眼睛的笨蛋,站在許哲身後太近,正被回扯的銀鞭貫穿了腦袋,化爲了一陣黑灰。

“算你還有點眼力,這具身體連子彈都打不穿,你那‘玩具’怎麼傷的了我?”說完,扎非狂笑向着許哲撲去,每踏一步都沿着舞臺鋼架軌跡,因爲腳邊本能支撐數人跳躍的鋼化玻璃全被震成了碎片。

立於原地未動,許哲臉上依舊看不見任何恐懼的神色,輕揮右手,靈蛇般長鞭傾斜而出。並未攻擊來人,而是射穿了面前兩米開外的玻璃舞臺,纏繞上了支撐的鋼架。

勇猛的扎非如同一輛發狂的卡車,根本不在乎許哲玩什麼小把戲,只想親手將他撕成碎片。

緊拽鞭尾,睡衣下的手臂肌肉鼓起,許哲眉頭一重,硬生生將鞭子扯了回來,連帶竟折斷了支撐的鋼架。等扎非注意到時已來不及,踏出的一腳正好踩在了斷裂鋼架之上。整個身軀又像爆胎的卡車,嚎叫的向前摔在了舞臺之上,一副狗吃屎的悲慘。

周遭接觸的一切玻璃地板都被震成了細小的顆粒,比那一腳一腳踏碎的更加“壯觀”。

“混蛋”一次兩次被如此羞辱,扎非的肺近乎要被氣炸。咬牙切齒擡頭看去,奇怪的是許哲已不在那裡,再看身邊所有的部下,全都是擡頭看天。

隨衆向上看去,這一看扎非的眼睛珠子差點飛了出來。伴隨着地心引力,已在三米高空的許哲加速下墜,雙腳併攏,不偏不倚正中扎非腰繫,強大沖擊震碎了整個舞池上的每一塊玻璃。一些站在旁邊觀看的吸血鬼來不及躲避,全都跌進了燈箱之中。

再看扎非更是悽慘,許哲的攻擊近乎讓他兩頭翹起,口中狂吐一口鮮血,身下支撐的堅固鋼架凹陷出了一個人形。而許哲則是穩穩站立於扎非已斷裂成兩節的脊椎之上……

“千金墜,聽說過嗎?”緩緩的蹲了下來,抓着扎非亂糟糟的頭髮,許哲幾乎是貼在對方的耳朵在“傳授”,“玩Z國功夫,硬氣功?你連皮毛都沒學到。”

“你到底……你到底是誰?”炎炎一息的問着,扎非只想知道這強悍的人類到底是誰。

“一個贖罪的人而已……”許哲的回答估計扎非聽不明白,環繞着酒吧的六隻玻璃櫥櫃突然爆裂。裡面已是脫光了的脫衣女郎跳了出來,張牙舞爪,在酒臺之間輕盈跳躍,衝向了舞池正中。只是看那身手,就知道和那些圍攻的垃圾不在一個級別,估計連扎非都比不上她們。

這就是家族的悲哀,二代往往叫囂着自己多麼多麼的厲害,真動起手來則是垃圾中的垃圾。

趁着許哲由背上落下,準備應對圍攻之時,扎非向着dJ臺邊,那通往二樓經理室的大門爬去。

“真是丟臉的廢物!”站在二樓玻璃窗前,一位迷眼老頭氣憤的罵道。攙扶着一根紳士手杖,恨不得都要被捏成了碎片。轉過了身去,看那副威嚴的姿態,似乎想親手解決這件事情。

誰叫他正是黑翼宗家大家主,家人受到如此羞辱,自己還躲在背後不聞不問。傳出去,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在吸血鬼中立足?

說起來都怪自己這孩子不爭口氣,什麼不好乾非要開什麼吸血鬼酒吧?本爲秘密行動的族羣,太過大張旗鼓干擾人類社會,必然出現這樣那樣的變數。

可既然自己已點頭開辦了,自己也只有幫忙將其完善,害的老頭連三天前的集體會議都沒出席。

本和其他十宗家說好合力勸說阿爾特與百鬼合作,現在弄得自己還虧欠了八歧一件“人情”。

只好等今天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再去和八歧聯繫,表示點點歉意了。畢竟每年拿別人上億的好處,也不是白拿的。

一邊想着一邊走向了經理室的大門,大門卻先一步的由外向內的開啓。

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老頭的面前,他的出現讓老頭頓時忘記樓下還在進行的打鬥。

“阿爾特?!”眼見披掛着一身黑色長袍的大家主,老頭是怎麼都想不到。

畢竟平時這十二宗家大家主高傲無比,從不主動與任何一位家臣來往。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是派信使傳達自己的旨意,真把自己當成了權傾天下的國王。

