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腳下,原本盪漾着波紋的大海靜止了,不像喜歡形容的鏡子一樣光滑,而是用盪漾着高低不平波浪的樣子靜止的。
覆蓋其上華麗的圖騰術之陣,由天空看去縱展十公里的姿態龐大的讓人不由的感嘆。圖騰陣中古老的文字,精美的圖案,展現的都是人類無法創造的美。
可惜在這凝世之結中的衆人卻感受不到它所充斥的美,有的只是不斷嘗試的掙扎。催動着體內之靈極力的反抗着,因爲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下場就只能作爲靶子般的給人屠殺了……
凝世之結非鎖靈,只是用特殊的符咒,對萬物幾個特殊的點,施加最小當量的靈困住其形態。
當然,只要被鎖定對象的靈強成幾何倍數的高於潘朵拉之盒,自然也可突破看似無敵的封印。
不過,由九尾發動起的凝世之結,怎還能奢望有人可在靈強上超越?不對,似乎有可在九尾龐大封印結界中移動的生靈?或者說是東西?
只見龐大銀白逆天戰艦中心頂端,那漂浮於半空中的渾圓悲視的球體旋轉着,猙獰的瞳孔鎖定了海面上已動彈不得的人類戰艦。
在悲視的眼中,那可能只是一團會漂浮的鋼板而已?還不夠格它認真點的去摧毀……
而當悲視凝視的目光移動到海面上的許哲之時,卻是頗有興趣的仔細的打量起來。瞳孔四周遍部的網狀血管般的能量線閃動起了新的光澤,這是射擊前的準備姿態。
“悲視,別搶我的‘玩具’喔……”突然,立於逆天金屬外殼之上的九尾輕聲的提醒,那背後本迅速增加中的靈動又開始了消退,九尾的嘴角也跟隨着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因爲他的身上有天的味道,所以你很生氣對吧?”
“嗚……”猙獰的瞳孔用野獸般的低鳴迴應着九尾的發問,就像聽話的寵物。
“十分抱歉了,也只他是除我以外誰都不能傷害的存在。他是天爲我安排的‘挑戰’,考驗我想在地球上生活的決心到底有多強……不能有其他的人來幫忙的。”輕盈的腳尖點地,**的九尾自然如雪片般的飄舞到了半空之中。伴隨着劃過身邊的風,落向了那因自己而靜止的海。
一身雪白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起密銀的眩目,九條十米之長的巨大狐尾拖行於身後,就像婚紗的裙襬一樣華麗。
踏着銀白的圖騰術之陣,一步一步,九尾向着熟悉的許哲走去。看着全身微微抽搐的許哲,九尾知道,他又開始掙扎了,如同永遠不服輸的鳥兒,不管是被細繩還是鐵鏈捆綁,他總是不停的拍擊翅膀,努力的飛翔。
“凝世之結,想不到讓你學會這麼麻煩的東西……”看着已基本無人姿態的九尾,許哲無半分的驚訝,輕嘆的表示着遺憾。身體內部的靈動瘋狂的翻騰着,只爲突破束縛的結界。
“後悔嗎?”帶着溫柔的淺笑,九尾止步在了許哲身前不過三米的位置,這是可以看清彼此表情的位置,“因爲你解救莫小小的關係,犧牲掉了一個愛你的人,還反倒使我變得更強。如果知道會是今天的結果……”
“我不會後悔的,再來一遍,我依舊會如此去做。”沒有等九尾將話說完,許哲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平靜且肯定,沒有半分狂妄,更像回答本來就該這樣?
“是嗎?那樣我就放心了。”雙手放於了身前,九尾點了點頭,微笑的臉龐頓顯黯淡,透着難以述說的悲傷。
而在身後,拖行於海面之上九條雪白的狐尾中,一條最爲順滑的巨尾飄舞了起來,尾首倒轉,在九尾的肩頭對向了呆立無法動彈的許哲,就像行刑人瞄準罪犯的槍口。
最粗處達一米的巨尾,貫穿過身體時應該會將身體一分爲二吧?
