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 部分

這是一通只有來言沒有去語的電話,八歧靜靜聽着對方的述說。

全過程維持了三十秒,直到八歧合上了手機收進了衣服內。

“喂,既然你們這麼討厭我,留下來也沒有意思。不過希望你們明白,這不是說明我怕了你們。用不了多久,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更快。我們會回來的……回來毀掉這裡的一切……”八歧在笑,是得意的笑,因爲電話是天狗打來的,說的是他的手下已經拿到了隆基努斯之槍,現在都坐上了回曰本的飛機。

百鬼夜行宴,其實就是一場衆妖與天神之間的“捉迷藏”。將所有人與神的目光集中到軒轅神劍之上,則遺忘了另一把可解九尾封印的兵器??隆基努斯之槍。然後加派少量強兵,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出真正想要的東西,將神的阻撓減到最少。

很顯然,他們的計劃相當的成功。不管是兵力的配置,還是扮演“迅雷”的人員,選擇的都是毫無瑕疵。

屬於天主教的神靈,也是在梵蒂岡被襲擊後才知道百鬼的算盤,可惜爲時已晚……

在八歧宣佈退兵之後,身後的妖怪們逐漸的退去,消失在比夜幕更黑的空氣中。

寬闊的橋面上,只剩下了一切的策劃者八歧與他的部下童子。

“怎麼還不滾?想我們請你吃飯嗎?”白無常不爽的罵着,已在揉捏着發癢的雙拳。

“走當然要走,不過有個人我也要帶走。”說話之時,八歧的目光一直盯在地面上的莫小小。

而莫小小隻覺得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自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莫名其妙的飛到了半空,加速的向一點飛去。

等停下來是,後頸已經被真實的大手抓住,身體完全懸在了半空。

雖然不能看見身後的人,可由手掌傳到身體每一個細胞中的恐懼,都在告訴自己一個名字……八歧。

“按你們的說法,許哲是‘神’所以我不能碰,可這個女孩應該是純種的人類吧?”八歧那邪惡的笑,就是對神的諷刺。

“發開她……”做出迴應的不是神,而是一個更加虛弱的聲音。支撐着顫抖的身體,帶着一身的血跡,許哲重新站了起來。

這樣一個動作已幾乎消耗乾淨了體內所有的力量,激烈的喘息也無法彌補什麼。

“她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放了她……”沒有了一貫的強硬,許哲的語中第一次帶着乞求。

因爲自己能看見,莫小小在顫抖,她很害怕,淚水都在眼眶中打着轉。

“沒錯,她對我沒有意義,可對你有……別以爲辜負了我對你的‘欣賞’就能沒有損失。你傷害了我的感情,我捏碎你的心……這是‘公平的交易’。”說着,單手提着顫抖的女孩,八歧在後退,一步一步的退着。

“放了她!王八蛋!有本事殺了我啊”咆哮的聲音帶出了胸中的淤血,許哲只是前衝了三步,衝過了神爲自己建起的人牆,便無力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殺你?我更願意折磨你……”這是八歧的回答。

“莫小小!”許哲最後的呼喚,顫抖的莫小小在這一聲呼喚後停止了顫抖,因爲許哲並沒有忘記自己,“相信我……不管你被帶到哪裡,變成什麼樣子,我一定會救你回來。傷害你的不管是神是妖還是人……我會要他們全部付出代價……相信我……”

思維已經在自己的承諾中漸漸的模糊,冰冷的地面變得更加的冰冷。

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依稀間,莫小小點頭哭泣的“恩”了一聲。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許哲已經無從得知。當第二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閻王與黑白無常沒有離開,而是將許哲送到了空曠的醫院之中,爲其包紮起了傷口做了簡單的治療。

睜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一邊的輸液瓶正滴答滴答往身體中輸送着透明的液體。

今天的天氣不錯,透過開啓的窗戶,陽光灑進了病房中,讓房間變得更加溫暖。

真的好安靜啊……

除了自己的呼吸,什麼都沒有……

沒有了莫小小趴在病牀邊的熟睡,沒有了莫小小沒完沒了的嘮叨,沒有了莫小小問不完的問題……

沒有了她的身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身影再也無法從腦海中逝去。

只因爲虧欠她什麼嗎?

“你醒了?”突然,緊閉的房門被由外的推開,一身護士裝的白無常推着醫療車走了進來,看那模樣還真和護士沒有兩樣,只是更加的美麗而已,“不要亂動,你全身骨骼碎了一半以上,肺與胃臟都有內出血的症狀,需要好好的調養。”

“我的搭檔呢?”許哲的聲音很虛弱,可白無常聽見了。

“來來來,我給你打一針,不要亂動,我可是第一次當護士。”微笑的取下了輸液管上的注射口,將一針管的藥劑注進了許哲的體內。

“是不是被八歧給帶走了?”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許哲繼續的問着。

“真的抱歉,雖然我們都不想看見八歧得意的樣子,但神的協議就是協議。我們能鑽協議漏洞救你,可卻阻止不了八歧帶走你的同伴。畢竟她是百分百的人類生命體……”看着許哲無神的瞳孔,白無常只有愧疚。

“和你們沒有關係……是我沒用……”那輸液的手握成了拳頭,許哲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我沒有能力保護她,是我自己的過錯。全是我……總是我……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爲自己受到傷害……”

“你還是要這樣自責嗎?”由開啓的大門,閻王走了進來,“即便是神,也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這便是力量的極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做的很好還會有人受到傷害嗎?”許哲無法用如此的說法騙自己,即便在雪兒死去後,自己無數次如此的對自己說。可心中的罪惡感,沒一分一毫的減少過……

“不管如何,上面對你的行動很是滿意。人員的傷亡被你減少到了最小,我們的機動反應得到了各界神的稱讚。而現在上帝則成爲了笑柄,自己的老巢被百鬼這些傢伙端了,還丟失了聖物??隆基努斯槍,他是沒辦法坐視不管的。上面的意思是,你不用再管百鬼的事情了。一切都會有天主教那邊的傢伙處理。”閻王的話如果當成安慰,看看許哲木納的表情就知道沒有任何的效果,“作爲對你的獎勵,上面已經決定讓你見那個你一直思念的人……

