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的那句“還是殺了你好了”真的很具有力量,那單膝跪於冰冷大地上的秦淮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真的好想爲許哲求情,真的好像提醒妲己大人,是她答應了自己將許哲分配給自己爲部下……
可是,除了顫抖,秦淮什麼都做不到,甚至連嘴都不敢張。因爲秦淮,或者說整個朝歌中所有人都知道妲己大人的習慣,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決不允許有任何人發表任何的異議。可能妲己大人決定的事情最後會因爲突然失去了興趣而被遺忘,但發表過異議的人卻一定會死得很慘……
所以,面對妲己大人如同對許哲宣判死刑話語,秦淮也只能默默爲許哲祈禱着。
“是嗎?爲什麼殺我呢?”至於許哲,立於這華麗綾羅鄉宮殿之中,他是那麼平靜的詢問着,就像在談論的是別人的生死一樣平靜。
“沒有什麼爲什麼,只是我討厭無法瞭解的東西而已。”窗臺之上,妲己的回答帶着些許小女孩的任性,不講道理,“例如,我並不知道你來自哪裡,也不知道你爲什麼來到這裡。不知道你的長相是什麼,更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要得到什麼。即便你告訴了我這一切,能將心靈之聲包裹的那麼嚴密,我也無法去判斷你所說話的真僞。
總的一句話,你很危險,存在太多不確定性……”
“是嗎?我本以爲妲己大人有更好一點的理由的……”單手叉腰,許哲嘆息的搖着頭,聲音帶着輕浮的笑,可以理解爲一種嘲笑。
“這些還不夠我殺你嗎?”妲己也疑惑了起來,畢竟這樣的理由已夠自己殺上別人百次,就是沒有理由,自己要殺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其實從很早對於妲己大人在下就有些瞭解了……”許哲說的是三千年後的瞭解,“在我的認識中,妲己大人應該是個更喜歡冒險,更喜歡玩弄他人與掌心之中的感覺。曾僅何時擔心過什麼不確定性的問題?”
“你是在嘲笑我膽小嗎?”窗臺上妲己看着許哲的雙眸浮現出了殺意,此刻空氣都感覺凝固了一般。可憐了那個一直跪於大地上的秦淮,已經爲許哲捏上了幾把冷汗。
“並不是說您膽小……只是說您的生活變得‘無趣’了……”許哲說出了一個關鍵的詞語,這是一個不論過去了多久,不管九尾身爲何等身份也決不允許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詞語。
無趣,可能對於九尾來說比危險更加難以接受……
如同一言驚醒了夢中的人,靠坐於窗臺上的妲己終於轉過了身來,正對向了許哲的方向,雙手支撐着窗臺的邊緣,妲己瘦弱的身軀前後的輕輕搖擺着,就像坐不住的孩子,在她的臉上自然浮現出了詭異的笑,“那麼,讓我們一起玩點有趣的事情怎麼樣?”
帶着沒有逝去的詭異笑容,妲己是那麼自然的輕柔站起,並未落於冰冷的大地,而是赤足立於了一隻精美的木匣之上。四方的木匣邊長高都爲四十釐米左右,木匣六面皆凹雕出了各種精美的圖案,如同贈送友人的錦盒……
毫不在乎木匣的巧奪天工,立於其上的妲己翹起了可愛的金蓮小腳,蹬了下身後的窗臺邊緣。
反衝力使得木匣與木匣上的女孩就如同滑冰一般向前移去。雙手背於身後立於盒上的妲己平穩的連同盒子停在了許者的面前,兩人的距離此刻不過數釐米而已。
許哲甚至能感受到妲己那帶着蘭花香氣的呼吸……
“有時間嗎?幫我送點東西如何?”微笑的妲己從帶自己前來的木匣上走了起來,圍繞着許哲旋轉打量着,彷彿已經遺忘了剛纔還想殺他的事實。
“如果這是命令的話,我可以去。”許哲的意思是,並不喜歡跑腿的工作,平靜的模樣完全感受不到剛從鬼門關回來的慶幸。
“很簡單,幫我把這個匣子送到我一個朋友那裡去,然後回來就好。”妲己說起來確實如此簡單。
“可就在下所知,被妲己大人看成是朋友的只有一個人?”不用問,許哲基本已經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了……
