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耍我嗎?”許哲茫然的看着身邊的老人,最討厭他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些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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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甚至懷疑自己學習的時間中,有一半都浪費在了體會這傢伙的“胡說八道”了。
“臭小子,竟然一點都瞭解不到自己的強大?真不明白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蠢的徒弟?”困惑的由地面上站了起來,拍去了屁股上的浮塵,老人轉生向着出來的洞口走去,“還能動的話就跟我來吧,該給你‘開開竅’了……”
努力的從地面上支撐的站起,就是支撐的地面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血掌印。可許哲依舊是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人,因爲這是唯一可以尋找的變強“捷徑”。
進到了洞穴之中,比想象的還要窄小,圓錐的結構也就百來平米的空間,一邊的巖壁之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一些火紅卻不知道名字的果實掛在上面。在洞穴的正中是一個圓形的岩石高臺,洞頂中心,一道聖潔之光落在其上。彷彿是召喚人類上天堂的大門?
可許哲聯想不到這麼浪漫的東西,這裡自己是那麼的熟悉。在靈調科八年的“工作”中,前四年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忍受的是完全脫離人間世界的孤獨。
“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看着在巖洞一角隨便堆放的衣服,就說明這老傢伙平時有多麼懶散。
“又沒想過招待客人,自己看的過去不就好了。”老人回答的理所當然,徑直走到了石臺前,轉身看向了疲憊的許哲,“小子,你還記得什麼是人類修行的極限嗎?”
“靈之終點……”這是在學習之前,老人教導自己的第一個“知識”,“人不是神,不可吸收採納天地之靈化爲自身力量,人不是妖,不可靠吞食其他生靈增強自身之靈。人便是容器,自身之靈從出身那刻便已決定。修行只是不斷髮覺自身蘊藏的力量而已,當發覺到靈之終點時,便是此修行者可達到的極限……
而我也是到達了這個‘極限’之後,你才肯放我重回下面的世界的。”對於許哲來說,遇到的不是瓶頸,而正是這靈之終點,身爲人的悲哀。
“笨蛋,你那什麼所謂的極限和真正的你比起來,簡直就是螢火蟲與太陽的差別。可惜的是我只能發掘你體內屬於‘人’部分的力量,而屬於子涯這神的靈,你甚至都沒有觸碰過。”老人在嘆息,是表示自己的遺憾,“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你就像一顆核彈。可你的認識卻將自己歸納到了普通導彈的行列,更可憐的是,你甚至找不到發射自己的按紐。”
“每次都這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能簡潔點的說嗎?”許哲很不爽老人如此的語調。
“好吧,最簡單的表達,你現在要找到藏在自己靈魂裡的按紐,釋放真正的自我,成爲能讓九尾都膽寒的‘子涯’。”老人的目光頓時改變,雙手其動,幾道銀光滑過空氣,許哲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幾十根纖細如髮絲,卻長達三十公分的銀針扎滿了許哲全身。
“你想幹什麼?”許哲想問的,可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意外的發現哪怕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我知道你很驚訝,不過既然你想變強便要找到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而你也只能化爲純粹的精神體纔有可能接觸到‘他’……”說着,老人抱歉的平抱起了這麻木的植物人,放在洞穴正中唯一的圓臺之上,“三十六根銀針,封住了你全身主要神經傳輸線,也就是說將你變爲近乎植物人般的姿態。斷絕五感,呼吸降爲龜吸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你無法進食,以你的體格最多支撐30天。30天后還不能找到另一個自己,你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這是場誰都幫不了你的戰爭,不要迷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堅守那個讓你爲之努力的原因。蛻變真正脫離人的境界……”這是許哲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那老人手中最後的兩根銀針插在了自己的頭頂。
聲音被同時的杜絕在身體之外,而睜着的雙眼也感受不到任何光的存在。
這是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
“傻小子,爲了一個雪兒,選擇了非人的道路,又爲了一個女人選擇了化神之路。真不知道你會不會爲了誰又墮入魔道?
遺憾的是你師父我能算盡天下生靈的命運,卻無法知道你下一秒會變成怎樣?”轉過了身,竊世緩緩離開了自己棲息的洞穴,扭動了洞外牆壁上一塊石頭,一道巨大石門落下封閉了進出的洞口。
在這密封的環境之中,許哲感受到的,是常人連想都不敢想象的世界。
完全切斷了與自身一切的聯繫,卻無法化爲靈魂脫離,而是被捆在這一具近乎死亡的軀體中。
這裡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的東西。即便思考着擡手看看,可卻沒有任何實質的感覺,甚至不知道手在哪裡?
時間的概念在這裡不存在,一切都好像是靜止,又好像在高速的運動。
許哲從沒有對自己如此的陌生過,甚至忍不住的有一個聲音在問,“我是誰?”
一個月的時間是長是短,完全取決於人的參照而已。
對於遠在曰本的百鬼來說,這是充實的一個月……
九尾解封的消息不竟震撼了妖界,也同樣震撼了曰本的“光明密傳宗”。
這是一個與Z國靈調科極其相似的秘密宗教,以降妖除魔爲教義,穿梭在不爲人知的世界,維護着人類的和平。
不過它與靈調科又有着本質的區別,最重要的是組成者除了他們信奉的明之巫女外,全爲和尚。
而光明密傳宗的龐大也非靈調科這種麻雀可以比較的,鼎盛時期,光教衆便多達百萬,就連古代國之統領都必前去參拜,表示着崇高的敬意。
可隨着世界的進步,科技的發展,這盛行一時的大教也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不過宗教本身擁有的巨大功績,沒有任何一個神界或妖界生靈會忘記的。
因爲封印九尾的殺生之石,便是由此派第一任明之巫女化成,讓這禍害人間的大妖老老實實呆上了千年之久。
遺憾的是正是其中的羈絆,讓他們必須承受屬於九尾的,對於人類的,一點小小的“恨”。
這是一個烏雲密部的夜,一片不爲人知的森林,一條古老的石階上路之上,全是人頭涌動。
穿着標誌性的黑白袈裟,一手舉着燃燒的火把,一手緊握隨身法仗。
所有的僧侶全是一頭冷汗,忍不住的微微顫抖着。不分年齡他們聚集在這裡,只是妄想阻攔一些根本無法阻攔的東西。
“嗚!!!!”宛如狼羣的咆哮,漆黑的山路之上,一雙雙猙獰大眼放出的光芒就是一種威懾。
頃刻之間,數千妖怪沿着山路衝了上去,張着各種型號的大嘴,撕咬着優質的人類。特殊的職業讓他們的血更加的可口,靈魂更加的美味。
衆妖在爲這血腥之氣振奮,彷彿要將在Z國未發泄的怒火,在這個夜晚彌補。
一場可謂屠殺的戰爭,即便僧侶們竭盡全力的去抵抗,可無奈妖魔的數量如蝗蟲一般。
沿着一路的屍體與血跡,伴隨着一些妖魔還在咀嚼的聲音,3個人影向着石路的盡頭走去。
並排在前的爲八歧與大天狗,神態輕鬆如同散步一般。
跟隨在其後的是一個陌生的人,穿着曰本古代公主的華麗和服,光是身後的裙襬便足拖行有三米,血與屍體的污垢自然弄髒着這“公主”的聖潔。
可公主自身卻完全不爲所動,每一步顯得都是那麼的高貴典雅。可惜世人無從看見她美麗的容顏,因爲一張金色的面具擋住了她面具。留下的只有那一雙棕色瞳孔中透出的恐怖……
“老狗,你可真算有心的,千年之前九尾大人的服飾你都完全的還原了,阿諛奉承你排第二,誰當第一啊?”用眼角看了看身邊的老頭,八歧就是一百個不爽,打自己小報告的氣,心裡還沒消呢。
“嘿嘿,這全是出於對九尾大人的忠誠,我們的九尾大人必然成爲世上最強的生靈。”也不怕說的自己肉麻,天狗的眼中只有癡迷。
“過去了一千年,你們這一對還是老愛鬥嘴?真不知道你們是哪看對方不對眼?”身後的“公主”,困惑的說着,銅鈴般美麗的聲音,彷彿能敲開天堂的大門。
“沒有一個地方是對眼的。”這句話是兩人同時說的,算是唯一的默契吧?
