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 部分

一步一步的靠近,顯示屏上的信號源發出嗶嗶的響聲。

身邊經過的人絡繹不絕,臉上甜美的笑容是那麼的快樂。他們並不知道身邊已經有人失去了性命,也不知道自己剛纔是多麼的幸運……

一直走到了遊戲機廳中,根本不用什麼導航的確認,許哲只用目光瞟了下就發現了那呆滯的男人。

那身邊散落的遊戲幣正被一羣孩子哄搶着,而男人卻連一句阻止的話語都沒有。

“就是他……”快步上前,仔細檢查着駕駛艙中的男人,許哲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靈魂被掏走了,而且掏得真是乾淨,在對方覺察到以前已經死了……全過程可能只是一個擦身而過的瞬間……”

“我也找到了。”耗子可檢查不出許哲檢查的層面,不過搜身還是辦得到的。根本沒費什麼力氣,從那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電腦鎖定的手機,“那傢伙丟棄了手機,線索斷了。”

“現在怎麼辦?”莫小小輕聲的問着。

“打電話報警吧……”說着,許哲隨手撿起了兩個遊戲幣,坐進了另一邊的賽車遊戲艙中,“叫人來把這活屍體搬回總部,現在只能等那傢伙再打電話來。”

“兇手還會找我們嗎?”莫小小有些懷疑。

“會的,那些自認爲一切都在掌握的囂張老鼠,不調戲下貓,贏了也會全身不自在。”一個一個投進了晶瑩的遊戲幣,許哲開始了“等待”。

時鐘如同倒立的沙漏,一分一秒的流逝,隨着時針的旋轉,莫小小的心也越發的緊張。

如果這真是一場遊戲輸贏也到沒有什麼……

可當發現第一個犧牲者時,這遊戲便不再是什麼遊戲,而是殺手與警察的較量,輸贏關係的則是人命。

有時,莫小小真的很佩服許哲對生死看待的竟能如此平靜。就是一邊的耗子臉上都是愁雲深鎖,積極敲擊着電腦,不知道再忙些什麼。

唯有他,已經耍弄着沒有意義的遊戲,爲一個個轉彎做着漂移的動作。好像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遊戲,而且遊戲一直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準確時間,12點45分,第二場已過去了一半的時候,許哲的手機再次的響起。

根本不用看號碼,許哲也知道是誰的電話。

“這麼晚纔來電話,我還以爲你已經逃到火星上了。”一手接着電話,一手依舊握着方向盤,許哲的樣子感覺不到絲毫的緊張。

“呵呵,既然我贏了就該得到獎勵的時間啊?”玩家笑了,享受着勝利的快感,“如果你再輸,我會間隔20分鐘時纔給你信息,準備好了嗎?”

“等我……”沒有繼續的交談,翻身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許哲直衝出了大門。

“他怎麼了?”耗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詢問着身邊的莫小小。可莫小小也和他同樣的茫然,只是反應比他要迅速的多,跟隨着許哲衝了出去。

“一個兩個都這樣沒禮貌?”合上了筆記本,雖不明白,耗子還是跟了上去。

腳下發力,用盡全力的奔跑,許哲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幹什麼,要去哪裡……

剛剛電話之中那清晰的浪聲與輪渡獨特的鳴笛,都是在告訴自己,那該死的傢伙在哪。

而距離汪洋商城最近的長江碼頭不過五百來米,可惜這裡也已經被那場車禍堵得死死。

市中心的的人羣遠比洪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中部特大型城市的人口密度,在這裡讓許哲深深體會。

街道一旁,已脫離了擁擠的路段,一羣孩子正刷弄着街頭特技。滑板,自行車,滾軸,全成爲了炫耀的工具。

“讓開!”奔襲而至的許哲警告的說,可似乎並沒有人聽明白的,只覺得一個黑色的影由身邊穿插而過。

“耶?!我的滑板!”一個孩子叫喊着,腳下空空如野。

“借我用下!”還沒有得到片刻的緩和,只見一個身影一躍而起。揹負着碩大的揹包,莫小小跨坐上一輛銀白單車,幾個蹬踏追了上去。車主茫然的看着眼前已空曠的大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傢伙,怎麼就不能溫柔點?”嘆息的走到了一個孩子的面前,耗子接過單車的動作則要溫柔的多,還特地亮了亮自己的警徽。