“你腦海裡應該找的到朝歌之戰的記憶吧?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我的九尾其實便是我的能力。每一條尾都擁有着特殊的能,而現在對着你的稱爲‘針海’,應該算是範圍攻擊?”九尾略帶疑惑的思索,連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概括自己的招數,“不論如何,和你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有趣,謝謝你這麼久來對於我的照顧。”
真誠的對着許哲鞠躬行禮,九尾是在道謝。而在道謝的同時,準備了半天的雪白巨尾如標槍般的直射了出去。
速度並不快,甚至能看見風吹動過尾部皮毛形成的白浪,可卻避無可避。
雙眼看着要命的攻擊到來,許哲意外的竟覺察不到絲毫的恐懼,更像死亡是種解脫般。
遺憾的是,不論是天還是九尾,都不想這麼快的結束了一切。
巨大的白尾由許哲的身邊滑過,颳起的風壓吹亂了許哲的劉海,彷彿沒有盡頭般延伸的雪白巨尾輕鬆的一頭扎進了鋼鐵的航母戰艦艦首,一直到另一端從船尾貫穿而出纔算完全的停了下來。
遠遠看去,伸展達千米的雪白巨尾,宛如懸掛於半空中的銀白蛛絲。而那海中城堡般的航母則成爲了這蛛絲捕獲的飛蛾……
“你……想幹什麼?!”感覺許哲的反應好遲鈍,直到此刻,恐懼的反應纔出現在了他的臉龐,身體的顫抖越加明顯,靈對封印的反抗越加強烈。
“你不是很明白嗎?接收了子涯的記憶,你應該瞭解我的‘習慣’?”九尾的目光看的好遠,看的並不是面前的許哲,而是那艘滿載着許哲同伴的戰艦,“和從前一樣,爲了決戰,我會清理掉所有多餘的部分,只給你留下能夠幫你做點什麼的人……
不要覺得我殘忍,或是故意的折磨你……
就看作是成長中必須經歷的坎坷吧,畢竟我們誰都要爲活着付出‘代價’……”
“喂,你……”許哲似乎還想說什麼,可九尾並沒有認真去聽。
“九尾.針海……”平靜述說的詞語從九尾的口中傳來。接着,只見那埋藏在航母戰艦中的雪白巨尾猛然異變。
在快到來不及反應間,一根根白尾上如鋼鐵般堅硬的毛髮向四周爆發伸展,鋼針似的毛髮貫穿了戰艦的每一塊鋼板。瞬間將其化爲了一顆巨大的海膽,一些刺穿船體而出的雪白鋼針已被染成了鮮紅,還在向外滴落着血。
聲嘶力竭的慘叫從船中傳來,九尾刻意的降低了封印的程度,給予了脆弱的人類說話的能力。
不過在這裡,他們只能用這能力慘叫而已。
船艙中,一些被直接貫穿過大腦的傢伙,就是想慘叫也辦不到了。
而在甲板上,聚集在一起的撒旦玉帝等人則躲過了這一劫。周圍穿透而出鋼針形成了一個狹小的圓,將這些幸運的傢伙全圈在了其內。
“做點什麼!快做點什麼!!!!!!!!”閻王驚慌失措的叫喊着,只因爲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桑美!桑琪!!!!!!!”阿爾特咆哮着,溫文爾雅的吸血鬼王第一次如此的惶恐,只因爲他的呼喚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歐陽他們……還在裡面……”躺在冰冷的甲板上,已是虛弱抱着微微安靈魂光團的方向,用細微到可被忽略的聲音吼着。
一時間,戰艦上的場面好混亂,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有痛苦的慘叫,有擔心的吶喊,有悲傷的哭泣,有恐懼的抽涕……
彷彿九尾不過輕輕的擡了下手,便創造了一片人間的地獄。
艦橋上駕駛室中,歐陽呆立於原地,掃視過身邊的人,剛纔還熟悉的面孔,許多已被貫穿,一些慘叫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弱,越來越輕,演繹的是死亡的過程……
到底發生了什麼?歐陽只覺得腦海中都是混沌的,只知道突然不能動彈,然後又是突然的出現了許多的纖細鋼針貫穿過了駕駛艙,最後,許多的人死了……
看看嘴邊的白色手帕,也不知什麼時候化爲了血紅……
原來歐陽也受傷了,一根由腳下鋼板下傾斜插出的鋼針,從背後貫穿過了心房。鮮紅的血順着傷口像外的涌着,完全停不下來。
“原來……這就是死亡?”嘆息的感嘆着,歐陽笑了。只因爲死亡並沒有想象中的痛苦,身體反倒感覺變的好輕,彷彿不需要翅膀都能飛起來一般。意識緩慢的模糊,看見的畫面也彷彿一片一片加着毛玻璃。直到化爲一片漆黑……
老大,停止了呼吸……
體會同樣過程的不光只有他,耗子……鐵錘……更多更多的人……
耗子與鐵錘走的很安詳,耗子緊緊懷抱着自己最喜歡的戴爾限量版筆記本,只希望地府裡也有十兆光纖的網絡。