“監守自己的崗位!決不讓這羣污濁之物進入光明大殿!!!!!”在山路的盡頭,是一扇足有20米高的巨大古門。門前的大地上已隨處可見人與妖的屍體,黑血與人的紅血混合成陌生的顏色。
僅剩下最後的三十名僧侶肩並肩的擋在門前,相隔不過五米的位置妖怪的數量是他們的數倍,卻再沒有誰敢貿然的上前。剛纔的幾輪衝擊,他們讓妖怪們見識到了人類修行得道者的厲害。
就在這僵持之時,妖怪的隊伍向兩側讓出了一條大路,八歧與天狗來到了最前沿,跟隨而至的公主難得的停下了步伐。
“你們乃何妨妖怪!報上名來!”一位已滿身黑血的僧侶怒吼着,手中的金色法仗直指來人。
“老狗,討厭的蒼蠅在問你呢?還不告訴他們?”八歧無所謂的諷刺着。
“他們沒有知道我名字的資格……”大天狗只是眼神改變,這些剛剛還彷彿厲害異常的和尚,突然的飛到了半空,被無情的撕裂成了碎片,屍骸和血一同的落下。
衆多妖怪衝了上去,分食着難得的美味。三人則是再自然不過的,踏進了妖界不能侵蝕的密傳宗宏偉的大殿。
寬敞的空間之中,只有一身巫女裝束的少女坐在其中。
平靜的模樣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真是懷念這一身的裝扮,已經有一千年沒看見了吧?”這一回意外上前的竟是跟隨在八歧大天狗身後的九尾“公主”,這兩員大將站在了原地,等待看主人的“表演”。
“你這被封印了千年的惡魔,即便千年的封印也改變不了你邪惡卑鄙的本性。今日重回人間,必然招收新的神之懲罰!”少女平靜的詛咒着,彷彿並不明白自己身在什麼環境。
“想不到能從你的口中聽到‘卑鄙’的詞語?當年要不是趁我傷勢未全部回覆,你們的先祖配合着可笑的曰本神靈總動員。別說封印我,就是傷我的能力都是妄想。最後雖將我封印,可那些所謂的神靈卻全是化爲了硝煙。成爲全世界唯一一個只有神話卻無神存在的國家。是不是很可笑?就是膜拜都不知道該膜拜誰?”走到了那巫女的面前,輕輕擡起了一隻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張開了美麗的小嘴,“即便有懲罰吧,那個人也決不是你們,而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啊!!!!!!!”伴隨着一聲尖叫,曰本最後反妖的組織被徹底的覆滅,只用了一夜的時間而已……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無從去了解……
過去了多少的時間,做了些什麼,腦海中只有眼前混沌的黑。
可變化似乎在被注意到以前便已發生,站立在一個絕對黑支配的世界。
許哲的腳下第一次有了站立的感覺,周身**無片縷,很像下陰間的靈魂脫離姿態。
不同的牽?跫洳⒚揮姓飫錕植饋??
“好像我熬過了最難熬的日子?”環視着四周,依舊什麼都沒有,可許哲那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已看穿了一切。
“沒錯,你挺過了人類靈魂最脆弱的時段,戰勝了自己心中的黑暗,將自身從絕對的黑中分離了出來。”宛如神對勝利者的獎勵,一個蒼老的聲音確認着許哲的想法。
“又是一個羅嗦的老頭,最近怎麼我身邊都是這種傢伙?”無奈的一個側視,目光“撕裂”黑暗,露出了在黑暗後站立的人影。
一身**的模樣也是靈魂的證明,一頭雪白的長髮與蒼老的面容又與許哲截然不同。
“你就是傳說中的衆神之父??子涯?”許哲能聯想到了只有這一個名字。
“不,我有更容易理解的稱呼,我叫‘許哲’,我就是你……”老人的聲音清晰且充滿力量,只是聆聽,許哲都有心靈震撼之感。
“對不起,我不理解,對於你是誰,其實我也並不在意。”邁着真實的步伐,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不管他是誰,如何的偉大,在許哲的眼中都沒有這樣的認知,“有個人對我說,你能教會我變強的方法,所以我來到了這裡。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你知道,肉體有肉體的極限……”
“呵呵呵呵,想不到經過一次輪迴,我的精神竟會變成如此幼稚,狹隘的樣子?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已忘記,求人辦事卻用命令的口吻。”老者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慈祥,彷彿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孩子,“每一個眼神,每一種語氣,表達出來的只有恨……
你真的那麼恨嗎?恨玩弄你的神?恨欺騙你的人?真正在恨軟弱的自己?”
