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誰都擁有着屬於自己的少年時代。或年少輕狂,或少年老成……
每一個少年時代都是一份難以忘懷的回憶,可對於許哲來說,這短短的幾年中,一個身影占有了自己太多的記憶片段……
她叫柳飛雪,親近的幾位死黨喜歡叫她小雪,只因爲她的肌膚真的如同雪般的白皙,可貴的是屬於那種不管怎樣的曬,都會黑的體質。長相的話更是那種嫉妒死人不償命的類型,柳葉彎眉櫻桃嘴,如清潭般的雙眼彷彿沒有任何的秘密。
在許哲的記憶中,小雪的臉上總是帶着淡淡的笑,似乎在她的生活裡只有快樂,永遠都是那麼的開心……
大概也確實如此吧?小雪是許哲初中就在同一班的同學,而由初中開始,她的優秀註定了成爲老師和同學們的寵兒。不光人長的漂亮,脾氣又格外的溫柔,對誰的要求都是決不爽約,永遠是帶着迷人笑容的點頭答應。
成績方面更是沒有說的,初中到高中,她都是絕對的班長兼學生委員。初中時老師就斷定了她肯定是上市重點高中,然後便是直升清華,北大這樣的頂級學府……
可惜在中考時,就像是上帝開的玩笑,她的考試成績第一次低的和許哲一個水平。爲此,光班主任就親自查了三次分數,沒有一個人相信那分數是她考出來的?彷彿她考出如此差的成績就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了一樣……
所以,許哲幾乎不敢奢望的奢望實現了,小雪與自己讀了同樣的高中,而且還是同樣的班級。
可即便如此,許哲也不敢對她透露自己半分的感情。一是因爲自知之明,許哲深深明白自己就是成語中的癩蛤蟆,而小雪則是比天鵝還高貴的天使……
二是因爲,同學間流傳,小雪早就有了喜歡的人。爲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他”,小雪故意在中考時沒有寫語文與英文的作文,白白放棄了晉升重點高中的機會,窩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高校中。
這一說法可火了一批和小雪由同一初中進來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的高校太少?同一初中在這裡的男生不下五六十人,幾乎是個同初中的男生就時不時的對小雪表白。兩年下來,除開後來加入了同性行列的,五六十人都表白了七七八八。可惜小雪總是微笑的說着“對不起……”,破滅着一個個癩蛤蟆的幻想……
就這樣,又是兩年的同班生活,許哲一直壓抑着自己真實的意願。只有在發試卷或者搞什麼活動時,許哲纔會和心中喜歡的女孩說上兩句。
大概是爲了掩飾自己的愛,許哲有些故意疏遠小雪的舉動。即便有時小雪會出於熱情主動的和他說話,可許哲總是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如同美女就有病毒一樣。
不過每當上課之時,許哲的目光都會偷偷的瞟向在自己斜面前兩排的小雪。
不知道是不是神安排的座位,由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小雪那白皙的側臉。她在許哲的記憶裡總是一直認真的看着黑板,記錄着筆記,從沒有扭頭髮現自己的存在。
也正是如此,許哲養成了習慣,在別人記錄着筆記的時候,許哲的筆記本上卻全是小雪側臉的模樣。這些是許哲偷畫的,雖然許哲知道自己的行爲有些變態,但卻控制不住將愛人的一頻一笑保存下來……
而一切的變數也是因爲這本記錄着愛的筆記。
在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體育課後,許哲由操場回到教室,進門時的一瞬間完全呆住了……
因爲自己夢中的女神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自己的筆記本。由窗口透進的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是那麼的聖潔不容許侵犯。
那些身邊嘈雜的聲音消失了,穿梭在身邊的人影也消失了,彷彿偌大的教室剩下了兩人。
許哲不知道自己是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還是向着小雪走去,反正就是再自然不過的立在了小雪的身邊。
小雪似乎被自己嚇到了,猛然的合上了筆記本,看向了自己,眼神是那麼的複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筆記本的,只是剛剛經過不小心撞在了地上,然後看見裡面……”小雪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將筆記本放回了桌面,快速的離開。