同一時刻,在那長江之上,一艘輪渡正橫行而過。

作爲建設中的大型城市,渡江的工具更多人選擇的是宏偉壯麗的橋樑,奔馳迅速的汽車。

許多人已經忘記了那緩慢且陳舊的輪渡……

可船舶卻有着它獨特的魅力,那徐徐透着涼意的江風,船下涌動的滾滾江水。

雖無詩中形容的悠然自得,但也有讓人心情平靜的魔力。

斜靠在金屬的護欄邊,看着江鷗輕巧的劃過江面,捕捉着自己的食物。玩家收起了電話,也開始了認真的思考……

“這次的食物選擇誰呢?”微笑的轉過了身,看着一船熙熙攘攘的人,倒數的沙漏,讓死亡變得更加的接近……

身前的長椅上,只依偎着一對情侶。似乎他們對江風的冷並沒有充分的認識,短袖的他們緊緊的靠着,彼此溫暖着對方的身體。

看那模樣也不過是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孩子,可他們卻享受着這短暫的甜蜜與幸福。

是啊,和成人那用金錢堆砌起來的愛情相比,這還包含着童貞的依偎,顯得更加的真實與值得信賴。

“就是他們了……”冰冷的嘴角微微的上翹,玩家的笑容變得猙獰

風呼呼的由耳邊吹過,中午的街道被太陽曬的微微發燙。

可惜滑板上的許哲卻感覺不到,微妙的控制着身體,左右移動的躲避着行人與車輛,碼頭的斜坡已清晰可見。

身後的莫小小與耗子努力的追趕,無奈在人潮涌動的大街之上,許哲的動作也沒絲毫的怠慢。

最後一條馬路,那頭頂的黃燈已開始閃爍。

如同忽略了色彩的變化,許哲踏地的頻率更高,沿着筆直的馬路呼嘯而過。一時間引起一連串剎車的尖叫,緊接着便是破口的怒罵。

就是在後面看的莫小小和耗子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那小子就是個瘋子啊……”耗子難得和許哲出門一次,由衷的感嘆。

而莫小小隻能嘴角抽搐,慶幸自己與許哲不在同一件交通工具之上。

沿着許哲“開闢”的通道,兩輛單車並排的衝了過去。剛到碼頭售票處,看見的場面,只能用震撼形容。

踏在滑板之上,許哲竟沒有半分減速的意思,也不顧售票員的詢問,直闖了進去。

傾斜45度的極限長坡,一個飛身跳躍,腳下的滑板翻滾的旋轉,穩穩當當落在了陡坡正中的護攔之上。

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如同老師的長指甲刮過黑板一般,撕心裂肺。

絢麗的火花即便在白天也同樣眩目,長達30米的超長護欄,估計全世界也沒幾個人敢如此的玩。

並列的單車剎車在了長坡前,吞嚥了口口水。

莫小小都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勇氣,沿着坑凹的石階衝了下去。車身顛得噼啪亂響,就是想喊叫都怕咬斷了舌頭。

“一對瘋子。**?三極小說免費提供本書TXT電子書下載?**”耗子可不覺得自己的命是鐵打的,放下了單車緩緩的走了下去。

一直來到了停靠輪渡的燈船,才發現還是晚了一步,那載着玩家的渡輪已到了長江的正中。

“一班船大約20分鐘。”最後趕到了耗子站在了許哲與莫小小的身邊,爲他們命大的同時解說着輪渡的規則,“等我們過去時又要晚上20分鐘。”

“我可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浪費……”看看手錶,已經是12點50分,距離下一個犧牲者出現還有不過十分鐘而已。

“必須追上去。”當許哲說話之時,目光卻死死盯着燈船邊一艘破舊的小巧漁船。

“小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耗子有些後悔跟來了。

“是他先要玩的,我奉陪……”

於是,伴隨着轟鳴的柴油引擎聲,一葉“孤舟”沿着輪渡激盪起的波浪追了上去。

站在船頭,雙手插在褲袋之中,任憑風吹亂了頭髮,舞動起黝黑的風衣。許哲就像天空翱翔的蒼鷹鎖定了自己的獵物,那隻大江上行駛的渡輪。

而莫小小和耗子可就沒有這麼“激昂”的鬥志了,窄小的船棚中一人懷抱着一邊的船杆,被顛得七昏八素,深深明白了什麼叫做暈船。

而坐在船尾的掌舵人則笑得如向日葵般,緊緊攥着手中的三張百元大鈔,硬生生將小船開出了快艇的速度。

也不考慮船散架了,今後吃些什麼?