鐵錘則是百無聊奈打哈欠的姿態,似乎完全沒覺察到死亡的來臨。
至於莫小小,她是那麼文靜的坐在牀邊,彷彿剛剛睡醒,正過度着腦海中的混沌。
而身體四周,衆多貫穿過牆壁與地板襲來的鋼針密密麻麻的將莫小小包裹的水泄不通。並沒有像殺其他人一樣的殺死她……
因爲九尾說過,要留下對許哲有幫助的人,莫小小顯然被九尾化到了這一類中……
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已多到足夠九尾面前的許哲面容無比的猙獰,瞪大的雙眼中充滿了血絲。^諾^書^網^e^看?免費?提供?^^緊咬的牙齒間滲出了血來,那握着軒轅的手咯咯作響着。
“九尾……我要殺了你……”許哲不帶抑揚頓挫的述說着……
不能去憎恨,那是已經確認的錯誤方向。恨,什麼也解決不了,哪怕消滅了憎恨的原因,剩下的也只有永無至盡的失落而已。
許哲的腦海中,屬於子涯的人格不斷的勸解,不斷用事實述說着不能去憎恨。
可許哲似乎並沒有認真的聽,耳邊只有幻聽般的轟鳴。雙眼什麼都看不見了,除了面前的九尾……
許哲本來想哭的,可眼淚卻會模糊視線去認清該憎恨的人,所以他強忍着……
許哲能感受到,老大,耗子,鐵錘,這些一路走來的同伴,就在剛纔生命的跡象消失了。即便是自己也無法再延續他們作爲人的生命……
他們並不是好人,一輩子幹了不少的壞事,坑蒙拐騙,欺負弱小,未殺過人也放過火了。可他們依舊是許哲認同的同伴,比起什麼神,什麼吸血鬼,什麼魔王,許哲更相信他們。
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許哲已經衝到最前,已經很努力的去戰鬥,只爲了能保護他們,讓他們活下去。
自己也許真是受到詛咒的人,可他們並沒有錯啊?他們一直都在努力的爲人類做點什麼,哪怕微薄,他們卻並沒有退縮過……
“不用太激動,我只殺了他們的肉體而已,靈魂的部分我不會碰的,你的朋友們還能轉世成人。說不定你還能再豎起塊封神之榜,讓他們當神仙來着?”臉帶甜美的微笑,九尾沒有半分殺人後的罪惡感,更像做了什麼善事一樣的高興。
“他們纔不會習慣神那種無聊的生活……”語氣平靜且清晰,許哲極力保持着神志的冷靜,可憤怒依舊錶於臉上,那眼角旁鼓起的一道道崎嶇的青筋,近乎要爆裂開的恐怖,“你剝奪的是一羣無辜的人,只想平靜生活的權力……”
“是嗎?真是十分榮幸。”九尾感恩的鞠躬行禮,“可以讓他人像我一樣的失去生活的權力,我似乎擁有了許多的同伴了?
不對,沒有人會成爲我的同伴的……沒有人和我一樣……
他們死了,可靈魂尚存,轉世重生,依舊會被世界接受……
可我卻不行,即便死上千百遍,變換千百種身份,天都不會容我。到頭來,不是我剝奪他人的權力,便是我被剝奪活着的權力。
就是這樣一個悲傷的關係……”
“如果這樣,我來‘剝奪’你的好了……”許哲沒有對九尾的同情,只有難以述說的恨。
恨,無疑是變強最好的催化劑,它會讓人忘記許多不必要的東西。所有的顧慮與思考都會被恨所掩蓋,剩下的只有想殺死他人的衝動。
所以,對軒轅的靈毫無至盡的去苛求,貪婪的如同野獸挖掘着每一分可使用的力量。
束縛軒轅的枷鎖成爲了阻礙,必須除去。於是,思維緊緊的抓住了第十道枷鎖的兩端,發勁。
堅固的黝黑枷鎖在崩裂,堅固的封印上滿是裂紋,磅的一聲,許哲身側那單手輕提的軒轅劍上,一道枷鎖化爲了碎片,墜向了靜止的大海。
新獲得的力量只給予了許哲新的動力,思維毫不停止的又扯起了第十一道枷鎖。
因恨獲得的力量,只會讓恨變得更加猛烈,到了最後,恨便會化爲扯不斷的結,成爲最後的束縛。
子涯對於這樣的過程太過的瞭解,正因爲了解纔不願意辛苦走到這裡的人重複三千年前同樣的錯誤。
當軒轅第十一道枷鎖崩裂之時,伴隨着力量充實進許哲軀體的,還有另一個存在……
“呼……”一次長長的深沉吐納,被憤怒矇蔽了一切的許哲竟突然止住了體內奔騰的靈動,臉龐上憤怒的表情悄然的消失不見,恢復了一種那難得一見的沉穩。
許哲看九尾的眼變的好清澈,如同遺忘了就在剛纔,面前的人屠殺了自己的朋友,用一種神的視角看待着他人的死亡。
這一切都是許哲做不到的,所以,此刻,立於九尾面前的也不再是許哲……
“九尾,你還想創造另一個‘我’嗎?”聲音變的低沉渾厚,用着許哲的身體,許哲的聲帶,子涯如此的說着。
“又見面了,你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來攪局,就像多管閒事的家長,總不相信孩子能獨立的成長……很讓人討厭啊……”九尾鄙視的諷刺,臉上沒有了從前見戀人時那種迷戀的神色,如同移情別戀的負心人,光是看看前男友的臉都嗤之以鼻,“你可以遺忘了嗎?對我的恨?”