這一刻,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耳邊迴盪的都是自己激烈的心跳,許哲有種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的**感。
許哲知道,自己暗戀小雪的事情不用多久便會傳來,自己會被一羣自稱是好朋友的哥們圍着嘲笑上幾個月。但在這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小雪對自己抱歉的微笑,然後說那破碎自己夢的“對不起……”
雖然許哲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半分的希望,所以應該也不存在什麼失望可言,但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是不想聽見小雪的拒絕,因爲這樣是連自己暗戀的資格都被無情的剝奪……
這一天一直到放學,許哲都是格外的忐忑不安,害怕下課之時,小雪走到自己的面前,告訴自己兩人是不可能的。
渾渾噩噩的一直混到了下午放學,許哲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切,向着後門快步的走去。可纔剛走了兩步,自己已無法再移動了……
只因爲小雪奔跑的趕上了自己,拉住了自己的書包邊。
爲了追趕上自己,她的膝蓋甚至撞到了一個同學的板凳,都磨破了皮。
許哲不明白,拒絕一個暗戀自己的人需要這麼拼命嗎?
可小雪說出的話卻讓癩蛤蟆的夢成爲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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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激動不光嚇到了許哲,就連全班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茫然的看向了這一對。
微微的回過頭,許哲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被甩既然是註定的命運,那麼逃避也沒有絲毫的意義。
似乎想明白了一切,心中反倒多出份坦然。轉過了身,許哲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的無所謂,用無所謂掩飾着心中的緊張……
“有什麼事嗎?”許哲還是那一副冷酷的模樣。
“沒,沒什麼要緊的……只是……”小雪的表情是那麼的難受,因爲膝蓋上的傷痛,破皮的位置都留出了血來,“只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別自以爲是了,我那些只是隨便畫的,別以爲人長的漂亮就誰都該喜歡你!”許哲突然的吼了起來,用聲音掩飾着自己的軟弱。異常的舉動讓一些男生都看不下去了,幾乎是個男人都想上去給這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蛋兩拳。
“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我,所以平常都不愛搭理我。可今天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未經你同意就翻看你的東西。所以我一定要對你說聲對不起。”小雪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的愧疚,明亮的雙眸中都有淚光。不知道是因爲腳上的痛,還是因爲許哲的冷漠?
呆立在原地,小雪的神情讓許哲羞愧的真想一頭撞牆死掉。茫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明天是星期六,我想請你吃頓飯,就當是我對你的道歉……”小雪怯弱的說着,似乎在害怕被拒絕。
“吃飯?”許哲一下由茫然變成了極度茫然,這已經可以說是連做夢都夢不到的場景了,“好……好啊……”
“那說定了,我的同學錄上有你的電話,明天我中午我通知你,那麼再見!”興奮的對着許哲揮了揮小手,那開心的表情彷彿要和明星吃飯一樣,要不是腳受傷,估計都要跳起來了。
看着小雪由自己面前一瘸一拐的艱難離開,許哲當時只能說人都是在飄,就連後來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拜託,有那麼誇張嗎?”聽到這裡,莫小小忍不住的打斷。
“你能想象RAIN(韓國巨星)突然走到你面前說要泡你嗎?”許哲奇怪的反問。
“當然不可能?”莫小小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便是我當時的感覺……”許哲一點也不誇張,因爲在自己的心中,小雪的完美是那些什麼明星都無法比較的。
突然,許哲懷中的電話響起,掏出一看,竟然是歐陽老大的號碼?