正所謂要錢不要命,小船竟真在輪渡距離渡口五十米時攔了下來。

許哲也沒費力的解釋,只是對天開上了三槍,船長心領神會的關上了引擎,雙手抱頭的趴在了地上。一整套動作是從前在海上遇見海盜時鍛煉出來的。

可憐現在在江上行駛,還是過不上“安分”日子。

小船的主人似乎也被這幾槍給嚇傻了,看着最後的耗子翻上了輪渡,大氣都沒有出上一口直接掉頭的開走,速度似乎比拿了錢的時候更快?

來到了船上,隨便的看了看,乘客也相當配合全都爬在了地上。

而相比之下,那一對依舊依偎在長椅子上的戀人則顯得格外特別。

緩緩的走到了兩人的面前,和許哲想象的一樣,又是兩具被挖空了靈魂的活屍體。

看看他們臉上幸福的笑容,便可以知道他們死得並不痛苦,可能連絲毫的感覺都沒有。

“剛1點過2分,兇手還在船上。”莫小小異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那把被許哲搶過去的槍,現在就在自己的手中,並沒有將子彈退出槍膛。

“不,他已經不在了,現在估計正在某處看着我們。”許哲憑藉的是直覺,也相信着自己的直覺,“算是你的仁慈嗎?沒有留下痛苦的一方……”用帶着舍利手套的手,撫過了那兩雙已沒有靈魂的眼,也是一種簡單的超度吧……

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他們都必須安息。

“去通知船長吧,將船靠岸。”嘆息的坐到了屍體的一邊,許哲有些疲憊。

“恩。”本想說些什麼,可莫小小隻能默默恩了一聲,走去了船長室。

“許哲,你看。”耗子從女死者的揹包中發現了一個異樣的東西,那便是一臺寬大的商務手機。按照常理推斷,女孩子肯帶着這種“昂貴磚頭”在身邊機率低得值得懷疑。

“查查號碼和註冊身份證。”許哲將自己的手機也交到了耗子的手中,一個設想在腦袋中成型。

“果然沒錯。”耗子的臉上頓時出現得意的笑容,彷彿玩穿了什麼超難的遊戲一般,“這手機是第二次通知你的手機,號碼查詢爲剛纔死者的身份證註冊,應該是剛纔死者的手機。”

“後面的事情不用我說了吧……”許哲明白耗子一定和自己想到了一起。

“女孩的身份證我已查過,只註冊了一個號碼,而具體的地址也用衛星了出來。就在這裡……”轉過了筆記本電腦,清晰的地圖呈現在了屏幕之上。

“也該我們當主角了……”下垂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許哲已知道在哪去找這該死的混蛋。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靠在古老的城樓之上,默唸着文人騷客對它的稱讚,好像建築本身都被這些詩句賦予了靈魂。