“西周的軍師……子涯仙人?”那一直跪於大地上的秦淮都是不自覺的念出了這個名字,完全是不敢相信的倒吸了口涼氣,一絲冷汗滑過了他的臉龐滴落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不能否認,秦淮在害怕,替許哲害怕着……
雖然說西周與大商處於交戰狀態,可互派來使應該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當知道大商從未派過一名使者前去西周,西周則先後派遣了十名使者來大商,而且這些使者都被妲己用極刑殺死後……
秦淮幾乎是本能的想到了,那代表大商前往西周的使者會被如何的處置……
“怎麼,去嗎?要知道是一個人去喔,畢竟東西也不重。”妲己微笑的等待着許哲的答覆。如果他回絕,妲己已想好數百種“有趣”的刑具招待面前的小子,如果他答應,下場可能遠比自己準備的極刑更加悲慘。
“沒關係,我去,既然答應了成爲你的部下,這樣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許哲一副無所謂認命的態度,竟沒有絲毫的異議,不知道是不瞭解目前的狀況,還是根本不懂得恐懼。
自然的彎腰撿起了那被妲己踩過的木匣,許哲夾於了腋下,看向了面前頑皮的女孩,“大人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暫時沒有,下去吧!”不知道爲什麼,本很開心的九尾不自覺的忘記了笑容,臉色又是不爽了起來。大概因爲許哲那毫無波瀾的反應,永遠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讓九尾煩躁。
畢竟在這混亂的世界裡,只有九尾才能扮演這樣的角色……
恭敬的鞠躬行禮,懷抱着木匣的許哲轉身向着進來的大門走去,就是身邊浮動起的美麗綢緞也無法讓他產生絲毫的留念。
一直到看着許哲離開了大殿,九尾才氣鼓鼓的坐回了窗臺之上。
“我還是想殺了他。”過去了半天,妲己說出了同樣的話語,“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是故意在惹我生氣,而又能很準確的將我從生氣進化到憤怒的時刻給拉回來。簡單的說,感覺我已經被那小子給看透了,他就像有絕對的自信能從我的手上保住性命……”某種程度上,許哲的這項能力也應該算是察言觀色的一種。
“秦淮,你還在嗎?”突然,氣鼓鼓的妲己又注意到了那大地上還跪立着的秦淮,嘴角一下子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幫我去做件事情,我要真正握住叫‘姜來’這隻馬的‘繮繩’。”
“是……”恭敬的點頭,秦淮沒有說不的權力,只能永遠的服從。
危機四伏的綾羅鄉的會見算是結束了,當秦淮緩步的從大殿中走出之時,突然發現了懷抱着木匣的許哲竟站在大殿的石階之下。
“能告訴我,怎麼出去嗎?”雪白麪罩下的許哲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扣着後腦的姿態感覺是那麼的親切。
本一臉惆悵的秦淮也是不自覺的輕笑了起來,邁着輕鬆起來的步伐走到了許哲的身邊。
“以後你該認下路了,畢竟不能每次都由我帶領……”秦淮走到了許哲的身前,向着這森嚴皇宮的出口走去。
“沒關係,反正來的次數也不多了。”許哲無所謂的微笑跟隨着,說的是不久之後,所謂的複雜皇宮也會被摧毀成一片廢墟,將會變得更加“直觀”。
“姜來,我希望你能活着回來……”前行的秦淮用無比嚴肅的語調突然說着,帶着拜託的味道。
“秦淮,你有修煉過法術嗎?”而許哲似乎都沒有認真的聽,自顧自得說起了奇怪的話題,甚至都忘記加上長官的稱謂,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樣。
“從前和一位仙人修行過一段時間,可是戰事爆發,我便回到了朝歌成爲了戰士,現在也是勉強達到可感受各種靈動的級別。”秦淮似乎也沒覺察到許哲語氣的奇怪,茫然的回答着許哲的問題。