也告訴你一些關於你的‘真相’……”

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許哲的瞳孔頓時瞪大。不管自己的傷勢有多重,雙手顫抖的支撐上半身坐立了起來。

“你在開玩笑嗎?我們的約定明明不是找到軒轅神劍?”許哲不敢相信,目光都有些恍惚。

“其實軒轅神劍一直都在神的掌控之下,而且你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給我們‘找到了’……

具體的內容還是讓你等待了八年的人告訴你吧……”說着,閻王對門口點了點頭。

一直守侯的黑無常走了進來,不同的是身後跟隨着一個許哲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

一件雪白的寬肩羊毛上衣,袖子依舊很長,一雙纖細的小手只露出了可愛的十指。下身是那條粉紅色的格子百摺裙,搭配着黑色皮鞋與白襪子。

一切和那天一樣,雪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八年的變遷沒有讓那張美麗的臉上出現一絲的皺紋,她還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清純……

由窗口吹進的風,調皮的弄亂了她披肩的黑髮。

依舊是用兩指,將亂掉的烏絲理到了耳後。

許哲相信,時光真的能夠倒流。因爲那一天,那最美的雪兒就站在那裡,證明自己如此的說法。

大概是看出了許哲的激動,閻王悄悄的帶着黑白無常離開了病房。由外輕輕的關上了門……

“你變瘦了……”最先開口的還是雪兒,這一聲問候,許哲已經不知道在心中幻想了多少遍。

“你……變漂亮了……”尷尬的許哲臉紅了,沒有事先預料的激動萬分,還是和八年前的高中生一樣的羞澀。

“是嗎?可你卻憔悴了許多。八年了,你過的很苦吧?”說着,那一雙烏黑的雙眸中自然的浮現出了淚光,依舊是那麼的深情,依舊對許哲充滿了迷戀。

“都過去了,現在就好,以後能在一起,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這大概是許哲一輩子中,最自然的一次告白。

八年了,一切的等待在這一刻變得那麼值得。

拔去了身上每一根輸液管,扯掉了一切的束縛。即便還是特別的虛弱,可許哲卻走下了牀。

向着雪兒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直到張開了雙臂,將那思念的人抱在了懷中,抱的好緊好緊。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體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終於再也無法支撐,眼淚滑過了許哲一直思念的臉龐,滴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

這一刻,許哲才發現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並不光因爲雪兒一直垂着雙手沒有迴應自己的擁抱,也因爲自己能如此真實的將她抱在懷中。

不自覺的後退開了兩步,許哲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惶恐。

八年除魔師的生涯讓自己本能的覺察到其中的不對。

“你是什麼?爲什麼我可以抱住你?”許哲驚訝的就是這一點。

按照常識,人死之後也只有靈魂體存在於世,如是轉世重生,也不可能擁有前世的記憶與容貌。

而能以意識體在世界存在,又擁有**的生物。除了神外,就是妖怪。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雪兒哭泣的搖着頭,眼神是從沒有過的愧疚,“其實我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月神??嫦娥……”

如此的秘密,足夠震撼許哲這顆脆弱的心。忍不住的倒退了好多步,直到坐在了牀上,許哲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切都是仙界的安排,一切都是爲了有一個人可抵擋妲己的人存在。我並不想的!”雪兒的哭訴沒有說清楚任何一件事情。

卻只讓許哲明白,自己是被玩弄的笨蛋。

故事要從神寓言妲己將重新在人間復活開始,一時間仙界忐忑不安,神心惶惶。

因她的力量,在數千年前已得到證明。當時要不是有子涯仙人助周王擊敗了這外界而來的妖怪,人類有沒有未來還是問號……

更無奈的是,各界衆神簽署着觀望協議,又致使大家都只能看着她甦醒而無能爲力。

於是,由神暗中創造跳出三界生物的計劃便產生了……

全過程爲先由仙界選出一神,隨便找點理由罰其墜落凡界,輪迴CR,接受情劫。

然後是選定一本該死於意外的生命體,由半神半人的神出手,幫其跳出生死輪迴,逃出三界束縛,成爲神安排在地面之上可使用的“卒子”……

“嘿……嘿嘿……”坐在牀邊,許哲笑了,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只有說不出的悲傷。

悲傷的是自己萌動的愛情,最後也成爲了別人利用的工具,心中的罪惡感與對愛的執着便成爲了**縱的引線。

到頭來,什麼可笑的不被神掌控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被神所算計着。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是我?爲什麼一定要選我做你們的卒子?全Z國十幾億的人,爲什麼是我”許哲無法控制的怒吼着,隨手推翻了牀邊的醫療車,金屬的器皿灑滿了一地。

高高的輸液瓶摔在了地上,透明的液體緩慢的擴散着,晶瑩藥液上倒影着雪兒哭泣的臉,和許哲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因爲你是最特別的,沒有人比你的素質更好。”很明顯雪兒被許哲的激動嚇到了。

“說啊!我哪裡好了?!我比誰都堅強嗎?我有健壯的身體嗎?還是我他媽該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許哲剩下的只有憤怒。

“因爲你是子涯仙人唯一的轉世生命體!你的體內是子涯仙人的靈魂!”

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

蕭雨寒出品]

走廊上,如墳場的夜一樣寂靜。

靠在牆邊的三人沒有離開,也沒有任何的交談。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空氣都被完全的凝固,讓人窒息。

不過還好,在地府中是不存在空氣這種東西的,因爲死人不需要呼吸。所以從他們平靜的表情便能知道,沒有什麼好讓他們難受的存在……

大概雪兒進去了一個鐘頭,緊閉的房門才由內緩緩的被推開。

那臉上還掛着淚的女孩痛苦的走了出來,依舊是禮貌的關上了門,如同關上了許哲的心一樣。

“他好點沒?”閻王第一個先發問了,即便表情沒有波瀾,可語氣中還是流露着在乎。

“沒有用的……”無聲的嘆息,雪兒搖着頭,輕輕拭去臉上的淚,“從知道自己是神的‘玩偶’後,他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靠在牀上,不理會我。