黃鶴樓,江南3大名樓之一,歷經不斷的損毀,不斷的翻修。

今天,用最宏偉的姿態屹立與大江一側,成爲了見證?也許並不算一個值得去旅遊的地點,能參觀的東西也少之又少。

可這黃鶴之樓,卻用自身的文化與滄桑的歷史,吸引着無數由?徒經的旅人。

也讓他們明白,那五十元一張的門票物有所值。

而作爲玩家,也同樣被其所吸引。將這裡做爲下一場追逐遊戲的場所,似乎讓這殺戮的過程都變得詩情畫意起來。

站立在頂樓邊緣護攔前,感受着獨特清新的空氣在體內循環。整個平原城市的脈動盡收眼底,有種一方稱王的征服感。

看了看腕上的時鐘,1點20已到,自己得到的獎勵時間變得更多,而可殺人的數目也變成了3人。

掏出了那屬於剛纔女孩的手機,純白的卡通外殼,懸掛着加菲貓的手機吊飾鈴鐺,在風中發着清脆的旋律。

撥通了許哲的手機,玩家宣佈第三輪遊戲開始……

“準備好來找我了嗎?本以爲你很厲害,已經輸兩次了啊……”玩家靠在邊緣上,雖在嘆息可嘴角卻掛着笑容。

“沒關係,既然是遊戲,不到最後我就還有機會,對吧?”許哲的語氣也是格外的輕鬆,邁着平緩的步伐踏着平整的階梯。

“恩恩恩,就應該有這種永不言敗的精神。快來找我吧,再過十分鐘就又要有3個人死去了。而我也將獲得25分鐘的獎勵時間,換句話說下一輪你也只有5分鐘確認我的座標了。”玩家的語氣是那麼的得意。

“先挺過這一輪再說吧,誰輸誰贏會比你想象的更快見到分曉。”許哲掛上了電話,留下了忙音讓這囂張的傢伙思考。

同一時刻,貫穿整座樓閣的廣播響起……

“各位遊客請注意,因樓閣臨時檢查,請各位按次序的離開大樓。爲表歉意,我們爲遊客準備了免費的上等好茶,在偏廳中等候。”

本並不特別的廣播卻讓玩家臉上的笑變得更加燦爛。

“真是聰明的傢伙,這麼快就發現了‘規律’,這樣遊戲纔有意思嘛……”收起了那獨特的卡通手機,跟隨在其他遊客的身後,沿着木頭的樓梯緩緩的走下。

而在一層,唯一的驗票口處,迎賓正在緊張的重複的廣播着。那在站一邊的耗子與莫小小都是一副嚴正已待的模樣……

惟有許哲揹負着寬大的球包,就坐在出口邊的金屬護攔上,悠哉打量着由身邊經過的人。

“許哲!來了!”看着筆記本上顯示的信號源已下到了二樓,耗子冷冷的提醒着。

而莫小小收在身後的槍,也在無人覺察的情況下子彈頂上膛。

“人撤了幾成?”許哲詢問着身邊的迎賓,毫不理會別人緊張的近乎昏倒。畢竟許哲告訴她的是在稽查連環殺人犯……

“已……已經快撤光了,大概只剩下最後一層上下來的客人了。”迎賓仔細清點着遊客的數量。

終於,過去了不過兩分鐘,最後的一批客人由樓梯口走了出去。熙熙攘攘二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幾位外國的黃毛。

耗子也將衛星信號近一步的放大,精確到誤差不足半米,也就是說能具體鎖定在個人的目標之上。

一位,兩位,三位……

走出出口的人越來越多,剩下的人越來越少,人的神經也越來越緊。

呼吸彷彿也完全在這一刻停止了……

直到第19位走到了出口之前,只差一步走出大廳。

“許哲!就是他!”耗子咆哮的喊着,那坐在護攔上的他只是輕鬆的滑落便擋在了來人的面前。

“把手放在頭上!”一邊的莫小小拔槍而出,怒吼的用槍指在了來人的腦袋。

“啊!!!!”遊客們慌張的快步逃走,就是迎賓都是轉身的跑開。只有那幾位外國的遊客似乎見過太多的抓捕場面,竟好奇的站在不遠處拍起照片來。

“我……我做了什麼?”雙腳都在顫抖,不過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年高舉着雙手眼中都滲出了淚光。

“還***裝無辜?!”耗子微微上前,從青年的口袋中掏出了那帶着加菲貓吊飾的卡通手機,“這是從哪裡來的?!別告訴我有這方面的嗜好。”

“我真的不知道……”就演技來說,這傢伙足夠當明星了。

而許哲卻一直未發一言,反倒頗有興趣的打量起面前的人。那站在青年身後的最後一位遊客,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六七十的年紀讓他看穿了許多,眼中只有爲面前這不懂事孩子的惋惜與遺憾。