“其實你應該繼續跟隨仙人修行的……”說着,許哲竟意外的走到了秦淮的身前,向着出口走去。進來的路許哲已經記憶起來了,“戰爭並不適合你,因爲你是個好人。心腸太好的傢伙,就連殺人都是種痛苦的經歷。你更適合做個散仙,雲遊四海的那種。”
“那麼你呢……爲了保護一羣孩子可獨闖軍營,與妖魔爲敵……難道你就不是一個好人嗎?”秦淮的反問是那麼的具有力量。
“我和你不一樣的……”淡淡的搖着頭,許哲的笑容透着不爲人知的哀傷,“因爲我是沒辦法逃離這一切,不管我是何等的不願意,妲己與子牙還是會自然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現在發生的……就是一場屬於我的戰爭……”
步行的秦淮終於停下了步伐,此刻開始他不再和許哲一路了……
看着許者離去的背影,回憶着妲己大人吩咐自己做的事情,秦淮在心中對許哲說起了“對不起”……
歷史之上,大商與西周的大戰並沒有太多的懸念,西周的部隊在包圍了朝歌之時,戰爭基本就已宣告結束。《封神演義》中更張顯了妲己是如何被捕捉的部分……
而在這裡,大商與西周的決戰纔剛剛開始而已,畢竟大商在妲己刻意的指揮下,幾乎是有意識的“節節敗退”,讓西周的大軍長驅直入,一切全是妲己希望的……
而西周佔領的部分,也是妲己完全不在乎的部分……
只有子涯瞭解,即便如此,西周大軍的推進付出的代價也是何其巨大。數十萬的死傷足夠用屍體堆砌起一座山峰……
而通過這樣的遞減,西周的大軍在攻城拔寨的戰鬥中,犧牲的全是經驗豐富的精練士兵。大商在地形佔優的防守戰中,保存下來的則全是精英。
越是到了最後,越能明顯感覺到這其中的差異。也許所有人對於與大商最後的決戰都相當樂觀,認爲大商已等同困獸之鬥。可子涯卻深深明白想贏,將會是何等艱難的事情……
最恐怖的,其實並非軍力之間的差異,而是象徵絕對力量的比較。九尾依舊是那個三界最強的生靈,即便子涯已是用性命相搏的迅速成長着,可依舊無法達到能於其平起平坐的地步。
可惜不管局勢如何,準備的是否充分,決戰依舊安靜的降臨了……
不能逃避也不能等待,一觸及發的戰爭誰也無法再控制它的齒輪。
說到駐紮於朝歌之外的西周軍營,簡直多如繁星一般,成圓形的散落於朝歌四方各處,最近的距離朝歌不過三十公里,最多的,一個山谷的入口駐紮了七支軍營。
西周雖自稱只有五十萬軍隊,可包圍朝歌的此刻卻足有百萬之衆,其中一半並非西周承認的部隊,而是在西周進攻途中,衆多受不了朝歌暴政的鄉間遊勇自願加入了其中,很有游擊隊的感覺。
而他們,也正是保衛設防中最前沿的戰士……
讓這些非職業軍人的人們拿着武器與大商的精銳部隊正面交鋒,怎麼看都是格外的殘忍。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正因爲素質不高,必然需要擔心軍心的問題。如讓這些遊勇在主力部隊身後佈防,很有可能因爲戰爭殘酷的場面而誕生衆多的逃兵。等到主力部隊犧牲在了戰場,再去期待什麼後續部隊那全是扯淡。
換成好的方面去想,戰時真正來到之時,身後衆多的職業軍人又會成爲這些遊勇的堅強後盾,至少在心理上便能爲他們鑄造出心裡的長城。而前沿通過這些遊勇的駐防,西周的防線不但變成了完整的圓形,更是擴展了防線的縱身,一些完整想穿越過西周部隊的防線則需要數公里的奔襲在可能完全擺脫人海般的惡夢。
可惜,穿越西周的防線這一切對於許哲來說,就如同繞行過地面上一灘灘的水跡一般輕鬆。
單獨奔襲的許哲,總是那麼輕易的便發現了這些遊勇防線的漏洞,很自然便能區分出其中業餘與專業軍人的差異……
三千年前的時間與三千年後的時間都是按照着同樣的頻率流逝着,天空中偌大的太陽又開始了下沉,夕陽染紅了這片大地。
就是一片峽谷般茂密森林中,高大的樹木也全變成了金色,每一片樹葉都彷彿在發光一般。
跨坐於一匹威武的雪白駿馬之上,許哲悠哉的緩步向前推進着。馬鞍之後用鮮紅絲綢包裹栓系的,便是九尾託付許哲運送的禮物。而在許哲馬鞍的兩側分別平行捆綁着十多把黝黑生鐵長劍,在他的腰間左右都懸掛着兩把。劍非好劍,只是大商普通士兵都能使用的傢伙,五指並寬,長約一米有三,含碳高易斷。