“好久不見。”臉上掛着迷人的微笑,今夜的阿爾特是那麼的親切。不過老頭卻是在骨子裡發毛,這是最**的恐懼。

“大家主親自到這裡找臣下,真是讓臣下受寵若驚。”驚訝過後,老人不敢怠慢的跪了下來,恭敬行禮。

“不用那麼客氣,起來吧,怎麼說我們也有幾百年的交情了。十一個宗家裡,只有你讓我最爲滿意。”拍了拍老頭的肩膀,阿爾特微笑的走到窗前,也是頗有興趣的欣賞起了酒吧中的打鬥。

“謝謝大家主賞識。”得到了阿爾特的允許,老頭纔敢站了起來,“請問您這次前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臣下去辦嗎?臣下保證完成大家主的囑託。”

“這個嘛到沒有,我只是來宣佈一件事情而已。其他那幾位在上次的會議中已經知道了。因爲你未到,所以我就親自來傳達一下……”雖然如此的在說,可阿爾特的目光卻完全的被許哲所吸引。見那瘦小的人類,獨自挑戰6位戰士型二代吸血鬼,竟遊刃有餘,一來二去已將兩人化爲了黑塵。阿爾特已經許多年沒見過如此厲害的傢伙了,雖然教廷的除魔師從沒有停止過對吸血鬼的追殺,可那些只會用什麼銀子彈,大蒜汁的傢伙,根本就沒幾個敢像樓下的男人一樣,獨自近戰衆多吸血鬼。

特別是那雙烏黑的瞳孔,阿爾特敢發誓從未見過人類殺戮時能擁有如此平靜的眼。宛如一尊真神,殺戮中沒有激動,沒有恐懼,沒有脆弱,甚至沒有心。

“請問是何事情?”老頭也真的好奇起來,恭敬的走到了阿爾特的身後。

“其實也沒有什麼。”阿爾特的語氣是那麼的輕鬆,“就是阿爾特財團從兩天前開始實行資產私有化,十一宗家徹底被取締。通外敵的你們已經沒有再存在的價值,你們的歷史結束了……”

老頭的瞳孔頓時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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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的向上艱難的爬行着,靠着冰冷的牆壁,扎非激烈的喘息不停。斷裂的脊椎雖在強大修復體質下迅速的還原,可僅存的痛感神經還是恨不得要了自己的性命。

額頭上滿是痛苦的汗水,現在的扎非只想得到父親的愛撫,躲進他的懷抱享受庇護。

也只有父親能幫自己,把那該死的人類五馬分屍,替自己報仇。

所以,舉目看向不過四,五米遠的經理室大門,對於扎非來說如同通往天堂的大門一般。

咬牙又是向上衝了幾步,伸出的手臂終於抓住了把手,扭動鎖頭,扎非來到了期待的經理室。

可看見的並不是自己想看見的……

父親無力的下垂着雙手,正背對着自己微微的抽搐着,高昂的頭露出了蒼老的脖子。而一個男人正提着父親的衣領,深咬着他的咽喉,吸吮着屬於十一宗家最正宗的血脈。

父親兩隻眯着的小眼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神采,又是激烈抽搐了兩下。吸食的人放開了父親已無力的身體,丟棄在了扎非的面前。

“真是討厭,你爸爸沒教過你進門前要敲門嗎?”看阿爾特的臉色,似乎並不喜歡被人看見自己進食的樣子。紳士的掏出了雪白的絲制手絹,擦去了嘴角殘餘的血跡,“下次可要記得。”

“爸……爸爸……”眼前的一目讓扎非手足無措,那在自己心目中天下無敵,爲衆吸血鬼領袖的父親,竟當着自己的面被同伴吸乾了血液,這可是打死自己一萬次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可現在一切都在這裡,真實的讓人可怕,“你……你是誰?!”

滿懷憤怒與恐懼的眼,終於注意起了陌生的阿爾特。這傳說中的吸血鬼之王,雖是所有吸血鬼族的神,卻並沒有幾位真正見過他的模樣。除了十一宗家家主,也只有自己身邊的僕人,知道他是何等高貴不容許侵犯的存在。

“我嗎?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我是誰。”阿餌特不屑對這種垃圾小輩通報自己的身份。