“既然你說你是我,這些東西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許哲平靜的語氣不帶任何的感情,面對“自己”解釋都是多餘。
“這樣的你如何變的強大?這樣的你始終擺脫不掉屬於人的歸類,怎麼去戰勝超越神的‘九尾’?”老者的目光頓時凝固,如果有空氣,許哲相信現在自己已經窒息。
“感覺你想告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重新定住了心神,許哲從不知道,面對“自己”都有如此大的壓力。
“跟我來吧,這一段關於九尾的歷史,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作爲共有的靈魂,你的未來註定與它無法分割……”轉過了身,老者向着沒有方向的方向走去。
許哲再自然不過的跟了上去,這是在大腦做出決定前靈魂先做的決定。
也是在走動的過程中,身體兩側的半空之間,一副副各種大小的屏幕出現,而一副副戰鬥的畫面卻是慘烈異常。
意外的是雖第一次見到,但許哲的心中卻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
“另一個我,你對九尾瞭解多少?”前行的子涯輕聲的問着。
“僅限於你的《封神榜》和書上的介紹,好像它是當時的天母拍下界懲罰人類的妖怪。”左右看着熒幕上顯示的畫面,許哲只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
“這是我所編寫的歷史,包括它之死。爲的是人類能忘記恐懼繼續發展下去,欺騙對於人類來說是件習以爲常的事情。而真相從不會因爲謊言改變,即便沒有任何人瞭解,真相就是真相……
九尾不是地球上的生靈,它的原形也不是任何一種生命,而是最純粹,最高密度的靈力壓縮體。”子涯的話讓許哲茫然,因爲無法理解,“這是一段無人知曉的過去,九尾本是太空之中一顆運行的隕石,存在着我們無法無法想象的恐怖靈力,可相對沒有邊際的‘旅行’,它卻相當的穩定……
直到一天,滑過地球的天空,包裹住九尾的外層岩石被高溫剝離,露出了最本質的靈。
彷彿神對人類的懲罰,如此的九尾撞進了一具人類男人的軀體之中……
噩夢也正是從這裡開始……
在感覺沒有任何異樣下,這男人繼續着自己平靜的生活。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個現在已經無法追述的國家,臨近Z國。當時的人類世界到處充滿了戰爭,屠殺,卑鄙,虛榮,恐懼。
男人承受的一切情感都變成了九尾的“食糧”,屬於九尾獨立的心跳,也如同懷孕的母親般漸漸的形成。
它等待的是一個‘臨盆’的機會……”
“你的比喻……讓我噁心。”許哲只有這樣的感覺。
“說起來孕育九尾的人和你好像……雖然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更槽,惡劣的環境實在不值得自己爲之奮鬥什麼,可正是在這樣的世界,男人擁有着自己愛的女人。
一份真摯的愛足夠讓人堅強的面對一切,遺憾的是九尾在完全學習到這寶貴的情感前,一個更爲恐怖的情感成爲了它誕生的最後因素……憎恨。”說到這裡,子涯,停了下來,側頭看向了一邊的一個熒幕。
受他的影響,許哲也注意了起來。可當看清所演繹的東西時,心卻在後悔……
這是一場沒有聲音的殺戮,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手握着長刀在士兵羣中穿梭。密密麻麻如蜜蜂一般多的敵人也無法阻止他推進的步伐……
奇怪的是不管身邊的敵人如何攻擊着他,他都不肯改變前進的方向,任由自己的血與敵人的血灑滿熱土。
只因爲在不遠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屍體,十幾位**的士兵還站在她的身邊,臉上掛着醜陋的淫笑。
在一邊的大樹下還站着他們不滿五歲的孩子,已經忘記流淚的孩子看着母親的屍體,連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都不知道。
男人還在繼續的斬殺着,直到一把長槍貫穿了他的胸膛。
男人倒下了,卻依舊不肯放下屠殺的刀,憎恨化爲了對世界的詛咒,詛咒這傷害自己所愛之人的世界。
彷彿是對詛咒的應驗,撕裂開了男人的軀體,九尾誕生在了大地之上。
刺耳的笑迴盪在已被戰火染紅的天,剛剛還威風無比的屠殺者開始倉皇的逃竄。可惜的是,這一夜沒有任何一個人逃過了男人的詛咒。他們全被無情的吞食,一百萬的敵人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從此,九尾開始了自己震撼三界的“旅行”,每到一處都會用自己絕對快樂的方式去行使殺戮的本質。
即便過去的幾千個年頭,它都不會改變……
“那一夜並不是所有人都死在了男人的詛咒下吧?”許哲莫名其妙的問題卻讓子涯沉沒了,“那個小孩……他應該活了下來……而且……所謂的子涯也正是這男人的孩子……”
“這是一段本不該讓你知道的往事,即便你也是我……”繼續起剛纔前進的步伐,子涯變得更加的堅定,“就和所有不成熟的人類一樣,當時的‘我與你’選擇了復仇,復仇的對象正是這隻撕裂開父親身體出來的妖怪。
在我幼年的記憶中,殺死父親的不是人類,而是這隻恐怖的妖怪。
屬於我的修仙,也是在這種不純潔的追求力量下開始的……
大概也是在過去了三百多年之後,我已爲仙級,可與渾然天成的九尾相比,我渺小的連讓它正視我的能力都沒有。”
“不對了吧?可在歷史上是你將它趕出Z國的啊?”許哲不明白了。
“只因爲在機緣巧合下,我得到了‘它’,於是九尾也嚐到了復仇的怒吼……”說話之間,子涯早已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許哲本想繼續的追問,可面前的東西卻已說明了全部的答案。
宛如一顆參天大樹,擡頭看去沒有盡頭,寬大扁平的表面倒影着自己靈魂的模樣。而那副模樣竟是那般的醜陋……
這是一把劍,一把許哲從未見過的劍。和它相比,自己渺小的連塵埃都不算。
而說它是劍,又是一把悲哀的劍,巨大粗壯的鐵鏈纏繞住了光滑的劍身,從柄處一直纏繞到地面之上。仔細數數整整13道枷鎖……
“這便是當年黃帝大神斬殺蚩尤的終極神兵??軒轅。而它也正如你看見的,就埋藏在你與我的靈魂之中。當年正是它成爲了我的力量源泉,讓凝聚宇宙之靈的九尾也不得不被嚇的落荒而逃。”看着面前久違的老朋友,子涯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有得只是說不出的遺憾。
“原來它就在這裡……在我的體內?!”許哲無法剋制的顫抖着,下垂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怪不得神那些混蛋在趕走了妖怪後還想拉攏我?!這羣混蛋,還想繼續利用的就是這把‘劍’?!”
“正如你看見的,這把讓所有人忌諱的劍與我們的靈魂相附相依,不管轉世輪迴多少次,它都已成爲我們力量的一部分。”這是誰都無法奪走的“特權”。
“變強的方法就是擁有它嗎?”許哲已經將這兩者畫上了等號。
“如果你真是那麼渴望變強,擁有這把曾經爲黃帝的劍,你便要失去一些東西。”低垂下了額頭,子涯認真的看着另一個自己。
“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嗎?”許哲不知道。
“其實你擁有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爲了擁有它,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忘記那個你爲她變強的人……”子涯的話敲擊着許哲那顆自認爲已停止的心。
“忘記莫小小?”許哲不明白她與力量之間有什麼聯繫?