用最平穩的姿態駕馭着身下的坐騎,許哲看着遠方下沉的太陽許哲打起了哈欠。要知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許哲可都沒有閤眼過,很顯然九尾也沒有想讓他安穩睡覺的意思。
許哲腦海構想着都是要怎樣的休息,回去了要吃些什麼。前進的白馬終於穿過了那茂密的森林,赫然出現在許哲眼前的景象宏偉的有些難以形容。
這裡是一片三面環山的山谷,,有清澈的溪流橫穿山谷而過,蟲鳴鳥啼綠樹成隱,頗有幾分人間仙境的味道。不過這裡卻沒有能保持自己原來的模樣。
一座巨大的軍營幾乎佔領了整個山谷,沒有猛虎營那般嚴密的木樁城牆,整個軍營被兩米高的竹子柵欄所包裹,就是裡面密密麻麻如星星一般的營帳都能看的真真切切。
這裡便是西周大軍的總營,子涯,楊戩,哪吒,甚至衆多其他的仙人也都聚合在這裡。
空氣中瀰漫的各種靈動,複雜的就像動物園中的味道一樣,想在這裡面區分出各種不同的人物都是一種考驗。
“好了,快點完成任務回去睡覺。”許哲嘆息的感嘆着,幾乎沒有身戒備,策馬揚鞭輕鬆的向着軍營的大門走去。
清脆的馬蹄聲迴盪於天地之間,距離那軍營敞開的大門還有三十隻遙遠,來到了一片溼潤的泥土平地之上。沒等許哲說話,猛然就像變魔術般,圍繞着許哲平整泥土地中猛然跳出了十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手握彎刀,身着皮甲,如幽靈般一剎那的將許哲包圍在了其中。
瞧瞧他們足有一二十人,全身**的只剩一條短褲,皮膚上臉上都附着着許多的泥土,可以說除了眼珠的顏色不同,在他們身上都找不到土黃以外的色彩。
雖然許哲早就知道了他們的所在,可還是心中感嘆這羣傢伙掩蔽的技巧。要不是自己靈感過人的話,估計就是被這羣傢伙殺了也不知道怎麼死的。
正對馬頭,一位看上去只有20左右青年模樣的戰士,上下打量着來人。突然,青年戰士的目光盯在了許哲那塊秦淮贈送的腰牌之上,瞳孔放下。
“妖獸鐵騎?!商狗!”青年戰士驚喝的吼道,沒有等許哲解釋自己的來意,他已經被面前的傢伙劃入了偷襲入侵者的部分。
沒有任何的交談或詢問,青年戰士第一個撲了上去,手中的彎刀如一道月牙般撕裂開空氣,身影前傾,快速左右搖擺的高速接近,戰士快得讓許哲都是一愣。
奔跑至馬前,戰士猛然一躍而起,離地足有兩米多高,手中彎刀被高高舉起,下刺的瞄準着許哲的咽喉,爲的只是一招斃命。
“當!”突然一聲清脆金屬撞擊之聲傳來,半空中的青年後仰空翻的跳落於馬頭前三米開外。
再看馬上的許哲,單手翻握着一把生鐵長劍,劍脊之上還殘留着一道清晰的擦痕。
“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好嗎?”並未放下已拿到身前來的長劍,許哲平靜的說出了自己到來後的第一句話。
如同許哲所說的並非國語,青年戰士就像沒聽見一般,併合着食指與拇指成環形的放進了嘴中。
青年戰士也不嫌自己手上還全是泥土,吹起了尖銳的口哨來。聲音如具有穿透力的子彈傳出了好遠,彷彿整個山谷都能聽見他的召喚一般。
口哨結束之時,四周更遠的泥土地上,更多和青年戰士一樣的“泥巴人”站立了起來,全是手握彎刀凝視向了可憐的許哲。
不光泥土中,就是遠處的樹木上,衆多披着樹葉的戰士也涌動的爬下了樹木。
環視一週,不過五百來平米的大地上一下子屹立出了三四百人的隊伍。突然許哲覺得,那西周總營看似稀鬆的防禦,更像是對無知者設下的陷阱。故意在前沿遊勇的佈防中設計下漏洞,供小隊穿插推進到後方的西周總部隊前,然後纔會將其殲滅。
等到敵方發現不對之時,此刻便已退無可退,只有被包夾摧毀的命運。
同時,爲了偷襲後方的重要部隊,偷襲的小隊一般都不會對前沿的遊勇發動攻擊,避免打草驚蛇。
這樣也可盡最大限度的保護前方的士兵,戰略上的鬥心鬥智並不是許哲擅長的東西,他擅長的只是抽出了一條白色的手絹,輕輕的爲自己的馬匹蒙上了眼睛。
身下白馬眼前一片漆黑後本能的站得筆直,不再移動分毫。許哲也便能空出握住繮繩的手來抽出了腰間的另一把生鐵大劍。
雙手各持一劍的許哲跨坐於馬背之上沒有要下馬的意思,沒有對衆敵的恐懼,只是無奈的淡淡嘆息着,“又要打架……昨天晚上打到現在,就不能讓我休息會嗎?”