“喂,出什麼事情了嗎?”許哲知道,不是重要的事情,聯繫自己的一般都是老鼠或鐵錘。
“剛剛接到了消息,一小時前,又有人受到了攻擊。這次有一個活口,已經被帶回了警局。”歐陽的語氣凝重。
“不要讓任何人盤問,等我回來。”許哲說着將桌邊的文件夾遞給了莫小小,意思再明白不過,該走了,“對了,我現在在香格里拉的西餐廳,交給你解決了。”
“你小子每次都這樣……”電話的那頭,歐陽無奈的嘆息。
掛上了電話,許哲開始了等待……
“不是要走了嗎?”懷抱着文件夾,莫小小茫然的看向了許哲,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你不會是……”
“我說了我買單,不用操心啊……”說完,側頭繼續有恃無恐的看着窗外。
時間分秒流逝,大約也就六,七分鐘的樣子,西餐廳裡進來了兩個警察。全身黑色的標誌性警服還有肩牌,都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服務員似乎被嚇到了,連忙的上去詢問。
文明的警察同志拿出了兩張照片給服務員看了一下,然後所有的目光便自然的集中到了許哲和莫小小的位置上。
“喂,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莫小小已經將聲音壓到了最低,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清晰。
“終於來了,這裡警察的效率真低。”與民警的目光相對,許哲嘆息的說,依舊沒有絲毫的異樣。
徑直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兩名警察走到了許哲的面前。
“請問你叫許小明?”警察的語氣還算禮貌。
“是啊,有什麼事情嗎?”許哲顯得是那麼的不知所措,表現的格外無辜。
“那麼這一位就是遠近聞名的吳小花了吧?”另一個警察看向了莫小小。
“你說什麼?”莫小小有種被關進了動物園中的茫然感。
“沒錯,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快說。”許哲沒有等莫小小反駁,已經先承認了下來。
“這裡是逮捕令,你們已經被逮捕了,罪名是持刀搶劫,殺人未遂,及三十幾起綁架勒索。好一對雌雄大盜,今天就是你們的末日……”說到這裡,就連警察都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看的出來“表演”的相當痛苦。
“哈,哈,哈,果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許哲突然狂笑三聲,一把抓住了莫小小的雙手,“老婆……”
“老婆?”莫小小的嘴角都開始抽搐。
“我們已經亡命天涯了半輩子了,這次想不到要葬生於此,算了,這就是命吧?不過不用擔心,只要能死在你的身邊,我已經瞑目了……”說完,許哲馬上的放開了莫小小的手,自動的將雙手擺在了警察的面前,一副銀色的手銬咔嚓兩聲銬了上去。
還沒有等莫小小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莫小小也被另一名警察銬了起來。
“走!”推着許哲,警察帶着兩名“窮兇極惡”的歹徒走出的餐廳,一些身邊的顧客和服務員都鼓起了掌來,讚揚着人民警察的“英勇”。
而至於許哲與莫小小那張24750元的帳單,現在也沒有人去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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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佩帶着明晃晃的手銬,被由五星級飯店中帶出來,還是慢慢悠悠的穿堂而過……
估計沒有幾個人擁有這樣的經驗吧?
不知道許哲是不是第一次,莫小小也可是鬱悶的胸中翻滾。明明跟人出來吃飯,結果一下子成爲了什麼雌雄大盜吳小花?還被帶上了手銬?