“我殺了你!”最終,對阿爾特的憤怒掩埋了對他的恐懼。眼含淚光,不顧腰上的傷,扎非衝了上去,握緊的拳頭灌注硬氣,就是打在鋼板之上都要留下個窩窩。

現在的扎非只想打爛阿爾特那張英俊的臉,爲自己的父親報仇。

可惜願望永遠美好,現實永遠殘酷。

沒等扎非近身,天花板上一個身影落下,正擋在了阿爾特的身前。

一身無袖雪白旗袍,上等絲綢在燈光下閃動着柔和光澤,旗袍之上是用金絲刺繡出的一條Z國騰雲之龍。大腿兩側的開插一直到了大腿根部,格外的誘人。

一張冷漠的臉頗有江南水鄉女子一份嬌柔,纖瘦之感。一頭本爲黑色亮麗的長髮,卻在腦袋兩邊紮成了兩個包形,露出了雪白悠長的玉頸。

換在任何時候,丟在任何地方,她絕對是可人的尤物。

但也只有現在,冷偌冰霜的臉,配合上單手輕提的一把誇張的青龍偃月大刀,全身散發凌厲殺氣。只叫人望而生畏……

“滾開!”憤怒的扎非咆哮着,憤怒讓他矇蔽了雙眼,一點都沒發現這女子的危險。

沒有任何的語言,一個前扎馬,女子身體壓低,手中大刀舞動,快得只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青光。

整間辦公室內,四散的文件如雪片般旋轉飛舞。

當女子的刀口輕點地面之時,憤怒的扎非終於停下了步伐。

茫然的看着面前,一片飄落過的白紙由中被一分爲二,輕柔的落向地面。

猛然,一道清晰刀痕由扎非天靈蓋筆直下裂,身體如同被硬撕開般向兩側彈出半米倒下,滿地盡是鮮紅之血,一片狼籍。

“桑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直接斬腦袋就好,不用特地將他斬成兩半,弄得腸子啊,胃啊都掉出來了,噁心的很。”阿爾特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滿意部下的行爲。

“是,以後屬下會注意的。”恭敬轉身行禮,桑美就像一具聽話的機器。

“真是討厭的兩個人,打擾了我看‘表演’。”嘆息的重新看向了舞池中的戰鬥,不知不覺,揮動長鞭,最後一個飛撲向許哲的女郎被長鞭穿喉,無奈的化爲了黑塵沖刷過了這“惡魔”的身體。

站立在舞池之中,環視了一週,所有的吸血鬼像被死神看過了一般。

突然,不知道誰領頭撞開了酒吧的大門,倉皇的逃了出去。一羣恐懼到極點的傢伙彷彿找到了一絲的生機,蜂擁的衝向了大門。

一時間場面亂的難以形容,不知道有多少可憐的傢伙被同伴踩得殘不忍睹,強大的生命力又讓他們趴起繼續衝向出口。

重複着這樣的過程,巨大的酒吧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已經人去樓空。估計以後再也沒誰會到這裡來“享受”了……

“一羣垃圾……”揮袖擦去了嘴邊噁心的黑灰,這是許哲對他們的評價。

轉身走向了dJ臺,一個跳躍輕鬆躍到了檯面之上。

“哲,你好厲害啊!就像電影裡的超級英雄,一個人打敗了所有的壞蛋。”現在,還被捆綁着的蕾娜已經完全忘記了危險,興奮的像小孩子一般。也是真心的覺得幸福,因爲“英雄”救的人是自己。

“笨蛋。”走到了蕾娜的面前,板着臉的許哲並不是像英雄一樣給公主一個深情的吻,而是用彎曲的手指敲了下蕾娜的腦袋。許哲有用力氣的,蕾娜停住了興奮,疼的都快哭了出來,“以後看你還敢不敢晚上到處亂跑,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人類在地球上其實才是最弱小的族羣。不懂得保護自己,用警惕的心看待身邊的一切,連自己怎麼死得都不知道,記得我的話了沒?”

癟着嘴巴的點了點頭,蕾娜真的聽進去了。

“好了,回家了。”終於,許哲還是露出了蕾娜喜歡的微笑,爲其解開了金屬的鐵鏈。仔細看一下,因爲捆綁的時間太久,手腕與腳脖上都留下了幾道血痕,只是輕碰一下蕾娜都疼得呲牙。

“還有我!還有我!別丟下我啊!”一邊,另一個幸運的人類女孩尖叫着,生怕自己被忘在了這裡。

要不是她的尖叫,許哲還真把她給忘記了,順手解開了她的鎖鏈。這女孩竟連一具謝謝都沒有,穿着一身血紅的內衣瘋了般的衝向了大門。

許哲並不怪她,看見了如此多的恐怖畫面,還能這樣邁力的奔跑已經很不錯了。

脫下了已髒的不成樣子的睡衣爲蕾娜披上,許哲甚至脫下了拖鞋讓給了身邊的女孩。

攙扶着受了一夜驚嚇的孩子,向着大門,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可還未走下dJ臺,許哲卻突然停下了步伐,表情異常嚴肅。

蕾娜本想問發生了什麼,可發生的事情就在自己的眼前。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高聳的天花板直落而下,下方已跑到舞池正中的女孩根本沒注意到頭頂上的變化。