不管我如何的道歉,解釋着神的本意,他始終無動於衷。

和我認識的許哲已經完全的不同了……

八年前他是那麼的善良,純真。即便被同學做了傷害的事情,甚至故意捉弄,他也會淡淡的一笑了知,從不記仇。

可現在……

他的眼中沒有恨,沒有激動,甚至沒有屬於人類該有的感情……”

“這也是應該的,自己茫茫碌碌尋找了八年,孤獨了八年,被騙了八年。別說是人,就是神啊妖的估計都崩潰了。”靠在牆邊,護士裝的白無常冷冷的諷刺着。只因爲許哲所受的傷……

“白,注意你的語氣,你面前的是月神嫦娥,是一級神靈。”雖然只是小女孩的軀體,閻王的話依舊充滿震撼力。

即便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白無常聽話的閉上了嘴。

“大人,我們出來已不少時間,地府那邊的情況開始有點混亂起來了。”黑無常冰冷的彙報着下面的情況,他的意思閻王明白。

“你先回去吧,這裡由我們看着就行了。最多還過兩天,Z國政府便會解除地震警報,市民也將返城,到時候我們便會回去。”閻王吩咐着具體的工作。

“是。”辦事效率,說話簡潔就是黑無常的優點。只見他的腳下頓時浮現出一副黑色術之陣,整個身體自然的沉了下去,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好了,嫦娥仙子,您先去休息吧。今日先讓白在這裡看護,明天也許許哲的心情會好一些。到時候再安排您來安慰下他,讓他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閻王難得的用上了敬語。

“恩。”禮貌的點了點頭,雪兒緩緩的向着走廊的出口走去,一路總會忍不住的回頭張望許哲的房間。大概還在期待許哲會衝出房間,對自己大喊“不好走!”吧?

當空曠的走廊上只剩下了這兩個女孩,白無常困惑的走到閻王的身邊。

“大人,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神要進行這麼殘忍的計劃?即便是想要跳出三界的束縛,也並不只有這一種方法吧?爲什麼一定要選感情爲突破口?”白無常一口氣將自己憋了許久的問題統統拋了出來,關於神對許哲的操縱,自己只比許哲早知道不過幾個小時。否則自己也許不會對這可憐的孩子太多的關注了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爲我們需要的不光是一個跳出三界的人,而是一個強大的跳出三界的人。人類這種生物是極不穩定的生命體,自身存在着太多的七情六慾,束縛着他們的思想,控制着他們的行爲。正是這樣的原因,選擇感情爲突破口是唯一能開啓埋藏在他身體中力量的鑰匙……”說到這裡,閻王的面容如鐵般的冰冷,眼神中透着一分說不出的憤怒與無奈。

“埋藏的力量?大人,他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白無常已漸漸感覺到,事情比自己原先想象的更加複雜。

“錯,他的身上沒有一件是普通的東西,靈魂不普通,軀體也不簡單。隨着時間的推移,感情的激化。他會越來越表現出自己的不平凡……可能發展到最後,他會成爲比九尾更危險的角色,迫使上面的傢伙即便違背衆神的協議,也會親自下凡殺了他……”白無常知道,自己的主人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所以讓自己這幾千年都未呼吸過的身體窒息般的難受,“正是因爲如此,我們必須讓他接受現實,接受自己神之使者的身份,成爲我們的夥伴。”

說完,閻王也是沿着嫦娥離開的方向離開的走廊,具體的看護工作留給了白無常來幹。

因爲所有人裡面,除開欺騙許哲的雪兒,白無常與他的關係最好。在地府中不下十幾次的打交道,這一對人神的組合是最親密的。

而當重新回到病房時,白無常也第一次覺得許哲是那麼的陌生。

雖然從前許哲的眼中總會藏着淡淡的悲傷,可現在他的眼中卻什麼都失去了,如同一具死物,感受不到活着的氣息。

看着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景象,可以想象當時的他是多麼生氣。

一個念頭,雜亂的地面被瞬間收拾乾淨,破碎的輸液瓶連同藥劑一同的消失不見。

坐在了許哲牀邊的椅子上,白無常不知道說什麼開始交談?說怎樣的話能讓這顆人類的心不再難受?

“想吃水果嗎?”思考了半天,最後只想到了這句話。

擡起了雙手,白無常空空的掌心中,一手出現了一隻蘋果,另一隻則握着鋒利的水果刀,悠然自得的削起皮來。

“從前在地府只擅長拔人皮,削蘋果皮還是第一次,削得不好見笑啊!”白無常的玩笑換成別人絕對是冷顫不停,可在這裡許哲依舊沒有反應。

“其實不就是被人耍了一把嘛,何必這麼認真呢?看看你身邊的同齡人,哪一個不是把感情當快餐,哪一個不是把女人當玩具?想開一點什麼也都過去了。大不了我給你在地府裡挑個最可愛的女鬼,安排她投胎成最漂亮的美人,還讓她專心不一死去活來的愛着你,你也就等個十幾年就能‘用’了。到時候老夫少妻,羨慕死人不償命啊。”白無常削蘋果的技術就和自己講笑話的技術一樣??爛。

“白……能幫我一個忙嗎?”突然,就連白無常自己都沒有料想到,許哲既然開口說話了,不過空洞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

“沒問題,只要你開口,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我都去給偷。他***,不就被壓上五百年嗎?孫悟空挺過來了,我就不信我不行。”拍着胸脯保證着,白無常笑的像朵花。

“殺了我……用你手上的刀……瞄準我的心……只要一刀就好……”這是第二次,許哲帶着乞求的口吻。

房間片刻陷入了死靜……

“你真的那麼想死嗎?”笑着的白無常臉冷了下來,恢復了神的威嚴。

“活着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的意義,生與死有區別嗎?”許哲是真的不知道。

“是嗎?人類總喜歡用死來解決問題,有句話不是說一死百了嗎?可卻不知道,死後還有另一個世界,每一個人都要因爲自己在世做過的每一件壞事受到懲罰,哪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踩死一隻螞蟻。十八層地獄天天爆滿,等着受刑的人都是派着長隊的下油鍋上刀山,多少自殺的人是哭着喊着後悔死的這麼早,當時自己爲什麼不就咬咬牙,挺一挺,多活個幾十年。你認爲你在世間做過的壞事能下多少層地獄?就你現在的情況,把十八地獄循環光顧上300年,也無法彌補你所犯的罪。”白無常的話沒有半分恐嚇的成分。