牢騷歸牢騷,許哲的瞳孔開始冷酷了下來,周身釋放出的殺意只讓最近的戰士們不由的後退上了半步。
“聽着,我是大商來的使者,只是負責送樣東西而已,總的來說我不喜歡打架。”許哲做着最後的通牒,不管對方聽不聽都算自己仁至義盡了,“可是如果你們糾纏,我並不是很煩躁再打上一架。”
算是禮貌上的讓許哲將話說完了,剛纔召喚同伴的青年戰士又是第一個撲了上去。
這一次就並非單打獨鬥了,只見四周衆多的埋伏者如奔襲的獵豹般撲了過來,龐大的陣勢如要生吞活剝了許哲一般。
就在戰鬥打響的這一刻,沒有人注意到在軍營大門的位置,一個微笑的身影正看着所發生的一切…
發生于軍營前的戰鬥卻並未驚動軍營內的生活,就像一步之隔,隔得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管外界的紛爭鬧得何等之兇,軍營內部也連一個士兵都未好奇的圍上前來觀看。
就是守門的士兵也是站的威嚴筆直,目不斜視。
馬背之上,許哲雙手握劍,下身幾乎無法動彈,全爲上身的動作。揮舞着長劍抵禦着襲擊者的進攻……
面對數百名全身泥土如野蠻人的戰士,許哲只覺得格外吃力。他們的圍攻,突襲,誘敵,掩護,所有的戰術配合可以說是極其流暢,根本不像一羣笨拙的人類,更像一羣靈活的猴子。
與許哲的交手絕不糾纏,攻完就撤,沒等許哲轉守爲攻,攻擊者已退到數米開外。
而新的圍攻者則已從另一邊唯堵了上來,不給許哲絲毫休息的空擋。
圍攻者完全由戰場上培養出的戰力格外犀利,要麼不出手,出手必攻擊要害,絕不留情。
“媽的,有完沒完,再逼我動手殺人了!!!!!!!”許哲終於忍無可忍氣氛的對天一聲咆哮,自身靈動涌動,正圓形的氣浪向這四周吹去,衆多在自己身邊已如同人海的隊伍被硬推出了數米,一些已跳到半空的傢伙更是可憐的被撞飛了出去。
一瞬間許哲的身邊便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空擋,人羣的散去讓許哲的視界也算打開。
煩躁的許哲雙手握劍,目光自然看向了那個真正讓他煩躁的原因,便是那一早就來到了軍營大門前的楊戩。
帶着惡作劇的冷笑,肩頭扛着銀白的三叉戰戟,一身輕便短裝的楊戩就屹立在那裡。雖拿着兵器,楊戩卻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完全一副觀衆的態勢,如同面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臺精彩的戲劇一樣。
而從觀察中,楊戩嘴角漸漸變化的笑容,也說明着她瞭解了更多關於“姜來”的破綻。其中最爲明顯與致命的便是,姜來似乎並不願意傷害純粹的人類生靈。
雖然現在圍攻着他的埋伏部隊也是西周的精英小隊之一,不過楊戩知道,只要許哲願意,完全能在眨眼的工夫內解決戰鬥,殺光所有討厭的人。
不過許哲卻並沒有如此,甚至連動用靈的趨勢也見不到。全憑人類的姿態,用刀劍做着反抗。
即便是這樣,許哲那舞動的劍鋒都要“輕柔”了許多,至少和與楊戩打鬥時的姿態去比,許哲的劍簡直就像笨拙的燒火棍一樣。
“如果你是來接我的,就他媽叫這羣聽不懂人話的停下來。如果不是,就給我再老實的等上一個時辰,等我收拾完了他們再去見你們的子涯軍師‘彙報’下你的接待工作。”許哲的話語中已透着露骨的威脅,在這個時代,楊戩對子涯的遵從遠比對後來玉帝更加濃郁。許哲的威脅,如此也就能見到想要的效果了。
“切,本來想再看你多英姿颯爽的再來上幾個回合的,既然你不願意表演那就算了……”軍營大門前,楊戩無奈的受戟於身後,聳了聳肩嘆息的向着許哲走來。
伴隨着楊戩的介入,衆多如蜜蜂般包圍着許哲的埋伏者全是一愣,自然的向着走來的女人行禮,恭敬的倒退回了自己出現的土坑或者大樹,迅速的恢復成了埋伏前的樣子。
雖然那第一個與許哲交手的青年戰士還用仇視的目光看着許哲,就像許哲是殺父仇人一般。青年戰士依舊轉身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土坑前,披掛着滿是塵土的黃布趴回了大地之上,恢復成了大地的模樣。
頃刻間,就在剛纔還讓許哲頭疼不已的數百人的戰鬥部隊眨眼間已全消失不見,所有的激戰更像是許哲個人的幻覺。
當楊戩輕鬆的走到了許哲的面前時,周遭已和普通的大自然沒有了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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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們是西歧的少數民族,因爲大商的迫害整個族羣死到現在只剩下了他們這幾百人。爲了報仇他們才加入了我們,自願擔任守衛的工作。當然他們對大商的敵意也可以說是極度強烈的……”不管是不是客套,楊戩微笑的解釋着剛纔的“誤會”,充分展現着地主之儀的風範。即便在她的心裡是無比強烈的想將面前的小子撕成碎片,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少去一分。
“如果我有生氣,那也只是對你的。”許哲冷言冷語的諷刺着,由馬背上一躍而下,自行牽着馬繮,向着軍營的方向平緩的走去,手中的劍也終於回到了劍鞘之中,算是暫時的休戰。
今天的許哲一身白衣輕便服裝,帶着白色的面罩,敢用這種姿態獨闖西周的總軍營,可以說他是勇者無懼。
不過再看看許哲馬鞍兩側的佩劍,還有其腰際上的兩把長劍,又是讓人覺得許哲是何等的膽小?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難道姜來先生又打算像洗劫大商軍營那樣洗劫我們嗎?要知道我們可沒有大商來的富裕。”淡淡的諷刺着,楊戩依舊習慣的話裡藏刀。
“跟你沒那麼多廢話,帶我去軍師營帳,子涯應該很想見我吧?”許哲那誰都不放在眼中的態度只讓楊戩牙齦恨得癢癢,更可恨的是許哲說的完全正確。楊戩其實非常的納悶,明明就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小子,爲什麼子涯仙人甚至包括九尾都對其如此的有興趣?