她太渴望早點離開這可怕的位置,專注的**雙足,在舞池已破碎的鋼架間穿行,雙腳已被滿地如鑽石般的玻璃割得血肉模糊。

但不管她有多麼的想離開這裡,現在她都辦不到了,哪怕再前行一步都辦不到……

一把蛇矛由背後貫穿了女孩的胸膛,似乎傷到了肺,女孩激烈的喘息起來,赤紅熱血不住的從傷口涌出。

緊緊的將蕾娜抱在了懷中,將她的臉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許哲只是不想讓這女孩再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

當蛇形矛頭從這可憐的身體中抽出之時,女孩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血泊漸漸的形成了。而屹立於纖細鋼架之上的,還是一位女子。

如果許哲見過剛纔的桑美,一定會驚訝的發現,兩人除了握着的兵器不同,樣貌,髮型,身材,衣着全都一模一樣。

“沒有阿爾特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類禁止離開,違令者,殺。”冰冷的宣讀着主人的旨意,女子“堅守”着自己的崗位。

“蕾娜,答應我,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要害怕,也不要亂跑,就站在遠地別亂動。”輕輕的在蕾娜的耳邊囑咐,蕾娜彷彿要因爲這溫柔的話而融化了一般。

“恩,可你不許丟下蕾娜不管。”點了點頭,蕾娜只要許哲的一個承諾。只要他如此的說,蕾娜就相信他一定辦得到。

“當然了,家裡還等着我們回家吃飯呢。”理所當然的放開了懷中的人,一個跳躍,許哲重新落回了構成舞池的鋼架之上。

已經是赤足的自己也只能在這光禿禿的鋼架上移動了,畢竟許哲可不想腳上滿是玻璃碎片,連鞋都不能再穿。

“聽着,我不管你說的那傢伙是誰,也不關心你是誰。如果你肯讓我們走,我想我會很感謝你的。”許哲雖如此的在說,可手中的九節銀鞭卻沒有放鬆過半分。

“沒有阿爾特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類禁止離開,違令者,殺。”還是剛纔一樣的回答,還是剛纔一樣冷漠的表情,女子沒有半分可商量的餘地。

“所以說最討厭聽不懂人話的傢伙了。”身體前傾,腳下發力,許哲急速的衝了上去。雖然腳下支撐的只有一條纖細鋼架,可看他的步伐比雄獅更穩健,比獵豹更快。

同樣立於鋼架之上,女子回身出矛,動作快的估計就是張飛見了也要膽寒。那柄恨不得比身體更重的蛇矛在這女子手中,好像如柳葉般輕盈。

筆直前刺一矛,強勁力道足以貫穿萬物。

比起矛的突刺,許哲的動作稍顯慢,攻擊路線被完全封鎖,憑藉慣性,許哲也難逃長矛穿腦的厄運。

可比反應,許哲卻不見慢到哪裡,雙手握鞭兩端,將那銀鞭繃的筆直,硬卡於如蛇信般的矛頭之間。

嘴角露小笑,雙手旋轉扭曲,頃刻間,恐怖矛頭被九節銀鞭鎖的死死,無法再顯絲毫鋒芒。

“要動真格的了……”二樓的阿爾特得意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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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遲,那是快,勝與敗,生與死往往只在剎那之間。

誰能掌握剎那,誰就是站立的王。

而現在,這個剎那似乎屬於那穩如泰山的女子?雖前刺之矛被鎖,可雙手猛然發勁,安靜蛇矛扭曲旋轉起來,霸道之力硬生生繃裂了許哲手中長鞭。

一節一節的碎片如斷線的珠簾,四散彈開。

作爲武者,失去手中兵器已等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可惜許哲卻不覺得屬於那種老古板的範疇。動作未因爲對手而慢上半分,壓低身子已衝到女子身前,揮動的緊握右拳結結實實打在了女子漂亮的側臉之上。

力道之大讓這瘦弱的女子都飛了來,背部撞擊落到三米開外,滑行了兩米才停下了步伐。

雖迅速重新站起,可鮮紅的血跡正順着嬌脣流下。而站在剛纔女子所在位置的許哲,卻是輕鬆的丟棄了手心中一直緊握的半節鞭尾,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

自此,才明白。阿爾特所說的動真格了,其實是在說許哲。

“桑美,說說這一次交手桑琪敗在什麼位置?”阿爾特頗有興趣的詢問起部下的意見,一點都沒有因爲自己部下受挫而鬱悶。

“是。”看向了舞池中,桑美冷漠的分析起來,“全因桑琪太在意對手手中兵刃,對手犧牲兵刃攻擊性在遠距離鎖住桑琪的攻擊,所以桑琪借攻破敵人防禦,決定在遠距離解決戰鬥。可對手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與琪遠距離交戰,瞄準的就是近身。丟棄兵器換這一拳,是早在心中打好的算盤。交易看似極不划算,不過那傢伙,卻是真的想僅用這一拳結束戰鬥。