“軒轅可不是感情豐富的人類可使用的神兵……”雙手背於身後,子涯的語氣不容許任何的懷疑,“它只有神才能使用,不對,應該說只有超越了所有生靈的生靈才能完全的握起。
在它的劍刃上一道道的枷鎖正是束縛它力量的封印,整整13道枷鎖全都是原自你的‘七情六慾’。
只要你一天存在對別人的愧疚,存在情感。你終究是人,終究無法發揮劍完全的力量。
就像當年的我,雖然得到了可以殺死九尾的神兵,但始終忘不了它對我父親做的一切。當時的我一共掙脫了十二道枷鎖,也正因爲解除不了最後屬於憎恨的那一道枷鎖,讓我眼睜睜看着九尾逃離了Z國。這是我虧欠給世界的罪,而我決不會讓這種遺憾再在‘你’的身上出現。”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忘記一切的感情?成爲神一樣的存在?”許哲能得到的信息只有這些。
“正是如此,對於一無所有的你來說,追求強大不是你的目的嗎?那麼放棄感情,拋離人性應該沒有想象的那麼困難吧?在我看來,你比我更容易解開軒轅全部的枷鎖,真正終結九尾的惡。”站立在那傳說的神劍前,面對着茫然的許哲,這是一個考驗,“說吧,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了這宛如仙境的大地上。
坐在冰冷的峭壁之邊緣,寒風吹着竊世蒼老的軀體,可也只能撥亂他的頭髮,無法改變那張平靜的面容。
目光眺望着遠方,彷彿漫無目的,可沒有過去多久,引擎的轟鳴破壞了原有的寧靜。
一架民用直升機出現在了竊世的目光中,伴隨着徐徐上升的初陽向着自己的方向飛來。
沒有任何的驚訝或者激動,因爲一切是自己安排的過程。
平臺的大小不足以降落這空中的龐然大物,於是轟鳴的直升機只是懸停在其上,放下了一根繩索,一個人影由上滑落了下來。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這吵鬧的現代化工具掉頭離開,還給了黎明一份屬於自己的靜。
“我來晚了嗎?”下來的人輕聲的問着,模糊的聲音彷彿被處理過,可聽上去就是格外的熟悉。因爲屹立在竊世身後的,正是許哲原來的老領導??歐陽。
“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準時。和規定時間前後誤差不超過十秒……”緩緩的站起了身,竊世在笑,只因爲這許久未見的人,“老長官,八年沒見了,你捂嘴的習慣該是沒變。”
“別這樣叫我,感覺我比你還要老一樣……許哲呢?”轉到了正題,左右的環視沒有發現這個主角的身影,明明是竊世通知自己帶“東西”來給他的。
“最多還有半小時,如果他不出來,你就是來幫他收屍的了。”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滴答滴答的走動如同許哲那倒吊的沙漏。
“不管怎樣,這是你爲他準備的東西,現在都必須你來處理。”取下了一直背在肩頭的黑色長木匣,丟到了竊世的手中,看看歐陽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擔憂。不是說不關心自己這從前的部下,只是對於他是那麼的自信。
“等待吧,等待看許哲到底會選擇哪一條路……”正對着緊閉的石門,就連算盡天下的竊世都不知道許哲會變成怎樣,三十天漫長的等待,比想象過的更快。
直到生命限期的前一分鐘,洞內傳來了動靜.一個呼吸雖然微弱,卻比龜息的幅度大了許多,輕柔的腳步聲很慢,卻確實是向着石門在移動。
“臭小子,最後還是讓你贏了自己。”竊世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看着石門由內被開啓。
重新暴露在陽光下的許哲比進去時瘦了更多,臉色慘白如紙,彷彿吹一口氣就會讓他倒下。
即便如此,讓他的手中依舊緊握着三十八根纖細銀針,自然的丟在了地面之上。
“老大怎麼也在?”剛經歷完30天絕對的黑暗,許哲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好奇的看着站在師父身邊的歐陽。
“我只是個‘郵遞員’,來送個包裹。看着你現在還好好活着,耗子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還是那張和藹的臉,帶着熟悉的微笑,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好了臭小子,你見到了那個偉大的仙人了嗎?他應該有傳授你變強的方法吧?”這是竊世關心的事情。
“見到了,什麼偉大的仙人,只是一個可憐的人而已……”微微低垂下了額頭,不知道許哲是因爲疲倦,還是不想面對別人的目光,“爲了復仇放棄了一切,最後卻必須忘記支撐自己的仇恨?那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如果變強便是讓自己變成沒有感情的畜生,我情願做一個軟弱的人……”
“這……是你對‘自己’的回答嗎?”竊世的臉頓時冰冷了下來,彷彿北極的冰川一般。
一旁的歐陽已聽不明白……
“我會去找其他變強的方法,可忘記了自己該揹負的責任,我做不到。”這便是許哲對子涯的回答,也是自己對自己的肯定。
千年的輪迴,穿越過千年的靈魂,即便靈魂的本質沒有改變,可屬於靈魂的環境塑造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生命體。
子涯的一生有多麼輝煌,有多少人歌頌他的偉績,這些許哲都無法和自己聯繫起來。
自己只知道,自己的前半生都是在神或他人的劇本中而活。至少在最後的11個月的日子,自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過。
“好小子,不愧是你師父我的徒弟,做的選擇就是這麼的有個性!”快步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放聲大笑的拍着他瘦弱的肩膀,竊世彷彿從沒有這麼高興過,“給你吧,這是師父留給你的一點‘遺產’。”
“死老頭,沒見過自己咒自己死的?”接過了歐陽帶來的黑色木匣,只不過開啓了一道小縫,便能感覺到盒中之物的異常,頓時表情凝重。
許哲由盒中取出的是一把劍……
說它是劍又感覺更多偏向文物級別,因爲那劍鞘上精美的雕塑與劍柄上的古老文字,至少都要追述到春秋戰國時期。
整體劍長一米有五,劍鞘銀白卻泛着些許淡紅,劍柄無護手部分,彷彿劍柄與刃一氣合成。
“太奇怪了?”這是許哲拿到劍後說的第一句話,“明明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兵器,爲什麼卻爲精鋼材料?那時候應該流行的是青銅劍?而且這技術也太好了點吧?”