“比起欺騙……地獄有那麼可怕嗎?”許哲的問題白無常無法回答。

“那莫小小呢?她又到底是犯了什麼過錯?因爲你被八歧那混蛋帶走,可能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你對她的承諾,她對你的相信,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嗎?”白無常的話擁有着力量,如同一激重錘,砸在了許哲將死的心上,讓這麻木的人似乎找到了一點活下去的意識。

從這一刻開始,許哲又沒有再說過話,白無常也是靜靜在一邊削着自己的蘋果。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直到夜又一次統治了大地,許哲才又動了起來。

可這一動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拖行着自己沉重的揹包,穿着病人的服裝,甚至一肩下還夾着柺杖,許哲離開了醫院。

伴隨着昏暗的街燈,向着彷彿沒有盡頭的路走去。

白無常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後,看着許哲笨重的一步一步的離開,自己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可對於他這樣的舉動,不是沒有人疑惑的。

就在前面的一盞路燈下,閻王與雪兒都站在那裡,如同一直在等待許哲一般。

“你想自殺嗎?已你現在的傷勢,沒走出WuHAn就要跟我‘報到’了。”看的出來,閻王那張幼嫩的臉已露出生氣的神情,“白,我不是叫你好好看着他的嗎?”

“我看了,可他不聽我的。”白無常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不要走好嗎?至少也等傷養好再離開。”雪兒在乞求,彷彿從見到許哲開始,眼眶便沒有停止過溼潤。

換成八年之前,別說如此小小的要求,就是要自己去死,也許許哲都會答應雪兒的要求。

可惜也正是在被欺騙的八年後,許哲被冷漠包裹,冷漠杜絕了一切的聲音。

由這思念的女孩身邊走過,許哲的眼中再沒有一絲的留念。並不說從前的愛都是虛假,也並不說八年的尋找都是遊戲。

只是結果太過的殘酷,殘酷的讓人連呼吸都會痛苦。

一直當許哲由身邊走過了許久,雪兒才反應過來。不能怪她遲鈍,只怪許哲的目光太恐怖。

即便如此,雪兒還是毅然轉過了身,追了上去,由後緊緊抱住了許哲的腰繫。

流淌的眼淚溫暖着許哲的脊樑,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着,無法控制的停下了步伐。

“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可就是恨我,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這是埋藏在神冷酷的心底,一些最真實的話。這一刻就連雪兒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月上的嫦娥,還是人間深愛着許哲的雪兒。

“我沒有一刻憎恨過你……”仰望着天空中懸掛的明月,許哲在笑,笑的是那麼幸福,“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目光只圍繞你移動,我的心跳只爲你加速。我甚至感謝神將你賜予在了我的身邊……

即便憎恨,我也只會憎恨自己的無能,沒能力保護你,讓你成爲了神的棋子。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奮力的搖着頭,許哲的深情就像一副鏡子,照拭着自己有多麼的醜陋。

“這是從前就虧欠給你的東西,今天還給你……”說着,許哲輕輕掙脫開了雪兒的懷抱,由身後的揹包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畫筒。而從畫筒之中,取出的是那副自己爲雪兒所畫的油畫。

雖已過去了八年,畫依舊不變的就是美。

許哲畫中的人,是自己心中最真實的雪兒,也是雪兒最美的時刻。那就如同照片,定格了一瞬間,一剎那永恆的美……

“獻給從前最美的雪兒,在我心中,你已經和這副畫一樣,在八年前的那場車禍裡定格。你對我的愛,我對你的虧欠,也只定格在那一刻。這一次相見,我見的是月上嫦娥,是美麗的仙子。而不是我那個對感情羞澀的人間女孩……

我們的故事,結束了啊……”許哲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幸福的笑,晶瑩的淚滑過了冰冷的臉龐,許哲第一次讓人看見自己的淚水,是在回味八年前的一切嗎?

拿着屬於自己的畫,雪兒的手都在顫抖,心又何嘗不是?

“以吾月神之名……”深吸一口氣,抹去了眼角的淚,雪兒恢復了屬於神冷酷的面容。可當聽見她所念頌的文字,閻王與白無常都是呆立在了原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承朦朧飄渺之靈,施治癒之術,還其健全之體!”

念罷,一圈怪異銀白圖騰陣出現在許哲的交下,沒有等許哲反應過來,由月亮之上,一道銀白光柱墜落其上。明亮的程度彷彿要照亮整座城市一般……

當光散去,許哲依舊站立在那裡,不同的是已丟棄了支撐的柺杖,面色也紅潤起來,沒有了病人那頹廢的模樣。

“這就是一級神的治癒之術?第一次看見,太華麗了吧?”白無常茫然的感嘆着。

“月神的治癒之術和其他神的截然不同,藉助的是月的天地靈氣,引導力量進駐加持者之驅,瞬間治癒的仙術。是任何靈丹妙藥都達不到的快速……”同樣身爲一級大神,閻王更加的清楚月之術的奧妙,也更加清楚,將天地之靈加持到一個凡人身上需要接受何等的刑罰。

如果玉帝大怒,就是五雷轟頂,形神懼滅都不是沒有可能。

“許哲,我已不在虧欠你任何的東西了,帶着你的東西滾吧!永遠不要擡頭看天,玩弄你的遊戲我已經厭了。你的利用價值也到了盡頭,以後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雪兒的臉從未有過的猙獰,眼神中只有神對凡人的鄙視。

“不要裝成壞人了……”最後一次,許哲抱起了面前的女孩,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述說着,“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勁,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都不會。再會……”

真的很不捨,可許哲依舊是揹負起了沉重的揹包,向着遠方走去,和剛纔比,步伐變得更快也更堅定。

“值得嗎?爲了這樣一個人,可能斷送自己的性命,玉帝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看着許哲那離去的背影,閻王走到了嫦娥的身邊,疑惑的問着。

“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希望成爲他的女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天神。在他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而在月宮之中等待我的只有寂寞與寒冷。”同樣是看着許哲的背影,雪兒卻在笑着,“可惜的是,我的治癒術無法清除他腦袋中的血塊。

如果給我更多的時間,我會這樣做的……”

“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接下來的他將真正的擺脫開神的束縛,成爲名副其實的跳出三界之靈。”閻王難得的感嘆着。

“不管怎樣的變,他都是許哲,善良的許哲……”

蕭雨寒出品]

當盛大的百鬼夜行宴落幕兩天之後,對世人彷彿沒有產生絲毫影響一般。

那些因爲地震警報關係而遷移出去的市民,又重新回到了這座賴以生存的都市。繼續自己或麻木,或激昂,或快樂,或悲傷的生活。

百鬼給城市來帶的損壞很小,除了跨江大橋已有些面目全非外,其他一切都沒影響到城市的正常運轉。

應該說是無知人羣的一種幸福吧?