這一幕要是讓家裡人看見了,估計要將自己給清除出家譜了,以後爸爸填女兒一欄時都是“查無此人”……
跟隨着兩位警察叔叔,許哲與莫小小被一直帶到了停車場,在他們的車旁停下。
警察叔叔自然的給委屈的兩位解開了手銬。
“真的十分抱歉,爲了加強效果不得不用手銬……”警察給“歹徒”道歉道。
“你們的演技還不行,上次在BE那一個警察才叫真情投入,連槍都掏了出來……”許哲還做着“點評”。
“估計別人是真想殺了你吧……”莫小小在旁冷冷的諷刺。
兩名警察眼力不錯,能清晰覺察到空氣中的火藥味,悄悄的快步離開。
在這地下停車場,一輛破甲殼蟲邊,一男一女靜靜的站着。
“你有沒有羞恥心啊?!說好請我吃飯……”莫小小鄙視的詢問。
“我有讓你出錢嗎?”許哲依舊是平靜的反問。
“可你這也算請嗎?竟然弄兩個警察來玩‘仙人跳’?別忘記了我們是人民的公務員。”莫小小越說越鬱悶。
“是啊是啊,我最無恥,你是善良的人民公務員,不拿人民的一分一毫……”許哲悠哉的說,自然的拉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如果還是憤憤不平,進去把帳單買了吧……”
“你……”莫小小有種暈眩感,“你以爲我不敢啊?!”說完,莫小小轉身向着酒店走去。
“光那瓶紅酒都兩萬多喔……”許哲坐在車裡,單手靠窗支撐着額頭,”你是新進的組員,一個月就是加政府津貼也只有一千五百塊。看你的樣子是一年多拿不到工資了……“
前走的莫小小停頓了下來,稍微猶豫了兩秒……
終於那堅強的正義感被現實的殘酷擊敗,默默的回到了車中……
“下次不許這樣了……”默默的低着頭,莫小小的聲音小的如蚊子一樣。
“知道了啦,算我欠你一頓飯,下次還你。”許哲意外的竟給了莫小小一個臺階,本來按照自己的性格應該繼續的刺激,嘲笑下什麼所謂的正義感。可大概是怕了莫小小的哭鬧,許哲服軟了。
於是,一餐可謂有驚無險的飯終於結束,瑪莉又是吐着黑煙向總部的方向駛去……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溜走,天空中已經重新懸掛起了那一輪明亮的月。空氣中帶着城市特有的渾濁氣息,絢麗的霓虹燈光配合着穿梭的車輛,穿梭的行人,勾勒出人類社會的生**系。
在這個龐大的體系中,每天有多少人會死於非命?有多少人會重獲新生?又有多少人會去在意這些無聊的問題?
真正探討起來更像是一個迷團……
默默看着車窗外溜過的世界,許哲該思考的問題應該比別人更加的複雜吧?畢竟自己能看見的不光是人類的世界,還有那個被否認的世界……
所以許哲學會了一種新的思考模式,那便是拋棄一切的常識與定理,一切的邏輯與概念。當看着他如同靜靜思考時,其實此刻他的腦海中空的連一絲的東西都沒有……
只是如同一具屍體般感受着世界的存在,也許這纔是最幸福的生活方式吧?
回到了警察總局,沒有等莫小小將車停好,許哲已經先一步的上樓,回到了辦公室中。
看了看大家,該幹什麼都還在幹什麼,只有鐵錘和耗子圍在老大的辦公桌前。稍微和離開時不同的是,歐陽的對面坐着一個顫抖的青年。穿的是一套皇家馬德里的隊服,頭髮染成了金黃還燙了個捲毛,和那些大街上的混混有點像。不過特別的是那一身白色的球衣上,滿是鮮紅的血跡。
少年的臉色蒼白,全身都在無法控制的顫抖,彷彿被嚇傻了的呆子。
“什麼情況?”徑直的走到了桌邊,許哲一邊詢問一邊打量着少年的模樣。
“下午5點鐘,警局接到一所高校的報警,等趕到那高校的操場上時,看見的是滿地的屍體和他。死者全都是一刀斃命,應該和博物館的案子是同一個怪物所爲。”歐陽說着所有的情報。
“還有其他的目擊者嗎?”許哲的目光依舊盯在了這少年的身上,似乎發現了什麼……
“沒有了,今天是星期天,學校本來就沒有什麼人,聽報警的門衛說他們是學校裡的流氓學生,趁着學校沒人特地跑來踢球的。門衛因爲害怕這些傢伙一直坐在值班室沒有出去,直到聽見慘叫。可等出去看的時候已經什麼都結束了……”耗子接着的說。
“他已經死了,靈魂被那妖怪給吃掉,現在已經是具空殼……”說着,許哲走向了自己牆角的辦公桌邊,在自己的袋子中翻找了起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由這空殼裡套取需要的東西。”