“呵呵,小子有點眼力勁。這並不是一般的劍,拔出來看看你就明白它的特別了。”竊世一副詭異的模樣。
隨手抽出了這沉重的劍,比打開劍匣的震撼更大。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當劍被抽出的瞬間,一道血紅光霞向四周散開,激烈的劍鳴彷彿在撕裂人的耳膜。
逼得許哲不得不丟下了劍柄改由雙手緊握,這才停下了劍的“怒吼”。
再看這劍身,寬四指,長達1米1。雖依舊爲銀白之底色,可泛着的紅潤已接近血的深度,彷彿剛剛斬殺了敵人一般。
“好大的怨氣,它到底殺過多少的人?”身爲除魔師,這劍與其他兵器最本質的不同,根本不用細細去探索,就“血淋淋”的擺在面前。那劍身上的紅暈正是人血所侵進去的表現……
“這個沒有人知道,數千年以來,它到底轉過了多少主人的手也沒有人知道。它沒有名字,因爲知道它名字的人幾乎全死在了戰場之上。”看着許哲雙手便停止了劍鳴,竊世不由心中一震,畢竟這把劍就是自己也是費了好大力氣纔將它收回了鞘中。
這其間還有段故事,在竊世還爲靈調科工作人員時,調查一起發生在農村的屠村事件。當時這案子震驚了整個安全局,全村一百三十二戶,兩百四十七人一夜之間死於非命,就連大型點的牲口也被全部的殺死。
殘忍程度決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
當竊世介入調查後,卻馬上排出了妖魔做案的可能。經過數天的追查,在村莊一邊的深山中,找到了真正的兇手。
一個拿着這無名長劍的普通婦女,可拿着劍的她,就像一隻被惡魔附體的野獸。
最後才知道,這是農婦無意間從田中挖掘出來的古物,本只是好奇的看一看,但劍一出鞘,噩夢便開始了……
一切也就原於劍上所凝聚的怨氣,那戰士對血的渴望,對世間的憎恨……
“保管好它,落到意志薄弱人的手中,可是一場災難。”竊世是在提醒。
“譴責……”將劍立於面前,看着光滑劍刃上倒影着自己,許哲莫名其妙的說,“現在開始,這就是你的名字。譴責這世間的一切,創造我們的人,玩弄我們的神,欺騙我們的生命。這是你也想要的名字吧?”
聽着許哲平靜的話,劍身上的紅暈竟是一閃,彷彿在迴應許哲的呼喚一樣。
“老頭,我走了。”收劍回鞘,放進了自己帶來的揹包中,剛剛纔從沉睡中甦醒的許哲走到了懸崖峭壁邊,不自覺的回頭看向了歐陽,“老大,雖然覺得肉麻,還是想說,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帶我向耗子和鐵錘他們問好,短時間內是見不到了。”
“你這是要去哪裡?”歐陽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可還是忍不住的傷感。
“去做一件必須做的事情,如果有機會活下來,我會請你們吃飯的。”帶着久違的微笑,只是想讓牽掛自己的人放心。
“別衝頭了,該輪到鐵錘請客了,那傢伙一直都在趁……”看着那從前的組員翻身爬了下去,沿着上來的道路,消失在了人們的眼前。
“你呢?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竊世問着還在張望的歐陽。
“半小時後直升機會來接我,你呢?屬於針對許哲的工作基本結束了,要和我回到下面的世界去嗎?”歐陽輕聲的問着,結果還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算了吧,這一輩子我窺視了太多的天機,作爲對我的懲罰,身邊的人都將遭受報應。我的女兒和老婆都是爲此死與非命,你也想死的不明不白嗎?”當說到如此悲傷的話題,竊世的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
“對不起,爲了許哲的事……”歐陽是第一次對人道歉,一切都願於自己要求尋找許哲開始。八年之中,窺視了太多天機的竊世,現在已得到了神的懲罰??孤獨。
“其實我沒有什麼遺憾,你不用道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命,既然身爲人當然有屬於人類的遊戲規則,我早就看穿了。就像我自己的生命將在八小時後結束,這都是天命……”擁有窺視天下的能力有時也是一種悲哀,例如總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將如何的死去。
“你……”歐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腦海中一片空白。
“能在生命最後時刻幫到許哲,也算我做了件有意義的事情。”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洞穴中,竊世不習慣被人看着死去。
“我會幫你安葬的……”低垂着頭,這是歐陽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那先謝謝了。”也許人最坦然的表現,就是平靜的面對自己的死亡吧?
可竊世一樣並不甘心,因爲沒機會看許哲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算是一點小小的遺憾吧……
而在許哲那不爲人知的內心世界裡,有一個精神也同樣在觸動着。
站立在宏偉的軒轅神劍前,子涯徹底的茫然了。
看着本該束縛在劍刃上的十三道枷鎖變成了十二道,地面上還殘留着斷裂的鎖鏈碎片,這是一種震撼……
“這一世的‘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徒手扯斷了第一道枷鎖,可不論如何,你所選擇的路都將是條艱苦的路。希望‘我’能活到最後吧……”慢慢的,老人與那巨大的劍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的世界之中。
從這一天後,在Z國沒有人再見過許哲,好像這個人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一般。
可憐的是他的消失並沒有改變任何人的步調,社會還是按照着原來的方向發展着。所有人過着一層不變的生活,爲瑣碎的事情煩惱,爲幼稚的驚喜高興。
其實這也正是靈異調查科存在的目的,他們追求的便是不改變任何的東西,讓人類繼續也許無知卻安穩的生活。
有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沒有任何意義……
夜幕在悄然的降臨,無聲無息天空已被星與明月替換。而地面之上也是流光異彩,預示着比白天更充實的夜生活即將開始。
並不是所有地區的夜都同樣豐富,可當提到東京這座城市時,估計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單調。
作爲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這裡生活的人不光只是忙碌,也承受着極大的壓力。
所以各種發泄的方式也伴隨着時代的需要孕育而生……
酒吧,俱樂部,援助交際,地下樂隊,全是安慰各層次鬱悶人類的工具。
霓虹絢麗的夜,多少人留戀在各種場所,卻沒有人會注意,東京灣那平靜的海面。
和白天湛藍的顏色截然不同,失去了光的點綴,寬大的海如同一池巨大的墨水,黑得讓人恐懼。