至於在安全局內,關於投毒事件的調查也在耗子與鐵錘迴歸後終止。因爲不管幕冥如何咬定就是靈調科乾的,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

要說唯一震動巨大的便是神界……

丟失了隆基努斯之槍,九尾將被解封,一切的責怪聲音都指向了上帝。即便大家不說,也讓天主教的顏面掃地。

而上帝方面也是反應迅速,斷絕了一切與他神交流的平臺,只留下了一句發言,“我家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處理。已然不會違反觀望協議,等着瞧吧……”

大家都知道,這次上帝是動真火了,到底最後會演變成怎樣,衆神也只有等待。

關於Z國的天界,說服許哲的任務算是徹底的失敗。

不把任何神魔放在眼中的態度,也是許哲力量的始點之一。

現在卻讓他做神的走狗,稍微有點智商的就都知道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所以玉帝也沒有責怪閻王辦事不利……

但嫦娥,動用天神之力,幫助許哲治癒的事情卻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要不是許哲本身並算不上是人類,否則自己也將成爲第一個破壞協議的天神。

對於嫦娥的處罰,在衆神一再幫助求情後,被降爲了看守王母蟠桃園三百年,不許再觀望塵世之事。

在這場風波之中,其實改變的還有兩個渺小到可被忽略的人,莫小小與許哲。

百鬼的盛宴也因爲他們的改變被拖向了一個恐怖的方向,將震撼三界的音符,從這裡開始了演奏。

日本,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一條蜿蜒的鄉間小路之上,一行三人正向着山的深處走去。

打頭的就是一臉微笑的八歧,穿着一身習慣的白色西服,格外紳士。雙手插在褲袋之中,感覺如同散步一般。

在他身後的便是莫小小,一身邋遢的衣服還是被抓時的那一套,雙手在身前還被拷上了明晃晃的手銬。

並不是八歧想如此虐待俘虜,只是這小丫頭太不配合。

派去幫她洗澡更衣斥候的女僕全都是滿身傷痕,可憐不能用妖怪服侍她……

要不是現在用手銬將她拷住,估計她的腦袋裡也只會不停思考逃跑的事情。

對不起,應該說她現在也在思考,只是礙於身後傳來的壓力,自己稍微一點過激的動作,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一直跟隨在身後的是童子,雖是人類小孩一樣的姿態。可莫小小知道,他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仁慈,和許哲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想殺了我嗎?我可是國家公務員,殺了我你惹上的就是‘國際糾紛’。”莫小小用警告的口吻說着。

“呵呵呵呵,不虧是敢對我開槍的女人。在人類裡,明明一切都被我掌握還敢威脅我的,估計也只有你和許哲兩個了。你們真是般配的一對……”莫小小的威脅只有一個作用,便是讓面前的男人開心而已,“放心吧,要殺你,在WUHAN時我就動手了。因爲不讓許哲看着你死,你的死亡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對於八歧來說,莫小小隻等同於一件“玩具”。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對許哲那麼執着?他是絕對不會跟你這種混蛋同流合污的。”這是莫小小堅信的一點,也是懷疑的一點。懷疑的是自己成爲了別人的人質,許哲是否還能一樣的堅強?

回想起許哲對自己的承諾,就像吃了一顆仙丹。對於八歧這樣骨子透着恐怖的傢伙,莫小小也意外的忘記了害怕。

“你對他的瞭解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少。在你看來,許哲是正義的象徵,維護人類的生命所以對我們妖怪絕不留情。”莫小小的話也同樣讓八歧回憶,回憶着大橋之上,一身霸道黑甲,手被熊熊烈炎包裹,臉上沒有一絲對力量彷徨的許哲。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美麗的讓自己能真實的從許哲的身上感到些許的恐懼。這也正是自己不自覺的動了真要殺他的心,“其實那並不是真的許哲……他能殺的不光只有妖怪。

在他思考的模式裡,一切阻止他前進的東西全都是可殺之物。

不論是人是妖還是神,只要他覺得理由充分,揮劍的動作決不會有絲毫的停頓。

而你纔是真正讓我困惑的存在……“

“我?”莫小小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力量。

“正是你的出現,讓這把可斬三界億萬生靈的劍變的遲鈍,讓他的眼中失去了本有的銳利。你讓他猶豫,讓他彷徨。變的‘醜陋’。”八歧彷彿是在談論着一件藝術的傑作,“換一種說法,你可能就是名爲‘許哲’這把刀的刀鞘。所以我纔將你帶離了他的身邊,這樣也許能讓他永遠保持自己的光芒。”

莫小小聽得半懂不懂,可卻沒有繼續追問的機會,因爲路到了盡頭。

一片平整古老的大地,被茂密的大樹遮擋,只有些許的陽光灑在陳舊的石磚地面之上。旁邊一座被遺忘了年歲的簡陋神社現在成爲了蜘蛛的天堂,唯一嶄新的東西便是屹立在平地正中的一塊黑色巨石。那光滑的表面如同天天有人擦拭般,不染一絲的灰塵。

而在巨石之前,早已有兩人在守侯,一位是老頭子,佝僂的背影與滿臉的褶皺和乾屍很像。雙手背於身後,修剪過的山羊鬍子,都是他的特徵。

在她身邊卻是截然不同的一位美女,纖細苗條的身材被黑色的皮服包裹,更顯得凹凸有質。一頭銀色的披肩長髮說明着她的特別……

冷豔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的變化,坐在一個黑色的立方體箱上,靜靜聽着耳機。

“八歧,你又遲到了,已經過去了十三分鐘。”一臉嚴肅的老頭表現着自己的不高興。

“沒辦法,剛回來,時差還沒調過來呢。”抱歉的笑了笑,八歧可沒有真心道歉的意思,“東西帶來了嗎?快開始吧……”