要不是桑琪身體強壯程度遠超常人,就是換成剛纔那小子一樣的吸血鬼,三小時內都修復不完全受損細胞。”

“你分析的太複雜了,在我看來他可沒考慮的這麼全面。”阿爾特有自己的見解,“他是想着如何將對手打倒而已,用最直接,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結束戰鬥。別忘記了他剛纔還說過,‘正等着回家吃飯呢’……”

“大人,需要讓我下去幫忙嗎?桑琪獨自戰鬥有些麻煩。”恭敬的行禮,桑美請求着主人的命令。

“別激動,多看一下,說起來你們也有一百多年沒像這樣認真的打上一場了。不遇見一個能打得自己遍體鱗傷的對手,人又怎麼會成長?”阿爾特的意思是再等等,等等看兩人還會如何的繼續下去?

看着不過五米開外的許哲,桑琪原本冷漠的瞳孔中出現了一些異樣的東西,那是久未見過的憤怒。

矛頭重新緩緩擡起,握矛之手變得更緊。拖行蛇矛,桑琪一躍又上鋼架舞池,連一句不服氣的怒罵都沒有。因爲手中的矛將成爲替自己掏回自尊的工具……

剎那已到許哲身前,回身扎馬一槍由下向上挑刺,專殺馬背之上驍勇。

極限後仰下腰,許哲是看着鋒利矛身由面前滑過,所帶風勁吹亂了一頭黑髮。

刺停,攻未停,丈八之矛筆直從天借勢下斬,許哲無奈雙手交插於頭前,硬接住了要命矛身。

可接觸的瞬間已開始後悔,看似普通矛身,怎料沉重異常。許哲只覺是一輛卡車從天而降,壓的胸中一陣鬱悶。

腳下支撐鋼架可承受不起如此衝擊,應聲斷裂。許哲也是從開戰到現在,第一次硬生生被壓在了地面之上,後背頓時被碎片扎出血來。

“給我下來!”微微低目,支撐桑琪身體的鋼架支架就在自己腳邊,許哲也不客氣,一腳踢斷。下壓之力還未收勁,腳下根基一斷,桑琪一個狼狽前撲。

就地雙足三百六十度旋轉運勁,許哲借力倒立向上踢起。

無法躲避,鬱悶的桑琪不得雙手交叉於胸前受這許哲一腳。

霸道力量絕不比自己差上幾分,順着踢腿角度,桑琪又倒飛至半空,連自己的長矛都不得不脫手。

“還給你!”一個收身打挺,許哲重新站起,拔出身邊已**混凝地面中三尺長矛,如標槍般投向還圍落地的桑琪。

後者也不含糊,竟強行扭曲旋轉嬌軀,在半空接下了許哲“送”來的兵器。落地橫目冷視之……

一來二去,誰也沒佔到太大便宜。

“一百年了,你是第一個傷到我的人類。”揮手擦去了嘴角殘餘的血,桑琪終於開**談了。

“是嗎,有什麼獎品可以拿嗎?”許哲可不覺得這是份殊榮。

“‘獎品’就是我將親手要了你的命。破天!”一聲驚呼,桑琪原地躍起,雙手緊握長矛尾端,極限向後收縮着身軀,沉重一矛直打在地面之上。

詭異的是一道氣浪直線前衝,許哲也是倒吸涼氣側向跳起。雪白足有半米高氣浪如激光刀般將鋼架舞池一分爲二。

各種碎片與玻璃殘屑更是如子彈般被氣浪捲起四射,dJ臺上的蕾娜還算反應及時,一下抱頭趴了下來。

等到一切結束,許哲重新站起之時,整件酒吧已面目全非,空氣中瀰漫着半人高的灰塵,天花板上各種被碎片打爛的射燈滴落着火花。

鋼架舞臺正中留下了一條清晰的長達八米巨大裂痕,連下放的地面都是被硬生生炸出了裂縫。

說是“破天”,還真是極爲貼切,那霸道的力量宛如真的能破開天地一般。

“桑琪,你太亂來了。竟然在這裡用‘破天’,影響到大人了。”二樓之上,桑美站在已被完全轟爛的玻璃幕牆前,嚴肅的訓斥着。只因爲桑琪肆意的攻擊,差點傷到觀戰中的阿爾特。

“請寬恕屬下的鹵莽,只是太過激動……”恭敬的道歉,看桑琪的表情,竟帶上了愧疚。

“沒關係,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吧,越認真越好。”微笑的緩緩站起了身,阿爾特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態。前邁了一步,順着破裂的窗口緩緩落下了一樓,正落在了dJ臺上。