突然,寂靜的海開始泛起微弱的波瀾,就在停泊油輪的港口邊,一個漆黑的人影浮出的水面。順着扶手爬上了岸,他的身份讓人疑惑。
脫去了一身潛水服,換上了標誌性的黑色風衣。氧氣瓶與一切的證據包在了一起,隨手丟進了身後漆黑的海水之中。
揹負起那漆黑的木匣與高爾夫球包,舉目眺望着陌生的土地。
許哲來到了一個根本不歡迎自己的地方……
沒有什麼觀光客該有的興奮與激動,畢竟自己可沒什麼心情旅遊,該做的事情實在太多……
剛剛走出了十步,許哲奇怪的停下步伐,閉上了雙眼。
“一來就找到線索了嗎?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嘴角浮現起若有似無的笑,身體前傾,許哲奔跑了起來。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不是說好去迪廳的嗎?”齊耳的火紅短髮,穿着標準的水兵式校服,一個女孩輕聲的問着自己的同伴。
“彆着急,這裡有個很特別的店,昨天我才發現的。”同伴穿着同樣的裝束,只是低垂的額頭,沒能看清她的模樣。
“理惠,你怎麼了,總感覺最近你怪怪的?”紅短髮的女孩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因爲跟隨這古怪的同伴,自己已被帶到了一處廢棄的小公園中。
“會嗎?我怎麼沒有發現?”終於停下了步伐,理惠轉過了身來。昏暗的月光下,那張熟悉的臉卻是白的可怕,從前她可沒有這麼好的皮膚,“奈美,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嗎?”緩緩的擡起了纖瘦的手臂,輕撫着那張自己迷戀的臉龐,“十七,八歲的年華,細膩紅潤的肌膚,烏黑髮亮的瞳孔。”
“你到底幹什麼?!我可不是‘玻璃’!”一下打開了理惠的手,奈美后退的幾步,即便臉上硬挺着堅強,可心中卻是忍不住的在發毛。
“呵呵呵呵,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看你那美麗的肌膚,我怎麼捨得?我只是要你的皮而已。給我!”瞳孔中閃過一絲光輝,奈美如同被蛇盯上了的青蛙,全身麻痹的站在原地,就是想呼喊救命都辦不到。
掛着一副猙獰的笑,理惠衝向了自己這兒時便嬉戲在一起的同伴/伸出的右手直直刺向奈美的咽喉,五指上的指甲如同魔術般猛的長出了三十公分,可比最鋒利的匕首。
本能的閉起了雙眼,這是奈美唯一能做的事情。一顆晶瑩的淚滑過了臉龐,滴落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啊!!!!!!”一聲犀利的尖叫回蕩在公園的上空,四周棲息的飛鳥都被嚇的四散逃離。
那痛苦的程度,不用形容只用耳朵都聽的出來。
但尖叫的並不是可憐的奈美,而是那模樣猙獰的理惠。
只見彎曲着身子,左手緊捂着右腕。本來該在上面的右手掌已經不在,就掉落在了奈美的面前。
黑色的血不斷的從傷口涌出,冷汗爬滿了理惠那張蒼白的臉。
“你……你是誰?”默默的向後退開,理惠冰冷的發問,帶着微微的恐懼。
“你好像搞錯了角色,現在能發問的只有我。”標準的日文提醒着,一柄泛着紅光的劍從奈美的眼前落下,引的這幸運的女孩自然的看向了身邊的救星。
瘦弱的軀體,黑色的風衣,一張平靜卻透着恐怖的臉,還有那雙烏黑的瞳孔宛如深淵,不容任何的生物出現在其中。
“別太臭屁了小鬼!我可不是你能對付的妖怪!”憤怒的妖怪在咆哮,放開了短裂的手腕,一隻全骨骼的手掌猛的伸了出來。
而從那具僞裝的皮膚下,無數根恐怖的白骨也是異軍突起。短短數秒,本還乖巧的女孩已沒有了人形,皮膚都被撕裂開來。
“骨女,生前被欺負,侮辱過的女子,死後化爲厲鬼向人索命。因只剩下一堆白骨,所以需要偷人皮進行僞裝。和我們的畫皮鬼挺像的,不過你好醜……”低垂下了額頭,邁着平穩的步伐,向着已現形的妖怪走去,許哲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身爲人的恐懼,“老實回達我的問題,也許我能讓繼續活下去。”
“到地獄去問吧!”咆哮的前衝,速度急快,雙手十指全是長出三十公分巨大指甲,宛如十把厲刃。空氣之中拖出十道銀白光暈,轉瞬已到身前。
相比之下,許哲則遜色的多,只有一道紅色的光閃過。
攻擊的骨女站在了許哲的身後,垂下了攻擊的雙手,茫然的回身看向了許哲。
“你到底是什麼人?”
“愚蠢的妖怪活上幾百年也同樣的愚蠢,說了我纔是該提問的人……”揮動着手中的劍收進了劍鞘之中。
“可你還沒有提啊……”最後的感嘆帶着悲鳴,一道清晰的傷口由頭頂裂開。囂張的妖怪被分成了兩半,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美麗的藍色煙火不管在哪裡都沒有本質的區別,只有多少的差異而已。
“問你也是浪費時間,‘小兵’怎麼可能知道‘那傢伙’在哪……”走回了那呆立不動的女孩身邊,可不是英雄救美后的煽情,只是撿起了地面之上的行裝。
“救……救我……”努力的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奈美依舊無法移動。
“我不是已經做完了嗎?你中的是定魂術,十分鐘後自己就會散了,乖孩子不該夜裡出來。”沒有理會身邊那求助的眼神,揹負起了自己的揹包。許哲向着公園的出口走去,那瘦弱的背影悄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這一夜,震撼曰本的人來了……
遺憾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他的到來……
第二天清晨,在一間優美寬大的日式庭院中,水竹有節奏的敲擊着磐石,就像一首安靜的歌。
坐在寬敞的走道之上,“公主”擡起纖細的手,溫柔泡製着香甜的茶。
那熟練的動作與優美的舉手投足本身就是一種藝術,勝過任何人的茶道表演……
大天狗與八歧分別跪坐在茶几的一邊,靜靜的陪伴着。
這是一個養心的過程……
“大人……”突然,空曠的庭院前,童子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裡,單膝跪立。看了看八歧身邊的另兩位大人,彙報的話啞然又止。
“怎麼?還有些秘密我不能知道的嗎?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端起了精緻的陶瓷茶壺,緩慢的傾倒。那張金色面具下是一張微笑的臉,可卻沒有人笑的出來。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八歧先一步的指示,因爲如果等九尾再發話時,自己這愛將也許就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了……
“是,據下面傳來的消息,昨夜在東京灣一座廢棄的小公園中,出現了一個極其厲害的除魔師。修煉了三百年的骨女被殺,現場沒有發現激烈打鬥的痕跡,分析組推測對方出手急快,不是光明密傳宗那種殘餘勢力能達到的級別。”童子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八歧心頭就是一緊。
“有妖怪見過除魔師的樣子嗎?”意外的,大天狗更激動的追問。
“這個倒沒有,他無絲毫停留迅速離開了現場……”童子能聯想到的人物也只有許哲而已,“請問需要採取什麼行動應對一下嗎?”