“我們的東西是帶來了,可八歧大人,您似乎帶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觀衆。”輕柔的取下了耳塞,凝看向了八歧身後的莫小小。

只是一個眼神,莫小小全身如同電流竄過,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是一種刺骨的冷。

“需要我幫您解決掉她嗎?一下就好了。”凝那無所謂的口氣,就像在說一隻蟲子一樣。

“都傳說妖中的‘雪女’是男人的剋星,沒想到你對殺女人也感興趣?”一句話揭開了凝真實的身份,這被大天狗當成奇兵的妖怪,正是衆妖之中,少數甚至能影響天候的大妖。論實戰能力,有人甚至懷疑她並不輸大天狗與八歧大蛇王。但這樣的比較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只因爲雪女這樣的妖怪對待權勢沒有**,或者說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八歧只是一個眼神,童子心領神會的微微上前,擋在了莫小小的身前。

“老鬼,另外兩位委員呢?這麼盛大的場面怎麼不找他們來‘助興’?”八歧四下的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自己盟友的身影。

“如果可以,連你我都本不想找來……”說到這裡,老頭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的無奈,“隆基努斯槍太過詭異,竟會對四周靈氣產生共鳴的現象。不管是人,是妖,還是一顆樹……

根據靈的大小區分共鳴的強度,如果叫上另外兩位,我可不想見天崩地裂的現象。“

“這就有意思了,既然你想將共鳴減到最小,何必叫上我?你一個人不就夠了嗎?”八歧只覺得大天狗話中帶着譏諷。

“雖然想將共鳴減到最小,遺憾的是太低的靈力卻無法引發聖槍之力,也無法破除殺生石封印。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妖怪,我第一次承認,憑我一人之力,我甚至發動不了這古怪的槍。”大天狗是個極其在乎面子的人,讓他承認自己的渺小,簡直比殺他還要難受。所以八歧也沒繼續諷刺,靜靜的走到殺生石前,擡頭仰望着樹立了千年之久的巨大靈石,一切的等待彷彿在這一刻變得值得。

“把槍拿出來吧,該讓我們的九尾大人呼吸新鮮的空氣了……”八歧也在淡淡的顫抖,是興奮。

大天狗一個點頭示意,凝知趣的退到了一邊,身下的黝黑箱子暴露在了兩位大妖的面前。

“鈦合金配上高濃度鉛打造的箱子,內部灌注着一百名處女濃縮之血,可也只能勉強封閉聖槍的靈氣不至於外瀉超百米。”一邊解說,大天狗一邊打開了箱子上方一個圓形的開口。

蒼老的手臂深進了箱子之中,當抽出之時,那把傳說中的聖槍再一次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和凝取出時的狀態截然不同,大地都在連同的震撼,空氣彷彿瞬間變成了千斤重塊,壓得人近乎窒息。

其中莫小小是最先支撐不住的,只因爲人類脆弱的體質,已是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口吐白沫。

“童子,開密集結界,別讓她死了!”八歧的聲音異常嚴肅,不嚴肅不行,莫小小都開始翻白眼了。

聽話的支起了透明結界,莫小小纔算撿回了一條性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激烈的喘息着。

而四周的生靈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方圓千米之內所有鳥獸倒地死去,就連花草樹木都是瞬間枯黃腐朽。

強烈的反應引導出的是巨大的力量,大天狗的臉上充滿了驚愕,看着手中的隆基努斯槍由老久的鋼鐵之色化爲了純黑的模樣,猙獰的彷彿能吞食天地一般。

“它想讓我們做它的僕人?”大天狗在顫抖。

“別開玩笑了,我們可是神級的大妖!”八歧囂張的一把握上了短小的槍柄,只是一瞬間便臉色凝重下來。

槍在侵蝕這兩位大妖的身體,彷彿侵略者欺負弱小的羣體一般。

“不能再拖了!再下去我們先被幹掉了!”咬牙切齒的叫喊着,老頭看上去格外的辛苦。

八歧則比他更加實際,腳下發力握着短槍衝向了巨大的殺生之石,連帶的大天狗也是追了上去。

合二妖之力,這分不出是聖是魔的槍頭**了黑石表面,千年之來,第一次有東西能傷這殺生巨石分毫。

但接下來的動靜彷彿一發不可收拾……

強大的反震之力,硬生生將這神級的二位給彈出了數米開外,狼狽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什麼古怪的兵器,竟比妖怪還霸道?!”八歧可惜了一身白色的西裝。

“要出來了啊!我們妖界中的神靈??九尾妖狐大人……”大天狗在顫抖着,是興奮。

蕭雨寒出品]

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呼吸細微的彷彿隨時都會停止一般。

只是剛剛十幾秒的體會,讓莫小小覺得自己已死過了一回。當那老頭抽出聖槍之時,彷彿一隻大手同時**了自己的身體,硬生生要將心臟給掏出來一樣。

要不是童子的結界開的及時,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後來發生什麼的機會。

可接下來發生的,也許是莫小小一輩子都未經歷過的恐懼……

只見青龍厲爪般的道道電流以石面上的槍爲,牢牢包裹着巨大的岩石。任何人此時靠近,絕逃不過灰飛煙滅的境地。

八歧與天狗都是識趣的站在一邊,默默的注視着。

片刻之後,清晰的裂橫彷彿是賦予了生命的病毒。還是以槍頭爲點,以電流爲路線,崎嶇蜿蜒,迅速包裹住了在整塊巨石,細小了碎片已開始脫落,宛如地震的前兆。

身邊的四隻妖怪本能的單膝跪在了地面之上,低垂着頭不再敢正視。

而躺在地面上的莫小小不管願意不願意,還是朦朧看見一隻猙獰的手臂由石中衝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岩石表面上的隆基努斯之槍。