“耗子,莫小小,你們站開一點。”那下垂在身側的雙拳握得咯咯直香,手套皮革的摩擦帶着攝人的氣勢。

身體微微後移一步,右拳極限收於腋下,力量的聚集讓許哲的這一拳彷彿擁有分山裂石的能力。

光是看着,面前站立的青年已經嚇的流出了冷汗。

堅實一拳急速前衝,快得如同由面前消失了一般。青年緊咬着牙齒,緊閉着眼睛不忍繼續看下去。

“轟!”一聲悶響傳出,青年卻沒感覺到絲毫痛苦。

懷疑的睜開了雙眼,許哲那副冰冷的模樣又是嚇的自己一身冷汗。而那拳頭似乎揮偏了一般,由自己的耳邊穿過,揮到了身後。

可憐一直站在青年身後的老人,那佝僂的身體完全的脫離了地面,硬生生飛出了五米,重重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之上。

沿途還能找到依稀的血跡與短裂的牙齒……

“你幹什麼?”耗子與莫小小都看傻了眼,畢竟想許哲失手,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你可以走了……”拍了拍那已經嚇傻的青年,許哲讓出了一條路。

也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青年叫喊的衝了出去,快步的離開了“死亡”的邊緣。

“1點29分……我贏了。”擦拭掉了拳頭上的血跡,換許哲的笑變得猙獰。

“厄……”躺在冰冷的地板之上,老人緩慢的喘息着。

鮮紅的血混合着唾液滑過嘴角,滴落在地面之上。

努力支撐的想站起來,可許哲的一拳彷彿粉碎了全身的骨頭,老人只是嘗試了兩下,便放棄了。

遠遠看去,他是那麼的淒涼,又是那麼的無辜。

可惜在許哲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仁慈,或者說是絲毫的懷疑。

“你……你爲什麼打我?”老人顫抖的輕聲問着,眼中充滿了困惑,卻沒有對傷害自己人的責怪,感覺是那麼的善良。

“理由?在你開始遊戲時你就應該明白,當我找到你時,你的下場只有死而已……”邁着平靜的步伐,向着大廳內部走去,高十米的房間中迴盪着清晰且冰涼的腳步聲。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明白!”老人只覺得莫名其妙,擦拭着嘴角的血。

“許哲……”莫小小也有些猶豫,開始思考許哲是否真認錯了人。

“都不要過來,守在門口,也不要讓其他人靠近……”許哲可沒有什麼擔憂,即便自己感受不到面前老人身上有任何的妖氣的存在,“你想繼續保持這副模樣,到我活活打死你爲止嗎?”

“小同志,你現在在犯法知道嗎?殺人是要槍斃的!”老人顫抖的向後爬行着,恐懼由身體每一個細節透發出來。

“看來你真的想堅持到底……”一直走到了大廳正中,許哲終於停止了靠近,可同時也放下了背後的揹包,再自然不過的取出了那把黝黑的寬大桃木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低垂的額頭,沒有人能看見許哲的眼,只有冷酷的嘴角輕念着不變的咒文。

空曠的大廳中閃過一瞬奪目金光……

“你……是妖怪嗎?”看着面前怪異的畫面,老人茫然的自語着。

“死吧!”身體宛如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許哲身體前傾,3次踏步便已到老人身前,旋轉的重劍從空而落。

“轟!”地面都在爲許哲的一劍微微顫抖,接觸劍鋒的大理石地面都出現了裂紋。

不過最爲恐怖的並不再此,而是本該奄奄一息的老人此時已經躍到了半空之中。身手矯健的甚至能讓體操運動員羞愧,只是幾個三百六十度迴旋,便落在了10米開外的地面之上。

“有沒有搞錯……”這回換耗子與莫小小茫然了。

“你還真是個水火不侵油鹽不進的傢伙,我這麼委屈與淒涼的看着你,你還是毫不猶豫的全力攻擊?要是普通的老頭不被劈成兩半,也要被你活活嚇死了……”微笑的擦拭着嘴角剩餘的血,剛纔還佝僂的老人,現在站得比青松更直,聲音也由蒼老化爲了幼嫩,“其實有個問題想問你,我的僞裝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破綻,也沒有任何的妖氣存在,你憑什麼發現我的?”