“做不到,你知道的,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怎麼可能被遺忘?”並沒有像許哲那樣去抗衡這結界對身體施加的束縛,子涯如同遺忘了自身被封印的事情,調整靈動的方式輕巧熟練,駕御起來如湖中盪舟。
“那麼你想幹什麼?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幫許哲扯斷任何一道軒轅的封印,叫‘許哲’的這個人格便會消失。”九尾是提醒,也是一種恐懼,害怕許哲會死的如此沒有意義。這樣的結局,九尾絕不願意接受,無奈的是九尾無法對這樣的局面做任何的事情,只能看着子涯如何去選擇……
那遠遠扎進航母戰艦中的針海在九尾的意念中收了起來,迅速的抽出了堅實的鋼板,回到了九尾的身後。九尾真的認真起來了,每一件武器都不願離身。再看那人類的戰艦,已是千瘡百孔的姿態,如不是被結界束縛,估計已開始了下沉。
“不用擔心,許哲不會死在這裡的。解開十一道枷鎖和十二道枷鎖,當對手是你時也根本沒有什麼本質的差異。”子涯明白九尾在擔心什麼,“我要做的,只是告訴許哲,其實不用憎恨,他也能做的更好……既然此刻他不願意聽我的話,那麼我就做給他看好了。首先,是突破他認爲你等同無敵的凝世之結……”吸氣凝神,立於結界之上的子涯,竟是那麼自然的像前踏出了一步,肌肉的運動已證明凝世之結對其的束縛被破除了。沒有想象中激烈異常的畫面,、子涯輕提着只剩下兩道枷鎖的軒轅,向着九尾所在的方向走去,步伐平緩,“說是無敵的封印結界,其實只需要仔細的去感受它的存在,便能找到它的漏洞。
許哲你一直認爲需要龐大靈力才能突破的封印,卻有着完全相反的破除方法。
凝世之結鎖萬物沒錯,可只需要自身跳出萬物的限制,結界也便不攻自破。
而萬物的共同點便是萬物皆有流動之靈,不論腳下的水流還是撫過身體的微風,流動之靈無處不存。
只需要做到完全靜止體內的靈,你也能如此輕鬆的在九尾的結界中行動。”如同最慈祥的老師,子涯毫不保留的傳授着。
“喂,知道破除了的方法了!大家快點照做啊!”閻王慶幸的喊着,突然發現身邊竟找不到一張同樣高興的臉。
“完全停止體內之靈?你以爲是個人就辦的到嗎?”撒旦打着哈欠的解釋着,“那需要對自身之靈的操縱能力達到微粒級別的變態境界,用人類的語言來說,就是連體內哪怕納米般大小的靈也不能遺忘的進行掌控。”
“如同讓人去了解自身體內有多少的細胞一樣困難,而且連每一個剎那死去了多少,再生了多少都不能錯誤。”一旁的玉帝補充的說明,臉上只有對那個男人的欽佩,“三界之中可能也只有子涯能將靈動控制到這樣的地步了?”
“媽的,真是煩躁,哪吒的封印困住了體內的靈,可依然無法將靈困得乾乾淨淨,還是給留了一絲,被這什麼該死的結界束縛。”不管可以活動了能不能幫上忙,宙斯只是單純討厭這種動彈不得的狀態。
“靜靜的去看吧,可能一切都是天的旨意,只讓我們用見證者的身份去看這宿命的對決?”上帝柔美的聲音輕輕的嘆息着。
“切,天那傢伙纔沒有這麼好的心情去看什麼一對一的決鬥。”撒旦鄙視的冷嘲熱諷着,“如果辦得到的話,天那傢伙估計恨不得創造出無數個許哲一起絞殺了九尾纔好。”
“在那裡的是子涯,許哲會怎樣?”愛麗斯擔憂的問着。
“應該只是被暫時的取代了吧?”海格如此的猜測,突然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對了,如果要完全停止體內的靈才能破除凝世之結的封印……那麼完全停止了體內之靈的子涯要如何去挑戰九尾?”