接下來的,莫小小無從得知。只因爲當那隻手臂握上槍頭的瞬間,可怕的共鳴又現……

不過和老頭所表現出來的壓迫感截然不同,這是一種黑暗的蔓延。

一個巨大的膨脹半圓體用比光更快的速度擴散,剎那之間半個日本都籠罩在了這一片黑暗之中。

由太空中看去,彷彿地球的表面升起了一顆巨大的黑色珍珠。

這不是一般的黑暗,是對光絕對的吞噬。熾熱的太陽穿透不進,而在城市之中,不管是打火機,照明燈,哪怕是照明彈,都無法產生絲毫的光源。

惶恐只用幾秒就讓籠罩在這黑暗下的人彷徨,恐懼,尖叫。

人類的精神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脆弱,也許黑夜之中他們也能快樂異常,可在這絕對的黑中,失去了雙眼的恐懼足夠讓他們瘋狂。

而在一切的始點,這份恐懼感牢牢包裹着莫小小虛弱的軀體。

“能夠呼吸的感覺真是暢快,我愛這個世界……”黑暗之中,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感嘆着,這一嘆彷彿要嘆出千年的遺憾,“你們就是用這‘小東西’救我出來的嗎?挺不錯的‘玩具’竟能映照我內心的世界,有趣。”

那讓八歧與大天狗合力都難控制的聖槍,在“他”的手中卻只配稱爲小東西,玩具……

“恭迎九尾大人解封出世,我等百鬼已等待千年,現重歸您的統治。他日我們妖界必將統領三界,誰與爭鋒?!”一聲感慨,大天狗說的老淚橫丘。

“這些先放着不談,我似乎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將那老頭的“熱臉”丟在了地上,九尾的目光盯在了地面上喘息的莫小小。

黑暗之中,莫小小什麼都看不見,畢竟自己不是妖怪。

可一個清晰的腳步聲卻是正向着自己走來,停在了自己身前不過半米的位置。

突然,身體就像被什麼揪住了衣領,一下子飛到了半空,就這樣懸着。

因爲太過的接近,莫小小甚至能感到對方呼吸的氣流,它在自己的身上輕輕的嗅着。

“這是誰帶來的‘禮物’?特別到讓我的血都在沸騰了。”九尾的聲音只讓莫小小的心在顫抖。

“回報大人,是在下從Z國帶過來的一個普通女孩,今天只是順手帶在了身邊。”八歧必恭必敬的回答問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語氣中帶着一絲恐懼……

“這是天故意的捉弄嗎?相隔了千年解除了封印,想不到一出來就能找到和‘他’相關的信息。看來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還要繼續的演繹下去嗎?”九尾困惑了,甚至是在傷感。

“大人,您說的‘他’是……”大天狗冒昧的問着。

“唯一一個能讓我正眼相視的仙人??子涯。這女孩的身上充滿了他的味道,可又有些不同?”說着,九尾靠近的嗅了嗅,親近的程度讓莫小小覺得,自己稍微的移動都會觸到它的身體。本來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可自己的神經繃緊的隨時都會斷裂開來,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只是碰上“它”自己便會難以想象的痛苦死去,“這味道混合了太多人類無聊的情感,快樂的,痛苦的,悲傷的,甚至還有愛?子涯可不是這麼多情的人……

我認識的他只有兩種感情,一種是對邪惡的憎恨,一種是對生靈的憐惜。

這不是原來子涯的味道,只是他靈魂的味道?

想不到他竟會選擇輪迴成人?!“

突然,這個聲音的主人驚訝的笑了起來,那種高興的模樣即便莫小小看不見都能感受得到。

“大人,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在她的身邊根本就沒有配得上子涯靈魂的生命體。您剛出觀,屬下已給您安排好了休息的位置,您看……”八歧急忙的解釋着,顯得是那麼的慌張,因爲他想到的那個人足夠讓自己如此的慌張。

“嘿嘿,好像沒有八歧大人說的這麼簡單吧?”大天狗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好像有點東西忘記彙報了,這女孩可是靈異調查科中的成員。而在調查科中有一個叫許哲的年輕人,竟只有二十年華卻能操縱五行禁咒,甚至連殺我數名妖怪,連鬼都被其所殺。”

“鬼那種角色連螞蟻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八歧露出了猙獰的模樣,只因爲討厭被人打小報告。

“都給我閉嘴,吵死了……”只是一句如同牢騷的話,卻讓這兩位神級大妖連大氣都不敢出,恭敬的跪立在九尾的身後。

力量的對比,殘酷的讓人悲哀……

“有趣的人類女孩,由現在開始,你的價值將發生質的變化。我相信,在這場停頓了整整三千年的‘遊戲’裡,你會‘玩’的很高興的……”九尾的笑讓莫小小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而黑暗也在瞬間之內消失不見,持續了幾分鐘的怪象被政府解釋成了大氣層不規則運動。

民衆的心得到了安撫,平靜的生活又開始了繼續,卻不知道還能繼續多久?

在相隔大海的另一岸,另一塊所有故事起源的大陸之上,故事也同樣在發生……

位於XIAN城南25公里的位置,威嚴樹立着一座雄偉山峰。傳言古代一位旅人穿過蒼穹大地來到了這裡,疲憊不堪的他看着面前的大山,誤以爲自己走到了大地的盡頭,便給此山取名爲終南。

由古到今,終南美景吸引衆多文人墨客前來此處遊玩,留下了不少動人詩篇。

而在現在,這裡也同樣是旅遊的勝地,不管旺季淡季,遊客從未斷過。各條大路小路,蜿蜒崎嶇,總有人影往來。

可卻有一處,卻唯見一個人影……

遙遙看去,在一座無名的山崖之上,揹負着一隻碩大的黑色高爾夫球包,此人正吃力的向上攀爬着。

看那模樣,一點都不像什麼攀巖愛好者,最顯著的一點就是這傢伙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如此陡峭高聳之巖壁,竟不帶任何的安全保護措施。身上穿着還是病人標準的白衣白褲,腳上也是鬆軟的拖鞋?