連趴在地面的蕾娜也感覺到了身邊的異變,擡頭看去,一個英俊挺拔的身影正屹立在一側。

沒等自己完全明白過來,後頸上便被一隻大手緊握,阿爾特像提只小貓一樣的把蕾娜拉了起來。微微撥高了頭的角度,溫柔的在那條雪白的脖子輕輕的嗅着。

“真是動人的味道,讓我都忍不住的想親自咬上一口。想不到在現代這墮落社會裡,還能找到一百多年前才能嗅到的,極品處女香?看來人類世界還沒有想象的那麼差勁嘛?”阿爾特笑了,是對人類的誇讚。可看在許哲的眼裡,足夠讓自己動手殺了他了。

剛想上前,將阿爾特的臭手從蕾娜的身體上拿開,遺憾的是許哲已無法再前進半步。

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桑美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平擡的寬大刀口正,“只要再前進半步,我就殺了你。”

桑琪也是提着自己的蛇矛站到了桑美身邊,形成了一堵看不見的堅固城牆。

“放了她。”許哲的身體在顫抖,可以感覺到他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顫抖。不是在交涉,而是帶着命令的口吻,脖子前的刀完全沒在他考慮的範圍內,好像掌握一切的一直都只有自己。

“放了她?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畢竟剛剛我才吃飽。”阿爾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面對許哲已漸露憎恨的目光,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不過我就在兩天前參加了一場‘賭局’,一萬個人都說這局一定開‘大’,不過我卻將所有的東西都壓在了‘小’上。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你聽不懂人話嗎?放了她……”低垂下了額頭,許哲沒在顫抖了,可桑美與桑琪的臉色同時一沉。

是靈氣,在空氣中瀰漫起濃郁的靈氣。而散發這股氣息的便是面前的許哲。從始至終一直用人類姿態而戰的許哲,此刻已分不清他是妖是人還是仙?

吸血鬼是感染了病毒的人,並不意味他們就散失了生物的本能。相反,擁有了更長久生命的他們,靠吸食人血,已等同妖怪一般的存在。

所以對靈的反應自然比人類更加敏感,許哲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靈氣,已讓桑美與桑琪真實的觸摸到了危險的邊緣。

“知道爲什麼所有人買大,我卻買小嗎?”看着面前異變的男人,阿爾特沒有絲毫的緊張,相反更加的高興,“一是我討厭選擇別人選擇的東西,二是討厭聽人的指使,三便是……‘小’這一邊並不是一絲的希望都沒有。你要證明給我看……到底有多少的希望能開出‘小’來?”

猛然,一陣無形氣勁以許哲爲中心向四周吹過,硬生生逼的桑美桑琪倒退三步。如此渾厚的靈氣勁,兩人只認識兩個人辦得到。

一個是魔神級的八歧,一個便是他那修煉數千年的隨從,童子。

“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如果你是逼我殺了你,你完全可以放了蕾娜。因爲我已真的想殺你了……”一個眼神,天地之間,空氣騷動,一聲由遠到近的呼嘯之聲,彷彿震得整個酒吧都在發抖。

頃刻間,天花板上,貫穿一洞,一道靈光滑過空氣從天而降,直直插在了許哲面前的地面之上。

當一切都平息之後,才發現,那是一把劍。銀白劍刃泛着些許血紅之色,哀怨之氣充斥着本就已極度複雜的空間。

譴責之劍,終於又有了用武之地。

桑美,桑琪嚴整已待,卻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擋住現在的許哲。

“以靈御物?!想不到竟有人類能達到這樣的境地……我好像買到一把不錯的‘好牌’?”阿爾特也真正被許哲所震撼了。

“你們三個一個也別指望走了……”說着,自然的抽出了面前的精鋼長劍,當劍一觸許哲的掌心,本遊離在空氣中的靈氣瞬間回縮,完全貫注進了劍身之中,“我要殺了你們。”

這一刻,被控制在阿爾特掌心中的蕾娜,第一次覺得許哲比身邊的惡魔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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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靈御物,既爲使用者強行貫注自身靈進物體之中。並非滂湃如浩瀚汪洋,更似綿延如小溪。即便物離己萬米,靈不斷,物不死……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使用者對靈之認識的一個昇華,走出了空洞追求量化的怪圈,轉向對質的發展。

而此技術,也是對使用者最嚴酷的考驗,對物體輸入靈的當量需持續且穩定。

憤怒,彷徨,激動,一切的情緒都不允許影響這條平靜的“小溪”。即便是睡眠,在思維停止運動時,身體依舊會按照本能繼續的蔓延。

當人與物達到某種程度的默契,使用者會忘記了什麼是**,什麼是物體?御物的境界便已成形……

回想過去,整整三個月的時光,看似盲目的沉靜在不變的生活,看似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與責任的人。聯繫起這把可以意念駕御的劍,又覺得是許哲給自己的修行?