說到這裡,甲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無人能回答海格的問題,大家都只能靜靜的去看子涯與九尾的“表演”……
“九尾.焚雲。”平靜且輕柔的述說,只見九尾身後,一條新的巨尾舞動了起來,親密如巨蟒般的纏繞在了九尾的身軀之上。焚雲遠沒有針海來的雪白,顏色暗淡的多。
可也在頃刻間,那暗淡的色彩卻變的無比的妖豔,整條巨尾化爲了鮮紅跳動的火焰。
“許哲……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請你看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這可能……是我最後爲你做的點幫助了……”改由雙手握劍,子涯沒有退卻,大步向前,變走爲奔,撲了上去
指尖的律動,鋒利的軒轅在手中旋轉,瞬間由正握姿態變爲反手握劍,前傾的身體已來到九尾身前。
不做半分停留,身軀加速順時針旋轉,犀利劍鋒切割開凝固般的空氣,反手滑行般平切向九尾胸膛。不比許哲習慣的正手握劍發勁劈斬,軒轅在子涯的手中就如同身體的一部分般,走勢輕巧靈活,快卻不亂,力道雖不如許哲使用時霸道,可子涯本就未覺得這樣的攻擊能傷害到九尾什麼。
攻擊到面前,更像是本能的反應,腳尖輕點靜止的海面,只見九尾如最優美的冰上舞者,那麼自然的向後加速離去。同時纏繞在身軀上的巨大火尾焚雲,燃燒的直撲向了子涯,如一條咆哮的火蛇,猙獰可怕。
意外的是,子涯猛然收劍回於背後,站的筆直如鬆,竟無半分要抵擋的意思,更像要慷慨就義的烈士。奔襲而來的火尾也沒有半分的客氣,徑直的穿透過了子涯的胸膛,直徑一米的火焰彷彿瞬間便吞沒了這人類可憐的軀體,只留了四肢與頭顱在火焰外,證明着有些東西被燒燬了……
看看子涯的表情,爲咬牙強忍狀,可卻沒有半分戰敗的沮喪。忽然,本已比火蛇推行出十米之遠的子涯強行壓住了倒退的步伐,揮舞着空出來的左手竟一把牢牢抓出了穿透身體而過的火尾。
焚雲的火光一下子因爲子涯的反抗變的妖豔無比,就像在與鬥牛士較勁的公牛。
但此刻,已來到三十米開外的九尾卻沒有心情去欣賞自己力量與子涯的搏鬥,反倒眉宇間眉頭微皺。意念一動,伸展已達四十米,完全平行於海面上的火尾斷裂開來,一分爲二,本體迅速的縮回了九尾身後,恢復了狐尾的姿態。而至於穿透過子涯身體的一部分,卻依舊保持着燃燒的狀態,竟猛然加速的全部前後夾擊的鑽進了子涯軀體中。
立於海面之上,低垂額頭,子涯激烈的喘息着,胸口與後背漆黑的戰鬥服全被燒出了一個對稱的圓形大洞,就是佩帶的特殊小巧胸甲也已完全的熔化,看不見蹤影。
股股的青煙從子涯那裸露的胸肌與脊樑冒出,如煮熟的螃蟹泛着赤紅的色彩。
“他……死了嗎?”人類戰艦的甲板之上,海格輕聲的問着,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擔憂。
“死?戰鬥現在纔開始啊!”撒旦詭異的聲音在顫抖着,並不是恐懼而是異常興奮,只因自己從未見過如此精彩的“攻防”。
“認真的看吧……子涯的戰鬥技巧與方式,可不是誰都學的來的‘瘋狂’。”玉帝同樣能感受到那讓撒旦如此興奮的東西。
回頭說到,立於海面上本以爲已奄奄一息的子涯又是那麼自然的擡起了頭來,平靜的表情沒有半分剛受到強烈火焰過體煎熬的狼狽。
“你在‘吃’我的靈……”九尾平靜的述說,不是疑惑或驚訝,因爲子涯做的事情再清晰不過。本可以避閃開焚雲攻擊的子涯刻意的用身體硬接火焰。毫不在意焚雲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反倒大舉的吸收着焚雲的火之靈動,瞬間運用此等力量修復身體所受的致命傷害。
維持着如此的循環,在短短數十秒間,子涯就如同黑洞般貪婪的吞食着敵人的靈動。
這也是使得九尾“壯士斷臂”的原因,如繼續保持下去,子涯只會因自己的攻擊越加強大而已……
說起來,大概也只有子涯才辦得到這種天方夜譚般的事情,要知道如果在這樣吞食的過程中產生絲毫的偏差與停頓,哪怕0。01秒的停頓,下場可能連子涯與許哲的靈魂都要被焚化成灰燼。
這便是玉帝所說的“瘋狂”,面對九尾這三界中最強的生靈,大概也只有子涯敢在她的面前做如此“瘋狂”的事情。畢竟也只有他最瞭解九尾的靈動,她的運靈方式,節奏,力道,子涯就像瞭解自身一樣的瞭解九尾的一切。
要說對九尾的憎恨,許哲跟子涯根本沒有辦法去比較,子涯的憎恨已到了三千年也無法忘懷的地步。將那憎恨之人的每一絲髮梢,每一次微笑,全都深深刻畫在了記憶之中。腦海中思考的永遠都是如何才能殺了她?