“太簡單了……”輕鬆揮動着手中的劍,附着其上的石屑全部的落下,許哲的眼中只有鄙視,“既然你是這麼囂張的傢伙,當然要最後欣賞我被刷弄時氣憤的樣子,否則遊戲也就失去了最本質的意義……”

“就憑這個?”老人乾笑了兩聲,這次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還需要什麼嗎?”許哲的問題等於抽了對方一記耳光。

“哈哈哈哈哈……”放肆的笑聲迴盪在了大廳之中,捂着肚子,老人笑得都站不直腰了。

身上的皮膚如同衣服一般緩緩的滑落,輕鬆後退了半步,玩家真實的模樣終於展現。

一副黑色學生服,清秀的臉龐,讓人無法與拿人命當遊戲的妖怪聯繫起來。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怪不得八歧那傢伙那麼的喜歡你……”青年斷斷續續的誇讚着,還是停不住那攝人的笑,“竟然僅憑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揮劍殺人?你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果然和八歧那傢伙有關係。”自然的掏出了手機,撥通了討厭的號碼。

“許哲嗎?終於想通和我合作嗎?”看見許哲的來電,八歧還是一樣的高興。

“去你媽的,又給老子惹麻煩。”罵完,心情順暢了些許,掛斷收進了口袋。

腳下發力,雙手握劍,身體前傾,許哲快得如同一道黑色的光,直衝向了那沒有妖氣的妖怪。

停於妖怪身前,強大沖擊力化爲了身體的迴旋。拖行的大劍都帶起了氣流,加速斬向了玩家雪白的脖子。

“當!”

可惜……許哲那流暢的動作並未做完,揮動的劍剛過一半,玩家只是輕擡一根食指,硬擋下來。更恐怖的是,本爲斬妖觸魔之厲器的桃木重劍,現在卻連傷他皮毛的能力都沒有。

“怎麼可能?”莫小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子,雖然我也開始欣賞你了,但你似乎還是弄錯了一個概念……”玩家的笑終於收斂了起來,在嘴角凝固成讓人顫抖的邪惡上仰,“我可和你從前收拾的那些垃圾妖怪不同,因爲我正確的稱呼叫‘鬼’……”

“鬼……”先反應過來的是耗子,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日本最有名,最可怕的妖怪之一……傳說爲地獄裡的獄卒,本身界於妖怪與神之間……”

“小子,注意,你的措辭……”側目看着不遠處“解說”的耗子,玩家提醒着,“我就是‘神’。”

劍緩緩由半空落回了地面,低垂着頭,許哲倒退開了3步,保持着三米的距離。

“你似乎明白了點?”玩家點了點頭,滿意的放下了手。

“神又如何?”那清晰的吐詞迴盪在死靜的大廳之中,氣溫彷彿一下低於了冷下。擡起了那張冷漠的臉,許哲目空一切的表情從未變過,“沒事來惹我……神也照殺!”

寂靜的大廳透着死亡的氣息,高聳的木柱支撐起寬廣的空間。依稀的驕陽透過鏤空木門照射進來,卻無法讓這裡的氣溫提升半度,依舊冷的刺骨。

面對着被稱爲神的存在,許哲握劍的手變得更緊,什麼所謂的膽怯好像與這具身體絕緣。

或者說許哲在八年前就已經看穿了生與死的區別……

連生命都忘記了珍惜,恐懼又從何而來?

“你準備好了嗎?遊戲可以繼續了……勇敢的正義使者歷經磨練,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BOSS,一場正與邪的大戰即將開始,雙方都用盡全力,角逐出最後的勝利者。

到底是勇者舉起了勝利的劍,還是邪惡的BOSS繼續邪惡的統治?”莫名其妙的自語,鬼在顫抖,只因爲興奮,“看看,有沒有點世紀之戰的感覺?”

“BOSS?”許哲只當在看着瘋子或者白癡,“你都能叫BOSS,那誰來扮演‘小卒子’?”

“看來你對力量權衡的價值觀很有問題,在你認爲誰纔有資格被稱爲BOSS呢?”雙手插在了褲袋,看的出來鬼並沒有爲對手的輕視而生氣,相反十分好奇許哲的認知。

“讓我想想……”許哲稍微思考了一下,“大概也就九尾那傢伙算BOSS吧?至於什麼‘八個頭的蛇’和‘長翅膀的狗’都也是小卒子……”

“那叫天狗大人……”鬼臉上的笑容瞬間的消失,難得露出了憤怒的神情,似乎許哲觸碰到了他心中不能觸碰的人,“我會讓你改口這樣叫的……”

身體如葉,失去了支撐的力,再自然不過的前傾,近乎與地面平行,鉅變發生!