可別看他負重攀爬,此刻他已到了離地四百多米的高度,讓人膽寒。

單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巖壁,許哲低頭向下看去,分不出漂浮的雲還是霧。

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休息的時間結束,許哲繼續起這段非比尋常的“旅途”。

又是整整過去了五十米,許哲雙腳猛然向上一蹬,終於平躺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平臺之上。

這一躺可讓許哲再沒有力氣做任何的動作,全身癱軟的像棉花糖般。激烈喘息着稀薄的空氣,補充體內流失的能量。

仔細看看,那雙攀爬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一些被岩石割開的傷口更是有十來公分。

讓人懷疑隨便的翻翻都能看見裡面的骨頭……

爲什麼來這裡?許哲現在沒有任何的力量回答問題,回答疑惑的是另一個人影。

原來這個面積約五十平米的平臺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靠近的山岩上有着一個漆黑的洞口。

由那漆黑的洞口之中走出了一位老者,銀白的短髮與那銀白的八字鬍都說明了他年齡之大。

可意外的是他與普通的年邁者不同,皮膚竟是光滑的很,彷彿只有四十出頭的年歲。

而最最意外的是,他的身上穿着是牛仔長褲,黑色緊身T恤配黑色皮風衣,和許哲從前戰鬥時的打扮極爲相似。

“小子,沒事來看我啦?你還真有孝心,怕我一把老骨頭在這裡寂寞死啊?”帶着高興的笑,老人蹲在了許哲的身邊,隨手撿起了一根小樹枝,頗有興趣的戳着不動的許哲。

“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這裡……”終於喘順了身體的氣,可許哲並沒有動,輕聲的發問。如此嚴肅的表情,老人也是第一次看見。

“想打贏八歧大蛇王?省省吧,那可是修煉過三千多年的大妖,丟到天上它就是神的存在。一個區區人類撐死百來年的壽命與修爲,你憑什麼跟別人鬥?”老人嘆息的坐在了地面之上,所說的東西彷彿就是看穿了許哲的心,真實在現場看見了所發生的一切一樣。

“十年之前,被‘開除’出靈異調查科。兩年後帶着歐陽老大前去了我所在的精神病院,強烈要求我加入你們……將所有的東西聯繫起來,你們真當我是傻子嗎?其實你早就算出了我便是子涯的轉世,甚至可能連神的計劃都早已知曉。

否則你不可能要求我八年完成你近乎60年的‘修行任務’,我說的對嗎?被預爲人類中最接近神的預言師??竊世。“許哲如鷹的目光牢牢盯着身邊的人,正是他教會了自己關於除魔一切的知識,甚至是失傳了的五行禁咒。可許哲的目光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感恩,因爲自己只是一個被所有人利用了的”棋子“。

“臭小子,要不是我教會了你,別說和八歧一戰不死,就是最垃圾的妖怪都能殺你一百次了。你竟用看仇人一樣的看我……”大力的一把拍在了許哲的腦門上,連妖怪都懼怕的眼神對這老人卻沒有絲毫的效果,“能教給你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八年以來你的學習能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海綿都是對你的污辱,你就像一臺功率全開的水泵,抽光了我全部的知識。

爲了能讓你學習的更快,我更是省略了各技巧中本爲修心的部分。所以才讓你這小子這麼沒有教養,竟然仇視自己的師傅?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幫你把這省略掉的‘課’補起來。“

“我只要能變強的東西,你一定知道有人能教會我戰勝那傢伙的方法。”許哲一下由地面上坐了起來。

“愚蠢的孩子……”淡淡的嘆息,竊世看着彷彿永無盡頭的遠方,“在這個世界之上,哪還存在比你更爲強大的生靈?在你體內沉睡的可是天上衆神之父,沒有他設立的封神之榜,現在根本就沒有天界這個概念……

想學習,跟自己學習吧……“

第五十五 部分第八十六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六十四 部分第四十九 部分第六十三 部分第一 部分第九 部分第六十三 部分第六十六 部分第五十九 部分第九十九 部分第五十一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九十七 部分第八 部分第三十八 部分第三十七 部分第八十三 部分第二十一 部分第四 部分第四十九 部分第八十 部分第八 部分第六十四 部分第四十三 部分第一百零三 部分第五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三十二 部分第二十七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七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七十二 部分第九十三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二十九 部分第九十七 部分第二十六 部分第三十 部分第九十一 部分第七十七 部分第九十七 部分第八十九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七十一 部分第八十四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九十 部分第四十九 部分第八十二 部分第一 部分第一 部分第八 部分第七十二 部分第一 部分第八十九 部分第三十 部分第一 部分第五 部分第五十八 部分第一百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四十五 部分第四十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七十 部分第五十八 部分第五十四 部分第八十一 部分第十四 部分第三十七 部分第九十一 部分第二十三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二 部分第二十一 部分第六十三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五十三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九十三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六十四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四十 部分第十五 部分第二十三 部分第五十二 部分第二十五 部分第八十六 部分第八十七 部分第七十八 部分第七十七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
第五十五 部分第八十六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六十四 部分第四十九 部分第六十三 部分第一 部分第九 部分第六十三 部分第六十六 部分第五十九 部分第九十九 部分第五十一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九十七 部分第八 部分第三十八 部分第三十七 部分第八十三 部分第二十一 部分第四 部分第四十九 部分第八十 部分第八 部分第六十四 部分第四十三 部分第一百零三 部分第五 部分第十一 部分第三十二 部分第二十七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六十七 部分第七 部分第十九 部分第七十二 部分第九十三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二十九 部分第九十七 部分第二十六 部分第三十 部分第九十一 部分第七十七 部分第九十七 部分第八十九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七十一 部分第八十四 部分第四十六 部分第九十 部分第四十九 部分第八十二 部分第一 部分第一 部分第八 部分第七十二 部分第一 部分第八十九 部分第三十 部分第一 部分第五 部分第五十八 部分第一百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四十五 部分第四十 部分第九十二 部分第七十 部分第五十八 部分第五十四 部分第八十一 部分第十四 部分第三十七 部分第九十一 部分第二十三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九十六 部分第二 部分第二十一 部分第六十三 部分第五十五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五十三 部分第二十 部分第九十三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二十四 部分第六十四 部分第四十一 部分第四十 部分第十五 部分第二十三 部分第五十二 部分第二十五 部分第八十六 部分第八十七 部分第七十八 部分第七十七 部分第七十六 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