到最後,可能連子涯自己都分不清,這樣的恨與愛之間到底有什麼實質的差異了……
“沒辦法,誰叫在這凝世之結的地方,就是天地之靈也被你所封印,而如動用自身靈力又會馬上被你重新的困住。所以這時候便要思考……如何尋求不會被束縛的力量……”說着說着,子涯又如同老師般對靈魂中的另一個教導起來,“不要被常識所限定,只要能用來戰鬥,即便是敵人的力量也可以藉助。談到吸收外界之靈,許哲你應該遠比我做的更好?畢竟你也開拓出了許多優秀的戰法,例如異想天開的抽出軒轅劍作戰,以軒轅爲媒介聚集天地之靈,完成了可怕的天地之靈超凝聚。而在力量全失的時刻,你也勇於在身體上繪製五行禁咒匯聚天地之靈去戰鬥……
每次你的成長,都讓那默默呆在靈魂深處的我震驚不已。
你真的如同你對我說的一樣,在走一條和我截然不同的路,可許哲……你有認真的回想過嗎?你的那些成長到底有多少是因爲憎恨?你在爲了愛,爲了解救他人而成長……
我怎能看着如此優秀的你……走和我一樣只有絕望的路?”透過自己的耳膜傳到自己靈魂深處的話語,只讓那此刻孤單的許哲心靈一震。
吸氣凝神,運行着體內屬於九尾的靈動,雖後被九尾的斷尾舉動終止了吸收,但體內的靈動還是足夠使用三次“破曉”的當量,這是子涯現在全部的籌碼。
瞭解這一點的不光只有子涯,九尾也是同樣的清楚,所以她在等待,等待子涯出光所有的牌。
那反手緊握的軒轅被子涯輕柔的放開,由最後兩道鐵鏈牽引的劍身自然的垂向了腳下的大海,子涯改由正手握之,這是更好發勁的方式。
收放的五指將劍柄握的死緊,只是不想在奔跑中被風吹落而已。畢竟在光速的世界裡,即便是靜止不動的空氣也如同水泥磚牆般的堅固。
“許哲,接下來一定要認真的看,由我記憶中瞭解的破曉,永遠只是記憶中的‘破曉’。也只有親眼見過那個男人使用的此技,你纔會明白其中的‘偉大’。接下來這是破曉九分力的模樣。仔細的看啊……”說完,子涯的身體前傾,傾斜的如同要倒地一般。手中的劍與身體保持完全的平行,劍刃向前,將空氣阻力降到最低。
奇怪的是,九尾也沒有要抵擋的意思,靜靜的立於那裡,任由風撫起一頭銀白的發。抵抗?九尾也無法去抵擋那身體都跟不上的攻擊。硬要說面對破曉的唯一反抗方式,那麼便是讓身軀變的足夠堅強,即便在承受這樣的攻擊後還能不死,那麼便是成功的“抵擋”了……
“破曉!”一聲低吼,三十米開外的子涯消失不見,剎那重新出現時,已在九尾身後百米開外海面之上,劍鋒上滴落而下的鮮紅血珠,是人血般的鮮紅,完全分不是九尾到底是人是妖?
接着,大海開始了顫抖,即便強偌凝世之結如此的封印也無法再阻止大海的涌動。腳下的海面整齊的被一分爲二,兩道高聳的水壁拔海而起。形成的可能是世界上最深的峽谷模樣,數百米的姿態如同要伸展到了天空才肯甘心。就連天空中的太陽也被掩蓋,光線無法照射進這深淵的所在。遠比許哲使用時,威力更加霸道犀利。
已然完全立於半空中的子涯轉過了身來,毫不猶豫的立刻擺出了迎擊的姿態,沒有斬殺了對手的輕鬆感。反倒表情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呵呵……抱歉,讓你的‘表演’落空了……”帶着甜美的微笑,帶着身後九條舞動的巨尾,九尾轉過了身來。仔細看其全身,竟只有頸脖的右側存在了一道淺到如同指甲刀劃出的傷口,傷口正在自身的靈動中迅速的癒合着,“驚訝嗎?就像許哲對哪吒做的事情一樣,我不過是通過凝世之結改變了下身邊的空氣密度,結果你便那麼自然的無法掌握髮力的點了。”輕柔的抹過了脖子上殘餘的血跡,九尾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到頭來,不管是你還是我,結果都是在模仿着許哲……
不過你遠比我更加可笑,竟然模仿許哲的技巧,反過來用老師的架勢教許哲什麼叫‘破曉’……
要知道,在三千年前的朝歌之戰中,可是許哲用破曉重傷了我……”
四周的空氣在九尾的話語間變的無比的沉重,子涯的臉上努力隱藏着震驚,可依舊心情波瀾。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沒有嘲笑九尾荒謬的論調,沉重的臉龐證明着自己是更早知道了這樣荒謬的事情。那三千年前的決戰後期,出現的那個神秘劍客並非哪吒猜測的天,卻是許哲……