“不用了,繼續監視着就好。”發話的是九尾,輕柔的聲音帶着笑,聽者都如同沐浴在春風之中,“如果他想殺妖怪,那地區沒有了,你就調一些過去。別讓他覺得無聊或寂寞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天狗弄不明白了。
“他可是專程來找我的,不能鍛鍊的更加強大,見到了我也沒有意義。而我也不想殺‘人類版’的子涯,他一定要成爲神的樣子。”九尾的目光從未有過如此的堅定,爽朗的笑透着清晰的快樂,“遊戲又開始了,繼續追趕我吧,沒你在身後追趕,活着都是那麼的寂寞……”
輕柔的風吹動着屋檐下小巧的風鈴,宛如開場的鐘聲。
白晝重新統治了大地,屬於夜晚的骯髒污垢彷彿都隱藏在了陰暗的角落。大街上滿是穿行的人流與車流,龐大的陣容無聲述說着人類霸主的地位。羣居讓懦弱的人有着一種可笑的安全感,卻不知道,在妖怪的眼中,他們就是一堆一堆的食物而已……
而在這穿梭的人流中,也有人與環境格格不入。揹負着沉重的旅行包,穿着長長的黑色皮風衣,豎起的帽子擋住了半張面孔,即便天空的太陽宣佈着30度的氣溫,也沒有讓這初春打扮的男人有任何的不適。
仔細覈對着手中的地圖,許哲來到了著名的東京街區??新宿。
白天的新宿是購物的好位置,而晚上則是出名的SQ場所聚集地。
不過現在,許哲對哪一樣活動都沒有興趣,徑直的找到了街角一家破爛的居酒屋。
“閒情美食城?”擡頭看了看招牌,有點茫然。
只因爲面前的樓房兩層來高,佔地不過百平,配上誇張的名字真是有點諷刺。
不管如何,這都是自己必須接受的現實……
走進了店內,大概是剛開張的緣故,並沒有客人。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狹窄的內部,讓人清晰的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灰塵,有種想捂口鼻的衝動。
“還沒開張呢!想吃飯等晚上再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內堂傳來,伴隨話語走出的是一位老奶奶。只有一米三的身高如同侏儒,一臉的褶皺就像皮膚包裹着一具骷髏。要不是感覺不到妖氣,許哲懷疑自己會把她看成妖怪。
“千年桃花開……”扯下了頭上的帽子,許哲真的很討厭這麼沒有水準的暗號,不知道都是什麼人想出來的?
“臭小子,都三十年沒人和我聯繫過了,這種古老的口訣我早就忘乾淨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老奶奶根本沒有間諜接頭時的緊張感,“歐陽那傢伙來過電話了,說有人會來找我的,你就是許哲吧?”
“是的。”許哲有點點的不知所措。
“我給你安排了房間,就在樓上。浴室每天晚上八點到八點十五分你可以使用,廁所的話在店後面有個快餐店,你可以借用。還有就是不能打擾我休息,每天十二點店打佯,如果你沒回,就自己在外面過夜,早上九點纔會重新開門。還有,這裡沒人知道我的身份,以後只能用日語交談,對外的身份你是我的孫子,你也要幫忙我經營店面。記得我的話了嗎?”老奶奶連續不斷的背誦着自己的規矩。
“只有一個問題,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因爲雖然安全局上有寫這個接應點,卻從沒說有你這樣年邁的情報員。”許哲懷疑着這老人的身份。
“真名我早忘記了,在這裡我的名字叫吉田婆婆,而你們知道的我代號應該是叫……美人蠍。”說完,老奶奶又回到了後堂之中。
而許哲也是再沒有絲毫怠慢的跟了上去,什麼懷疑都被完全的打消。
因爲她的名號,正是四十年前的王牌情報員,傳說中無法比擬的恐怖女人……
“歡迎光臨。”拉開了店門,又迎接進來了一批新的客人。許哲死魚一樣的表情確實嚇到了不少的人……
本來高高興興來小酌一杯的客人,都會暫時忘記了自己爲什麼高興了?
“臭小子,你想砸了我的店啊?跟你說了十幾遍了,對待客人要笑,親切的微笑。你的臉是木頭做的啊!都沒有表情的。”櫃檯裡,站在板凳上掌勺的奶奶破口罵着,訓斥起來還真像罵自己不聽話的孫兒。
“怪物老太婆,明明自己的臉纔像洗衣板……”不能正面反抗,重新關上大門的許哲只能低聲的發泄着。
沒等話說完,許哲猛然半蹲,一把鋒利的菜刀釘在了身後的木門之上,而那也是剛纔自己腦袋的位置。冷汗滑過了許哲的額頭……
“別欺負我年紀大了,我的耳朵可好使的很,給我把菜刀送過來。”看的出來,她的身手不是黨隼吹摹?
這一對有趣的婆孫逗着店中的客人笑個不停,彷彿看着許哲被老奶奶欺負是件快樂的事情。
說起來,其實這小小的酒家確實讓許哲吃了一驚。不是因爲它的簡陋,而是如此簡陋還有如此多的人來捧場。
看看客人的服裝,有白領紳士,也有工地的老漢,有嬉戲逗樂的學生,也有戀愛的情侶。覆蓋面之廣讓人汗顏……
而且每一個人都是格外親切的稱呼奶奶吉田婆婆,看的出來她是多麼的受大家歡迎。
“小玲啊,今天怎麼沒看見小美和小惠?她們又跑哪裡野去了?”親自的將兩盤炒麪送到了幾位女學生裝扮的桌前,婆婆自然的問着。
“她們啊,不知道爲什麼從今天早上就沒見到小惠的人,小美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問她她也什麼都不肯說……”小玲邊說邊吃着老婆婆的“傑作”,真不是一個贊字可以形容。能吸引如此多的顧客,不光因爲老婆婆的人品,也因爲這超好的手藝。
“慢點吃,別被燙着呢!”微笑的撫摸着女孩滑順的頭髮,側頭看向許哲時臉色剎那改變,“我說你,沒看見池子裡的碗都比富士山高了嗎?還不去幫忙洗?!”