說完,所有的組員利馬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迅速的走出了門外。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終於回來的莫小小茫然的站在了門邊,還以爲是集體去吃飯什麼的……
“走吧走吧,別打擾別人辦事。”鐵錘說着一下拖住了莫小小瘦弱的肩膀,將他拖出了辦公室的門外,耗子和歐陽也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中只剩下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與一個靈異的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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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被拉出了辦公室,莫小小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看看身邊的同事,全是一副心知肚明無所謂的樣子,好奇心又開始作祟。
“許哲到底想幹什麼?”透過辦公室門上小小的方格窗戶,莫小小集中視力的向內看去。可惜磨沙的表面使得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景象……
“叫你不要看了,接下來的東西不是人類可以觀看的。”耗子靠着牆壁滑落的坐到了地面之上,出來時聰明的帶上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才使等待也不會顯得無趣。
“可你還是沒告訴我他在幹什麼……”莫小小默默嘆息,只覺得和耗子說話好累。
“許哲在進行一種儀式,屬於通靈的一類。人類如果觀看,靈魂會被勾走,瞬間死掉。”老大就是老大,歐陽依舊用白手絹捂着嘴巴,清晰的片語,就讓還是好奇打量的莫小小猛的站直,走到了牆邊,努力離門更遠一些。
“是啊,就這小子命最好,爲了學這套東西還去了趟亞瑪遜,聽說是找什麼部落的酋長學的。最可氣的是,還算的是公假公費。”鐵錘的樣子看上去是格外的憤憤不平。
“別羨慕了,沒有人知道許哲的苦……”歐陽淡淡的嘆息,語氣帶着同情,“作爲一個普通的人類,要去面對遠超於人類的物種,沒辦法讓自己強大,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就在室外的討論漸漸平息之時,許哲也從自己的包中找到了需要的工具。
將每一扇窗戶鎖緊,合閉上所有的百葉窗簾,就連廁所的門都關上。
這裡已經成爲了一個完全閉和的空間……
最後一步,關上了明亮的日光燈,偌大的辦公室頓時漆黑一片,只剩下了歐陽辦公桌上的小小檯燈,勉強照亮着一角。
一種恐怖的氣息自然的形成……
坐在了本屬於歐陽的辦公椅上,許哲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了桌面上,仔細打量着面前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其實所謂的通靈,只不過是將已離開的靈魂召喚回來,詢問所需要的東西。
不過這已死的活人則要麻煩的多……
因爲他本身的靈魂已經被妖怪吃掉,就是想召喚,也除非等到妖怪大便給拉出來後才行。(注:妖怪不會大便)想套取情報,是無法從靈魂處獲得。
所以必須用另一種做法,召喚出另一個不相干的靈魂進入這軀體,直接擁有印刻在大腦皮層中的記憶,說出自己需要的部分……
計劃擬定,許哲在面前燃點起一個小巧的青銅香爐,縷縷青煙升起。可別誤會,那股濃郁的氣體如同一塊腐肉,放在撒哈拉暴曬上了半個月,刺激的味道就連禿鷲聞到都要吐上三天不吃飯。
“什麼味道?!”聞到了由門縫中透出的氣味,莫小小一下子皺起了眉頭,用力的捏住了鼻子。可氣體還是透過口腔飄進了自己的鼻腔,噁心的要人老命。
再看下身邊的同事,一個個早有預備的帶上了防毒面具,跟外星人一樣怪異。