只見那瘦弱的軀體彷彿在空氣中定格,可面前的大理石地面卻連續爆裂。碎石片如炮彈,四射而出,什麼古老的紅木柱,精美的壁畫,瞬間千瘡百孔。

莫小小是推着耗子趴在了地面之上,感受着要命的碎片由頭頂飛過的驚險,慶幸自己的反應還沒慢到要自己的命。

而許哲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側身而立,橫劍於胸,抵擋着碎石擊打劍脊的力。臉上也被劃開數道傷口,流出了赤紅的血。

而這些根本就算不上什麼,真正恐怖的爲那定格的鬼此刻已經懸停於許哲的面前,身體自然的迴轉起來。

許哲知道面前的人想幹什麼,也知道如何去抵擋。可身體的動作彷彿被下了魔咒一般,移動起來比烏龜更慢。

這一刻許哲才知道,並不是自己的反應太慢,只是面前的傢伙已經快得無法形容。

迴轉的鬼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一道黑色的光,沉重的直踢正中那寬大的桃木劍身,強大沖擊力如同卡車撞上了行人。

本靜止的許哲瞬間脫離了地面,直飛了出去,重重撞上了一根支撐房樑的紅木圓柱,彈回了冰冷的地板。

要不是有它的存在,估計那單薄的身體能撞穿了木門飛到樓閣之外。

當一切恢復了平靜,四濺的碎石全落回了地面,按住耗子的莫小小才緩緩的站起。

再看原本古韻古香的大廳已經面目全非,空氣中瀰漫着未散的灰塵。

剛剛爆裂的大理石地面正中,都留着一個個清晰的腳印,證明着霸道力量的來源是誰……

“媽的,拆房子啊……”耗子支撐的站起,環視了大廳一週。只有那鬼雙手插在口袋,屹立於大廳正中,而許哲卻倒在五米開外的地面之上,生死未卜……

“死了嗎?這麼容易?你所謂的正義原來這麼脆弱……”鬼在嘲笑,和勝利者嘲笑輸家一樣。

“一個兩個廢話連篇……”支撐着顫抖的身體,背靠着身後的柱子,許哲站了起來。

不管模樣有多麼的狼狽,那宛如刻在骨頭上的傲氣卻未減半分。

仔細看看此時的許哲,本就亂了的頭髮現在更亂,嘴角,臉上全是血跡,就是拿劍的手都在抽搐着。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將自己的揹包拿在了身邊,和自己一樣靠在圓柱之上。

“如果剛纔便是你全部的力量,我可以負責任的對你說,‘你他媽已經玩完了……’。”許哲的宣言甚至帶着喘息。

“是嗎?如果你還想領教一次什麼叫‘神的速度’,我可以告訴你。可‘參觀費’很高喔……我要你的命……”身體再一次的開始了前傾,鬼的笑容彷彿凝固在了臉上。

而莫小小與耗子幾乎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利馬趴在了地面,厚達四十公分的門沿就是保命的“城牆”。

“啪!啪!啪!”一時間,地板爆裂的聲音又是連續的傳出,鬼成直線的衝向了囂張不可一視的許哲。

只從支撐地磚粉碎的程度就能知道,這次力道更加猛烈,鬼是真的想要許哲的命。

又是同樣的定格在了許哲的面前,那依靠着柱子才能站起的人,在鬼看來和死人沒有什麼實質的區別。

可也正是這臨死的人,臉上依舊保持着鄙視的笑,讓人格外不爽。

“我要踢爛你的臉!”迴旋的迅猛一腳,直衝向了許哲的腦袋。

轉機往往只發生在剎那之間,就像現在一樣……

本該已無力量抵抗的許哲竟意外的微微側頭,讓那堅實一腳插着耳朵飛過,直直踢中了身後的圓柱。

要說鬼也着實了得,整個小腿如厲刃般**了木柱之中,深陷近半米。

這一切則正是許哲所要的結果……

“別用同樣的招式對付敵人兩次,這種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小卒子永遠都是小卒子……”這些話是許哲在鬼的耳邊說的。現在並不害怕他的速度有多快,許哲有的是時間陪他“玩”。

當鬼奮力由柱子中拔腳之時,許哲也從身邊的揹包中抽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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