“那麼隨我來吧,不要跟丟了,你這一身大商的裝束,走丟了可隨時會被別人幹掉的。”楊戩說着轉過了身去,沿着出來的路線帶頭向着軍營走去。
“這應該是你擔心的問題纔對……”許哲的意思是,當他“走丟”的時候,平靜的西周總軍營也就再“太平”不下去了。
作爲使者來到的許哲雖沒有主動攻擊的意識,可當受到攻擊時,那種達到他都無法控制住的時刻,許哲可不保證不會動用真實力量的去摧毀一切看到的東西。
邁着平靜到如同散步的步伐,楊戩帶頭,許哲牽馬輕鬆跟隨的穿過了那屬於西周軍營的大門。
許哲是清晰的看見了,大門兩旁守候的數名士兵都是全身一緊,不自覺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殺意。
很顯然,在這完全敵對的陣營裡,恨不得摘下許哲腦袋的不光只有門口的埋伏者,幾乎所有與許哲擦身而過,或者無意間瞟到了許哲的人,全都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握着各種大小的拳頭咯咯作響。
更可氣的是,說這裡只是一軍的軍營,可龐大程度卻讓許哲找到了大商皇宮的感覺,彷彿怎麼走都到不到頭一樣。
而其間不管是穿過正在練兵的校場,還是軍營的廚房,許哲能充分了解到自己在這裡是多麼的讓人不爽。看來大商與西周的戰爭已超越了戰爭最本質的利益關係,能讓如此多的人憎恨大商到這種地步,也可以算是九尾獨特的本領吧?
“還有多遠?如果還很遠讓我騎馬好嗎?”許哲忍不住的發起了牢騷來,因爲遠方本還有一絲的太陽都已經沉落到了山後,天空中已能看見蒙朧的月與斑駁的星,而帶路的楊戩依舊沒有要停步的意思,偌大的軍營如同沒有盡頭一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知道就這一隻軍營便駐紮着西周共三十萬的最精英兵團,配合上衆多的修煉得道者,雲遊散仙,天賦異能的戰士,說這是史上最強悍的路戰兵團都不足爲過。
“姜來先生很性急嗎?其實完全不必如此,早在下午時分,子涯軍師便感收到了你刻意釋放的靈動。已吩咐了廚房爲你準備了上等的飯菜,更是爲你收拾出了一隻貴賓級的營帳。如果你想便在這裡過夜都行……”說到這裡,前行的楊戩莫名其妙的側過了頭來,看向了許哲,“不過這都是子涯仙人的客套,他的好客依舊改變不了你是這裡最不受歡迎的事實……可以說全軍上下,所有提前知道你要來的將領,沒有一個不贊成將你躲成肉醬包成肉餅,送回給妲己的。就像妲己曾經對我們使者做過的事情一樣……”
“很遺憾,這裡真的和大商好像,一個人便可以決定一切。”感覺不到許哲有絲毫的恐懼,只看着他平靜的聽完了楊戩的介紹還能跟無事人一般,“在大商,如果妲己要我死,即便全國的人都想保我,我依舊會死。
而在這裡,只要子涯不想殺我,哪怕你們這裡一個個跟我殺了你們父親一樣的不爽,你們依舊動不了我分毫……這就是絕對力量衍生出的‘絕對權威’……不容許任何的挑戰……”
說到這裡,許哲自行的停下了前進了步伐,因爲在許哲的面前已赫然出現一隻巨大的營帳。
支撐起足有十米之高,佔地三百平米的巨大營帳,說他是營帳真有些委屈了它。怎麼看它都如同馬戲團的表演場地一般宏偉,就像用木頭與布料修砌起的宮殿一樣。
到了這裡,許則終於放開了一直緊牽着的白馬繮繩,邁步的向着半掀開的營帳大門走去,裡面傳來的壓抑靈動只讓許哲回憶起了進入九十九主神殿時的情景……
當然,那個盛情的子涯也在裡面……
毫不在乎的從帶路的楊戩身邊經過,突然許哲莫名其妙的說了起來,“而世界上還有一種可以挑戰一切的存在……
那便是由絕對權力衍生出的絕對力量……”
許哲單手輕提着鮮紅絲綢包裹的木匣,穿越過厚重的半掀雪白營帳大門,依舊如同穿越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如果說外界是一個冰冷漆黑的世界,那麼營帳之內到處充滿着都是火把形成的光亮與溫暖。
讓許哲稍微熟悉的,便是那衆多飽含敵意的目光,和外面的世界如出一轍。
說到整個營帳之內,足有一個朝廷的議會大廳般廣闊。地面上鋪設着鮮紅的地毯,此刻雖還比不上波斯地毯那般精細的手工,不過卻也是鬆軟的厲害。
只見圓形的大廳正襟危坐着許多的人,沿着大門兩側,兩條如同長龍般擺設着許多長條形的木桌,每一張木桌前盤腿而坐着一位威武的將軍,或者仙風道骨的智者。而在那兩條長龍桌的盡頭處,正對着營帳大門,比平地高度一格的臺階之上,擺放着一張更大一點的桌子,