這一天,對於許哲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破爛的小店從中午開始就沒有斷過客人,到了夜裡更是不斷的翻檯,許哲忙的連坐下喝杯水的力氣時間都沒有。
當問起婆婆一個人怎麼經營時,她卻是滿臉冷笑的說,平時都是三個打工的學生一起幫忙。可既然自己來,當然就不需要什麼打工仔了……
一直到了晚上11點45分,許哲的屁股才終於坐回了板凳之上,趴在剛擦乾淨的桌面默默的喘息着。
屋外下起了綿綿的雨,霹靂啪嗒打在屋檐之上,演奏着沒有節奏的歌。
“臭小子,這麼點的體力勞動就累到了?”婆婆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坐在了一邊,閒情逸致的點上了一隻香菸,“現在的部門都是怎麼訓練你們的?體力這麼差還當情報員,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你在訓練我的體能,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以你的資力,其實只用眼睛看看都知道我不屬於情報人員。”那隱藏在折磨式訓斥下的好意,許哲並不是感覺不到。
“有什麼關係,管你是什麼人,我這孤寡老婆子早就不記得情報人員守則了。一個人生活挺寂寞的,你既然來陪我,總要有點回禮給你啊!”對天吐着菸圈,婆婆還是一副悠哉的模樣。正是如此,讓許哲是發從心底的佩服。面前着年邁的女人,光比體能自己連她一半的狀態都達不到。和自己不同,那不過一米三的軀體,完全就如同熔爐煉出來的一般結實,“去吧,打烊了,把店旗收進來。”
無奈的重新站了起來,拉開了關閉的店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影站在那裡。
“是你?”許哲有些驚訝,因爲自己以爲再也見不到的人竟站在面前,她正是昨天那個差點丟了性命的女孩。
今天的她比起那天要文靜的多,穿着一件雪白的短袖t恤,一條到膝蓋的長裙。臉上沒有化妝,憔悴了許多,撐着一把碎花雨傘。
如此的見面也完全出乎奈美的意外,張大了嘴巴,腦袋中一片空白。
昨天那拿劍斬妖的男人,今天卻穿着一身白色的主婦圍裙,一副打工的模樣。
“是奈美啊?怎麼這麼晚纔過來?快快快進來,下着雨呢!”婆婆可比許哲熱情的多,推開了不懂事的男人將呆掉的女孩請了進來,安排在了正中的桌前坐下,“等等,婆婆這就去弄你最愛吃的烏龍麪。”
微笑的重新開爐,明明打烊的店也爲這女孩“加班”。
“她是誰啊?你對她太好了吧?”不管發呆的女孩,許哲走進了廚房,輕聲的問着。
“她啊,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前的家就住在附近。爸媽也不寬餘,爲了工作每天都是從早忙到黑。當時只有五歲的奈美沒人照料,也就只好放在我這裡代爲照顧。一轉眼十幾年過去,她的父母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公司,可屬於女兒的生活還是沒有改變。即便擁有了更大的屋子,也只有奈美獨自居住而已。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奈美還是習慣的回到我這裡,吃上點自己愛吃的東西。她是個很乖的孩子……好了,把東西端去給她。”一碗熱騰騰的烏龍麪放在了托盤上。看的出來,婆婆很喜歡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孩,真像疼愛自己的孫女一般。
無奈的端了出去,再看狹小的店堂中唯一的客人,兩眼無神的目光就像死人一般。
“你的面,錢等下給那老太婆就夠了。”以許哲的服務態度,足夠被開除n次……
結束了最後的工作,也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許哲坐在了一邊。繼續剛纔沒完的休息,趴在冰冷的桌面上,只留了一個後腦勺給對方。
環境一下又是沉靜的可怕,只有筷子撥弄麪條的響動,卻沒有咀嚼的聲音。
“請問……”終於,奈美還是選擇放下了筷子。
“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問我關於昨天的事情,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現在乖乖的吃完了東西走人,睡上一覺,努力忘記看見的一切。”不用對方將話說完,許哲冰冷的語調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怎麼可能忘記?”一滴晶瑩的液體滴進了湯碗中,面也許會有些鹹了吧,“理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卻當着我的面變成了妖怪……”說到最後,那敘述的聲音都在顫抖。
“愚蠢的女人,不是她變成了妖怪,而是妖怪偷了她的皮囊。”許哲真不想解釋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可還是在解釋,大概是因爲婆婆那喜歡她的眼神吧?看見她現在頹廢的樣子,婆婆可能會傷心的,“就當這一切是場噩夢,一覺醒來,過去的東西都只是回憶而已。好的回憶能被用來珍惜,壞的回憶則能被用來遺忘……”
“爲什麼理惠要這麼可憐,被那妖怪……被那妖怪……”看見了身邊這冷漠的救命恩人,奈美的眼淚已無法控制,奪眶可出。
“有些東西,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必須接受,這便是所謂的‘現實’。”緩緩的站起了身,許哲向着樓梯的方向走去,“老太婆,剩下的交給你了,我累的骨頭都快斷了。”
擦身而過,婆婆已經站在了桌邊,一直都在靜靜聆聽着兩人的談話。
“婆婆!”如同撒嬌的孩子,奈美抱住了身邊唯一能依靠的人,放聲的痛哭着。
這一夜,許哲分不出屋外落下的是眼淚還是雨……
雨水的沖刷也無法讓這城市得到片刻的寧靜,一間古老的教堂中,沒有任何的神職人員,唯有大天狗雙手背於身後,看着面前高大的耶蘇神像。
一邊的長椅上靠着一個懶散的身影,凝百無聊賴的打着呵欠。
他們是在等待,可等待的時間並不長。
沉重的大門被由外的推開……
來人一身黑色的西服上已滿是雨水。即便是夜,還是帶着墨鏡,黝黑的皮膚與兩米的魁梧身軀將他與亞洲分割開來。
抹去了光頭上殘餘的水,黑人徑直的走到了大天狗的身邊。兩人間寂靜的可怕,無聲的環境本身就是一種壓力。
“這是你們行動的目標,具體的行動細節全都在資料上面。記得,決不允許任何的失敗存在,而且手腳要乾淨,怎麼做我不管。”隨手將一封文件袋遞到了黑人的懷中,後者自顧自得翻看起來,第一張資料上便是許哲清晰的照片。
“其實我很奇怪,明明你們已擁有那麼龐大的戰鬥部隊,連政府都能調動,爲什麼還將這麼便宜的事情交給外人來做?”一邊看着屬於許哲的隱私,一邊輕聲的問着,黑人沒外表看上去的愚蠢。
“注意你們傭兵的行規,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大天狗的話可以當成一種警告。
“這是當然,他與你有什麼過節我們沒興趣去知道,只是你出的價格需要談談。你們創始這麼大的企業,多出一倍的價錢應該也沒有什麼難處吧?”突然的加價並沒有讓大天狗驚訝,畢竟對方是最好的傭兵團,也是最貪婪的一羣傢伙。
說話之間,黑人猛得側向轉身,粗壯如牛的右臂揮動,一根晶瑩的冰錐被牢牢握住。剛纔如慢上半分,自己一定是腦漿迸裂的場面。
“你找錯敲詐的對象了,要不我現在就幹掉你們,自己去動手,便宜不少。”凝有些看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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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問題,兩千萬美金小意思,可如果你透露出絲毫關於我指使你們的事情……相信我,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塊不屬於你們的大地。”一雙猙獰的瞳孔,已能讓對方明白自己所要表達的意思。
“等着消息吧,我們嗜血傭兵團可從沒失手的記錄。既然拿了你的錢,他已是被宣判的‘死刑’。”手臂一次發力,堅固如鐵的冰錐都是爆裂成了碎片。黑人轉身快步的離開,準備着開始自己的“工作”。
“我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要和這羣噁心的傢伙合作,他們不過是羣烏合之衆。”凝略帶疑惑的看着主人的背影。
“你說的沒錯,這些骯髒的生靈甚至沒有和我說話的資格,沉迷於人類創造的物質享受,爲金錢出賣自己的靈魂。可正是這種骯髒的生物,纔不會讓人與我們聯繫在一起。”帶着無奈的嘆息,大天狗別無選擇,“現在的九尾大人太過的仁慈,對待騷擾獅子的蚊子格外開恩。許哲已成爲阻礙九尾大人的絆腳石,他的存在就是對我們百鬼的侮辱。
絕不能再留這樣的人在世上,他必須死!”
“可九尾大人知道許哲被殺的事情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追究下來……”說到這裡,凝都是忍不住的一顫。
“所以才說多付一倍的錢也沒有什麼啊,就當是給這些傢伙的安葬費用好了。我們已經爲他們的命‘買過單’了……嘿嘿嘿嘿!”漆黑的教堂之中,一個恐怖的笑在迴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