不管如何,重新握起了鋒利的劍,許哲已絕不是那坐在岸邊安靜爲人畫畫的街頭藝人,而是真正能取人性命的除魔師。

“大人,您先走吧!”桑美冷酷的請示着,目光不敢從許哲身上移開半分,手中青龍偃月刀刀鋒直指面前之敵,“等下可能會有些麻煩。”

“大人,請您先行離開。”一邊的桑琪揮動起粗壯蛇矛,同樣擺出極度認真的戰鬥姿態。

“沒聽別人剛剛說嗎?我們一個都走不了。”無所謂的笑了笑,阿爾特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小子,讓我看看五行禁咒吧?你們古Z國號稱連神都可殺的技巧。”

“你們……還不夠格。”腳下輕點地,彷彿最輕盈的蜻蜓點過最寧靜的湖面,不被察覺。又如同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平擡劍鋒,劍尖直指dJ臺上的囂張傢伙,許哲“跳”了過去。

他的動作太簡單,他的意圖太明顯,他的速度太快!

本爲主人堅固城牆的桑美桑琪,此刻卻真的像寸步難移的城牆般,眼睜睜看着許哲腳尖輕點地,從兩人中間穿過。

或者說連眼睛也未能追上許哲的動作?以許哲的角度來看,自己不過是在漫步,而全世界卻因爲自己的漫步停止了……

當到桑美與桑琪緊張的轉身再追時,許哲已蹬上三米開外的檯面,手中的劍刺向了阿爾特的笑臉。

所有人看見這一目,都會認爲阿爾特的故事結束了,可卻有兩個人知道遠沒有想象的簡單。

一個正是被攻擊的目標,阿爾特。

另一個則是進攻中的人,許哲……

“當!”一聲清脆的響,如同醒世的鐘,讓所有人忐忑的心平靜,讓那要命的劍停在了距離阿爾特眉心數毫米前的半空中。

再看許哲,和進攻時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同,目光中依然保存着殺人的**。不同的是,譴責的劍鋒上多出了兩跟幼嫩的手指。

是它阻止了許哲的殺戮,而它的主人許哲更不會陌生……閻王。

還是那身洋娃娃般精緻的黑色長裙,還是那雙忽閃忽閃的美麗眸子。身高的關係,讓這小女孩模樣的閻王站在劍下,高舉右手纔到達了阻止許哲劍的程度。

如果許哲再將劍擡高上幾寸,或者閻王再矮上一點,讓人思考阿爾特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幸運。

“從剛纔譴責落下時就知道你在了,這麼喜歡藏,最後卻露出破綻,真不像你。”鄙視的收劍回身,許哲知道,有這傢伙幫忙,自己想殺阿爾特已經是渺茫,“放了我的人。”

恭敬的點頭示意,阿爾特估計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聽話的放開了蕾娜。

被嚇壞了的女孩一下竄到了許哲的身側,緊緊抱住了他的一隻臂膀,生怕再有誰將自己與許哲分開。

“並不是我想露出破綻,只是你的成長讓我驚訝而已。”閻王是實話實說,“想不到你只用了三個月便能讓靈達到質的變化,這可是普通修行者,可能花上數十年都難以觸及的境界。”

“已經很差勁了……和他們比起來,我不過像螞蟻一樣渺小。”許哲所說的“他們”,便是九尾與子涯。畢竟比靈的量,九尾深似海,而比質,子涯細如絲。自己什麼都不是……

“不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人是長不大的。比起站在頂端的變態,仰望頂端的人才有更可怕的衝勁。”阿爾特的話是一種讚美,緊張的桑美與桑琪已經回到了主人的身邊,還未放鬆手中的兵器。

“你到底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別亂發表意見。”許哲沒好氣的問着,談不上任何的尊敬,連一點的禮貌都沒有。

光是聽見這樣的語氣,阿爾特的雙胞胎護衛就想發動,被其按了下來。

“忘記了自我介紹,阿爾特,人類界的身份爲歐洲阿爾特財團首席執行長。而在我的‘世界’,我是夜間的主宰者,吸血鬼現在唯一宗家家主。”平靜的述說着自己的身份,換成另外的人早就聽得心驚肉跳,可許哲卻如同心已死般,連眉宇也沒跳動過分毫。

“想不到天上的混蛋們也墮落了,爲了對付九尾甚至願意和這樣的惡魔合作?你們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許哲的話帶譏諷,不過更多是諷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

也許是太過於瞭解自己所在的世界,許哲已找不到什麼善與惡的界限……

“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對付九尾,一切能借用的力量,我們悻然接受。而且這也是得到吸血鬼死敵,上帝首肯的計劃,本身不存在必然的矛盾。”閻王似乎並沒有當許哲的譏諷是一回事。