其中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看向上空,兩龐高聳的水壁將天壓縮成了一道狹長的深谷模樣。陽光被完全的隔絕,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感覺身體會變的好冷。即便有皮毛包裹着也會冷……
“不用緊張,我也只是剛剛知道……那個三千年前如其來的人竟會是許哲?”九尾感覺還是一樣的冷靜,彷彿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使她慌張,哪怕是發生穿越時控這種荒唐的事情,她的臉上依舊只掛着平靜的微笑,“如果將這一切聯繫起來去看,原來我好多的思考都是錯誤。例如認爲你是被天選中的人,成功的引導你走向死路的我,便是戰勝了天……
現在看起來,這一切更像全都是爲了鍛造許哲的存在,所有的東西,不論是你獲得軒轅劍,我和你的激戰與矛盾,全都是爲了許哲……
在天的計劃中,原來你和我,也不過是爲了讓許哲這個人格完整的工具而已。天那傢伙,竟不知不覺中連我也一起給‘操縱’了……
真是討厭這種感覺啊,比被人莫名其妙刺了一劍更加討厭……”
“知道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的,來到地球,不管你是不是天創造的生靈,大家都必須遵循三界的規則……按照天給出的‘時間’而生存。”子涯說話之時,懸於半空的雙腳卻是隱隱的向後退去,只因爲面前九尾的靈動改變了,“今天,你是殺不了許哲的,因爲他還要回到三千年之前,接受天給他的試煉,順便重傷你。
如果他死在這裡,歷史也將會被改變,沒有你逃離到曰本的事,也沒有百鬼衆妖羣起抗神的事……”
“子涯,你似乎刻意少說了點事?如果許哲死在了這裡,三千年前的我便沒人可抵?那麼三千年後還有沒有地球都無人知道了……”語氣冰冷的甚至降低了天地的溫度,九尾是那麼輕柔的向着天空擡起了雪白的右手,那纖長的食指指甲就如同指揮家的棍棒。而在身後,最中間,也是最粗壯的一條巨大的狐尾漂浮了起來。原本雪白的皮毛在變質,漆黑的顏色從每一根毛髮的根部侵蝕到整體,“真想看看,在當年如果沒有許哲出現,我在人間的生活會是怎樣?比起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未來’,‘過去’似乎會變的更加有趣了?
子涯……”語到最後,九尾的眼角流露出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溫柔,“保護好許哲……”
就在話語的同時,子涯毫不猶豫的轉身背對九尾,沒有任何想反抗的動作,只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向着“水之峽谷”的出口逃跑,彷彿山洪即將爆發,天地要覆滅了一般。
事實也與此相差無幾……
所有人都看見了,九尾那條變成漆黑的尾脫離了身體,旋轉扭曲收縮成了一個直徑不過一米的黑色光球,如昇天火箭般直直射向了頭頂夾縫般的天空。
世界上沒有了聲音的存在,所有人茫然的看着黑色的“小光點”升到了千米的高空然後靜止在了那裡。
“九尾.黑洞……”九尾悲傷的一聲述說後,世界末日的景象誕生了……
頭頂上漆黑的細小光球開始了旋轉,先是四周的風被其吞沒,然後是依稀雲層旋轉的被吞沒進了光球中。
接着,那由子涯形成的兩道高聳水峰迅速的被分解,四散的水珠就像一場旋轉的暴雨,瞬間的被捲進了天空中的黑球中。
黑球龐大的吸引力如同無數只貪婪的厲爪,撕裂直徑千米內所有可被撕裂的東西,吞噬一切的存在。
此刻,就是地球的公轉都被影響的停頓了下來。
“破曉!”吶喊的子涯又用了一次寶貴吸收得來的靈,卻不是用來進攻,而是狼狽的逃離。用盡全力的奔襲,黑球吸引力覆蓋範圍內的子涯緊咬着牙齒,將身軀化爲了急速的光。
可在這連天地都能扭曲的世界裡,就是“光”也被完全的扭曲變形。
那由身邊刮向天空中黑球的水珠,每一滴都如同子彈般的可怕,沖刷着子涯的軀體。
遠處,龐大的航母戰艦也開始了被牽引的向着中心涌動,恐怖的力量竟是完全橫向的在拉扯着這海上的堡壘。吱吱嘎嘎的金屬撕扯聲籠罩着戰艦全體,感覺隨時都要被四分五裂一般。
而戰艦上的不論是神還是魔王,只能看着在那黑球作用範圍最強烈的直徑千米的圓形中,彷彿引發的天地毀滅的景象。