在那張象徵權威的上等桃木桌前,許哲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衣白袍,白髮白鬚白眉,消瘦的身軀並不給人虛弱的感覺,反倒顯得格外精神。看看那老者一臉的皺紋,滄桑在他的臉上留下了衆多的痕跡,或深或淺,或透着哀傷,或流露着恨意。估計就是沒有一百多年在人間的生活閱歷很難拼湊出如此一張複雜的臉龐來。
準確的說,從那個追逐九尾的小男孩,到如此西周三軍第一軍師的子涯,已經年過三百多歲了。還能用如此精神的姿態面對世人,只能說他早已擺脫了人類的界定,升格爲近乎神魔的存在。
沒有等許哲來得及更多的觀察,大廳內的大門兩側,兩位身披鎧甲的士兵已是走到了許哲的身邊。
沒有任何的交談,便是一人一邊向着許哲腰際的佩劍伸出手去。
反應極其靈敏的許哲側身退去半步,只用單手便在身前抓住了兩名士兵伸來的手掌。沒等許哲做任何的解釋,只見大廳兩旁桌前的衆多將軍道人全是一躍而起,抽出了腰間的兵刃,刀劍相向。
大廳的氣氛一下子感覺比外面的夜更加的蒼涼……
“現在你們明白,爲什麼不能動我武器的原因了嗎?”輕鬆自然的述說,許哲對兩名士兵解釋着原因,到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
“大家不要這麼緊張好嗎?收起兵器坐下,姜來先生是使者,注意你們的儀態。”主席位置的子涯淡笑的提醒着,感覺完全沒有力量的勸解卻讓所有已站起的將領收起了武器,坐回了原位之上。
“這麼快就有好戲看了?”後跟隨走進來的楊戩看着剎那就緊繃起來的場面得意的笑着,生怕錯過了什麼。
“楊戩,就是那個打了你就跑掉的小子嗎?”突然就在子涯所在臺階的左側,頭張長桌前,一個清秀的少年模樣的男孩,側頭看向了營帳大門的方向。那單手支撐着額頭的模樣,似乎遺忘了許哲爲大商士兵的本質,更是玩笑式的笑話着在那許哲身後的楊戩。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又想被扁了嗎?”楊戩牙齒癢癢的問着。
說話的少年許哲認識,或者說他就是化成了灰,許哲也不會忘記。一身鮮紅的絲綢戰鬥服,金色的索子鎧甲,正是那後來的天庭鬥神,陷害了整個神界的叛徒哪吒。
不過那都是三千年後纔會發生的事情,此時的哪吒不管怎麼看都像個普通十六七歲的少年,眉宇間還透着小孩的天真。
所以說時間真是有趣的東西,隨着時間的流逝,太多熟悉的東西都會變得難以想像。
“那麼。我可以進來了嗎?”看着四周沉靜了下來,許哲平靜的詢問了起來。
在這裡,沒幾個人心裡是痛快的。不過子涯似乎挺高興的,對着阻攔許哲的兩名士兵點了點頭,士兵心領神會的退到了一邊讓出了路來。
就在兩旁衆多仇視的目光中,許哲神態自若的走到了大廳的正中,這裡已經擺放好了一張與子涯同樣的桃木長桌,顯示着對其的尊敬。
不用想,也沒有絲毫的遲疑,許哲盤腿的坐在了鬆軟的坐墊之上,禮物被許哲沉沉的擺在了面前長桌的一角,自己也取下了雙佩劍放在了桌子之上。
許哲一雙暴露在空氣中的眼睛目不斜視的看着子涯,所有的想法隱藏在了臉上的面罩之後,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先自我介紹吧,老夫姓姜名子涯,西周人士,姜來先生是……”子涯並沒有覺得任何的尷尬,那麼自然的平靜介紹着,禮貌的如同最親切的老爺爺。
“我叫姜來,我也不知道我來自哪裡,不過現在我暫時在大商朝歌中生活,職位的話好像是妖獸鐵騎副總騎長的樣子。”當許哲說到這裡,全場都是不由的一驚,表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就是回位已坐到哪吒對面的楊戩,也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要知道,妖獸鐵騎被認爲是大商最強的戰鬥部隊,組成的隊員也全爲修練不同年數的妖魔。
從一隊到九隊,成遞增100年的姿態區分着妖怪的級別。也就是說妖獸鐵騎的第九隊全是些修煉近千年的可怕妖魔,就是西周的最精英部隊遇上了也是一場惡戰。