“換句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阿爾特說着,看向了許哲。

“我可沒說要和你們參合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別計劃我那一份。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如果再有下次,什麼帝來也停不下我的劍。”轉過了身去,帶着身邊的蕾娜,許哲沒有興趣再呆下去。

“許哲,你是在欺騙我們,還是在欺騙自己?”看着那熟悉男孩的背影,閻王疑惑了,“如果你真忘記了從前的一切,真的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爲什麼拿起劍的你,能奔跑的那麼流暢?屠殺時的表情能那麼平靜?許哲就是許哲,你是異世界的戰士,拿上畫筆也改變不了你的身份。”

“使命是你們給予的,不是我。”微微的回頭,這是許哲的回答,聽不聽的明白,許哲並不關心。

“算了……”一次嘆息,閻王還是用接劍的手指打了一個響指。**上身的許哲重新擁有了自己乾淨的睡衣與拖鞋,而一邊的蕾娜也穿上了自己的校服,連書包都被上了肩頭。這就是神的便利,“你們那樣回去還不‘驚天動地’啊?不管你接不接收邀請,明天晚上八點的飛機,我們就會前往羅馬,開始我們的計劃。對你的‘期待’也只能持續到那一刻了……”

“我可從沒要你們等過我。”冷漠的就像寒冬的風雪,許哲帶着尋找的人離開了這吸血鬼的酒吧。

一時間偌大的dJ臺上只剩下了微笑的阿爾特,遺憾的閻王與兩位長鬆一口氣的美女護衛。

“閻王,你覺得他會來嗎?”阿爾特頗有興趣的問道。

“他是跳出三界的生命體,八年前開始已無人能知曉他的行動,一切只決定於他自己的選擇。”閻王也猜不透,這樣的人將選擇如何的未來?說不準真會坐在岸邊,一直畫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到沒你那麼悲觀,他會加入進來的。”阿爾特看上去如同認識了許哲幾十年的知己,“因爲他的打鬥一直都在對別人說,還不夠快,還不夠強,還不夠超越那個想超越的人。自己需要更多的戰鬥,更多的成長……”

夜晚的威尼斯有着白天不會擁有的寧靜,等許哲離開酒吧時已是9點。這是威尼斯城沉睡的時間……

漫步在狹窄卻空曠的石磚小路上,許哲的動作很慢,也很溫柔,雖然家中還有人在等待,他也不情願更快一些?

因爲背上揹負的蕾娜正靜靜的趴撫着,不知道是否已經睡去?但許哲並不想震盪到她。

雙腳腳踝捆綁了太久,只是走路蕾娜都會痛的說不出話來。

於是在這種沉沒中,許哲再自然不過的背起了這可憐的女孩,像一位哥哥疼愛自己的妹妹一樣。

貼撫在許哲那溫暖且寬闊的後背上,蕾娜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好像即便全世界所有的不幸全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要許哲不將自己放下,不幸也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哲,你的後背好暖。”側臉靠在許哲的肩膀,蕾娜情不自禁的感嘆着。

“好暖是吧?等你回家爸爸打上你兩下時,你也會‘暖’起來了。”許哲難得嚇唬起小女孩來。

“纔不怕呢,爸爸不捨得打我,媽媽每次說要打我,下手也跟摸一樣。”蕾娜得意的炫耀着,又往許哲背上竄了竄。

“傻丫頭,記得這次的教訓,我可保證不了每次都能如此及時的出現。”話說的有些重,許哲只是想背上的普通人類知道事情的嚴重。

“我知道了,你的話我會牢牢的記住,永遠都不敢忘記。”環抱許哲脖子的手變得更緊,緊得甚至影響到了許哲的呼吸。許哲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確實把這小女孩嚇的夠嗆。雖然自己及時救下了她的性命,可恐怖的記憶看來要伴隨這花季少女一輩子了……

“對了,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忽然,許哲莫名其妙的問着。

“對啊,你還沒有說,你怎麼找到我的?你竟然比警察還厲害,這麼快就找到了我。”說到了有趣的話題,蕾娜馬上又恢復了屬於自己的活潑。

“看上面。”說着,許哲的目光看向了皎潔的夜空,美麗的星星交替的閃爍着,“是星星,星星告訴我的。他們對我說,你有危險,所以我就去救你了……”

“騙人,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能聽見星星說話,那你不是天使了嗎?”蕾娜快樂的笑了起來,“如果你是天使,那你一定是神看蕾娜好乖,派你下來特別保護蕾娜的。”

“你就臭美吧……”

恐怖的夜就在這種輕鬆且溫暖的氣氛中被遺忘,家的燈火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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