“這是屍臭……”坐在地面上,耗子無所謂的繼續敲着鍵盤,只是帶着防毒面具講話,讓聲音都變得朦朧起來,“許哲學成回來的時候由亞瑪遜叢林裡的部落那,拿回了幾塊千年木乃伊的屍體殘骸。說是燃燒這種東西能引來四周遊蕩的孤魂野鬼……”
“有沒有效果不知道,反正這東西殺起蟲來可是一流。”鐵錘似乎很喜歡插嘴,“上次地下科室鬧白蟻,局長摳門竟然不出錢幫我們除蟲。我們就弄了這麼一小塊許哲的千年屍幹……”說到這裡,鐵錘特地的用兩指演示着具體的大小,應該也就不過一立方厘米左右,“在科室裡那麼一燒……媽的,別說白蟻了,整個安全局大樓裡除了人還活着,其他的生物都死決了……”
“結果你被扣了三個月的工資,局長大人花了上萬公款請人除臭,過去了三十八小時後才能走人進去。”歐陽似乎也想起了那一段回憶,輕聲的笑了起來。
同一時刻,莫小小開始感受到四周的變化,空氣彷彿在緩緩的下降。無盡的寒意由身邊飄過,直接穿透過了辦公室大門進到了內部。
不自覺的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握緊了懸掛在脖子上的塑料佛像,這便是許哲送給自己的護身符……
目光回到那陰森的辦公室中,許哲正緊閉雙眼,雙手緊握於面前,口中用的是亞瑪遜語。唸叨着那古老的咒文。
順着縷縷青煙看去,無數的藍色光球正在圍繞着青煙高速的旋轉,彷彿是一羣看見了火把的飛蛾,格外的興奮。
“靈魂召來……”輕聲唸完最後的咒文,許哲一下猛睜雙眼,由座位上站起,單手抓住了一個倒黴的藍色光團,曲身一把拍進了面前呆滯的青年腦袋之中。
那些飛舞的藍色光球似乎發現了不對,瞬間的四散逃走,偌大的辦公室又恢復了原來的“清淨”……
自然的靠坐回了位置之上,許哲在空氣中打了一個響指,只見本已成植物人的青年猛得站立了起來。
臉上寫滿了驚奇與欣喜,一下子打量自己的雙手雙腳,一下子摸着臉蛋,掐着臉皮。
“我活了!我真的活過來了?!哇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黃天霸殺人放火,走私販毒,被槍斃快兩年了。今天竟然還能擁有再活一次的機會?!老天爺真是待我不薄啊!哇哈哈哈哈!”這重獲身體的靈魂興奮的大笑着,樣子比中了五百萬的還要高興。
“是福是獲還不知道啊……”許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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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值得慶幸的東西是什麼?擁有萬貫的家財?老婆是超級美女?自己是國家主席?
不,當人真正的死過後便會明白,沒有什麼比活着更值得慶幸的東西了……
可惜許多活着的人卻往往不明白這個道理,拿着性命當兒戲……
面前的一位正是如此,就人品可用四個字形容“窮兇極惡”。屬於那種死上一百次,還讓人有上去踩幾腳衝動的壞蛋。不過,現在,這極端的壞人卻感謝着上天的恩賜,給了自己一具全新的身體不說,還是如此的年輕力壯。
“坐下。”就在黃天霸激動之時,一個平靜到幾乎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傳進了耳膜。而黃天霸只覺得身體在大腦有任何反應前先做出了反應,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板凳上,差點要碎了尾骨。
“啊!”本能的痛苦讓黃天霸叫出了聲音,也讓他能好好的打量命令的發處。
看着面前檯燈下的身影,許哲那冷漠的表情與藐視的目光都讓黃天霸格外的不爽。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命令我?!”單手拇指指着鼻子,黃天霸一身流氓習氣,光是那猙獰的眼神就夠嚇趴一羣人的。
“掌嘴。”又是一個平靜的發音,只見黃天霸那指着鼻子的手臂自然揮動,狠狠的一下抽在了自己的側臉,帶着腦袋九十度的旋轉,嘴角都流出了血來。
“怎……怎麼可能……”似乎一巴掌讓黃天霸終於明白,面前的人物不簡單。