而指揮妖獸鐵騎者,需要的絕不是更高超的修爲,而是真正戰場指揮者需要的優秀品質。拿秦淮來說,讓人感覺平平無奇,可他卻能完美的組合搭配起能力各異,修爲各異的妖魔,發揮出最完美的戰鬥實力。某種程度上,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也是妖魔。
說了半天,只是想證明妖獸鐵騎的指揮者對於大商來說可以說是相當重要的棋子。正因爲重要,才讓這營帳中的各位對九尾派遣這樣的“人才“獨自一人來到這裡,很有點讓人難以理解的送死味道。
“看來妲己那傢伙並不怎麼喜歡你來着?”哪吒淡淡的諷刺着,打量着許哲的目光沒有太多的興趣,就像在哪吒的眼中,許哲還不夠分量讓他忌憚,“或者說,你有絕對的自信活着從這裡回去?”
“那麼複雜問題我可沒有考慮,只是充當下跑腿的任務而已。”許哲無所謂的說着,解開了包裹的紅布,許哲將那精美的木匣取到了面前。“這是妲己讓我送來的禮物,麻煩誰過來簽收?”
許哲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這裡,找位置休息而已……
“姜來先生,雖然我們素未蒙面,可從楊戩那裡老夫已經聽說。爲了保護一羣孤兒,你甚至不惜獨闖搶奪大商軍營。這樣的氣魄讓老夫十分敬佩,就我看來,你應該並非真心實意的呆於大商軍中?”說半天,子涯的話中都沒有關於九尾禮物的部分,“如果你願意,西周願意提供給你大商一樣的條件,而如果你擔心那些孤兒孩子們的安全,西周也將竭盡全力的保護他們。”
“竭盡全力又怎樣?”只有一雙瞳孔暴露在空氣之中,許哲的話語是那麼的不屑,“如果真的竭盡全力就能保護點什麼的話,世界上應該就不會有不幸的存在。”說到這裡,許哲默默的低垂下了額頭,“子涯,其實你應該告訴這裡其他人的……告訴他們不管如何的努力,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死而已。
妲己……不對,我們都應該稱呼那個女人爲九尾……叫九尾的那傢伙,絕對是三界中最強的。而在三界之中根本不存在第二強的比較性稱謂,因爲最強已經吞沒了一切……”
“終於明白妲己爲什麼那麼討厭你了……你還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哪吒隱隱已開始釋放出了戰意,那對父親般子涯的崇敬讓哪吒不容許有任何人挑釁父親的權威。
“哪吒,不要亂來。”子涯突然嚴肅的喝止道,又是帶着平靜的笑容,看向了也是手已摸到桌上劍柄的許哲,“所以你選擇了大商的陣營對嗎?看上去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對於許哲並沒有明說的拒絕,子涯表現的還算淡然,也表示着理解。
“你錯了,我不加入你,因爲我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許哲爲子涯的誤會搖着頭,“你追求的戰爭在你看來是爲了正義,爲了正義你也能毫不姑息的去死。
而我的戰爭跟正義邪惡這些偉大的理念沒有關係,我只是爲了活着而戰鬥,爲了多呼吸一天的空氣努力。
身邊有太多的留念物我放不下的東西,讓我無比恐懼着死亡。
一個追求死亡的人,是無法和一個追求活着的人同路的……
我們去的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許哲的話語在現場並沒有什麼人聽懂了的,而許哲也不在乎有沒有人明白。
他只是自然的站起身來,帶着那隻精緻的木匣走上了前去,輕輕的將匣子放到了子涯的桌前。“我想你要對我說的話已經全說完了……而我要對你說的話也說完了……現在讓我完成任務快點回去吧,我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說到這裡,許哲就在子涯的面前,幫其打開了密封的木匣子。
接開頂部蓋子的一刻,木匣四面全是無固定的向着四周散開了……
而其中露出來東西,只讓整個大廳之中,所有人呆若木雞。不過許哲那已很重的睡意一下子也全散了……
而在九尾盒子中的東西,並不是什麼新鮮的玩意,而是一個沒有了身體的頭顱……
“這下又沒得睡了……”許哲基本已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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