在那螺旋尖塔般的區域內,就是光都完全被黑球所吞沒,無數旋轉向上飛去的水珠形成了堅如鋼鐵的屏蔽。似乎只要被捲進去,瞬間便會被切割成無數的碎片。
就在距離那黑色的“吞噬之塔”不過數十米時,所有人都看見了,黑色的尖塔中,一點明亮的東西閃動着。
突然,光般奔跑的子涯由其中衝了出來,在踏出黑塔的剎那,精疲力盡的子涯一頭栽倒在了同樣在向黑洞涌動的海面上。
幸好,那持續了長達60秒的可怕吞食結束了。千米天空之上,旋轉的黑球終於停止了下來。
天地立刻又恢復成了被凝世之結控制住的世界。
那些來不及被黑洞吞噬的水珠還漂浮在半空,如同一場被定格的雨。
而此刻,在九尾的腳下,除了支撐的龐大銀白符咒,便是一個直徑千米的圓形大坑。如同海被掏出了一個巨大的整齊窟窿,深不見低。漆黑的光都無法照射進去,宛如直接通往地獄的隧道。
“九尾……到底做了什麼?”戰艦之上,阿爾特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已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
“只是一個‘理論’……”突然,一向話語囂張的宙斯,卻用一種鐵青的臉龐莫名其妙的說,“在三界中,最強的靈動表現方式便是天地之靈的超凝聚。而在宇宙中……最強的靈動表現便是人類所說的‘黑洞’……
不同於地球上萬物具備的都爲五行之靈,宇宙的一切絕不存在一樣的靈體。所有的靈都可吞噬萬物,或被萬物所吞噬……
而當單一的靈體大到難以控制時,彷彿吞噬萬物的黑洞也便隨之產生。
這是超越了三界,真正能與天相互比較的力量……”
“大家想好自己的遺言了嗎?等下可能真用的上也說不定。”撒旦不合事宜的玩笑,只讓環境變的更冷而已,“如果沒有什麼奇蹟發生,我們可真要去見見黑洞的盡頭是什麼了……”
“這是根本不存在奇蹟的地方……”玉帝更是給撒旦的玩笑畫上了一個句號,“三界中的奇蹟也只是天安排的劇情而已。可在這裡,在全力的九尾面前……天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而接下來能期待,其實也只有‘人’了……”跟隨着上帝甜美的聲線,大家目光全聚焦在了那剛逃出昇天的子涯身軀上。
無法剋制的激烈喘息着,支撐着堅固如混凝土的大海,子涯顫抖的重新的站立了起來。所在的位置只需要退後一步便會墜入九尾所創造的深淵。
轉過了身來,不再舉劍做防守姿態,反倒收劍於身後,更像隨時都在爲逃離做着準備。
不過在他的身後,五十米開外的海面上,橫停在那裡的便是人類的龐大戰艦……
“子涯,你會怎樣選擇?”輕柔到如在戀人耳邊的細語,九尾自然的問着。邁着步伐向着子涯走去。九尾的靠近不可怕,可怕的是頭頂上那漂浮於半空的黑色光球也跟隨着她的步伐向着子涯的方向靠近。
九尾那每前踏的一步,可摧毀的面積就向着子涯推進數十米,不過十步,便將子涯和身後的戰艦重新包括在了黑洞侵蝕的範圍內。
“會像從前一樣嗎?爲了最終殺了我的目的,即便再多的同伴犧牲也再所不惜,畢竟一切都是爲了‘正義’?”九尾在述說的,是三千年前子涯做過的事情,“不管同伴如何哀嚎的死在我的手中,你卻永遠按照着自己的步調,進行着對我的攻擊。對戰場環境的分析方面,有時候你冷酷起來比我更‘殘忍’。
你只會因爲同伴的死而積累對我的恨,其實說真的,我已有些分不清,你憎恨的到底是屠殺他們的我?還是明知道會被屠殺還派他們來到我面前的你自己?”
“兩者我都是恨之入骨。”子涯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九尾的問題,同樣是那麼堅定的倒退的走去,“所以絕不能讓許哲也這般的憎恨自己。既然是操縱他的身體,就要做點他會做的事情。”
深深的呼吸,一直退到了鋼鐵的盡頭,脊背貼服上了冰冷的航母船脊正中的位置。
揮舞着軒轅之劍插於了面前堅固的大海中做爲支點,子涯用腳頂在了劍背之上,做支撐狀。
“子涯,你也因爲許哲而成長了啊……感覺真好……”依舊是立於巨大的空洞上,九尾是那麼欣慰的笑了起來,也是在微笑的同時,原本懸停於半空中的水珠又開始了運動,被牽引的力拉扯的飛向了天空中的黑球。
黑洞新一輪的吞噬宣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