“聽着,你是我召喚過來的鬼魂,我要你現在侵蝕這個軀體的大腦,將最後的記憶告訴我。”許哲靠在了桌前,單手側向支撐着額頭。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囂張,但黃天霸還是保留着流氓的說話習性。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默默嘆息,許哲已經有點不想和他浪費時間了,“右手拿起刀,左手攤開放在桌面上……”
說完,黃天霸是看着自己的右手由鉛筆筒中拿出了裁紙刀,然後左手聽話的放在了桌子之上。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控制我的身體?!”黃天霸的額頭都流出了冷汗。
“你的身體?”許哲的嘴角閃過一絲鄙視的笑,“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坐在我的面前說話嗎?因爲你是我召喚出來的靈魂,放進了一個‘木偶’中。雖然你已經和身體融合,但木偶的線永遠都捏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想,我能讓你看着自己一根一根的將自己的手指切下來,或者刨開自己的肚子,給自己來個大檢查。而你唯一能做的便是體會身體傳來的痛,到時候你會乞求我殺了你的……”
“你是魔鬼嗎?怎……怎麼能如此殘忍……”光是聽聽,黃天霸已經全身顫抖,終於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想做一隻‘快樂’的鬼,就照我的話去做,我沒太多的時間。”許哲微微一個眼神,那拿刀的右手懸在了左手之上。
“我做我做!!!!”乞求的吶喊,黃天霸只當是自己上輩子做了太多壞事,死了還要被人折騰。
閉上了雙眼,呼吸漸漸的平靜,屬於靈魂的記憶與這**本身的記憶開始融合,彷彿一個人擁有兩種人生一樣。
“找到了……”十幾秒後,等同屍體的黃天霸開始說話了,“我在一個球場上……我是站在後衛的位置上……身邊全是同學……有小強……有旺財……有阿福……大家都是兄弟……我很開心……打球很爽……阿福帶球……”
“說重點。”許哲不要沒有意義的記憶。
“又換成了旺財帶球……”黃天霸跳過了許多沒有意義的東西,“突然旺財倒在了地上……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大家向着旺財的位置集中……一個巨大的日本武士浮現了出來……大家看傻了……他是一具兩米高的骷髏……手中拿着明晃晃的日本刀……它在說話……它問旺財,‘知道軒轅神劍在哪嗎?’……旺財在顫抖……旺財很害怕,坐在地上喊着‘妖怪’……骷髏武士舉起了刀……旺財死了……阿福想跑被它一手抓住……它問了同樣的問題……阿福在顫抖……它又殺了阿福……小強想反抗……拿起了我們砍人用的砍刀……
它沒有再問問題……揮動着日本刀……小強連人帶刀被斬成了兩半……一個個的朋友都死了……它還是不停的問着同樣的問題……我很害怕……我卻無法逃跑……
終於……它殺光了所有的人……它走到了我的面前問我,”知道軒轅神劍在哪嗎?’……我很害怕……我點了點頭……隨口說在ZHUAN口體育場……然後記憶就沒有了……”睜開了雙眼,黃天霸讀完了全部的記憶。
只看見許哲已經站起,帶上了一副怪異的露指手套。
“謝謝,你可以走了……”說完,沒等黃天霸反應,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頰之上,剛纔的藍色光團跟隨着腦袋的揮動被甩了出去。
這黃毛小子又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猛然發力的衝出了辦公室大門,許哲的舉動把同事給嚇到了。
“耗子!”許哲輕聲呼喚,話沒說完,那坐在地上的耗子又拋出了一把車鑰匙。
“記得小心點,有什麼問題打電話通知我們……”連頭都沒有擡起一下,耗子已經習慣了這一幕。
“莫小小!”許哲輕聲的喊着,身體卻已經向着電梯口衝去。
“是!”似乎已經有了些許的默契,莫小小跟隨的奔跑,追了上去。
一場人與妖怪的大戰,即將再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